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 贝奚宁都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抱着楼爵送的花,全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好像生怕他就像突然出现这样,再突然消失。
人家主持人喊楼爵讲话,楼爵牵着她上台,她也跟着去了。
楼爵说什么她也不记得,只记得他发言过程中看了她好多次,眼神温柔得不像话,手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
开机仪式顺利结束, 贝奚宁抓着楼爵就跑进自己的小休息间。
其余人也很识趣,没人来打扰。
门关上的一瞬间,贝奚宁就被楼爵用力抱进了怀里,玫瑰花都掉在了地上,也没人顾得上。
“你怎么回来了”贝奚宁嘴角快咧上天,絮絮叨叨地问,“不是说谈判才刚打开突破口,还要一周才能回来吗”
楼爵下巴搁在她头顶蹭了蹭“原本是这样,但是我昨晚突然发现,我应该好好锻炼一下身边的人。如果已经打开了突破口, 他们还谈不下来,怎么好意思拿那么高的工资,你说是不是”
这么多年也不见他锻炼过下属,重大项目都是亲力亲为。
这分明就是借口。
要么他是早就打算好今天要回来, 要么就是昨晚跟她视频后一时冲动跑了回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 都是他惦记着她, 所以回来了。
贝奚宁心里热热的, 忍不住抬头看楼爵。嘴上不说话, 眼睛已经笑得眯成一条缝,小酒窝深深印在脸颊,甜得能溢出蜜来。
楼爵的声音瞬间低沉下来,抬手轻抚她的小酒窝“再叫一声,好不好”
他没说叫什么,但他们心里都明白,他就想听一声“老公”。
楼爵这样说话,贝奚宁最受不了,感觉心脏都紧紧缩成一团,轻轻颤动,像是不堪负荷,情绪上却又格外熨帖。
贝奚宁隔着网络什么都敢说,这会儿人站在面前了,反倒开始不好意思,也不是不愿意,就是那声“老公”卡在喉咙口,怎么都吐不出来。
看她脸颊涨红,楼爵也没过分为难,轻声道“那我来叫吧,老婆,我”
贝奚宁受不了了,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唇。
放在腰间的手瞬间收紧,两人激烈地吻在一起。
没一会儿功夫,楼爵就松开了,并且稍稍后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贝奚宁还没亲够,抬头无辜地看着他,眼神多少有点不满。
“别这样看我。”楼爵声音微哑,抬手挡了下她的眼睛,“再看我就忍不了了,我怕你等下没法出去见人。”
贝奚宁可算从巨大的惊喜中回到了现实,今天开机,除了开机仪式,还有拍摄。
现在楼爵回来,大家想必都等着。
他俩就这样跑来休息间亲热也就算了,总不能一直不出去,或者带着暧昧的痕迹出去
贝奚宁脸颊爆红,急忙转开身“都怪你。”
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嗯,我错了。”楼爵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笑道,“老婆你要不要罚我。”
“啊啊啊,你别说话了。”贝奚宁要疯了,低头捡起地上的玫瑰花。
刚才掉地上,摔坏了几朵,她心疼得不行,蹲在地上整理。
“坏了就不要了。”楼爵将她拉起来,“我再给你买。”
“我要。”贝奚宁抱着花,跑出去喊丁白给她拿回房间好好养起来,丁白也很开心,笑着答应。
楼爵跟过来,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行李交给丁白,让她一起带去贝奚宁房间。
一群人微笑着看他们,贝奚宁听力好,还隐约能听到几句议论。
“楼总好帅啊啊啊,他俩真的好甜。”
“我听说,楼总在国的谈判还没结束,就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才特意飞回来的。”
“原来里的霸道总裁是真的存在,楼总也太宠了吧。”
“贝贝也很好啊,工作的时候又飒又强,在楼总面前就是个小女生,看得我都心动。”
“贝贝在楼总面前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我也没想到贝贝还能有这样可爱的一面,那次她发火气场真的好强,我一直以为她特别凶。”
贝奚宁脸更红了,轻咳一声“程导,抓紧时间拍摄吧。”
程君然就等着他们呢,急忙答应。
准备工作早就做好了,有楼爵在这里看着,大家都想表现一下,动作特别利索。
第一场是女主的单人戏份。
