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

    胤禛既然对年羹尧的事情上了心,自然会对此略做探究。

    恰好当时都察院去了趟花街柳巷“抓人”的时候,他没事就跟着走了一趟,当时去那些勾栏院的官员们,他也算认识。

    第二天,胤禛找了都察院官吏,装作无意地问了几句。特别问了一声那个叫做年羹尧的。

    都察院人笑着打趣“四贝勒怎的认识那个猖狂子弟的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庶吉士而已,整天夸夸其谈,搞得自己比一品大员都还嚣张。倘若他循规蹈矩就也罢了,争一点口舌之利而已,没人和他计较。可他偏去那种地方,找那种女人寻欢作乐里外都不算好东西,这种人也真是令人生厌。”

    年羹尧即便文章不错,也只是个翰林院的小小从七品而已,刚刚做官。

    如今都察院的五品官员自然嘲他不用丝毫的顾忌。

    这都察院人又问四阿哥“四爷今儿怎么想起来问一问这个人了这种小官员,犯了错儿罚些银子,再教训一下便是,不劳您费心。”

    他们以为四阿哥过问此事,是因为昨儿四阿哥跟着去了一起抓人,面子上过不去方才稍微过问一下。

    胤禛便随意说了个托词“我妹妹的公公连同夫家的几位伯哥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昨儿见有翰林院的官员,我就多留意了下。”

    他此时说的就是张英和张廷瓒张廷玉他们几个了。

    都察院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四阿哥对此上心,原来还有七驸马那边这一茬。

    大家说开了,就也没什么多遮掩的。

    都察院人就把年羹尧当时被“抓”的时候,怎么和那窑姐儿勾肩搭背不堪入目的情形,尽数讲给了四阿哥听。

    胤禛初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后来反而眉心慢慢舒展开了。

    就年羹尧这种货色,想必四福晋也看不上。

    或许她只是觉得那人才华甚好,对才子颇为另眼相看

    胤禛抓心挠肺地考虑着这件事,却也不好面子上表现出来,只淡淡叮嘱了这些人几句就作罢。

    他觉得这年羹尧品性如此恶劣,藏在都察院的监牢里实在是委屈了此人才华。

    恰逢今日要和康熙帝谈及江南治水的相关事宜。

    胤禛便凑着去乾清宫议事之余的空档,唤了一句“皇阿玛”,洋洋洒洒说了一通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足足说了一炷香时间,为的就是讲一个很重要的中心思想。

    翰林院是古今清贵大学士们年轻时成长的沃土,应当是个清静之地才对,绝对不容许有品性恶劣的人混迹其中,污染了这一片净土。

    康熙帝自然不可能知道都察院查花街柳巷这种小事。

    不过他从儿子那慷慨激昂的言说中咂摸出来了一点点的味道,迟疑着问“现在翰林院里有害群之马”

    “正是如此。”胤禛躬身而立“昨日儿臣跟着都察院众人去查处劣迹官员,恰逢一名刚刚上任庶吉士的学子出现在那种地方,方才有此感悟。”

    康熙帝知道,胤禛平时没盯着翰林院那边。不过想到有张英父子几人这么个间接关系在,他就能理解胤禛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了。

    “你说说看,那边被查出来的翰林院庶吉士,是个什么人。”康熙帝道。

    胤禛就把年羹尧的名字报给了皇上。

    康熙帝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印象。

    前段时间任命庶吉士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表现不俗,言谈间可见其雄心壮志。且文章写得漂亮,很得康熙帝欢心。

    如今看他因为德行缺失都被都察院给抓了

    康熙帝喊了梁九功来“你让人去都察院一趟,把那个叫”他望向四阿哥。

    胤禛揖了一礼“年羹尧。”

    康熙帝颔首“让他们把那年羹尧给朕叫来,朕亲自问问他,为甚做事如此放浪猖狂。”

