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坐在翊坤宫后殿正堂明间正中的地平宝坐上,看着下面坐着的两溜妃嫔,还有她们身后的宫女,姹紫嫣红。脑袋还是懵懵的。
她来的时候,也不是啥特别的节点上,就是六月二十八很平常的一个日子,晚上睡着的时候很自然的就来了。然后大早上的,宫女来叫她起床,然后给按住了,一顿拾掇,她完全是下意识的洗漱,选衣服,梳妆,挑首饰。完成了这系列的操作,喝了一碗粥,就到正堂等着妃嫔们来行礼问安。
按礼应该是皇后带着妃嫔们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回来,妃嫔们给皇后请安完,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各回各宫,自己玩儿去吧。
这会儿的钮祜禄太后,人家礼佛,在永寿宫里住着,只管享福,万事不管。免了妃嫔们每日的请安礼,只每十日一去就可以。还总是提前一天就让嬷嬷通知,不用去了。只在年节,该她出现的时候,正常出席。有身份贵重的命妇,或是她娘家亲戚啥的要觐见,全看她自己的意思。反正后宫的事儿,人家一概不管。以前都是孝贤皇后说了算。孝贤皇后一死,才十来天,皇帝就让人把养心殿西耳房的东西搬东房去,那东西都是娴贵妃的,东耳房又是皇后的住处,啥意思谁都明白了。娴贵妃在那之后就实际上的管理着后宫。前几天,过了孝贤皇后百日,皇帝骂完了两个大儿子,转头又正式的封了皇贵妃,摄六宫事。还特意强调了,让妃嫔们问安行礼。
楚然现在也不知道老太后,是嬛嬛那个类型的,还是老佛爷那个类型的,还是真的大撒手类型的。
她现在有这身体的记忆,可惜那拉氏与太后接触得算不上多。做了十几年婆媳,真正打过的交道有数。富察皇后的后位坐得铁稳,家世过于显贵,人又与皇帝感情好,她说什么皇帝听什么,比亲娘的话好使得多。处事又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礼来。十几年了,太后各方面的,都被压得死死的。也一直都跟个吉祥物似的被供着。看上去大家都挺开心。那拉氏做为妾室,就是年节上给太后送个礼,再说点儿吉祥话。一年里见不上几回的。
但要让楚然来看,这位太后啊,不像是看着这么静心的。记忆里翻腾出来,雍正爷临死之前,派了两个太监陈福、张保让侍奉太后,听着像是把自己信任的人托给太后了。可楚然怎么想都像是看着太后的。那要她真是个老老实实的性子,雍正能那样儿防她还有啊,孝贤才死,乾隆就着急忙慌的把娴贵妃给捧起来了。要说那拉氏多得宠吗那可真不是。她就没得过宠。就是位份高,长在辈儿上了。那还能为啥的没有后妃抻头管了,是不是太后就名正言顺的得管了亲儿子都不想让她粘手后宫事务,为啥的
不过也说不好,可能是她太笨了,谁都不放心用她呢小门小户出身,一辈子没管过家,不会管也合理。
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正想着钮祜禄太后的事儿呢。
坐下西侧首位的说话了,“贵妃姐姐若是身上不舒坦,告假了便是。难不成皇贵妃娘娘还能不允”
说话的这位,是嘉妃金氏,咸福宫主位。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九个多月了,随时都可能生。她也是目前最得宠的妃子,是妃位上的第一人,说话很硬气。
这是个韩式美女,娇娇小小的,单眼皮,五官清秀,长相初看着淡,细看很精致,不过这会儿看着鼻头有些大,记忆里她平常还要更好看一点,许这肚子里又是个儿子吧。
