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家,更有名儿呢。”楚大哥也知道肖木匠的,“奶,你知道石井子肖家吧”
他一提,老太太就知道,“啊,肖老驴家的呀哎哟妈,那这孩子出身够苦的,老几家的呀”
“老七家的。”
“哦那这家生了几个呀”
“五个。这木匠就是老五。老大娶的前院儿邻居的闺女,进门就把公婆和小叔子都撵出去住窝棚了。公社特殊照顾让老二进了渔场,取了咱大队后沟儿吴家的大姑娘,老三入赘到吴家给当了二女婿,两家换的亲。老四现在也没说上亲呢,在屯里算是个石匠,这个老五,十一岁就挣钱养家,脑袋那是真灵透,看人家画匠画家具,就学会了,后来又自己琢磨木工活儿。要说肖家这一股,那几个儿子真是好样儿的,就是没摊上个好家庭。回回开会,陈队长都道可惜。俺俩难兄难弟,他队里有个老肖家,我摊上个老吴家。都能愁死个人。”楚大哥提起来也是一肚子的话。
楚然听得可神奇了。
说起来,她还真知道点儿。
主要是这两家太有名了。
那个吴家吧,愁的点在爹瘸妈瞎,还连着生了五个闺女。现在闺女都大了,还好点儿。早年,那日子过的,就别提了。房子露天,吃不上穿不上。瞎子妈看不见,闺女都差点在家里洗衣盆里淹死,身上那伤就更别提了。一大家子就指着一个瘸子养活,怎么养一年就挣那么点儿工分,一个人他都养不活。那是年年的欠队里的粮里,一年堆一年,能愁死个人。队里不能干看着吧谁能忍得下心这么些年都是东家借一碗米西家借两棵菜的好歹闺女渐渐大了,大闺女真是七八岁上就洗衣做饭啥都干了。几个闺女都特别能干。就是拖累太大,一直没人敢娶。
再说肖家,比吴家还出名。五家好歹闺女大了,有个头儿。肖家那真是无底洞。
老太太说的那个肖老驴是肖木匠的爷爷,本名当然不是那个,为啥得了那么一个外号,是因为太能生了。足足生了十二个,九个儿子,三个闺女。偏偏在那个年代,人家还都养活了,也是很神奇,后面的孩子那真是在外头赶上啥吃啥,靠着泡子养活的,跟那小鸡小鸭差不多。但人家确实活下来了。
活下来了,闺女还好多,长大了嫁出去就完事儿,有钱多陪送点,没钱不陪送,也总有不挑的。
可儿子呢,娶媳妇不花钱,谁嫁你呀。九个儿子,怎么整饭都吃不上。不是娶的成分不好的地主家的闺女,就是找的有残疾的,再不就是再婚再孩子的。能娶上全须全尾的都少。那日子过的就更不用说,年年都不少借,欠的债欠得一层压一层,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最让大队干部想骂娘的是,这么些个儿子,还都一个个的随爹,都那么能生。最少的都五个孩子。你说这跟栽土豆似的,怎么整除了打驾的时候,没人敢欺负,还能有啥用要么怎么就他家敢娶地主家的闺女呢。可这年头儿,要打架的事有几个啥事儿需要看人头的
楚然还真不知道这个老七具体是个啥情况。又问了楚大哥一句。才知道,这个肖老七,娶的就是地主家的闺女,那位七婶子家,解放前是有名的大地主。不但是大地主,还是满族,好像说是祖上还是什么王爷的,大半个安远县城的地都是他家的。也就是嫁到肖家了,要不然的话,前些年那个特殊时期,她这样儿的,不知道得被斗成啥样儿呢。这不是,外人没把她怎么着,在家让大儿媳妇儿都给欺负的住鸡窝了嘛。
生了五个儿子,都是好样儿的。就是太穷了,才活得憋屈,真不起腰来。老大真不是孬的,可让媳妇儿熊那样儿,还不是说不上媳妇闹的嘛。
还有老二老三,不是实在没法子,能换婚让老三出去入赘嘛,那吴家,多大的负担。就是两大愁,谁也别嫌弃谁,才这么凑和的,好歹都给成上家。
楚然听完,头都大了。
这可怎么整
就这个条件,都成一景了,家里哪个能同意她跟师父在一起吧就楚妈黄女侠那样儿的,她要敢硬顶,楚然觉得,楚妈能拿刀把她剁了,也比以后操不完的心强。
晚上,楚然就睡不着了。怎么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如今的困境。再等两年,让师父去考大学考个特别好的大学出去,到时候八成有缓。要是到时候再拉巴着让他那些哥哥把日子过好点儿,有人能分担了,估计楚妈就不会那么反对了。师父考大学肯定一点儿问题没有。可问题是,那至少得两年后呢,这两年咋过呀离家出走吗那也太没良心了,家里没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还能有啥办法只要他家还是这个情况,楚妈那一关就过不去。
哎
愁死了愁死了。