楚心蕊演技好,跟楼爵也比较熟,并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怕他,更不需要在他面前挣表现。他看不看,都不影响她发挥。
一条过,非常漂亮。
现场掌声雷动。
贝奚宁松了口气,莫名有点自豪,转头想跟楼爵求个夸奖,才发现人不在旁边。
下意识的,贝奚宁紧张地起身张望,生怕楼爵突然出现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楼爵在旁边接电话,眼睛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到她的视线,迅速挂断坐回来“怎么了”
“没事。”贝奚宁为自己像个黏人精一样的反应感到很不好意思,转头假装在关注拍摄情况,“楚楚很棒吧”
楼爵握住她的手,凑近了低声道“你最棒。”
“你俩可真腻歪。”楚心蕊拍完一场下来,看到只有贝奚宁身边还有个位置,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别人都不敢挨着他俩坐。
“夸你呢。”贝奚宁说。
楚心蕊瞥了眼两人牵着的手“呵呵。”
贝奚宁“”
她转头对楼爵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在这里待着了。”
“没事,不忙。”楼爵拉着她的手紧了紧,“我陪着你,你脸色不太好,最近累坏了吧”
楚心蕊冲着程君然道“搞快点我要撑死了。”
她一吼出来,其余人都忍不住闷笑起来,胆子大的还会朝这边看一看。
贝奚宁原本觉得不好意思,这时候她一嚷嚷开,她反而放开了,谁看过来她就大方地看回去。
剧组本就没几个人敢跟她对视太久,更何况旁边还有楼爵这尊大神,纷纷败下阵来,假装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再也没人敢多看。
贝奚宁手指在楼爵掌心轻轻挠看我厉害不
楼爵握紧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下别勾引我。
贝奚宁抿着唇,转头看监视器。
这一场,是楚岩跟配角的一场戏份。
毕竟是第一次拍戏,又这么多人盯着,特别是在贝奚宁这个偶像面前,楚岩还是想要表现好一点的。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在意越紧张,越紧张越表现不好,第一遍的效果非常不理想。
“第一次拍戏,已经非常好了。”程君然宽慰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因为看到一个不错的苗子而高兴,“我们再试一遍,放轻松点,不要怕。”
贝奚宁专门为楚岩请的表演老师还没到,但剧组有演配角的老戏骨,上午的时候已经指点过楚岩。
这一段其实也不难,问题就在一般人第一次面对镜头,总会觉得不自在。
楚岩也免不了俗。
连着ng好几次后,他本来记得的台词都开始乱了,天气本来就热,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脸色也很不好看。
今天还有媒体在,他要是崩溃可不行。
贝奚宁本来没想掺和具体的拍摄,她毕竟只是制片人,拍戏主要还是得靠程君然。
但今天情况特殊,程君然也有点放不开,无奈之下,她叹了口气,低声对楼爵道“我过去看看。”
楼爵点点头。
吃醋是一回事,正事是正事,他还不至于连这个都分不清。
虽然,看到贝奚宁走向楚岩,楚岩一脸羞涩、眼神炽热,还是有点不爽。
贝奚宁走进场中,跟楚岩打了个招呼“辛苦了。”
“不不不”楚岩脸上泛起羞愧的神色,不自觉后退一步,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我表现不好”
“不,你已经很好了。”贝奚宁笑着道,“你既然是我粉丝,应该看过我以前的角色吧”
楚岩迟疑着点点头。
原主演技一般,但说实话,贝奚宁自己刚开始演戏的时候,演技更辣眼睛,比原主差多了,这话说的其实是她自己。
“我第一次拍戏的时候,连镜头在哪里都不知道,普通话也说不标准,比你差多了。”贝奚宁说。
楚岩以为她在安慰自己,急忙摆手“不不不”
但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你看着我。”贝奚宁打断他的慌张。
楚岩看了一眼,又不自觉避开眼神。
在偶像面前,到底还是紧张,不敢多看,更不敢直视。
贝奚宁叹了口气“不是让你看我,是让你看的我表演。”
她一叹气,楚岩心里就害怕,再听她这么说,心里一个激灵,到底是敢盯着人看了。
贝奚宁换了表情,开口说了句台词。
