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源从来都不看什么狗血, 对于替身情节是一无所知的,所以当他意识到面前的人其实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也只觉得这世界好神奇。
他转过头, 冲厨房里的黎琮喊道, “是找你的。”
黎琮正在翻炒鸡蛋,听到路源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路源对吃的东西很挑剔,蛋炒糊了, 他就不爱吃,“等一下。”
天气尚未转暖,房门大敞着,冷风飕飕的往屋里灌,只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口,让路源忍不住想哆嗦,他想回沙发上窝着,又觉得把黎琮的朋友单独扔在门口不好, 想请门外的人进来坐,可又没有可供他换的拖鞋, 只好再次冲黎琮喊, “你快点”
“来了来了。”感觉到路源的不悦, 黎琮连忙将火关闭, 他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 边擦着手边朝着外面走, 在看到门外的人时, 手中的纸巾被磋磨成了紧紧的一小团。
“陈曦越怎么是你”
“好久不见了,黎医生。”
陈、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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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情敌吗
卧槽,喜欢一个男人就已经很离经叛道了,照现在这个走向,不是要他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吧
黎琮看向路源,他似乎还有点发懵,眼睛瞪的溜圆,漆黑的瞳仁里充满了堂皇与迷茫,仿佛一只刚刚诞生的小奶猫,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无措。
黎琮知道,他大概没想过自己的生活里会发生这样的场面。
该死
“你来做什么。”
面对黎琮的冷漠,陈曦越笑的怡然自得,他回手将行李箱拉到门口,看也不看路源一眼,自顾自的对黎琮说道,“刚刚回r市,无处可去,来投奔你,我在r市可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你知道的。”
陈曦越笑的很好看,在他的笑容里,还有些病态和悲凉,让人会不自觉的对他产生怜惜。
可惜,路源不能好好做个人,也从不按剧本走。
他凑上去,一脚踢开行李箱,粗俗的字眼从嘴里蹦出来,“傻逼,投奔你大爷。”
紧接着,门被狠狠的摔上。
路源转过身,凶巴巴的模样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人,“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他和我长得那么像”
这是路源傻愣了半天,才抓住的重点。
前任和现任长得像,这事搁在哪个现任身上都是过不去的坎儿,“你他妈还真是口味专一啊”
路源其实没有资格骂他,因为他本人上辈子口味也专一的很,交往的女朋友无一例外,都是瓜子脸大眼睛,胸大腿又长,就连职业性格都是八九不离十,以至于那会他的狐朋狗友们还怀疑他是否有个白月光。
“你居然还笑”
黎琮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是不是很讨厌你其实,就是因为你看上去和陈曦越有那么一点像,而我那时又恨透了他。”
第一次见到路源,是在福利院,那个场景下那张和陈曦越几分相似的脸,让黎琮不由自主的厌恶。
可他欠路杰的钱,该要还人情,他假意挖路源的墙角,气的路源咬牙切齿,而后程雨馨的事败露,路源趴在路杰怀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嚎啕大哭。
他想,这人真是蠢且幼稚,还有点薄情,伤心居然只是为了丢人。
然而当路源眼泪汪汪的喊他黎医生,让他帮那小孩治病时,他又觉得还好,也不算一无是处。
后来,路建国到医院治病,他无意间看到路源头顶着墙壁,手指扣着墙皮,满脸恼怒和委屈,就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虽然嘴上训斥他破坏公物的行为,但是心里却觉得可爱,见他心虚的遮脸,快要将墙壁弄到眼睛里,黎琮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细白冰凉,触感极好。
黎琮很好奇,r市的风一年到头也不停,秋冬之际更是干糙寒冷,他的皮肤为什么这样润滑细腻。
因他身体产生的微弱悸动,在白灰顺着楼梯间飘洒而下时也跟着消散了。
路源一丁点的恶劣行径被他的脸无限放大,以至于黎琮看到他半裸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也恶意的想,这人太适合被压在身下了,那身奶白色的肌肤若能染上淡淡的薄粉,就可以咬上一口。
或许是他糟糕的念头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把路源惹毛了,晚上抓着他的把柄找上门来。
明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对自己无礼的报复,可看着他用那双和陈曦越相似的眼睛说着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黎琮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情绪迁怒了他。