有宠有儿子,自然就有依仗,这不是,楚然还没说话呢,人家就特别自在的开式表演了。
嘉妃怼的人,是纯贵妃。住在景仁宫,是跟娴妃同一年晋的贵妃。娴妃是靠着位份高,她是靠着生育有功。她也有两个儿子,还有个女儿,四岁了。儿女双全。向来是皇后以下第一人,位份虽然排在那拉氏后面,但那拉氏没有生育,说不起话,向来活得跟透明人儿一样的。她可不就显出来了。
但这会儿,纯贵妃的气色是真的不好。也是啊,她儿子三阿哥永璋,才刚刚被他皇阿玛给骂了,还直说了没资格继承大统。对她打击能不大嘛。气色能好才怪呢。
可她不敢承认病了,咋滴,你是觉得皇帝骂你儿子不对呗跟皇上置气呢所以呀,哪怕背地里天天吐血,面儿上也得装作无事发生。
她也不直接跟嘉妃硬刚,而是对着楚然解释,“这几日信期到了,小腹酸胀,没有胃口,妹妹失仪了。”
她与嘉妃同岁,都三十六。比那拉氏还大上五岁呢。这会儿只按照份位自称妹妹。
这皇宫里头的女人呀,还真是没有白给的,楚然看得还挺有趣儿。“走动走动也好,血气畅了,肚子也就不那么难受了。香浮,回去给你主子熬点儿补气血的汤,缺什么少什么,来跟有容要了腰牌去领。”
香浮是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有容是那拉氏的嬷嬷,她如今摄六宫事,后妃每日的供应是有规定的,额外要的,要有她的准许内务府才会给。
纯贵妃就笑,她是汉军旗出身,笑起来很温婉,“都用着呢。姐姐前日让内务府送的,尽够用的。”
“那就好。”
现在乾隆爷的后宫里,满打满算的就十五个人。嫔以下的贵人常在都是刚进宫没几年的,有七个。剩下的八个高位妃嫔里,令妃是最年轻的,也二十二了。楚然还特意多看了两眼这位大名鼎鼎的令妃娘娘,长得与嘉妃有点儿像,至少风格都是清秀,看来乾隆是真喜欢这个类型的长相。身形偏瘦,打扮得也很素,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是顶好的,颜色也是显老气的银灰色。真没多特别。但她如今住在永寿宫,是离养心殿最近的一宫,三年间,从宫女晋到妃位,可见皇帝有多喜欢她,除了没有子女,圣宠上,就她可与嘉妃刚一下了。
还有传说中的五阿哥的生母愉妃,如今住在承乾宫。她现在妃位排第二,在嘉妃之后,所以是挨着纯贵妃坐的。在坐的,就她们仨有孩子。三十五了,看着却像是二十几岁,保养真好,长得也明艳。但是记忆里扒拉一下,她也没得多少宠爱,只能说比别人强一点儿吧。人是真低调,很透明。
还有一位舒妃,与令妃同岁,也是与她一起封妃的,她是选秀进宫,家世好,入宫就是嫔位。境遇与那拉氏非常像,有位没宠,谁也不拿她当盘菜,待遇没比谁差了,但也就是中规中矩,也没有多好就是。如今是钟粹宫的主位。
还有两位嫔位上的一宫主位。住在延熹宫的婉嫔,比那拉氏还大一岁,资历最老的人里,她分位最低,在潜邸的时候就是格格。一年也翻不了她一回牌子,虽是一宫主位,但是日子最简朴的也是她。能熬到嫔位,纯粹就是靠着资格老,还身体健康,把别人都熬死了,她的位份也就上来了。乾隆不喜欢她,升到嫔位以后就忘了这个人一样。
另一位住在储秀宫的怡嫔,是在坐所有妃嫔里长得最好看的。她是江南富商的女儿,真女儿假女儿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按正常的程序进宫,是江南送进宫的美人,乾隆一得了她,就嗨得不行,差一点儿就从此君王不早朝,天天歌舞升平,连富察皇后都说不听了。把太后请出来,太后直接罚她关禁闭,乾隆还跟太后闹脾气,不见面了。啥时候太后把人放出来不关禁闭了,才又跟太后说话的。之后也有快十年的时间了,一直都宠幸不断。手段相当了得。六年前,她的亲妹妹又被送进了宫,没有她好看,也不得皇帝喜欢,封了常在就扔一边儿不管了。