楚岩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贝奚宁说的是他电影中的台词。
她演男主,但一点都不违和。看到她的表演,他会陷入进去,跟着她的情绪走,完全没有精力去想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会不会出戏这些问题。
这就是好的演技、好的演员吗
同样一段戏,楚岩一对比下来才知道自己演得有多糟糕。
演完后,贝奚宁看着楚岩问“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
楚岩都傻了,甚至想放弃“演得很好,我,我”
“从不知道镜头在哪里到现在,我的诀窍就是多看多练。”贝奚宁不徐不疾,用非常寻常的语气说,“观察不同人的差别,然后对着镜子练表情,练台词,练走位你之前是律师,这是非常高水准的职业,能当上律师的都是精英,而且律师本就擅长观察,所以你肯定比我厉害。你没学过表演,一开始不会很正常,但你应该每ng一遍,都比前一遍更好一点。”
楚岩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很认真,听到后面又开始羞愧了。
“我们不怕你ng,就怕你没有进步。如果是这样,我们会觉得很失望。”贝奚宁说了重话。
楚岩一下子就更难受了,双手不自觉攥拳。
“你在表演的时候,就是世界的主角。无论我还是导演,或者这些工作人员,跟路边的花花草草,场中的桌椅板凳没有任何差别,只是场景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不用在意。”贝奚宁拍拍他的肩,“加油,我相信你。”
她这一番又是鼓励又是恐吓,还自己做了示范,多管齐下,可谓是下了一帖猛药。
“你就不怕直接把他搞崩溃了”楚心蕊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全程看在眼里,但并没有打断他们。
这时候跟着贝奚宁往回走才开口问了句。
“照他这么下去迟早崩溃,还不如来直接点。”贝奚宁说,“他很聪明,应该能调整好。”
话是这么说,贝奚宁心里其实也没底。
好在楚岩是真的聪明,独自消化了一阵,下一遍就进步神速。
贝奚宁刚才一直在观察,在他面前的表演刻意遵循了他的一些习惯,所以楚岩接受很快。他模仿了一些贝奚宁的表演,效果果然好了很多,自信瞬间就回来一大半。
之后他的表演肯定不可能全靠模仿,但偶尔一场不太重要的戏份问题不大。
今天这场拍过,媒体方面会很好看,对楚岩的自信也有好处。
“非常非常好”程君然鼓励道,“保持这个状态,这次换个角度再来一遍,后期剪辑用得到。”
“你很厉害啊。”楚心蕊看了,转头对贝奚宁道。
楚心蕊一直都知道贝奚宁很有些手段,在为人处世甚至管理方面。但对她的演技,说老实话,楚心蕊不至于瞧不起,但也真心没觉得有多好。她甚至认为,贝奚宁转行当制片人,可能也是因为她演技不足。
有些人就是理论知识丰富,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上次跟夏清清对戏,楚心蕊也不在场,今天她是第一次见识到贝奚宁真正的演技,不免有些震惊。
“哪有。”贝奚宁摆摆手,“还是楚岩自己聪明,其实这种情况下,他压力很大,能顶住压力就已经很了不起”
话还没说完,感觉半边身子都热了起来,一转头果然就看到楼爵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贝奚宁心虚地去抓他的手,悄悄晃了晃别醋,同事之间的基本礼仪而已,商业互吹。
楼爵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心蕊对演技方面向来上心,暂时没注意到狗粮,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演戏以你的能力,拿个影后也不是什么难事,哪里轮得到我们。”
贝奚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了我家楼总后,要再对着别的男演员花痴,我实在做
不到”
“你闭嘴”楚心蕊正正经经在这里讨论演技,结果人家在暗搓搓撒狗粮,顿时大怒,一脚将凳子踢到监视器前面去了。
这番动静过大,程君然转头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我来看看我弟弟演戏不行啊”楚心蕊愤愤道。
竹轻轻也看了她一眼,细声细气地说“这就弟弟了”
“他姓楚,我也姓楚,我比他大,不是弟弟是什么”楚心蕊反问。
有理有据,没法反驳。
她这一走,其余人更不敢靠贝奚宁他们太近,纷纷往前挤,将监视器都挡住了。
贝奚宁倒也高兴,转头冲楼爵讨好地笑。