    梁九功领命而去。

    胤禛恰好这会儿没太多事情,就去永和宫探望德妃,又去了趟宁寿宫探望太后。等他绕完一圈儿回来,恰好乾清宫这边的训话有了个结果。

    梁九功看看屋子里,压低声音“快出来了。刚才里头那人给皇上磕头认罪呢。”

    胤禛听着里头好似有好几道声音,不由问“就皇阿玛和那年羹尧两人在”

    “不止呢。皇上叫了好几个翰林院的大人过来,还有张大学士,都来了。”梁九功道“不然那年羹尧怎的如此痛哭流涕。”

    只在皇上跟前挨训,不如当着天天见面的几个顶头上司的面挨训。后者更丢人。

    胤禛深以为然,指了一下院子外头的方向。

    梁九功会意“那年羹尧出来后,奴才会让他去找四爷的。”

    胤禛满意地颔首出了院子,往指着的等候位置兴趣。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年羹尧方才姗姗来迟。

    这一次年羹尧远不如之前升为庶吉士向皇上谢恩的时候意气风发。现在的他,灰头土脸不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还沾了泥土,全然没有了风流才子的模样。

    胤禛看着他这落魄样子,想到他是跟着窑姐儿厮混方才落到了这个田地的,丝毫都同情不起来他,冷淡地问“如何”

    年羹尧听门口那个老太监说了,四贝勒在这儿等他。

    他撩着衣衫就跪了下去“学生见过四贝勒。四贝勒吉祥。”又恭恭敬敬叩了个头,这便老实交代了刚才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年羹尧来的时候,几位大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他一进屋就被皇上呵斥着跪倒,而后细数他的种种罪状。他直接抬不起头来。不敢看皇上圣颜,也不敢看自家几位上峰的难看脸色。

    但是,训诫归训诫。

    康熙帝狠狠臭骂了年羹尧一通后,倒是没让人把他送回都察院牢里继续待着了,而是让他直接“下去”。

    这就是可以回家了。

    年羹尧被皇上当众训斥,觉得抬不起头来,心里难受得紧。可一转眼能够直接回家去不用再在牢里受苦,他又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年羹尧诚心诚意给四阿哥行礼叩头“幸得四阿哥相助,不然学生还得在监牢里再待几日。”

    他以为,是四阿哥想要帮他一把让他早点出来,所以让他来挨皇上这一顿训的。

    胤禛倒是没想到会突然来了这么个转折。

    不过转念想想,他有些了然。

    皇上八成是卖给张家一个面子,也顺带着卖给他这个四阿哥一个面子,所以训斥完年羹尧后没让他继续回都察院大牢。

    胤禛虽然不喜欢和这个年羹尧车上关系,但是皇阿玛给他的好意,他还得收着。

    胤禛朝年羹尧微微颔首“没什么,些许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这就等于间接承认了是他的“好意”才让年羹尧免去牢狱之灾的。

    年羹尧愈发感激他。

    想自己年轻气盛又十分轻狂,方才做下这种事情。之前没有受罚还只当自己运气好,现在看来,好运也不是一直都能在的。

    比如这一次,就翻了船栽了跟头。

    年羹尧在监牢的时候已经悔不当初。如今更是下定决心,暗道往后得收敛着些,不能再如此狂狼行事了。

    在四阿哥的示意下,年羹尧慢慢站了起来,还不忘朝着四阿哥深深揖礼“学生谨遵四贝勒教训,一定诚心改过。”

    说罢,他顺口问了一句“过几日学生在家中小摆一桌,诚邀四贝勒过去一叙,不知道贝勒可否赏脸”

    年羹尧是真的随口一问。

    因为他想着四贝勒一定不会过去,所以抱着一定会被拒绝的心思说出来了这番话。

    胤禛虽然不太喜欢年羹尧这个做派,却因四福晋对此人颇为上心,他就顺势答应了对方的相邀“既然你诚心诚意邀请我了,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去贵府拜访一次。”

