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也在呢,给二姐姐请安啦。”周瑞家的带着小丫头风风火火的来,见到王熙凤,笑着行礼。
“周嫂子今儿怎么这么有空在太太有什么吩咐吗”林妹妹本来就有个牙尖嘴利的名声,楚然如今对王夫人身边的人,也不用多委婉。
“可是太太交代下来的差事儿嘛。姨太太家得好宫花,送给姑娘们戴,太太让我给姑娘们送来。”说着就从小丫头手里拿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有两朵宫花,一朵是大粉的,一朵是大绿的。料子是好料子,样子也栩栩如生的。就是这个颜色,太重了些,看着有老气。
楚然没说什么,刚想让紫鹃收了给小丫头们戴着玩就是了。王熙凤才得了人家的好东西,这会子到是看不下去了,“这花儿是谁挑剩下的这大红大绿的,林姑娘守着孝着,怎么戴不是诚心送礼就别送,这是寒碜谁呢”她是管家太太,是不怕得罪人的。
周瑞家的就讪讪的,她是王夫人的陪房,最是心腹之人,王夫人不喜欢林姑娘,她当然也就不喜欢林姑娘,再加上之前出的事情,就想借着这个事儿,给林姑娘一个难堪,为太太出出气也好。“林姑娘这里实在远了些,我也是顺着路过来的,哪有二奶奶您说的那些心思。”姑娘们哪会自己挑,都是让身边的大丫头随便拿两支就好。那丫头能不挑着鲜亮的最后剩下的,必然是卖相最差的。她可是早都算好的。
“我知道二嫂子心疼我。我本就不爱戴这些个,到是更爱些金银玉饰,嫂子要是觉得我委屈,便把那看不上的金银玉饰赏几件,心疼心疼我吧”楚然才不理那老虔婆,只跟凤姐开玩笑,示意领了她的情。
凤姐就哈哈的笑,“好好好,刚得了妹子的好物儿,正该好好谢谢妹妹呢。这就回去开库房去。只是妹妹再得了好吃食,可千万想着给我们院子里送去些。”
然后带着人就出门,楚然起身送,谁都不理周瑞家的,她只讪讪的在后面跟着。
回到荣禧堂,自然又是跟王夫人一顿讲究。
“琏儿媳妇如今是越发的有自己的打算了。只是那林家的人再怎么出息,攀上了亲王郡王的,不也是一窝奴才秧子有什么好张狂的也值得她就去这么巴结林家就是再好,能有多少好处落到她身上去”王夫人念叨着,心里不是没想着,自家的娘娘没见她巴结王爷家的奴才,能比娘娘还金贵
凤姐哪知道王夫人是这么想她的。建园子一天到晚的多少事情,她且忙得风风火火的呢。
回到院子里,刚想把手里的小葫芦给大姐儿用,临时就想着,还是得试试才好。到不是信不着楚然,平时那么些东西都吃了用了,有什么好防的只是这神神鬼鬼的东西,到底要自己试试才能放心。
“平儿平儿让人打了水来。”
平儿小人去取水,自己进屋来伺候,看凤姐正对着桌上放着的小葫芦看。“这不是林姑娘屋里盛水的葫芦吗奶奶怎么给拿回来了”边说着,坐到炕边,再一细看,“不对,这个葫芦新些,奶奶哪里得的”
正说着,小红带着小厮抬进来两大桶的清水。凤姐也不用别人,自己拿了个小漏斗,拿了小舀,往小葫芦里倒水。平儿刚想阻止,那么点儿个小葫芦,哪里用得着那么些水,就看着一舀子水灌下去,一点儿没漏。一直灌了一桶半,才有水涌出来。
满屋子的人,惊得嘴都合不上。
“果然是个仙物。”凤姐心里已经有了七分的信服,“快去生了小炉子来,再去取些茶叶,我要试试这水。”
刚刚见证了奇迹,这会子谁也不敢说,那水从小葫芦里一进一出的能有啥区别的话。赶紧去准备了东西。小红机灵,特意去下人的院子里,要了他们平时吃的粗茶叶沫子来。试水嘛,拿好东西能试出什么来
等那水开了,拿那茶叶沫子一冲,凤姐自己想喝,直接被平儿从手上把茶杯抢了去,“奶奶就赏了我吧,我辛苦了这一日,奶奶也心疼心疼我。”也不等凤姐答应,也管不得烫不烫的了,就着杯就喝了一口。
咦
茶水喝进嘴里,就觉得格外的甘甜,并没有平日里那苦涩的味道。接着又喝了一口细品,才对眼巴巴看着她的凤姐和小红说道“好喝。”
凤姐就又拿了个杯子,想自己试,平儿又阻止,“还是让小红试吧待明儿个,我们俩都好好的,奶奶再试也不差这一半天儿的。”
小红也是这个意思。凤姐到是不依了,“哪里就至于这么小心了。小红,去,拿了这个水,晚上熬了汤来,咱们一起用了。只是先别让大姐儿沾。咱们吃着好,再给大姐儿用。”
待晚上喝了那汤,到是觉得比往常的味道还好些,硬是多喝了大半碗,晚上睡下,都觉得小腹暖洋洋的,睡着格外的舒服。
连着喝了三天,就觉得早晚手脚都没有那么凉了。向来都不准的月事也来了。凤姐是什么人能不知道真真是得了好东西嘛。