楼爵低头,摸出手机,单手飞快打字。
贝奚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嘴角不住往上扬,真好看,像艺术家。
楼爵停下来的时候,贝奚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出来一看,还真是楼爵发给她的,这么近的距离,他没有直接说而是发短信,因为实在暧昧。
没关系,我都记着呢,等下一起讨回来。
记着什么,怎么讨回来,两人都明白。
贝奚宁心底涌起一股燥热,一瞬间口干舌燥。
这个男人真的会,平平凡凡几个字,就把她勾得不行。
太坏了
贝奚宁暗暗咬牙,朝他身上靠了靠。
“怎么了”楼爵还装正经人,问道。
“我腰酸。”贝奚宁撩起眼皮看他,“你帮我揉揉”
楼爵轻轻吸了口气。
如果是在没人的地方,他倒是很乐意。
这大夏天的,穿得又薄,他还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替贝奚宁揉腰,被人看见不好。
贝奚宁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勾他遐想。
撩完人不负责,说的就是贝奚宁这种人了。
楼爵扫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将手掌贴在贝奚宁腰上。
贝奚宁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挺直脊背。
楼爵有点好笑,但也确实不敢过分撩她,主要自己也受不住。
刚好前面楚岩已经表演完,程君然转头问贝奚宁“我觉得可以了,你看呢”
贝奚宁悄悄叹了口气,她明白他是对商业片没把握,才会担心,要咨询她的意见。也或者是给楼爵面子,才这么问一次。
但他身为导演,这点决断还是得有。
不过当着大家的面,贝奚宁也没提,只是暗中记下来,打算私下里提醒他,然后去看了楚岩的回放。
确实很不错,有些青涩但能看出灵气,反而别有一番味道。
贝奚宁点点头,带头鼓掌“非常棒。”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气氛热烈起来。
今天的戏份安排本来就不多,拍完后楼爵主动道“辛苦了,今晚请大家吃饭。”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一群人来到饭店,程君然今天心情极好,拎着酒瓶来到楼爵面前“楼总,贝贝,我敬你们一杯。”
他不太擅长这些,但心里是真的感激。
贝奚宁就不说了,相信他这个新人,将重要的工作交给他,然后又甘心辅助他,将很多事情安排得非常妥帖。这次出现这么多问题,贝奚宁也都一一解决了,她的每个决策都很对。明明是个看着有点娇弱的女孩子,但只要有她在,整个剧组就都感觉很安心,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
楼爵也是,给钱大方还不胡乱插手剧组的事情,也不塞人进来,不像有些投资人,掏钱别别扭扭,架子倒是很大。
程君然从来没拍过这么多预算的电影,难免激动。
毕竟是年轻导演,第一次都不容易。楼爵还想着勉励他几句,然后就看到这个傻憨憨,一口气给自己灌下去三杯酒。实打实的,满杯的白酒。
这哪里是敬酒,分明是赔罪。
程君然喝完酒还忍不住絮絮地说“你俩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有钱人,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有钱人”
他巴拉巴拉一阵,忽然坐下去,趴在桌子上醉得站不稳了。
就,开始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全场懵逼,楼爵跟贝奚宁对视一眼,也都觉得好笑。
“小王,来把程导扶回去休息了。”贝奚宁给程君然的助理打了个电话。
助理在隔壁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程君然为什么会醉这么早,也不好意思多问,有些局促地将人扶走了。
“大家自便。”楼爵看还有人排着队望着这边,并不想他们来敬酒,随手剥了只虾,放到贝奚宁碗里,“不用勉强。”
楚心蕊笑道“你们快都回去吧,别敬酒了,要是打扰楼总的正事哼哼,都懂吧谁要喝来跟我喝。”
楼爵专心剥虾,也没反驳楚心蕊的话,差不多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一群人憋着笑,倒也真没人再来给楼爵敬酒,原本想来刷个存在感的都悄悄缩了回去。毕竟楼爵一看就是为了贝奚宁来的,稍微有点眼色就不该去打扰。