一直到师父都上门来给她打柜子了,楚然也没想出啥好办法来。
如今这做活儿,不是一天两天的,主家要管饭的,离家远的话,还要管住。这会儿正是夏天,住好说,支几个杆子,搭个塑料棚也能住人。要么去生产队的知青院,那边儿有大炕,也能住。
“孩子,来,喝口水,歇歇。不急着干。”老太太知道这是苦出身的孩子,她心善,大概是心疼了,一会儿叫歇歇喝点儿水,一会儿叫歇歇吃个瓜的。一天三顿饭,更是一个劲儿的给填饭。楚家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大哥大嫂都挣工资,不用家里管,楚然挣得也多,楚爸两口子正是壮年,能干的时候,养活他自己和老太太,那还不是轻松嘛。何况孩子挣得多,也都肯补贴。正经的好日子。老太太那善心就按不住。
不光老太太心疼,楚然也心疼呢。一天天的这么干,那手上都磨出茧子了。跟师父认识这么久了,啥时候看他这么辛苦过,皮肤晒得都古铜色的,再好看的面相,都快看不真确了。一笑一口大白牙,那叫一个黑白分明。
“不能拿点儿东西出来换个工作啥的吗你找不到门路”找了机会,老太太出门了,终于能说两句悄悄的话时候,楚然就问呢。咋那么实在呢就这么干呀就不信了,他连一个工作都不能给自己安排
“安排啥呀,我现在的妈啥成分敢拿东西出来吗那是招祸呢。”这年头敢收东西办事儿的人,一旦觉得他家有东西,那全家都得遭殃,罗家也得受连累。“再说,我干别的,怎么遇到你”
“那现在遇到了,怎么办啊你家那情况,我家肯定不能同意咱俩的婚事的。私奔吗”
师父就很无奈的看她,“想什么呢我就混到得私奔才能娶上媳妇儿的程度了等着吧,到年底吧。”
楚然很好奇,“你有啥计划”
“那你不用管,你只把自己日子过好了,保持住单身状态,就是大功一件。”
那行吧,这个到是不难,现在也没啥人乐意给我介绍对象了。
“要不要给你拿点儿钱呀”要办事,总得用钱吧
师父就扶额了,“你看我会差钱不”
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你那空间都是我给的,我自己能给自己安排不明白吗
好好好,那就等着还不行嘛。
老太太的脚步声近了,不能再说了,楚然赶紧回屋,拿起剪子,做出做活的样子来。老太太这是怕孤男寡女的待一起有碍名声,才这么快回来的呢。
平时也是一点儿不给单独在一起说话的机会。今儿要不是她老闺蜜快不行了,她去给送东西,顺便看一眼,那也是不会离开的。
不过这也够了。师父给了准话,楚然心里就有底儿了,安心的乖乖等着。可相信师父的能力了。
储物柜子做了五天,做好了,做得特别的细,要不然能更快点。抛光打磨就耗了两天。四层的抽屉,上面两层一分为二,下面两层是一个大抽屉。还有小木板给做了分隔的小格子,按照抽屉的尺寸做的,放线啥的,特别方便。柜子高一米五,顶层还带了手指那么宽的小档格,能做个梳妆台用,放人小东西啥的,不怕掉。木料没全用完,还剩下一点儿,给做了两个木凳子。
柜子就是原木色的,只刷了一层油。没上漆,也没涂色,更没画画。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红色配古风花纹的风格。但看着就是大气,顺眼。
柜子一做好,家里几个女人都喜欢得什么似的。嫂子一直念叨着,回头让小木匠也要给她做一个,等孩子出生,放小衣服啥的,多方便的。老太太也稀罕,没事儿就上手摸一摸,打开看一看,感概一下,手工真好。
那可不是好嘛,别说他在玄幻大陆受过多少教育了。就是上辈子做了几十年乾隆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工艺,随便用一点,在这偏辟的小村子里,足够让人开眼界的了。
楚然不知道师父之后要怎么安排。但他给了时间,她就安心在家干活等着。偷摸着,还给他做了两身衣裳,也没机会给他,都在空间里放着呢。
这一年事儿是真多。国家大事多,那个离她生活太远,够不着。家里事情也不少。最重要的当然是大嫂的肚子,楚家的第一个孙子,怎么重视都不过。楚妈多会过的人,秋收过后,分了粮食分了钱,一家子能剩下不到一百块钱,这都算是有钱的大队了。往水地资源不丰富的地方问问去,一年能不能剩下二十分了钱,楚妈隔三差五的就去公销社,买个点心,买点肉啥的,除了给老太太的,就是给她大孙子的。楚然偶尔也能得两块水果糖块儿甜甜嘴儿。