平儿这几天一直跟着吃喝的,身上有什么反应,心里自然清楚,这会子直念阿弥陀佛。“也是二爷和奶奶行下的功德,得了福报。林姑娘在咱们家住了这么些年,以前也没看她用这个,想来也是不信的。这回来才开始用的,我看着身子比以往何止好上几倍去。咱们家大姑娘的身子比林姑娘底子好,只当是锦上添花了,必能无疼无灾的长命百岁的,将来也跟咱们老太太似的做个老封君,子孙满堂,享尽荣华富贵去。”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出倒。
凤姐也高兴,“也是她有心。这么好的东西,给咱们大姐儿了,到是个知恩的。唉,说起来咱们二姐也是有嫡嫡亲的亲妹子的,到是没有表姐这个用心”
平儿就开玩笑,“那也是二爷和奶奶先行下的春风,才有这秋雨。到是咱家的二姑娘,是个万事不入心的,又吃喝不愁,哪知道想这些说起来,就是林姑娘,以前也在咱们府上住着,不也是万事不管的吗如今若是姑老爷在,她想来也是不会想的二姑娘说到底,还是有指靠。”
凤姐拿手点平儿,“你惯会为别人说话去。不过你这话也对,以前林妹妹可不就是那美人灯,风一吹就倒,芝麻粒大的事也要哭上一鼻子,哪里会想这些个人故。如今只看对太太,那也不是个面瓜,心里也是有成算的。这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性子,我到是很喜欢。”
说到这儿,心下一动。看着那水,就想着,自己和贾琏并没有多少真心的做了点善事,就能得了这回报。那做恶,岂不是也要有恶报
这什么事儿吧,就怕一入心。一入了心,就想得多。她又想起来,秦可卿死的那天晚上,给她托的梦。还有自己被诅咒的事。越想心里越害怕,再不敢要强说什么不惧鬼神。
“这葫芦千万锁住了。平时咱们院子里用水,你亲自经手,就用这个吧。也别只顾着大姐儿,林妹妹的身子能调理好,咱们也借个光。我是个没用的,这些年,再没生下个一男半女,哪怕你能生下个哥儿,咱们以后也算有靠了。”
平儿哪有不依的,虽然不把凤姐说让她生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到是对调理身体上心。谁能不希望自已健健康康的呢。
“这事别声张。只怕老太太,太太得了消息,便没咱们的份儿了。”
“知道。”
之后,凤姐对楚然倒是越发的照顾了。王夫人心里再不喜,嘴上不能说什么,人家也是照老太太的喜好办事嘛。
这些事情,凤姐和平儿必然不会瞒着贾琏,贾琏心里本来就藏着事儿,人家对大姐儿好,他毕竟跟他那个没长心的爹不一样,对闺女还是心疼的。便越发的觉得对楚然过意不去了。他是心里不愿意承认自己贪,那三百万两银子他又没花着,就越发觉得便是那银子不丢,他也能大公无私的都还给林妹妹,这会子丢的也是林妹妹的东西,人家对他越好,他就越愧疚。似乎从来没想过要贪似的。
到是在外面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知道带着楚然一份儿,真真很有个表哥的样子了。
“宝二爷来找姑娘了,说有好书,要来跟姑娘一起看呢。”
贾宝玉来十回,有八回是进不来门的。能进来两回,楚然也是好吃好喝的给备着,哄着他吃完喝完就给送走。但凡问起来诗啊词的,她只推说早不看了,如今只研究医书食谱。要想动手动脚,那更是不可能,楚然是什么人,真得躲,怎么可能让他碰到一星半点儿呢。这不,又不知道拿了什么来献殷勤。
“什么好书赖书的,我这儿正忙着绣活儿呢。老太太要过生日了,我亲手做点儿什么,但是不好,也是我的心意。再说,如今我们也大了,我又守着孝,不好总在一起的。让别人讲究我去。”
紫鹃还想劝,“宝二爷又不是别人。姑娘如今,到底是客居,若是能长长久久的住着,才能安下心呢。”
“什么话。我是姓林的,这府里是姓贾的,我干什么长长久久的在他们家待着如今不过是陪着老祖宗。日后我便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可别再说什么宝二爷不宝二爷的,那是我表哥,只是表哥,听明白了吗”
这话说出来,心难受再也忍不了,直接就撅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满屋子的人,贾母也来了,两个舅妈,凤姐,三春,宝钗,贾宝玉也在。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就撅过去了哪里不好,你怎么不知道跟家里说呢”贾母看楚然醒了,就念叨。
