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雍亲王福晋想要找到一个小官的所在之处,实在简单至极。
珞佳凝派了安福出去打探,没多久就知道了西林觉罗家的住处在哪儿。之后凑了个大晴天又没什么事的上午,珞佳凝出了门去,坐车来到西林觉罗家。
这是一片不怎么起眼的街道,周围的墙壁都已经斑驳,有几处的墙头还塌了几块,显然是年久失修。
而西林觉罗家,则在这个街道的末端。
“这里真不像是官员的家里。”安福在旁轻声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老百姓的家呢。”
因为是登门拜访,她并为直接报上自己的身份,而是让安福工工整整递了个拜帖,让门房的人送去给他们家主人。
安福随意和门房的人聊了几句,方才知道,今儿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家,只有大人恰好休沐在府里。
珞佳凝笑道“这倒真是来得巧了。”她最主要的也是想来看看鄂尔泰是个怎么样的人,正好碰到他在家真算是很巧的事儿。
西林觉罗家的门房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是谁,但看她气度不凡容貌绝艳,也知道这位不是等闲人物。
门房的人恭敬说道“夫人,我家大人等会儿便来。您不妨到花厅略等,小的给你奉一杯茶。”
这时候,安福适时地弯了弯身子“福晋,这位小哥刚刚给奴才说了花厅在哪,奴才给您引路。”说着便往那边走去。
门房的人听闻安福那句“奴才”,再一细想他说话有些尖细,隐约知道这位夫人比他想象得更加尊贵,忙出去招呼了人来伺候。
鄂尔泰家人口简单,平时伺候的人并不算多,若不是贵客登门,平时在花厅奉茶的就是他了。
珞佳凝朝着花厅走去的路上,四顾望了望。
所谓府邸,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罢了,整个府邸的总大小也就弘晖院子那么大。不过,地方虽然小,却处处透着温馨。路边栽着的花都是很认真在培植的,长势很好。
而且,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有不少树木和竹子,一路上空气清新且十分安静。
珞佳凝觉得单从府邸的布置来说,这家主人确实不错。到了目的地,她自顾自在花厅的椅子上落了座。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从院子里由远而近匆匆赶来。
鄂尔泰边快速整理着衣襟衣角边大跨着步子进到屋中。
看到屋内人,他也不敢多瞧,兜头就拜“微臣见过王妃王妃安康。”说着躬身退到了一旁,动也不敢乱动。
“你坐下便是。”珞佳凝道“我们不过是做人父母的来说几句话,何至于这般拘谨”
鄂尔泰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个椅子边儿。
他虽是满族官员,却有一种汉族文官的儒雅气质。行事做派也更像文臣不似武官,倒是和他如今“侍卫”的官职不太相符了。
珞佳凝笑着把手里一个匣子放到了桌上“我家孩子带着人去首饰铺子里的时候,无意间捡到了个簪子,听说是您家女儿丢失的,我便来了这么一趟,把东西交还给你们。”
鄂尔泰打开匣子一看,里头的银簪正是女儿平日里喜欢戴着的。
前些日子女儿说簪子不知道丢失在哪里了,回头去问了店家,店家说不曾看到。有伙计说可能是另外一户大户人家拿走了,当时以为是那户人家的东西,顺手放在了匣子里。
女儿回来惋惜得很,又怕自己的东西被旁人拿去了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几天日日不得安寝。
正因如此,夫人带着女儿去寺庙上香祈求平安顺利。
哪知道今日居然有这样的大运,东西竟是失而复得,还劳烦雍王妃亲自过来交还。
虽然和雍亲王府完全不熟悉,鄂尔泰却也知道,雍亲王如今年长的孩子只有一子一女。另外两个孩子则还是幼子。那年长的女儿是个庶出的,并不在府里居住。
如此说来,能够去到店铺里面“捡到”他家女儿发簪的雍亲王府的孩子,应当就是世子爷了。
想想也是如此,若不是世子爷捡到的,何至于劳烦王妃亲自走这一趟
鄂尔泰顿时额头上流了汗,感激之下赶紧起身,深深作揖“多谢王妃幸亏您家孩儿是个知礼懂事的,不然的话,我家女儿的名声怕是就这样完了”说着他情绪激动地就要磕头。
珞佳凝忙把他扶了起来“大人何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对福晋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对微臣的女儿来说却是关乎名声的大事。”鄂尔泰认真地说“倘若不是小女跟着内人去了旁处不在家中,微臣定要让她亲自过来给福晋磕头谢恩。”
