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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腾已经打算好了, 等贾政和妹妹回来,就好好与贾政说说京营的事情。可他没想到贾政居然没登门。
不仅贾政没来, 宁荣俩府每年初六宴客的请帖也没有他的。
王子腾立即从头凉到脚,仿佛在三九天, 被扒得个干净后扔到了冰水里。
贾赦是要拿自己当仇人了啊。
等妻子去张罗饭菜,王子腾就把自己眼前的危局和王氏说了。
“大妹妹,如今为兄能不能过了太子清算这一关, 是要看荣恩侯是否能帮衬一把了。”
王氏吓得冷汗涔涔, 上下牙相磕。
“二哥,怎么会这样啊京营的事情, 你妹夫他回去大发了一顿脾气, 后来一起去荣国府接孩子,也就消了气。如今该不会要刻意去为难二哥吧”
王子腾把三皇子吩咐自己做事、要招徕贾赦的话略提了提。
王氏急得两手相搓,嘴里呐呐出声。
“如果,如果要求大伯,该得怎么求”
实在是王氏作为兄弟媳妇, 与贾赦甚少见面。也就是那两年帮着管家理事的时候, 会说着问候语之外的话。
“这事儿得让你妹夫出面才好。”
王子腾愧疚不已, “妹妹, 二哥让你为难了。”
王氏摇头,二哥对自己一直很关照。当初贾府毁约的时候, 二哥还找父母说另给自己找婆家,宁可不贪图荣国府的提携了,也不要嫁给荣国府次子。
用了午膳, 王氏无心在娘家多待,就匆匆带了儿女回家。她一路想着娘家大哥不顶事,听说侄子也是学文嫌苦、学武怕累的,惯的不成样子。要是二哥有个什么,娘家就彻底沦落了。
王子腾的妻子担心地问“妹妹可应允帮忙了”
王子腾默默点头,贾政能不能说通贾赦,他真的很担心呢。
去年荣国府的初六宴客,有些人推脱了不肯来。今年削尖了脑袋,也是一帖再难求。那些宴请的帖子,都是在年前的时候,贾赦精心挑选了这几年立场基本一致,既不曾与自己作对、也不曾给自己难堪的人,随着年礼送去的,当然了来不来的都要给个回帖。
贾敬和贾赦凑到一起核对了回帖后,确认要来的人不多,干脆宁荣两府就分开办宴,各自招待客人。
贾赦觉得分开也没什么不好,自己这面来的人多是兵部武勋的,贾敬那边反而基本就是鸿胪寺和翰林院、与贾敬交好的。
女眷那边,贾赦放心的很,今年有妹妹给母亲帮手,明年就有儿媳妇接手了。
贾赦想的很好,但是初六的时候,还有人无请帖也登门了。领头的就是兵部尚书缮国公。这位不仅没请帖,还大喇喇地以长辈自居。
“恩侯啊,听说荣国府今儿宴客,荣国公在世的时候,老夫还是座上宾,如今居然一杯水酒难求了”
你这几年怎么对我的,我还请你喝酒脸可真大。不过到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大过年的登门,就是恶客,也不好撵出去。
贾赦忍了又忍,想着母亲昨日说的那些话,太子就是登基了,有些事儿还得等掌握了实权呢。他只好耐下性子说“缮国公肯光临,荣国府蓬荜生辉。一杯薄酒倒是有,就怕不对缮国公的口味,不喜欢呐。”
缮国公立即做出与贾赦毫无芥蒂的模样,哈哈笑着往席间去,挨着镇国公坐了下来。把镇国公膈应的够呛。
今日能来荣国府的,基本都是不怕打压、坚定挺太子、挺贾赦的。本来大家都兴致勃勃可以一起说说话,吐吐这十年的苦水,发泄一下要如何整治某些人,再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全被这些不速之客打乱了
这顿酒喝的就有些不愉快了。
酒至半酣,修国公仗着自己年老位尊,南安郡王的长子又娶了自己的嫡长孙女,拉了亲家柳国公对贾赦说“恩侯,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了酒了,这就回去了。你们年轻人慢慢喝,择日你和郡王到我府上,再痛快畅饮一番。”
缮国公即便是兵部尚书了,对上修国公、柳国公也还是底气不足。他看看在自己周围坐着的国公、侯爷们,并没有哪个武勋弱与自己,因此也不会有谁因自己是尚书而奉承自己。而北静郡王和南安郡王,俩人热乎乎地聊天并不搭理自己。他只好讪讪地起身,说道“恩侯,我和镇国公、柳国公一起回了。”