路源大概这辈子都没被人欺负过,他眼眸湿漉,眼角泛红,强忍着疼痛朝自己撒娇求饶,黎琮便知道,他不会再混淆路源和陈曦越了,他要离路源远一些,所以他对路源说,“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来惹我。”
那时黎琮就很清楚,他和路源之间隔着一条长且深的鸿沟,他们是身处于两个世界的人,这场被他挑起的争斗也必定是他惨败。
各方面,他都会是输家。
可惜事与愿违。
当他看到路源咬着体温计可怜兮兮的坐在护士站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当他将听诊器搁在路源温热的胸口,亲耳到那颗心脏剧烈跳动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与之同步,当他看到路源逐渐红起的脸和那双清澈又纯粹的眼睛时,他无法控制自己一点点的沦陷。
路源没有听他的话,还要来招惹他,用执着的凝视,搅乱他的一池春水。
他以为,路源或许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过段时间就会忘却这场小小意外,所以在他同意路源“包养”的第二天,他仍然用陌生人的态度对待路源。
路源垂下眼睫,遮住原本因他而欣喜目光的一瞬间,黎琮就后悔了。
果然,之后几天路源都没有再来找他,而那几天里,黎琮最盼望的事成了每天早上的查房,他总是要在路建国的病房里拖沓许久,享受一番路源紧紧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会让他一整天都心情愉悦,还能做个好梦。
他因为那双和陈曦越相似的眼睛讨厌路源,也因为这双眼睛,爱上路源。
“别为这个和我生气好吗”
路源其实真不太生气,谁还没有一两个惹人讨厌的前任,他想到程雨馨就犯恶心,也不认为陈曦越在黎琮这会好多少,“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我不和你计较,你去做饭去吧,我真饿了。”
黎琮低下头,亲了亲他,笑着说,“好。”
吃完早餐,换好衣服之后已经差不多要十点半了,搬家公司的车开到楼下,给黎琮打来电话。
“嗯,你们现在上来吧。”黎琮看向窝在沙发上不动弹的人,抬手拍拍他肉感十足的屁股,“起来,要走了。”
“好困啊”
“那你也得领着他们去新家那。”
黎琮在这里住了五年,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积累出一大堆有的没的,其中跟医学有关的书籍就有好几大箱子,搬家公司得走两趟才能够搬完,所以两边都要有人才可以,“快点。”
路源不情不愿的坐起身,“知道了,知道了”
工人上楼的脚步声已经传进了耳朵里,黎琮去开门,怔住。
陈曦越居然还没有走,他蜷缩着坐在台阶上,身旁还搁着行李箱,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扫地出门了一样。
黎琮眉头拧起,本该是好心情的一天让陈曦越闹的非常不痛快,“你还在这干嘛”
陈曦越抬起头,他不再笑了,眼底蒙着深厚的忧郁和伤感,“我想你。”
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工人已经到了门口,黎琮对他们笑道,“辛苦各位了,搬东西的时候麻烦轻一点。”
“你要,你要搬走吗”陈曦越站起身,试图去拉他的手臂,黎琮侧身避开,眉宇间满是不耐,“陈曦越,当初说喜欢我的人是你,不辞而别的人也是你,我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希望你能念在我治好你病的份上,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没有留一丁点的余地和情面,陈曦越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路源长的也白,不过他的白嫩里总是透着好气色的红润,一看就是作息和饮食都很健康的人。
陈曦越不是,他在病痛最严重的时候,也要常常躲起来吸烟,偶尔也会饮酒,以此消减自己的痛楚。
“我想和你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黎琮满脑子想的都是希望他能赶紧离开,他后悔昨晚让路源留在这里了,那样他会有充裕的时间解决麻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焦躁思绪混乱,和陈曦越说这些车轱辘话。
让他焦躁的路源已经站到了门口,果不其然又生气,“干嘛呢”
黎琮转头,看他又是那副要咬人的凶相,开始犯愁自己该怎么哄好他。
陈曦越这会终于把视线落在了路源身上,他显然是在为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得意,嘴角都扬起来了,“我能和黎医生聊一聊吗”
路源的世界观里,争风吃醋这种事只有女人才能干,他觉得自己和陈曦越较劲太别扭了,也不理他,就对着黎琮犯冲,“你说,能不能”
“不能。”
黎琮痛痛快快的给出了令他满意的答案,路源的情绪稍微好了点,“里面太乱了,我去车上等。”
他说着,竟就这么慢悠悠的下了楼。
陈曦越站在那,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相比他,路源太过自信,他的骄傲里夹杂着自卑,而路源的高高在上是从骨子里生长出来的,那么不明显,又那么嚣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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