珞佳凝有心想和这家人交好,便道“既然令爱不在家中,那这个东西就麻烦大人交给她了。谢不谢的这话不用多说,孩子们偶尔犯迷糊是正常的。”
“多谢王妃垂爱。”鄂尔泰再次起身,躬身行礼“小女做事丢三落四,私物竟能不小心落在店里,实在马虎大意。幸好王妃捡到,不然女子私物被唐突男人拿了去,实在有损名声。微臣在此替小女和微臣家人谢过王妃。”
珞佳凝忙虚虚扶了他一把“大人太过客气。”
“等小女归家后,微臣一定让她改日亲自去王府登门道谢。”鄂尔泰见雍王妃有意想要婉拒,忙说“礼数不可废。更何况她性子马虎,若这一次不改好了的话,往后再闹出更大的错事来,可没有王妃这样的善心人来帮助她了。”
以珞佳凝的立场来看,她自然是觉得孩子们偶尔粗心可以谅解,没必要非让孩子去亲自登门道谢。
但,以己度人的话,站在为人父母的立场来看,她又觉得鄂尔泰做的实在是正确。
大部分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往后能够成为诚实可信的人,成为沉稳干练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因此很多父母也期盼着孩子们从小就有担当,有意识地去锻炼孩子。
如今的鄂尔泰便是如此。
珞佳凝心里有了数,就没有拒绝,笑着说道“既然大人想要让令爱过来亲自道谢,那我就不阻拦大人对女儿的一片心意了。我这几日都有空,若无事的时候基本上都在王府。令爱若来的话,递了拜帖后我自会见她。”
其实,珞佳凝也是在忙着瑾瑜出嫁之事,所以基本上都在府中。
但她没提。
看鄂尔泰这样客气的模样,她是真怕这个实诚人再一个激动给瑾瑜送份贺礼之类的真的大可不必。
“既然大人有心让令爱到我家去的话,那我要提前和大人说几句。到时候我会与令爱说,做事儿不可再这样马虎,不然往后真被有心人算计了也未可知。”珞佳凝道“她若不去,我便不多说这几句。她既是去了,我身为长辈总得提醒一二的。”
鄂尔泰没想到福晋这样明事理,都不用他多说什么,福晋好似就明白了他为人父的一片心意。
要知道,单他和妻子二人说女儿,女儿许是不太放在心上。可王妃若肯提点女儿一二,女儿应当就能把这一次的事儿真正记住了。
鄂尔泰激动地又要拜下“微臣感激不尽”
珞佳凝忙把他给扶住了,好歹没让他再继续拜下去。
四福晋这边好事连连一片和乐,可是如今的宫里头却没那么安稳了。自打二皇子被废去太子之位后,他就脾气愈发暴躁,连着打了十几个宫人出咸阳宫,各种理由都有。
今儿个是小宫女没洗好衣裳,明儿个就是小太监没侍弄好花草。反正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做什么他都看不顺。
起先也就罢了,皇上和太后都在各自忙各自的,无暇顾及太子这边的“热闹景象”,可是时间长了后,大家伙儿就不乐意起来。
凭什么要受二皇子的这种气
若是真犯了错一个个被罚也就罢了,如今没做错什么,单单他“心情不好”就可以任意处置他们了没这样的道理。
有个小宫女是八旗满族官员的女儿,来做宫人也不过是个过渡时期罢了,等年纪到了后还是要出宫婚配的。
结果她只是放茶盏的时候位置“有点歪了”,而且是她觉得没问题,二皇子一口咬定她放歪了的情况下,二皇子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小宫女跑到了太后跟前哭诉,太后把事情告诉了康熙帝后,康熙帝将二皇子狠狠斥责一番。
想到这个二儿子,康熙帝不胜厌烦。
最近二皇子的脾气越来越差,时常大吼大叫,时常又沉默寡言只阴森森地望着四周,瞧着让人反感。
若说上一次二皇子神经兮兮胡言乱语是因为巫蛊之事,那么现在大皇子早已被圈禁起来,他这般模样,肯定就是表现出了自己本来模样而已。
康熙帝越想越是痛心,这个儿子是他亲手抚养长大又亲自教导了帝王之术的。怎就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康熙帝越来越不待见二皇子,甚至二皇子时常不办差时常不上朝,他也不耐烦搭理了。
不过,另外一个人倒是越来越喜欢来找二皇子。
那便是八阿哥。
这天八阿哥下了朝后,左右看看,见四周没旁人盯着,便脚步一转来到了二皇子的屋子。
二皇子如今愈发对诸事都随心所欲起来,如今就他一个人在屋子里,他竟是连衣衫都懒得束紧,就这样拉拉垮垮地挂在身上。且头发都没梳好,只歪歪扭扭束了一下,毫无形象可言。
八阿哥看到他这个模样,觉得好笑“二皇兄如今是愈发风流不羁了,这般的俊俏模样,莫说是小宫女,便是小太监看了,也不免动心。”
被亲兄弟当面提到令人难堪的事情,二皇子大怒,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
因为动作太大,他身上的束带一下子散开,衣裳褪了一半只留一半挂在身上,而腰上玉佩则一个没系好滑了下来。