贾赦起身送客,跟着缮国公一起来的人,倾刻间也跟着走的差不多。
镇国公等这些人出门以后,笑着摇头,与南安郡王说“妹夫,那人啊,二十年不见他长进啊。”
南安郡王笑着回答“舅兄,他再长进就是做郡王了。”
北静王一笑,“单从龙之功也不够的。”他端起酒杯晃晃,劝酒,“荣国府今年的酒不错。”
北静王府失去兵权多年,他冷眼看着朝局变化,庆幸自己今年没有推了荣国府的请帖。那时候的想法不过是想着荣国府失势,自家多一个说话的伴儿。而如今依太子和贾赦的关系,自家或许能有机会,能顶了追随皇子的那些人留下的空缺。
等贾赦贾政送客回来,席间气氛已经为之一变,留下的人推杯换盏地热闹起来了。
贾赦挺胸抬头、扬眉吐气,高兴地带着贾政挨桌敬酒,把贾瑚留给了北静郡王、南安郡王、镇国公这一桌伺候酒局。贾瑚面对岳父,难免有些腼腆。而镇国公偏又好趣,起了逗弄外甥女婿贾瑚的心思。几句话下来,贾瑚面红耳赤,几欲滴血。
南安郡王心疼女婿,止住镇国公打趣,“舅兄,瑚儿还是孩子呢。”
镇国公一瞪眼睛,“什么还是孩子,下个月就娶亲了。”
南安郡王笑着安抚瞪眼的镇国公,“他就是再过二十年,在你我面前也仍是孩子。”
北静郡王指使贾瑚,“快给你舅丈人斟酒,他喝好了,就不挑事儿了。”
贾瑚捧着酒瓯,赶紧给镇国公满上。
北静郡王笑着说镇国公,“你就欺负孩子呢,一会儿等恩侯回来会跟你算账的。”
镇国公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贾赦又转了一圈回来,打发儿子去给他大舅舅那桌敬酒去。
张瓒起复后,仍在翰林院做他的四品翰林学士。他那一桌的人比较杂,都是遵循古礼、拥护嫡长继承制的清流。这些人各部都有那么几个,他们并不是拥护太子,但他们的坚持,也算是太子艰难时候的支撑了。
贾赦年前送请帖的时候,并没想到这种人真的能来。等收到了几份表示来参宴的回帖,就把这些人归与大舅兄张瓒,请大舅兄款待。
贾瑚过去敬酒,张瓒少不得把自己这得意外甥,向在座的诸位引荐。贾瑚的舅舅多年指导,虽是少年,考问下来,却也给张瓒争脸。甥舅俩一起得了“不愧是状元郎教授的外甥”等称赞。
女眷那边就轻松了很多了。南安郡王老太妃、贾母等与老一代的国公夫人等坐在一起,中间的有南安郡王妃、镇国公夫人帮着王氏,属于清流一圈的有张家大嫂和贾敏张罗。席间女人们言笑晏晏,宾至如归,开心而来尽兴而去。
宴罢,贾母带着南安郡王老太妃婆媳,还有镇国公太夫人婆媳、张家大嫂婆媳等,去已经收拾好的东院,给她们看为贾瑚准备的成亲院子。其实各府给嫡长子预备的东院,格局基本都差不多。众人细致地看过,老太妃婆媳更加安心了。
荣国府夫人是真心实意要结亲的,看这院子就是在上冻之前,精心收拾好的。
老太妃拉着贾母的手,真心真意地说“朝华,我那孙女虽说也不是个愚笨的,以后也还是要靠你耐心教导了。”
贾母笑着安慰她,“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姑娘,大规矩各家都差不多的。细致的地方,慢慢熟悉就好了。”
张家大嫂一踏进这往来多次的东院,心里还是莫名地有了点酸涩。自己来了这里多少次来看小姑子。从小姑子怀了贾瑚,到贾瑚落地,而后是贾琏、贾瑛后来在公婆返乡后那段时间,自己与妯娌又来了多少趟啊,左一次劝导右一次开解,好容易让小姑子心思转了一点儿,又遇到婆婆过世的事儿。
可万万没想到公公去世的消息,会让小姑子厌世的
唉贾瑚兄妹三个也可怜,摊到这样的娘亲。不过幸好她没有死在东院,不然让贾瑚怎么拿东院做新房娶亲。
张家大嫂心思复杂,贾母还以为她因为贾瑚的婚事有什么不满。遂笑着对她说“舅太太看着这院子里,可有什么要添置的”
张家大嫂愣一下,收回心思,“这院子收拾的极好。亲家老太太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瑚哥儿几个没了亲娘,多亏了亲家老太太慈爱。”
贾母笑笑,“那都是我的孙子孙女,也是该当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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