贾宝玉先说话了,“是啊,妹妹。哪里难受,只跟我们说,便是要什么灵丹妙药,我去给你寻来便是了。干什么只自己忍着”
大夫已经看过了,并没有诊出来什么毛病,还说身体不错,只说可能是急怒攻心。那贾母能不问原因嘛,紫鹃不好当着那么多人说,只跟老太太悄悄的提了,贾母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原因了。
楚然没法儿当着这么些人说啥,怎么说说我跟剧情大神较劲,身体抗不住才晕了“哪有什么病症了,不过是绣花时间长了,猛得一站起来,晃着了罢了。”
那她晕的时候,确实是坐在绣案前的,这说法也成立。
“知道妹妹的孝心,可也不能不顾着点儿自己个儿的身子呀。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老祖宗不也跟着悬心吗”凤姐也劝呢。
贾母就打发众人,“行了,玉儿才醒,你们也都看过了。让她好好歇歇,明儿个再来吧。”
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这才跟楚然说呢,“你这丫头,气性也太大了。也是两个孽障,没一个让我省心的,如今就剩下咱们娘俩儿了,你只说了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宝玉又哪里惹得你不高兴了”要不是宝玉惹着人家了,怎么能说出来只是表哥的话来还都气晕过去了。
“老祖宗”楚然就开哭啊,实在是身上难受,哭出来能舒服点儿,再一个,也得把话说到前头,把她那宝贝孙子的德性说清楚明白了。
“快别哭了,你这是要我老婆子命啊。有什么事儿,你只说,我必给你做事便是。”老太太活了七十多岁,一辈子在大宅门里,什么没见过。
“老祖宗也知道,我近来常看医书和食谱,原想着,若是能做出点好药膳,让老祖宗吃着顺口,有一二助益,也不算白忙了。便是舅母嫂子们,还有姐姐妹妹们,有那不方便叫大夫看的妇人病症,能帮点忙,也是好的。我跟老祖宗,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对宝玉只是前几日,我去他屋里看他,不想他不在,遇到了袭人,我看她的体态,有些异样,当时以为看错了。回来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这些天,翻了好多书我没经过这些事,老祖宗想必是能看出来的。我心里难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到是不那么憋得慌了。一边哭着,暗城咬牙,等这个事儿了了,非得把这个病治了不可。
贾母哪里听不明白啥意思。这是说袭人不是姑娘身子了吧。袭人是她给宝玉的大丫头,向来贴身伺候着,她若不是姑娘身子,那还能是为的什么她自己做主母,最隔应的是姨娘,恨不能个个儿都弄死了了事。四了女儿,那三个都是姨娘生的,早早都发嫁去了远方,早断了联系了。到了亲闺妇贾敏出嫁的时候,她可是给带了药走的。那林如海可是一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如今到了外孙女身上,她心疼是有,可只要一想到,她那嫉妒的对象是她宝贝孙子的身边人,心里又别扭得不行。
人心都是长偏的,她能让闺女带着绝育药出嫁,可另一面,会不停的给儿子赐身边的丫头做姨娘,生庶子庶女。到了孙子身上,恨不能生出来百八十个重孙子她才高兴呢。
脸上便带出来了一些不喜,“你这孩子也是的。咱们大家族里头,哪个爷们儿身边没有几个通房的丫头,值当什么你就吃了气便是有个姨娘,谁还能越过正妻去不成不过都是些玩意儿罢了。”
呵呵,还想着几个通房个姨娘呢
也是,您那宝贝孙子,超额完成了呢。不但超额完成了,连性别都没卡那么死。能耐可大了。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心里,就是过不去。从小到大,爹娘宠着,来了咱们府上,又有老祖宗心疼着,实没受过什么委屈。也不想受这个委屈了。老神宗心疼我,便让我长长久久的陪着您吧。”
反正这委屈我肯定不受,您就别强求了。
“姑娘大了,总得出阁,你想长长久久的陪着我,除了嫁给宝玉,再没第二个法子。”