    他是不可能邀请年羹尧去自家的。

    引狼入室这种事情,聪明如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所以想要私下里见一面,他宁愿去年府。

    年羹尧没想到一向冷心冷清的四贝勒居然这么好邀请,一时间喜不自胜“那学生就在家里恭候贝勒的大驾光临了。贝勒爷平时喜欢吃什么学生命人去酒楼买一些。”

    年父任湖广巡抚,举家前往任上,只留了一双儿女在京中。

    现在年府的主子只有年羹尧和其妹,家中事务都是年羹尧一个人说了算。

    这也是为什么年羹尧现在如此放浪形骸的缘故之一没有了父母的约束,他自己给自己做主,不免有些猖狂了。

    年羹尧想,年家的厨子水平十分寻常,没什么特别的手艺。招待贵客的话倒不如去酒楼买一些好酒好菜的去。

    可是,胤禛身为皇子,从小到大御膳都能天天吃的,又哪里需要吃什么酒楼饭菜了

    他道“在家随便弄点就行。我也是赏识你的才华,去你那儿切磋一下诗词。倒也没什么旁的事情。”

    年羹尧欢喜着说“学生会尽力置办的。四贝勒一定要来。”

    他目送四贝勒远走后,兴高采烈甩着袖子往外头走去。

    如今几位翰林院的官员都还在乾清宫内。

    康熙帝既然把人都叫来了,便不可能只为了一个小小的年羹尧的事情就让他们再离开。

    康熙帝问起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先生们觉得,那秦道然为人如何”

    秦道然乃是江南士子,人至中年,脾性温和行事端方,是个不可多得的儒雅之士。难得的是他饱读诗书,才学甚高。

    他的这种这种“才高”,就比年轻气盛的年羹尧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几位大臣对秦道然的才华都予以肯定。

    康熙帝问张大学士“张英你说说看。这个秦道然,他做些什么比较好。”

    张英应了一声后,想起来之前四阿哥和四福晋去张家做客的时候,闲聊时谈起来的一些话。

    当时弘晖跟着张廷玉在里间屋里念书,四福晋就和他们老两口谈一些生活上的趣事。

    四福晋随口提过一句“皇阿玛觉得九弟好学又难觅良师,正想着给九弟寻觅个好的先生呢。”

    那时候张夫人好奇询问“宫里的先生不是挺多的吗怎么还要寻”

    “九弟已经出宫立府,单独在京里的九阿哥府邸住着了,自然不能日日回到宫里跟着先生念书。”四福晋道“九弟一向喜欢汉文化,皇阿玛想给他找一个汉学甚好的先生,只是如今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

    四福晋和张夫人的谈话,不过是闲聊时候随意提了的几句话而已。

    可张英记性甚好,就这样记住了,如今也就这样给响了起来。

    听到了康熙帝的问话,张英躬身行礼“老臣以为,以秦先生的学识,完全可以胜任皇子们的教导一职。”

    他这话一出来,屋里几位翰林院官员尽皆哗然。

    谁也没想到,张大学士一说就是让秦道然做“先生”。

    康熙帝倒是觉得这几句话贴心得很。

    秦道然的脾性和做派,不适合做官。同样是学识渊博,高士奇就是个做官的料儿,而秦道然就不太可以。

    康熙帝觉得张大学士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由又问“那依着张大学士的看法,他适合去给哪个皇子做教导先生”

    张英沉吟一番后,迟疑着说“老臣听闻十八阿哥如今已经能跑能跳了,许是需要个教导先生。倘若秦道然合适的话,可以一试。”

    张英特意没有提起来,是给九阿哥做先生。

    因为他不愿意四福晋为难。

    但凡这种皇上私底下的心思流露出来,必然是亲近之人方才能够知道。

    四福晋把他们张家当成自己家,把他们张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方才如此放松地把话说了出来。

