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能想什么法子找肖玙呢
绣品。
原身这姑娘,她善绣。
地主家的小姐,又是老来得女,爹妈疼惜,没有缠脚,下地也肯定用着她,粗使的活计也有人干。但是针钱,简单的家务,甚至厨艺都是会的。别的只是会,不精,偶尔显个孝心,给爹妈做顿饭就是了不得的。只针线上,有些悟性,天生的手巧,一样的东西,做出来比别人的强上几分。
在大姐家住着,别的不擅长,日常的应酬也没有她出面的道理。整日在屋子里坐着,给一家子做做针线,做点儿绣活儿,让大姐能拿出去送礼也是好的。可别说什么姑娘家的针线不能往外面去的话了。那是大户人家小姐的待遇的。她现在这身份,说句不好听的,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不如,哪有那么些个忌讳。难不成那些成名的绣娘不是从小就学的
绣个坑屏,买了好料子的边角料,绣个荷包,绣个手绢什么的,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大宅门里看不上,但像是大姐夫这些旁支之间的交往,足够了。
想确认一下贾芸是不是肖先生,楚然的法子就是给两个外甥做针线,俩小子都在族学里上学,成绩中不溜儿,就是对付事儿,混日子。给俩孩子一人做了一个背包儿,大姐过日子省,孩子们也没有书童小厮跟着,上学就自己背着包去的。她拿了私房钱,让冬妮儿去布铺里买了好料子,给做了书包,绣了文房四宝,带着暗号的,让俩孩子背着。下了学,那是不肯老老实实回家的,必定是在周围胡乱跑着玩闹,自家与西廊下又不远,贾芸要真是肖先生,他自然会留意贾府周围的人事,看到了必然会寻过来。
只做了这些还不算。楚然还让冬妮儿买了些细棉布回来,做手帕,简单的绣上一点素雅的花色,用的是这时空不常见的针法,以前在洪荒时候跟后土一起研究出来的,肖先生没少穿那样的衣服,自然是认得的。然后把那帕子拿出去卖。也不往布铺子绣庄里送,只让冬妮儿找了走街串巷的货郎,以极低的利润往出卖。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得了消息的,急不得。
慢慢等着吧。
贾府在京城聚族而居,总共八房,除了袭了爵的,传到如今,旁支除了年底分些年货,都是族田的出息之外,就是住在宁荣街的普通百姓而已。
像是大姐夫,行二,祖上本就是贾源的庶子,分到财物有限,传子这么些代下来,到他手上,分家的时候,真就是这个小院子而已。为啥娶楚大姐还不是为了岳家富裕,楚大姐的嫁妆能补贴家用嘛。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了,跟宁荣二府,真是没啥关系了。走礼都不用走,说句不好听的,想送礼都送不进去的。
这样的旁支,可不只大姐家一家。过得还不如大姐家,饭都快吃不上的,也不在少数。这些明显与主家之间形成了巨大差距的旁支之间,到是有点儿抱团取暖的意思,走动得到是比跟府里亲近。
大姐夫别管怎么说,是有正经差事的,外面的胥吏不入流,俸禄都不是朝庭发,归主家私人雇佣发工资,领不到钱的时候都有。他在户部大衙门口里,几十个胥吏,那是管家发俸的,每个月二两的俸银,还能有十两的节俸不等。这在贾家庞大的旁支群体里,已经算是有体面的了。大姐这一天到晚的忙,应酬也是不少。大家族嘛,今天老人病了,明天小子娶媳妇了,后来姑娘相看要她做陪了,迎来送往的,也是挺忙的。
大姐家就大妞儿一个小丫鬟,是灾年里大姐夫出城办差捡回来的。才十岁,也干不了重活。家里的活计,都是大姐亲自动手。洗衣做饭的,一个人忙。到是雇了一个本家的婶子,每日下午来帮着做些粗活,洗洗在件的衣物不,挑个水啥的。
大姐不让楚然帮忙干粗活,只让她带着三姐儿做针线。有时候实在忙不来了,楚然才帮着做做饭啥的。
百姓家的日子,不都是这样过嘛。
这日,敦老爷家的孙子满月办喜宴,大姐去吃酒,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西府里的姑奶奶去了,才刚接到信儿,老太太就倒下了,看着不好。谁还敢大肆的饮宴,点个卯就回来了。”大姐回来是这么说的。
荣国府的姑奶奶贾敏呗
那这是故事还没开始呢吧
林妹妹还没进贾府呗。
楚然想了想,大概就知道在哪一步了。不过想想就算了,离她现在的生活真的太远了,她就是想见见林妹妹长啥样儿,那就是见不到滴。
这么一想,也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之后零零散散的,从来串门的婶子嫂子的嘴里,听到些消息。老太太身子好了之后,就派了琏二爷去接姑奶奶家的表小姐,要接到身边教养呢。
还没等听到林妹妹进京的消息呢。
到是送出去那么些绣品,总算有了回音儿了。
自家的绣活儿好,价格又不贵,帕子卖得很好,货郎隔上些日子就要来拿货的。楚然肯定不会出面,冬妮儿给货郎送帕子的时候,货郎说上次的帕子都被贵人买走了,说是贵人看上了帕子上的竹子,还跟他打听是在哪里进的货呢。
冬妮儿回来一说,楚然心里就有数儿了。贵人,能一下子买几十个没啥的帕子,那肯定就不是贾芹了。找到货郎了,再打听到她的身份,就不难了。