二皇子忙去接那个玉佩,结果东西掉在地上哗啦一下碎了。二皇子怔怔望着它,磨着后牙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八阿哥哈哈大笑。
“往常我受人瞩目的时候,你总是背地里捣鬼,让我被人厌弃。”八阿哥含笑望着二皇子,虽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如今你也是被众人唾弃了,可知我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二皇子嗤笑“我针对你你还不够格我懒得针对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些你做过的事儿,一个个的我都不会忘记。”八阿哥微笑起身“不管怎样,我们日后走着瞧。”
二皇子怒得直接摔了个茶盏。
旁人许是不知道,但他心里明白,自打他和年氏在后山滚做一团被皇阿玛看见后,那个位置对他来说是彻底无望了。
上一次被废后,他多多少少还有指望。这一回却是毫无指望,基本上只能混吃等死的地步。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情况下,经常被八阿哥这样言语相激,二皇子愈发焦躁。
这天他再也忍受不住,眼看着八阿哥踱步出屋,他直接跟了过去朝着八阿哥唾了一口。
八阿哥没想到太子会来这么一下,怔愣过后,哈哈大笑走出了咸阳宫。
等到他笑声远去,等到耳根清净之后,二皇子却听到院子里不远处有人在轻轻地笑。
现在的二皇子对笑声尤其敏感,猛地甩头望了过去,没想到却是太子妃不,现在应当说是二福晋瓜尔佳氏。
二福晋含笑站在不远处,眼眸清冷地望着这边,问道“你这是在和八贝勒置气么你与他有甚过节,居然要和他在这边闹起来。”
本来夫妻俩的关系就不太好,自打小太监的那些事儿被揭穿了后,夫妻俩的关系愈发冷淡。
想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二皇子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二福晋,自顾自擦肩而过。甚至于在两人身边相错的时候,他还用胳膊重重撞了二福晋一下。
二福晋扶住手臂,嘴边依然笑着“你有没有想过,谋划一番东山再起。那样的话,等你重登太子之位,老八也就自然而然被你踩在泥里了。”
“你怎知我没有谋划”二皇子猛地回头“对付胤禩,我有的是办法只是不急于一时而已”
二福晋冷笑“死鸭子嘴硬。”说罢扭身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夫妻俩早已分屋来住。
二皇子忍受不了二福晋这个年老色衰且深知他底细的女人在身边,二福晋也忍受不了太子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蛋在身侧。
夫妻之名早已名存实亡。
二皇子冷眼看着二福晋扭着腰肢进入屋里后,他方才愤恨地转身回屋。
以前跟着他的那些人,现在陆陆续续都在离他而去。往常时候,他随便递个信儿出去,都有人接应,而后那些支持他的官员就会想方设法与他见个面说说话。
现在倒好,墙倒众人推。
他不过是失去了太子位置而已,依然是皇上的儿子当今的二皇子,那些人却再不肯理会他递出去的消息
说起来,只一个胤禩而已,怎会把他气成了这副样子
还不是那些人背信弃义一个个都不搭理他了,他才会积压了太多的怒和怨,如今被胤禩一激才会发作出来么
二皇子深觉二福晋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愁苦,也深觉八贝勒实在是个恶心人的东西,可现在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二皇子拽紧了衣襟来到桌前,提起笔,思量着给谁写一封信比较好。
本来他是想写给三阿哥的,毕竟三弟那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无论他们兄弟俩谁做了皇帝,都会扶持对方一把。
可是笔尖即将触到纸张的时候,二皇子迟疑了下,又把笔给收回。
最近老三一直十分活跃地在拉拢朝臣,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着旁人的只字片语也能大概了解到。
不能写给老三。
二皇子捏着笔细细思索。
要不然,写给老四
大家伙儿都说四阿哥沉稳冷静是个可信的,他以前不信,如今看来好似也就四弟略微靠得住一些了。
而且老四只有一个福晋在身边,说明重情重义。既然能顾念夫妻之情,想必也会顾念着兄弟之情的。
二皇子主意已定,落笔写下“胤禛”二字。