    他不能背弃四福晋的这一份信任,因此,他没有提及“九阿哥”,而是另择了一个年级差不多刚刚够启蒙的皇子。。

    张英的这个说法,让康熙帝十分喜悦。

    他很疼惜十八阿哥,只是十八阿哥年级太小了,他又没时间多去陪一陪而已,是以对儿子多有愧疚。

    现在听到张英一下子就想到了十八阿哥,康熙帝高兴得很,却也十分冷静地认清现实“秦道然适合教习年级大一些的皇子。年级太小的需要启蒙先生,他不适合启蒙。”

    张英“那依皇上之见,应当如何”

    他明白,以康熙帝的睿智英明,听他说到秦道然学识甚好可以做先生后,必然会快速想到最需要这一位先生的人。

    果然。

    没多久后,康熙帝缓缓说道“既然秦道然可以做先生,朕倒是有个合适的去处。”他笑问几位大臣“朕觉得让秦先生去九阿哥府邸教习是个不错的主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臣们面面相觑后,齐齐说道“皇上圣明。”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皆大欢喜。

    康熙帝给九阿哥择了个新先生的事儿,不多久就在宫里传开了。

    有不少妃嫔都羡慕宜妃,觉得皇上给九阿哥择了新先生,就表明皇上还是十分宠爱宜妃娘娘。

    不然的话,九阿哥都那么大的人了,已经出宫立府,怎的还需要皇上费心费力给他找先生

    这话传到了宜妃的耳中,宜妃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最近皇上来她宫里的次数明显少了许多。

    她都忍不住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年老珠黄,不得皇上欢心了。

    偏偏在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魅力的这个档口上,皇上忽然对九阿哥如此偏爱起来,倒是显现出皇上惦念旧情,并没有放弃她的意思。

    宜妃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高兴,忍不住吩咐小厨房“多备些点心果子。再泡一壶好茶来。”

    心情好了,自然要吃些好吃的,小小庆祝一下。

    她刚这样吩咐下去,外头传来了小太监的通禀声“荣妃娘娘到”

    宜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几秒钟后又渐渐落了下去。

    现在她真的是不太待见荣妃,也不待见荣妃的儿媳三福晋。毕竟九阿哥的福晋一事一波三折的,都是荣妃和那福晋的娘家董鄂家搞小动作太多的关系。

    宜妃不喜欢现在这个儿媳妇,连带着也不待见荣妃和三福晋了。

    荣妃进屋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衣衫整齐神色端肃的宜妃,正巧这个时候点心果子端上来了,于是她主动笑着打招呼“宜妃娘娘好兴致。竟是特意备了东西来招待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宜妃一脸的厌烦,不耐烦摆摆手“你自便。”又扭头拿了旁边的一个新衣裳的花样子细看。

    荣妃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并没真打算吃。

    她自顾自挨着宜妃坐了,轻声问“你听说了九阿哥新先生的事儿吧你说,皇上这样安排,是几个意思”

    宜妃不在意地说“能几个意思。皇上的心思,哪是我能揣测的。”

    “我觉得皇上这个时候安排这个先生过去,不合适。”荣妃愤愤然“现在九阿哥都还没有嫡子嫡女呢,他有闲暇的时候多陪一陪九福晋多好,哪里还有闲工夫去应付老师那么大了还得读书,皇上这样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宜妃听了这话,顿时脸色微变。

    谁都知道九福晋还没有怀孕。身为皇子,九阿哥目前没有嫡子嫡女,终究是个遗憾。

    只是这话大家都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宜妃也就心里自己着急一下罢了,不会和人谈及这么令人不爽快的事情。