“老祖宗,宝玉是个好的,有娘娘的福荫,以后怕是要有大造化的。我哪有您这样当家理事的本事,身子又不济。若是纳妾,心里又过不去,怕是活不长了。对宝玉也不好。而且舅母怕是也不想找我这样儿的儿媳妇。这事上,我跟舅母是一个心思,你心疼我与宝玉两个,舅母却只心疼宝玉一个。您便成全了我吧”
贾母看了楚然一眼又一眼,“你一个人闷在院子里,就想这些个”
楚然低头,“娘亲不在了,只老祖宗一个心疼我,我知道您的心思,不多想想,怎么办呢”
没有娘帮着操心了,只能自己操心。
这话一说,别管那些事是不是姑娘家该想的,也别管做得对还是不对了,贾母心里难受得不行不行的。
“唉你这孩子,太要强了些”
再怎么说,也看出来,一时半会儿的,是说不动这孩子了。只能先这么着,以后慢慢的劝吧。她是真的想成全了两个玉儿的。
俩人在屋子里说话,紫鹃和鸳鸯在外间守着门,还是能听到一言半语的,再稍一联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紫鹃心里心疼自家姑娘,这还没过门儿呢,姨娘先安排上了,算怎么回事儿那宝二爷,平日里跟丫头们拉拉扯扯,动手动脚的,老爱吃丫头们跟上的胭脂,原来她也没觉得怎么着了,可哪里想到,那袭人,那袭人,居然
越想越为姑娘不值了。姑娘到底是哪里不好了宝二爷就能不管不顾的找丫头可曾想过姑娘什么心情
鸳鸯到是对袭人多了几分鄙夷,原以为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府里的姨娘也不是一个两个,那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个月二两银子的月钱,还得受大太太的磋磨,还不如大丫头得脸呢。到底有什么值得削尖了脑袋往上凑的如今惹了老太太不满,以后能有什么好儿
再一想老太太刚刚那话,什么姨娘通房的,在她心里都只是个玩意儿罢了。心里更是不断的提醒自己,千千万万别犯了糊涂。
贾母回了院子,想了想,到底把王夫人叫过来,总得管一管,不能有一就有二吧当然,她不能说是楚然看着袭人体态不对,只说自己看着不对。“我看着像,你细细打问打问,看看是不是成了事。若真成了事,也别打骂宝玉,孩子小,好奇,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也该敲打敲打其他的丫头”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恨不得吃了袭人的心都有。宝玉才多大哪个当娘的,能乐意儿子早早的就被丫头勾搭上,对身体能好“待我细细问了,再来回老太太。”
她也不年轻了,见过的媳妇姑娘不只凡几,刻意观察的话,多少也能看出来一点体态上的差别的。又叫了周瑞家的一起,把袭人叫来,细细的打量。
越看越气呀。身上又是金又是银的,那衣裳料子,能是她的月钱穿得起的吗还不知道贪了多少宝玉的体己呢。
啪的就拍了桌子,“原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内里藏奸的,勾搭了爷们儿胡混,今日便是打杀了你,也是你自己作下的祸”
袭人只喊冤枉,她确信那日的事情,没人看见,之后都是夜里她守夜时候的事儿,更不会有人知道。“太太,太太,冤枉啊。不知是哪个在背后嚼的舌头,我对二爷一片忠心哪”
“往日里你常到我这里来说些为宝玉打算的话,我还当你真是为宝玉好,原来是想当姨太太。呵呵,还嘴硬,喊冤枉周嫂子,你带了人下去,验了身,看看她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
周瑞家的就要出门喊人。袭人哪敢让她出去喊人,自己不是完璧,根本经不住验,更不想受那验身的羞辱,“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啊”这便是认下了。
王夫人只闭着眼子撵念珠,周瑞家的看她脸色,哪能不明白意思,直接就出门叫人,叫了几个粗使婆子来,又叫了两个老嬷嬷,其中就有王善保家的,那嘴是最碎的。把人拽着,到后头丫头们住的排房里,扒了裤子验了身。
才回来回话。
袭人这会儿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已是死的心都有了。
“罢了,事已至此。既已成了事实。日后你在宝玉身边,就多照看着吧。若是让我知道,再有别的丫头勾引了宝玉,我只找你说话。周嫂子,以后每月从我的私库里多拿二两银子给她,吃穿用度,比照着环儿她姨娘办吧。”