李小槐与刘青山的婚礼是冬月办的。楚然是伴娘,跟着忙了几天,新娘子哭嫁的时候哭不出来,还被屯子里的婶子们背后笑话不知羞。婚礼上,能看出来,新娘子是真的高兴,新郎官也是红光满面志得意满。别管刘家怎么样吧,楚然觉得,至少他们俩是两情相悦的。
小槐结婚之后,刘家在镇上住嘛,楚然就常借着看小槐和买材料的名义到镇上转,找机会打听师父的消息。
进腊月的时候,终于有信儿了。说是搞庆祝活动的时候,安远县送上去的一件手工制品被京城的大干部看上了,跟县里要人,要进什么研究所。
年后,有了确切的消息,领导说小木匠的文化程度不够,让先回省里过渡过渡补补课,给挂在省里的汽车厂下属的零件厂做干事。
公社会出了这么一个能力,没几天就传得满公社都知道了。
家里是大嫂闲聊的时候提起的。半年前才在家里干过活儿嘛,一转眼就是厂里的工人了,还去京城见过大干部,多传奇的。
一家子都感慨呢,说小木匠就是让那个家给耽误了,一天书没念过,哪怕是念个初中毕业呢,这回说不定就留在京城了。
“听说小木匠在厂子里分了房子,把他爹妈都接到省城去了。说是开春肖老四也要进厂子当工人了。”楚大哥也知道点消息的。
老太太就感慨“哎哟,这事儿,真是没处儿看去,老肖家,说不定,还真从小木匠这儿开始要翻身了呢。”
楚妈也感慨“可是说呢。那小木匠是个肯拉巴兄弟的,吴家都能跟着沾上光。这会儿那大儿媳妇坐腊了吧,她那么对人家爹妈,人家能管他们”
谁说不是呢。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赵队长说,大队干部,生产队长,哪个没教育过她撒泼耍赖的,滚刀肉一个,谁说都没用,新爹妈都说不听,有啥法儿。那大队的老支书是她亲舅,都拿拐棍抽过她,腿上都抽出紫印子了,她也没听啊。”楚大哥说起肖家那奇葩的大嫂。
大家都当故事听呢。
这时候,除了楚然,谁也没想到,自家闺女,会跟那样儿人成妯娌呀
正月才过,楚大哥去公社开会,布置新一年的生产任务。石井子的赵队长特意坐到他身边,说要给楚然做媒介绍对象的时候,他都没想到,提的是小木匠,赵队长说肖玙,他都不知道说的是谁。
“肖老五,肖木匠,就在省城上班那个,知道是哪个了吧”
赵队长也是个急性子。
啥
“把我家小妹介绍给小木匠啊人家现在都在省城上班了,能看上咱农村妇女吗”楚大哥都不信。
赵队长翻白眼,“那我上哪知道去。是他家婶子主动上我家来让我帮着问的,说是老五给你家做过活儿,相中你家小妹了。以前不敢提,怕你家看不上,现在有工作了,这不是才敢问问吗咋样兄弟,咱也是老关系了,我跟你说句实话,老五真是个好样儿的,过日子没有十全十美的,等以后老四也结婚了,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也就是老两口能挂累点儿,你妹子会手艺,两口子挣钱,能难到哪去只要是人行,别的都不是事儿,你说呢”
这还用他说嘛,楚大哥当然了明白这道理。但是不能这么答应啊,“我回去问问吧,还得看小妹自己的意思。我家那妹子,脾气倔,好要是自己不乐意,谁说都没用。以前那么些给介绍的,都是她自己不乐意,没成了。现在也不兴包办了不是。”
“那是得她自己愿意。你好好劝劝,给咱妹子好好分析分析,这亲事,真是没挑的。你家啥情况我也知道,不是老五真是好的,我能提嘛。”
“行行行,谢谢赵哥,成了我请你喝酒。”
楚大哥回来就把赵队长给楚然和小木匠介绍对象的事儿说了。
老太太先发表意见,“那可真是个好孩子,手艺好,眼头儿也活。在家几天,我就没看出来人家孩子不好的地方来。”说着还看了楚然两眼,她老人家活了八十几岁,一双眼睛啥看不明白,俩人觉得掩饰得挺好,但是那点儿猫腻,老太太看不出十分,也看出来八分了。
楚爸还是那样儿,不爱说话,“我也觉得挺好,没意见。”
楚妈就生气,“你啥都没意见,只要有吃有喝的,你啥都没意见。”
家里已经习惯楚妈与楚爸这个相处模式了,一天不怼楚爸两句,楚妈吃饭都不香的。
“俺爹说得也没错,是挺好的。我也觉得挺好的。赵队长那话说得对,过日子是自己过,他那兄弟再多,还能指着他养活吗顶天了就是养着老两口。那养也就养了,养活爹妈还是应该吗小木匠脑子活,吃亏在没文化上了,现在上班有工资拿,也分房子了,有时间看书,认上几个字,以后还能往上干。就算上不去,吃红本领工资,总比咱们老社员在家种地强吧”
吃红本,就是城市户口,领工资,旱涝保收,不用看天吃饭,是农民最羡慕的生活了。
大嫂一直没说话,大哥说完了,她才说了一句,“小妹,你自己是咋想的啊”
她这一问,就都看楚然。
我咋想的我可太愿意了。“听妈的。”