贝奚宁红着脸吃了几只虾,脸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有点燥。她假装不经意地扫了一圈,发现竹轻轻在闷头吃东西,小姑娘这时候终于表现出一点跟她的大力相匹配的能力饭量惊人。
楚心蕊一口一个弟弟,拉着楚岩在喝酒,给他讲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其余人则三三两两地散开,说话的说话,喝酒的喝酒,看起来很热闹。
似乎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我们”贝奚宁戳了戳楼爵的胳膊,低声道,“要不要悄悄溜了”
楼爵眼神微微一黯。
当然要。
两人又坐了几分钟,趁人不注意,先后出了包厢。
贝奚宁还是有责任心的,自己溜了还记得给胡老师和竹轻轻发消息,让一个负责掌控全局,一个保护楚心蕊。
“走路还是坐车”贝奚宁收起手机,问楼爵,眼睛亮晶晶的。
夜色正好,凉风吹来特别舒服,特别适合散步,楼爵感受了一下,然后说“坐车。”
良辰美景,走什么路,浪费时间。
楼爵直接从机场过来的,没带司机,剧组又还在吃饭,他们也没打扰,两人打了一辆车。
不知道是心情太燥还是天气太热,车厢内空气
都感觉比外面粘稠。
司机是陌生人,他们没有亲密的动作,贝奚宁感觉腰有点酸,朝楼爵身边靠了点。
楼爵手垂下去,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微泛潮,说不清到底是谁出汗了。
“国那边怎么样了”贝奚宁关心楼爵项目的谈判情况,也是想转移话题。
“很顺利。”楼爵完全心不在焉,回答得简洁明了。
贝奚宁抬眼看他,两人对视一番,都感觉空气中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响。
两人又各自移开视线,再看下去就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好在饭店离酒店不远,很快就到了。
两人都没说话,下车后就直奔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没有旁人打扰,两人却都还是嫌慢。
贝奚宁刚刷开房间门,楼爵就欺身上前,将她压在墙上亲了上去。
两人呼吸都又急又乱,急切地寻找对方的唇瓣,倒是比第一次接吻还要慌乱无措。
你来我往的掠夺中,贝奚宁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咬到了谁,但谁也没停下来,也不觉得疼。
少量的血腥味在这样的情形下反而更加催长了人的情绪,怎样的激烈都嫌不够,怎样的亲密都感觉还差一点,他们都恨不得跟对方融为一体。
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暧昧的声响。
贝奚宁渐渐呼吸困难,却一点也不想松开,只能更加用力地抓住楼爵的手臂,整个人朝他怀里贴得更紧。
楼爵终于松开她的唇瓣,人却没离开,滚烫的唇瓣顺势而下,沿着修长的颈脖精致的锁骨一路印下灼热的印记。
贝奚宁受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
声音是她自己都从未想过的甜腻。
楼爵因为她这一声而僵了一瞬,随即动作更加疯狂,像是恨不得将贝奚宁撕碎吞下去。
贝奚宁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她怎么能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点,随即感觉有点害羞,她稍稍后退,手掌慌乱地在墙面撑了一下,不小心按到客厅的开关。
黑暗的屋子陡然亮了起来。
强烈的光线让贝奚宁不自觉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就看到楼爵正喘着粗气看她。
他的眼底泛着猩红,衣摆一半束进皮带内,一半却被扯了出来,扣子也被解开好几颗,露出的肌肤上甚至有一道不明显的抓痕,贝奚宁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些事情。
这样的楼爵不像平时那样冷静自持、疏离沉稳,他看着特别凶狠,却也特别性感,荷尔蒙爆棚,让人忍不住战栗也忍不住想靠近。
贝奚宁是真的腿都软了。
她抓着楼爵的手臂,低着头哑声道“我去洗个澡”
楼爵怕热,不喜欢出汗,更何况在外面工作了一整天,身上也挺脏。
第一次,她还是希望大家体验都能好一点。