除了这些,还剩下陆贵人、那贵人、林贵人、慎贵人和鄂常在、揆常在。都是跟着主位妃嫔住,没资格给太后请安的低位宫妃。
年纪都不算大,最大的陆贵人二十五,剩下的都是二十岁以下最鲜亮的时候,再朴素的衣服,再简单的头饰放她们身上,也都是极好看的,看着就鲜活。
楚然是真不知道该跟这些美女聊什么。
“没什么事儿就散了吧。都累了,好好歇一歇。”才刚刚办完孝贤皇后的丧礼没几天,都折腾得够呛。“嘉妃,你身子重,不用每日里折腾着来问安了。好好养着,把小阿哥好好的生下来,你就是大功一件了。”
“多谢皇贵妃关心,嫔妾一定好好保养身体,给皇上再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出来。”
嘉妃行了一个虚礼,利索的就搭着宫女的手走了。哪里有什么恭敬。
继后又如何,没宠没子的,要啥没啥,拿什么压人连皇上你都见不着几回,靠位份吗位份就是个屁。谁受宠谁才是最大的那个。
“妾身告退”嘉妃先走了,其她人就都站起来,行礼告退。只说妾身,没说臣妾,后妃只会对皇后称臣,皇贵妃,没资格呢。
纯贵妃落在最后面,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楚然可没有那拉氏那么委婉,更不会那么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的放不开,不管不行,管了又怕犯错,皇帝跟她不是一条心,她心里没低。楚然才不怕呢,只等着师父来了,看看是不是他,若是,那一切好说。若不是,就不跟他玩儿了,看看是弄死他还是自己跑出宫浪去,不怕更坏的结果,也就没啥可怕的了。
“三阿哥素来胆小,被皇上训斥过之后,心思忧惧,又不敢报病,昨日我让人去阿哥所看他,才听他身边儿的小太监说一晚上一晚上的做恶梦,出虚汗。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想求求姐姐,能不能让太医去给看看”纯贵妃说着就行礼。
亲娘想给儿子看看病都不成,也是够够的了。
才十四岁的孩子,又不是亲娘没了,他能伤心到哪要被那样骂。
“你也是的,怎么不早说。没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有容,你亲自去找值班的太医,看看谁在,带着去阿哥所,给三阿哥诊脉,我跟贵妃就在这儿等着,回来报给我们知道。”边吩咐着有容,连拉着纯贵妃回东次间那拉氏日常待客休息的地方,那边有条坑,靠着轻省些。
吩咐完了,又想起来,纯贵妃这是点她呢。三阿哥吓着了是有的,但这孩子胆子可不小。真正胆子小的是永璋。而且永璋又是皇长子,已经成家分府出去,儿子都两个了。被亲爹这么骂,还直接剥夺了继承权,不郁闷才怪呢。
“墨香,你去跟常青说,让他立刻出宫,带上太医,去大阿哥府上,看看大阿哥怎么样了。”宫里的不敢请太医看,宫外的,也不见得好多少。
墨香是那位氏身边的掌事宫女,四个一等大丫头之一,常青是翊坤宫的首领太监,带着四个小太监。都是那拉氏身边用老了的人。
“是。”墨香行了礼就出去了。
屋子里其他人并不乱,墨书,碧影,碧茶几个大宫女带着小宫女们给纯贵妃上茶上点心的,井然有序。半点声音都没有。
别的不说,富察皇后管理后宫是真的厉害,宫人的规矩礼仪都非常好。身边的人机不机灵,会不会办事儿,那要看主子会不会教,但整体的基础培训,却都是皇后的手腕。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儿,低蕴是真的好。