    偏偏荣妃说了。

    宜妃恨得不行却还不能立刻翻脸,免得显出她很在乎这件事的样子。

    荣妃没注意到宜妃的深邃细微变化。

    如今荣妃的心里纠结得很。

    九阿哥的福晋,到底是她给介绍过去的。换了个人不说,还迟迟没有身孕,搞得九阿哥到现在有了庶女不假,却没有嫡子嫡女。

    好在五福晋也没生养,五阿哥也没有嫡出子女。

    同为宜妃的儿媳妇,五福晋可不是她介绍过去的。这样说来的话,指不定是宜妃这个人自带衰运,和她和三福晋都没关系

    荣妃就和宜妃道“若你觉得九阿哥这样继续读书误了好时光的话,大可以和皇上说一句,不要让他继续读书了,免得书读傻了,反而误了子女大事。你看五阿哥,年纪那么大了,一个嫡子都没。九阿哥可不能像他哥哥那样。”

    宜妃的眉头拧得死紧。

    荣妃这算怎么回事。

    看她的儿子一个个的都没有嫡出孩子,荣妃就那么高兴

    宜妃的脾气也不是多么温和的,眼看着人一次两次欺负到她头上,她也不忍了,当即怒道“难道荣妃觉得我儿白日里也会惦记着那种男女之事,不思进取,只想着生子生女了”

    荣妃被她忽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宜妃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皇上让秦先生教导九阿哥,肯定是在白日里学习。你却偏说他学习是耽搁了嫡子嫡女的大事”

    宜妃说着,冷笑连连“那你岂不是说,九阿哥非得在白日里花费学习的时间去做那白日宣淫的事儿,方才能得嫡子嫡女了”

    荣妃被她的笑容给激到了,坐立不安且气急败坏“我好心提醒你,你却给我摆脸色你儿子没有嫡子女,我好心提醒你的,反倒是成了我的错”

    说罢,荣妃也气狠了,甩了袖子离去“你既然这样不识好人心,我不来就是,也免得受了你的冷眼”

    两人的关系一时间到了冰点。

    钟粹宫和翊坤宫的宫人们俱都小心翼翼,不敢在主子跟前提及另外那个宫里的任何事情。

    就在荣妃和宜妃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落日的余晖中,胤禛已经回到了家里。

    四福晋原本正在翻看账册,听闻四阿哥回家了就迎了过来,帮他脱去官服。

    胤禛与妻子闲聊了一会儿后,自然而然说起了年羹尧。

    他知道年羹尧的事情瞒不过四福晋去,更何况他和对方还有一饭之约,就将事情告诉了四福晋。

    珞佳凝没料到胤禛会那么快就去往年府。

    明明之前胤禛都还明显不知道年羹尧这个人,怎的俩人都好到了可以串门的地步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未来的年妃如今也在年府之中。

    难道说,是雍正帝和年妃娘娘冥冥中的注定和牵绊,让如今的四阿哥有了去往年府的冲动。

    珞佳凝自然不知道胤禛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纳妾,而且这个想法还得到了皇上金口御言的支持。

    她想着雍正帝以后十分宠爱年妃,既然两个人能够见一面了,说不定能给彼此留下些很深的印象。

    珞佳凝就道“那年羹尧有个妹妹,跟着他来了京城。四爷若是去年府的话,倒是正好可以见一见那年姑娘。”

    四福晋的语气十分平淡。

    可四阿哥愣是从哪些平平无奇的字句里,硬生生品出来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

    他不过是和年羹尧谈论诗词而已,她却非要提及旁的女子。不是酸味儿泛上来了又是什么

    胤禛大喜,不动声色“那年姑娘多大了”

    珞佳凝估算了下“大概是个女童,五六岁六七岁的样子。”又好心提醒“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性格也好,十分温和。”

    胤禛忍俊不禁。

    看看,看看,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堂堂四福晋都是孩子的额娘了,居然跟个女娃娃拈酸吃醋。

    那年羹尧的妹妹再怎么好看,也绝对比不过他家四福晋。

    到时候去了年府,他绝对不理那年羹尧的妹妹不就行了么

    也免得自家后院起火。四福晋酸味上来不让他进屋,那才是真正有了大麻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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