楚妈就拿眼夹她,自己生的,是啥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嘛。以前她要听她的,孩子现在都快会走了。这会儿要听她的了,就是乐意了呗。
要说那小木匠,光看人的话,是挑不出毛病来。要个头有个头儿,要相貌有相貌的,人还灵透,嘴也甜,会说。这要是再看不上,那她都得怀疑她闺女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了。
可那个家庭哟
说是过自己的日子,只要爹妈还活着一天,真能过自己的日子吗
心里叹气,到底不是十成满意的。
可怎么办呢,闺女二十了,自己还乐意,不同意能怎么滴
“那就相看吧。”
到底是松了口。
那边儿是说看上楚然才提的,这边闺女也乐意,所谓的相看,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儿。
肖家那边儿得了信儿,师父特意请了一天假,回家来把订亲的流程走了一下。送给楚然一个红色的围巾,就那种四四方方,线织的头巾,就算是下定的礼了。知道肖家的条件,楚然这边儿了没挑,楚妈心里再叹气,也只能认了。提聘礼的时候,都没法儿提,只说凭着赏吧,给多少算多少了。肖家像是怕这亲事黄了似的,以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的为由,把亲事就定在八月十六,中秋之后第二天。
就给了半年时间备嫁。嫂子月份大了,家里是又要忙着迎接新生儿,又得准备楚然的嫁妆,楚然那活儿还堆得忙到不行,这不是也想趁着婚礼之前多挣点儿嘛。
楚妈说,不管肖家那边儿给准备啥,家里给陪送四床被褥,缝纫机早就说了,让楚然带走。大哥大嫂说给买手表和收音机。家具啥的不用管,小木匠就是干这个的,他要是连这个都不能给他安排明白了,他也进不去工厂了。楚然自己把暖水瓶,搪瓷脸盆,镜子啥的一买,其实也没啥了。
五月初五,端五节的时候,趁着大嫂还没生,楚妈到底不放心,师父来接楚然去家里过节的时候,她跟着一块儿到龙城去了一趟,说是要给买嫁妆,就是想去看看分的房子。
就是个三十平的筒子楼,在一楼把着东山墙,这还是看在他是京城安排下来的,特意给的照顾,才分了这么大面积的。隔了十平米左右的两个卧室,老两口住一间,师父自己住一间。中间是个十一二平的客厅,进门靠着墙是个鞋架,客厅里放着一个长条木沙发,一个饭桌,再就没什么了。简简单单的。把山的房子,夏天热冬天冷,但有个好处就是在一楼,与外面东侧人行通道中间还有十来米的空地,能加盖个小仓库啥的。窗外也可以加盖。不过这个是阴面儿,再加盖,采光就更不好了。阳面儿住着的是副厂长,人家就在窗外围了个小菜园子,种着黄瓜豆角茄子葱啥的,一家子的菜钱都能省下。东墙外也加盖了,说是仓库,根本就是一间房,二十来个平米,他儿子一家住着,宽宽敞敞的。
这阴面的房子,说是原来老会计的,犯了错误,下放劳动去了,房子回收,好几家子一直在抢,这当口儿肖玙分来了,房子就给了他。阴面,菜种不了,人口少,也不用加盖,但以后有了孩子,到是不怕住不来了。
楚妈对这房子很满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她闺女也要过上城里人的日子了。一楼也是楼嘛。
走一之又量了窗户的尺寸,回去就照着尺寸又给买了花布做窗帘。还给姑爷做了两双棉鞋。
回来没两天,嫂子又给她添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孙子,就更高兴了。
赶在婚礼前,把四床十斤重的被子六斤重的褥子都给做出来。那被面儿都是锻子面儿的。就这四床被,足足花了二百多块。送嫁的时候,来接亲的,屯子里来观礼的,谁不说楚家疼闺女。这陪送的,半辈子都够用的。
婚礼是在单位食堂办的,就是一桌一盘子花生瓜子,一盘子糖块儿,席都没有。领导做为主婚人,念了一个语录啥的,特别有年代特色的一套流程。
更是没有啥闹洞房,不允许嘛。城里比村子里管得严多了。晚上在家里改口叫爹妈,罗老太太给了一百零一块的改口钱,都是偷着给的。怕人举报搞封建。
入了洞房,婚礼就算是完成。
终于是凑天一块儿了。能好好过日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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