这些个东西,那拉氏就不在行。没选秀以前,在家里,额娘也教过管家,可她阿玛就是镶蓝旗下的一个四品佐领,属下只管着二百人的小官儿。她出嫁的时候,还已经退休回家养老了。她娘就是继妻,比她爹小着二三十岁。前头姐姐的小儿子还比那拉氏大七八岁。家里面原配的孩子都大了,又是小门小户的,能教多少出嫁就是妾,更没机会管家。富察皇后跟乾隆在对权力的掌控上,那真是一对儿。就像乾隆从他登基到死,没有一天放下过权力一样,富察皇后对后宫的掌握也没有放下过一天。总结来说就是,那拉氏突然被交付了管家权,管的还是天底下最大的那个家,但是一点实际操作经验都没有。
然后皇帝老公还没多少感情,并没有半点想要帮忙的意思,万事还都得顺他的意,办好了是你应该的,办不到立马就落脸子。狗男人。上面有很可能想要掌权的皇太后,下面的宠妃也虎视耽耽。
楚然想到这些,就想撂挑子走人,果然便宜没好货,零门槛的任务时空,太坑了。天地这么大,我上哪不能活得潇潇洒洒的,实在不行去海上占个小岛,种满桃花,我还能更浪。宫里这环境,太险恶了。
“姐姐,皇上那里”正胡思乱想的楚然,被纯贵妃的声音又给拉回了现实。她是怕那拉氏这么明晃晃的让太医去阿哥所,乾隆知道了会觉得三阿哥对他心有怨怼,还要迁怒到皇贵妃身上。
“没事儿,既然把后宫给我管了,咱没权力教皇子阿哥,那阿哥们身子康不康健,吃的香不香,穿得暖不暖,总是该管的吧觉着我不好,就换人呗。不是有人急巴巴的等着呢嘛。”
要真换了别人,我还巴不得呢。才刚来一天,连这若大的翊坤宫都没来得及看一看,总得让我按自己喜好收拾收拾吧一天天的,溜谁呢。
她这么横,到是把纯贵妃给说得一愣神儿,然后又笑,“姐姐早年刚进府的时候,就是这般直爽的性子。”
是啊,因着家里父亲职位低,也没指着能配贵人,又是老来女,家里哪有不纵着的,没受过委屈的孩子,心思多的少。还不是嫁了个狗男人,把好好的姑娘给憋屈成了这样的嘛。天天的闷在院子里,养花养草的,又省钱又能消磨时间。得了个娴的封号之后,更沉稳了。别管是真娴静还是皇帝希望她娴静,反正是得把自己往娴静上靠就对了。
“让你见笑了,我这也是急得,忙乱起来,这脾气就压不住。”楚然找了个借口,要不然怎么说,总不能说换芯子了吧。
“慢慢来,会好的。皇上不是指了先皇后身边的嬷嬷和太监来帮姐姐吗”正常来说,那拉氏是不可能在纯贵妃面前承认自己忙乱的,这就相当于示弱了,她俩以前关系就一般般。纯贵妃这是刚刚受了挫,楚然又帮着给三阿哥请了太医,也没为难她,还这么“掏心挖肺”的,都是奔二十年的老相识了,想把关系拉着近一点儿,那可太容易了。今时今日,和则两利的事儿。
是,刚把那拉氏的东西挪到养心殿的东耳房的时候,就把之前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里拨了三个宫女一个太监过来。都是皇后管理后宫的得力助手。其他长春宫里伺候的人,一小半留着看宫,另外的都发放出宫,陪嫁的下人又都赐回给富察府了。
“得亏了有洗砚几个帮忙,要不然我就更不知道要忙乱成什么样子了。”捧着聊呗。洗砚、抱书和如月三个大宫女,还有太监刘义,说不好到底是富察皇后的人,还是乾隆的人。肯定不是那拉氏的人。监视的作用比协助工作说不定还更重一些。
她这么说,纯贵妃不好接。只能提一提别的事儿。最安全的话题就是衣食了,聊聊新进的果子哪些味儿好,有没有什么新鲜吃食。再聊聊时兴的料子,该量尺寸做秋装了,她又胖了两圈
这么聊着,时间很快就过了。