楼爵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忽然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贝奚宁轻呼一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楼爵将人放进浴室,低头用力咬了一下“洗吧。”
顿了顿,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快点。”
几乎就想说一起洗,又怕贝奚宁不好意思。
贝奚宁确实不好意思,撑着门把才勉强站稳。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倒像是已经做了好多事一样。
她关上门,一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腿再次一软,差点给自己跪了。
别说脸,连脖子和耳朵都全红了,衣服领口大开,露出来的地方全都是暧昧的痕迹。
她不敢再看,快走几步,打开淋浴。
热水洒下来的时候,贝奚宁感觉小腹有点沉坠感,有点隐约的疼,心里顿时一慌。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原主生长在有钱人家里,从小不爱运动,长大后为了保持身材一直节食,身体不怎么好。
其中一个体现就是每次姨妈来,都会很疼。
上回在万雪山冻过后,姨妈就干脆都不准时了。贝奚宁本来说等有空去医院挂个号,看能不能调理一下,结果一直忙得不行也没时间去看。
按照正常的周期,还要等四五天才会来姨妈,而且这几天都没啥感觉,也没疼所以贝奚宁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不该这时候来的。
可千万别这时候来。
贝奚宁这么想着,飞快冲洗干净,胡乱套上衣服,好像这样就不会来了。
可惜等她手刚碰到门把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热流贝奚宁直接原地蹲了下去。
心里五味杂陈,心情极其复杂。
倒也不是说她有多想,其实也想,但是不做也没什么。主要是这样被打断,就真的很扫兴。
也不知道楼爵会怎么想。
那么大老远跑回来,他得气死吧
楼爵连睡衣都懒得去找,就等贝奚宁洗完他好洗。
他这次没打电话,直接站在浴室门口等着。
他听到了贝奚宁洗澡的声音,也听到水声停下来,身体里的燥热汹涌澎湃,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浴室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贝奚宁没出来,也没继续洗澡。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楼爵感觉不大对劲,伸手敲了敲门“老婆,你没事吧”
又过了好一阵,楼爵都想破门而入了,浴室门终于被人打开。
楼爵看到贝奚宁扶着门把,表情极其复杂,反正他解读不出来,只能看出她很尴尬。
“怎么了”楼爵看她没事,松了口气,上前问道。
“就,那个”贝奚宁抠着门把,简直不知道怎么说,声如蚊呐,“那个来了。”
楼爵疑惑地看着她,完全不懂。
贝奚宁捂着肚子转开头,楼爵忽然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脸也跟着红了。
气氛忽然就变得怪怪的。
两人对视一眼,贝奚宁低头道“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时候来,本来”
“你在说什么,这有什么好对不起。”楼爵再次将她抱起来,这回放到了床上,“那你好好休息,怎么还不穿鞋傻站在那里”
他拿了被子过来,给贝奚宁盖上。
贝奚宁抓着他的手,歉疚地再次道歉“抱歉啊,你那么
远跑回来”
“我又不是为了”楼爵难得也尴尬,磕磕巴巴地说,“算了,我确实是想。但是,并不是非得要这样我回来是想见你,我还没那么禽兽,你懂吗”
贝奚宁懂,但还是不好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看着可怜巴巴的,让人特别想欺负。
“你可快别看了。”楼爵好笑又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问,“肚子疼吗”
这会儿还没觉得有多疼,贝奚宁摇摇头。
“想不想吃东西”楼爵又问。
贝奚宁还是摇头。
楼爵起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放在床头“我先去洗个澡。”