楚然开始数着日子,等着跟肖先生见面。哪里还有心思再关注林妹妹啥时候进贾府。她这会儿是真的觉得,穿成这么个身份,应该就是路人甲了,跟贾府肯定不会有什么关系的。
左等一天,右等一天的,既没个消息,也没有什么人来,愁死个人。
要么说穿越到古代是真真的不方便呢,女人的身份各中受限制,连出个家门都难。干点啥儿也不方便。
闹心。
等了差不多两个月,楚然整个人都暴躁了。
才得了信儿。
家里楚小哥带着人,来接她回家。说是老娘身子不好了,急病,起不来床了,让她回去伺侯。
那这得回去呀。还不能她自己回去。楚大姐带着儿子女儿,都跟着一起回去探病。老娘都病了,能不回去看看嘛。大姐夫还特意请了假。
回到家,一进父母住的青砖瓦盖的院子,就是一股子药味儿。楚然鼻子动了两下,嗯这药味儿,也不是治急病的,就是再寻常不过的调养方子。
再一进屋,老娘在炕上躺着,看着面色苍白,精神也不好,说句话都喘得什么似的,楚然拉着老娘的手,一搭脉,得了,这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段,哪有什么病症,老太太身体硬实着呢。
知道是装的,那必然是有事儿,配合着就好了。
哭唧唧的,把流程走一遍。
大姐要留下侍疾,好歹在家照顾两天是个意思啊,爹娘也没同意,把人打发走了。晚上,把下人也都打发了,屋里就剩下一家三口的时候,楚老爹这才跟楚然说了实话。
“摄政王府里管家的侄子的表舅家的地,跟咱家的离着挨着,往年放水施肥啥的,咱家没少帮着那头儿干活。前些日子跟我打听你的婚事,说是护军营那头儿传出话来,便是砸了咱家也得抢了人去。我使了银子让他帮着想想法子,能不能走一走摄政王府里管家的路子,那边儿到是把银子收了,前两天传回话来,只让你下月初十,再去安福寺去上香,自然有人搭救还不让泄露消息,这不是没法子嘛,才让你娘装病的。”
听得楚然云里雾里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拐出去八百个弯了有没有八杆打不着的亲戚求上去,人家那管家就真管啊摄政王呢,听名字也知道是个啥级别吧,那管家能管到这中事情上而且,听听那招儿,还让她再去寺里,这不是明摆着要抢人吗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信了呢
“您使了多少银子啊”
“三百两呢。”
恍惚记着那什么静虚帮着什么武将家的儿子找王熙凤走关系,还要三千两银子呢。王熙凤是什么排位上的人跟摄政王府的大管家能比不三百两银了,中间还得过几道手续,人家就能帮您办事儿啊
咋想的呢
真行。
楚然都不知道该咋评价了。
怪不得这一家子,只能靠着祖宗传下来的一千多亩田地过活呢。有几个铺子自家也支不起来,只能收租。就这见识,产业没被人夺了,真是走了大运了。
“谁给您送的信儿啊您咋这么轻易就信了呢就不怕是那参领设下的圈套,在路上把我抢了去呀”
这不是很明显吗
现在楚然都怀疑,那找货郎问消息的,是肖先生还是那参领了。或者,肖先生就是那参领
哎妈,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系统这么操作,是想恶心死谁
楚老爹听闺女这么问,人家一挥手,信心十足,“那不会,满天下问问去,谁也借摄政王的名头生事。那参领要是敢用摄政王的名头糊弄咱们,爹就是拼了老命也去告御状去,到时候别说那参领,就是那管家的侄子的表舅也想得了好儿去。”
摄政王这么厉害的吗
“那还用说,谁不知道摄政王他老人家性如烈火,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在他手下当差的,哪个不是提着脑袋,小心谨慎的,就怕一个不好,让摄政王不满意了,打杀了都是轻的,抄家灭族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嗯这听着,得残暴,才能动不动的就打杀人,还抄家灭族的
“可就算是那样儿,等您去告了御状,等摄政王收拾了害我的人的时候,女儿不是已经遭了灾了吗”
咋想的呢你再快意恩仇,你闺女不也搭上了
楚老爹显然对摄政王的名声盲目的崇拜,深信不疑,“让你两个哥哥带人护着你去。左右离家没有十里的路程,离护军营也不远,我还就不信了,堂堂的京城脚下,竟真能出现强抢民女的事情”
楚然
不能出现强抢民女,你把我送去姐姐避祸干啥
说不通了。
楚然能咋办,准备了不少药,临出发的时候,都放在袖子里,以备不时之需。药没偷着准备,借着给老娘熬药的理由,让家里常用的老大夫给开的蒙汗药,痒痒粉啥的。爹娘看她准备这些,还觉得她多此一举。
出发的时候,楚然没让冬妮儿跟着,别坑了小姑娘了。
两个哥哥带了六个佃户里找来的壮实汉子,拿着棒棍,护着马车。随身伺候的,也是两个粗使婆子,没别的,就是有一把子力气,还是大脚,走得快。真有事儿了,背着人也能跑。
楚然觉得,这些个准备,就是聊胜于无而已。真没啥用处。
能不能跑得了,还是得看她的药。
能顺顺利利的到寺里,跟不知道什么人接上头,那才是怪事儿呢。
这不,一点儿没给她惊喜。
都看见安福寺的塔尖了,林子里出来一群得有十号,身形彪悍的男人,蒙着面。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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