本来都已存了死志的袭人,一听这个安排,是又惊又喜。这便是承认了她的身份了她日后就是姨娘了呗心愿达成,哪还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回去的路上,脚步都是发飘的。
贾宝玉这会儿正为他林妹妹的病急得没头苍蝇似的,让人找药,又翻医书的呢。见龚人回来,就喊她,“前日老太太赏的丸药放哪里了快找给我,我要拿去给林妹妹。”
袭人这会看着宝玉,那心是又酸又软,恨不能有一万句的衷肠要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痴痴傻傻的看着他,身上半酥半麻的。
“你傻啦宝玉问你话呢”晴雯看不上她那个样儿,出言叫她。
“啊啊我找给你。”袭人行动都慢半拍。
“到底是怎么了晃晃乎乎的”贾宝玉关系了一句。
袭人马上脸就红了,斯斯艾艾的,“没什么事儿,没事。”
很快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什么事了。
有那些个婆子四处的传播,袭人成了宝二爷的通房丫头的事情没到晚上就传得东西两府里都知道了。
“姑娘,没的在这府里脏了名声,咱们回家住吧”
第二天,林成老两口就上门来找楚然了,要接她回家。林平家的是楚然身边的管事嬷嬷,贾宝玉平时是个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吗整日里在后宅厮混,跟姑娘丫鬟们坐卧一处的,半点儿顾忌都没有,如今既已有了通房,就说明已成人了。再这么混下去,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老太太心疼我,怎么肯让我回家有老太太一天,我怕是走不了的。只能自己多防备着些了。”
林成老两口何尝又不知道这个道理。再怎么说,这府里是亲外祖父,亲舅舅,他们到底是下人,不是正经长辈,接不走的。
“那姑娘就让老奴留在姑娘身边伺候吧我还就不信了,挡不住个人了”林嬷嬷就把来之前的打算跟楚然说。
“不用不用,嬷嬷年纪大了,在家里好好养着才是正经。平嫂子很得力,尽能应付的。以后,我也尽量少出院子就是了。只要我自已自尊自重,别人总不能强了我吧宝二爷不是那样的人。”楚然哪能折腾林嬷嬷,也六十多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林嬷嬷当时是没强求着留下,但那之后,隔三差五的就以来送东西的名义,送个瓜啊果的,也要住两天,然后拿了摇椅,往门口一躺,跟个门神似的,除了姑娘太太们,谁来这院子,她那两只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看。有那么一两回,宝玉来送东西,被她遇到,回回怼得面红耳赤的回去。以后只要听说这老嬷嬷在,那是远远儿的看到了就要跑的,绝对不敢上门。就是那些个婆子下人,出到林嬷嬷也是怵。老太太在林家那也是当了大半辈子的管事婆子,气场是有的。
楚然这日子,是清静了许多。
原本,她是不想用法术的,上一回突然穿成小朋友,冥冥之中觉得小朋友在看着,她不想做弊,只想给小朋友打个样儿。这回,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也知道是被人算计了。更想让林妹妹知道,她这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下,是安排好的所谓的报恩还泪的戏码。
什么神啊,仙的。都扯的。
避着人的时候,她开始打坐修行了。既然警幻能有神通,一僧一道能有道行,就说明这时空能修行。再配合上空间里的天才地宝,修行说一日千里都是说少了。
“呵呵,也没有多高明嘛。”
大观园修好,贾政上折子请贵妃省亲,并且定下了正月十五的日子,满府里欢喜无限的张罗的时候,楚然的修行有成,嘴里含着丹药,掐指一算,就明白身上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了。
就是诅咒。
破咒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身体被咒着,弱,怕受不住破咒时的反噬。还得备足了药才行。