有容回来的不慢,带着太医进来,纯贵妃立马身子就坐直了,担心的看着太医。太医回话,三阿哥身体无恙,只是稍有点吓着了,给开了安神的汤药,喝几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纯贵妃这才放下心。要起身告退。
楚然起身送她,还没出门呢,小太监就在外面报说洗砚她们几个带着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嬷嬷来回事儿。
“那我就不远送你了。”
在门口看着纯贵妃出了大门,才转身回屋跟管事们开小会。这就是跟公司开早会差不多的小型会议,内务府的来跟她这个摄六宫事的皇贵妃汇报一下前一天都办了啥事儿,花销了多少银子,支出了什么东西,庄子上又送进来多少。报完了前一天的账,再汇报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事就是这么点事儿。但是内容繁复得很,皇宫里主子二三十个,可下人几千上万的,只是吃喝拉撒,事情就多得吓人。不过这些个回事儿的,都是报的笼统的大数儿,并不会报太具体的账,像是鸡蛋多少钱一个,白菜几文一斤,是不会那么报的。都是报哪一天送了多少菜,总共多少钱。类似那样的。但是皇上赏赐官员东西那些,得具体的报,为的是有需要后宫赏下去的时候,别撞了。不能今儿个皇帝刚赏了一个痰盂儿,明儿个皇后又赏一个吧,那多尴尬的。除了这种必要的,其它的账那是报得相当敷衍。
楚然默默的听着,保持着之前那拉氏只听只看不说的原则,所有事情都按成例办,没有成例的让他们去问总管太监李玉。反正她不懂,所以不瞎指挥。有疑问也先在心里装着,不急,慢慢来,得先让她把环境熟悉了再说。
等到几人终于带着三分讥屑,五分看不起再加两分高傲的离开。那拉氏一天之中最重要的两项工作才算是完成。
“娘娘,饭摆上了,用膳吧。这一早上的空着胃,身体哪里受得了。”碧影是管着她膳食的丫头,本人也擅厨艺,小厨房的事儿都是她管,这会儿急着张罗着让楚然吃饭。
早起梳妆之后只喝了碗粥垫肚子,正常该是请安之后吃早饭的。吃完饭才听报账。这不是因着三阿哥的事儿给耽搁了嘛。
早饿了。
饭摆在西次间,在卧室的外间,她就一个人吃饭,一张小桌子就够了。平常很少折腾着去前殿的餐厅,那边有专门的大桌子。与交好的妃嫔小聚的时候会在那边,接待家人的时候也用过,皇上来的时候也该用那边儿,但是搬到翊坤宫也十个年头了,皇上一回没来过。
四菜两汤,主食米饭。楚然看着挺丰盛的,两荤两素,样子好看,味道吃着也不错。按记忆里见过的其她娘娘的伙食标准看,那就太简单了些。
连打扮最素的令妃,宫里都是八凉八热,主食至少三样那么吃的。
一个人当然吃不完。
事实上,跌破楚然眼镜的是,每个后妃的份例看着多,可那是管全宫的。像是以前的那拉氏,她不受宠,份例就是按标准的给,没有多的,正常的内务府能保质保量的给全,都不容易了,时不时的还有以次充好的。位份高,身边伺候的人还多。乾隆又最好排场体面,她不敢裁撤身边的宫女太监。二十来口人吃饭,就指着她每日的份例呢,不简单点儿,都得挨饿。
行吧,这些都不是着急的事儿,看看再说,现在她的份例是最好的就不急。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小太监进喜儿一溜儿小跑的进屋来报,说皇上已经下了御辇,进宫门了。
才说宫里规矩好呢,就毛毛燥燥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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