这天天气更加冷了一些,寒风吹得院子生凉。
珞佳凝把瑾瑜的嫁妆置办得差不多了,就让人关了门窗挡住凉气。刚刚吩咐下去后,却听人来禀“福晋福晋西林觉罗家的格格来给福晋请安了这是拜帖。”
珞佳凝这便意识到是鄂尔泰的女儿来了,忙说“快去请”
不多会儿,停在雍王府前的那辆马车中走下来一名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清丽可人。
馥容赶忙过来引了这位小姐到里面去。
虽说是小官人家的女儿,可鄂玉婉行止得体。初见这般宽大巍峨的庭院后,她错愕了片刻。等到一开始的局促不安过后便泰然自若了。
不多会儿,来到了内宅。
鄂玉婉低着头迈步进屋,看到福晋衣角后她福了福身“见过王妃。”态度不卑不亢。
珞佳凝挺喜欢这姑娘的,知书达理长得也好看,笑着让人给她端了锦杌。
两人寒暄片刻后,珞佳凝遵循当初答应过鄂尔泰的,说道“你既是来了,我便得多嘴说几句。你这一次当真是疏忽大意了。幸好簪子没落在旁人手里,不然的话,谁知会怎样往后再不可如此不谨慎了,知道吗”
鄂玉婉脸颊微红,轻声说道“我会好好记住王妃的话的。”
语毕,她又略作解释“其实今日额娘应该跟我一起来见福晋的,只是她前些日子上山礼佛后,回来后病倒了,今日虽已经大好却还是起不来身。额娘让我跟福晋道个谢再道个歉。”说着便起身盈盈一拜。
珞佳凝扶了她在身边坐下,嗔道“小孩子家,哪里需要那么客气了你爹也是。该教导的是得教导起来,这动不动就行礼的毛病怎的还教起来了。你可别学他那习惯。”
那天见到鄂尔泰的时候,珞佳凝被鄂尔泰动不动就揖礼的习惯搞得头疼。
即便是在皇上跟前,也没见有谁那么频繁行礼的。
鄂玉婉听到王妃的话后,不由笑了“额娘也说过阿玛太多礼。阿玛说,礼多人不怪,他官职不高,我们对人客气一些往后也好行事。”
珞佳凝沉默着思量了会儿,点点头“鄂尔泰这话说的有道理。是我没考虑到你们家的处境,说错了话。”
鄂尔泰如今官职太低,不过是靠着荫封得了个侍卫的小官而已,这样的职务在遍地都是高官的京城确实吃不开。
他这样谨慎的态度,不见得能够高升,倒是可以保家里平稳无恙。
鄂玉婉没想到福晋居然会主动承认错误,不由怔愣,再开口已经是不经意间缓缓说了实话“我头一次见到您这样身份的人会”
话说到一半,她觉得自己唐突了,赶忙脸颊微红地认错“抱歉,王妃,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说错话,还望王妃见谅。”
珞佳凝笑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本也没说错什么,无需这般紧张。你也不用一口一个王妃了,和旁人一样叫一声四福晋就好。”
珞佳凝觉得这姑娘真不错,性格也讨喜,落落大方,便喊了厨房的人,让他们多加几个菜,留了鄂玉婉在家里用午膳,又吩咐馥容他们“一会儿把世子爷和小格格小阿哥都叫来,就说家里有客人,让他们一起过来吃席。”
想想鄂玉婉是个女孩子,弘晖个爷们不好直接和她同桌用膳,珞佳凝又改了口“世子爷自己一桌就行,支个屏风。我带着元寿和晨姐儿和西林觉罗家的格格一桌。”
鄂玉婉深感不好意思,忙站了起来“王妃抬爱,我本该听从。可是家中有事”
珞佳凝自然知道她是不好意思留下所以客气着这样说,便道“王爷每日里忙得很,我吃个饭都孤零零的。晖哥儿用功读书,等闲不来陪着我用膳。晨姐儿和元寿都还小,过来陪我吃饭倒不如说是我陪着他们玩。好不容易你来了,有个陪我说话的好姑娘,我巴不得你能留下吃顿饭。不必客气。”
说罢,她还重重叹了口气。
鄂玉婉被王妃这爽直的性子给逗笑了,也不拿帕子掩口了,直接笑道“若知道王妃是这样的性子,我之前也不必那样扭捏了。”倒也承认自己刚才故意拘着性子没放开。
“我这人便是这样,喜欢和直来直去的人说话,最不喜欢那弯弯绕特别多的。”珞佳凝说罢,顺口赞道“你今儿这身衣裳很好看。配色漂亮,花样儿绣得也很精致。”
鄂玉婉这回扑哧笑出了声。
好半晌后,她觉得自己这笑来的太莫名其妙了,不和王妃解释一下不太好,便问“王妃可曾认出这身衣裳的绣工”
珞佳凝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我认识的店铺的”
“不仅如此。”鄂玉婉笑弯了眉眼“这是您的铺子里做的。我慕名而去,专程找的张娘子做的。这花样儿是铺子里的绣娘帮我选的,绣工出自张娘子之手,既是王妃的店铺出来的,自然是非常厉害了。”
珞佳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行吧。
所以说,她好不容易夸了半天,结果却夸到了自己头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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