之后更是有机会就到空间里炼丹。
大年三十,嘴里含了几颗丹药,身上又贴满了符箓,才开始动功解咒。
两刻钟之后,身上疼的直抖,不停的往嘴里塞丹药,硬撑着,功法不停,只到一口黑血吐出来,身上一下子就轻松了。
同一时间,不知名的洞府里,一个仙子打扮的女人,一口血吐出来,晕了过去,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容颜肉眼可见的迅速苍老下去,头发也很快就全白了。
另外一处山洞里,一僧一道,眼睛愣大,嘴大张,惊恐而死。
贾府里,十二钗在册的,不管是正册还是副册,有一个算一个,都干呕起来。其实薛宝钗和王熙凤更是直接把胃里吐了个干净。
贾宝玉最严重,都吐血了。
这么个情况,是谁都得往食物有毒上想。
再加上宝玉疙瘩吐血,年也别过了,又是找大夫,又是查谁下毒的折腾。
贾母想着楚然这边儿,特意让人来看。
林家一家子陪着吃过年夜饭回去之后,楚然就以要自己待着的理由,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的。这会子来人问姑娘好不好,紫鹃和雪雁都吓了一跳,赶紧的往内室跑。
楚然早都收拾好了,也是累得狠了,粘着床就睡着了。紫鹃摇了半天才醒,见她没事儿,才回了鸳鸯。
可楚然也睡不成了。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得去看看嘛。
等她到了,到是一个个的精神都好了不少。都说吐出去,身上反倒比之前还轻松了些。大夫挨着个的号脉,也没号出个四五六来,饭食也没查出来问题。大家一起吃的饭,横不能连老太太都没事儿,偏找年轻的吧。中毒的说法解释不通。
“玉儿,玉儿。我只信你,你快来给他们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贾母自打楚然说破了袭人的事儿,就知道她那医书没白看,这会子别人都说没事儿,她到是更愿意听听楚然的意见了。
楚然就挨个的号脉。
咦
“二嫂子,多久没换洗了我怎么摸着你这脉像像是滑脉呢”别人都没什么问题,看纪轻轻的,除了富贵弱,还能咋。就只王熙凤这里,有意外发现,不过时间很短,不到一个月。一般的大夫可把不出来。说完了又跟贾母说呢,“我平时只拿身边的人练手,经验少,许是没号准,让其他大夫再给看看吧”
凤姐这会儿人都懵了,下意识的就用手抱肚子。平儿在边儿上算,“奶奶,这个月没换洗呢。”
贾母赶紧不就喊人,“快去把太医请过来,再看看,再看看”府里刚请的大夫都还没让走呢。
王太医过来,上手把脉,很是耗了些时间,心里有数,六成以上是滑胎,当太医的,那话是不可能说死的,“时间太短,还不能确定。过上一个月再看看,二奶奶这段时间切忌劳累,少动少思”
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都是跟太医常打交道的,谁听不出来老头子耍滑头呢。没有十成的把握,他必是不会给个准话儿的。可要是没有六七成的把握,他明知道贵妃要省亲,不可能说让少动少劳累。
凤姐怀孕,府中各人都是自己的心思。
有真高兴的,有假高兴的,有嫉妒的,有暗恨的。
只贾琏凤姐两口子,不家平儿小红这样直近的身边人,是真的高兴。
凤姐回屋就哭啊,几年了,因着没儿子,她受了多少闲气。她那性子,处处掐尖要强,唯有子嗣这个事情上,直不起腰来。
平儿跟着一块儿抹眼泪,“奶奶快别哭了,伤着身子可怎么好。别这么趴着呀,窝着肚子,哥儿不舒服。”
现在没啥比孩子好使,她这一说,凤姐立马就起来了,打着哭嗝擦眼泪,“收拾一下,咱们去找林妹妹,我得仔细问问去。再是信不着别人了。”
贾琏在地上给炕上坐着的凤姐行礼,“辛苦二奶奶了。”
凤姐噗嗤笑出声,“少在这里张精做怪的。”
平儿也笑,又劝凤姐,“这大半夜的,可别折腾林姑娘了,明天再去吧”
“是了是了,瞧我,只顾着高兴了,都忘了看天儿。”
“奶奶,您说,是不是那水”平儿想起来,凤姐那肚子好些年没动静了,月事也不准。正是这几个月日日吃那小葫芦里的水,月事才准了,手脚也不凉的。
凤姐心里合计了一下,就拍手,“准了准了。就是那个。可得好好谢谢妹妹。你去备上厚礼,明天咱们给妹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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