贝奚宁眼神往下一溜,看到他身体明显的反应,脸红又尴尬,拼命点头。
楼爵这澡洗得挺久,出来的时候换上了常服,在门口对贝奚宁道“我出去一趟,你需要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
贝奚宁以为他不开心了,出去是为了消化情绪,有些丧气地摇摇头。
楼爵也以为她丧气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多说,拿着房卡就急急出门了。
贝奚宁听到关门声,对着枕头胡乱捶了一通,将情绪发泄出来,然后泄气地躺进被窝里,蒙着脑袋。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贝奚宁眨眨眼,眼睛又亮起来,伸出小脑袋朝外看。
楼爵拎着个袋子进来,看她躺下了,关心地问“很不舒服吗”
贝奚宁摇摇头,还是没忍不住问“你出去干什么了”
楼爵从袋子里拿出一袋红糖“这个,我听说喝了会舒服一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贝奚宁傻傻看着他,隐隐作痛的小腹瞬间淌过一股暖流。
“还有一块蛋糕,你喜欢的口味。”楼爵将蛋糕放在床头,“听说吃甜食会让心情愉悦”
贝奚宁忽然翻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楼爵搂着她的腰,温柔地回吻,几秒后松开她,伸出手指在她鼻尖蹭了下,笑着道“明知道什么都干不了,还故意勾引我,你怎么这么坏”
贝奚宁脸颊贴在他的腰间,用力蹭了蹭“老公”
楼爵抱着她,半哄半笑“很不舒服吧我先去给你弄糖水”
贝奚宁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她自己其实没有喝红糖水的习惯,她感觉没用,但这一次就特别想喝。
楼爵弄了一杯红糖水过来,贝奚宁一口气喝完了,还孩子气地拿给楼爵看。
“乖。”楼爵奖励地在她额头亲了下,“早点休息吧。”
贝奚宁眼巴巴地看着他。
“能分一半床给我吗”楼爵看出她心里所想,主动问道。
贝奚宁急忙哼哧哼哧朝旁边挪,将一大半床都让了出来。
楼爵低低笑了下,关掉卧室的灯,掀开被子上床,然后将人搂过来,抱在怀里,问“还疼吗”
“好多了。”贝奚宁摇摇头,在他怀里贴得更紧。
喝了一大杯热水,身边还有个暖炉可以抱,确实不像以前每次都疼得厉害。
楼爵在黑暗中找到她小腹的位置,将手掌贴了上去“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他的掌心很暖和,贴在皮肤上就有暖流渗进血脉,舒服得不行。
“会。”贝奚宁从来不知道,原来来姨妈的时候有人捂肚子的感觉这么舒服。
她忍不住蜷了蜷腿,想要他的手贴得更紧一点。
楼爵感觉到了,稍稍加大力道“这样行吗”
贝奚宁拼命点头,实在感动得无以复加,刚好脸颊贴在楼爵胸口,便嘟嘴亲了亲。
楼爵身体微微一僵,没有说什么。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忽然又暧昧起来。
贝奚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又亲了一下。
楼爵深呼吸一口气,拍拍她的后背“别闹。”
贝奚宁也觉得这时候不适合闹,蹭了蹭他胸口,打算规矩一点。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会蹭,居然将楼爵睡衣的扣子蹭开一颗,脸颊贴到的是光洁的皮肤,有点烫。
贝奚宁非常不好意思,低声道“我,我帮你系好”
她伸出手去摸扣子,黑暗中没找准,摸摸索索半晌
刚碰到扣子的一瞬间,楼爵忽然抱着她翻了个身,紧接着凶狠的吻便落了下来,砸在脸颊、嘴唇和颈脖处。
贝奚宁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没什么抵抗力地随他动作。
许久之后,楼爵喘着粗气退开,先替她揉了揉肚子,才低声道“抱歉,我再去洗个澡。”
他的声音干哑,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性感得要命。
贝奚宁想也不想就拉住他的手。
楼爵起身的动作微微一僵,有些震惊地看着她“你”
“我没事。”贝奚宁舔了舔嘴唇,又松开他,羞得脸颊滚烫,“你去吧。”
她刚才发现他洗的是冷水澡,虽然是夏天,但也觉得对身体不好,所以下意识就拦住了。可是,现在的情况,除了让楼爵自己解决,还能怎么办呢
楼爵却不肯去洗澡了,他重新俯身看着贝奚宁,黑暗中眼睛里烧着两团火,他拉住她的手,问“肚子还疼吗”
贝奚宁愣了下,摇摇头“不疼。”
很奇怪,这次是真的不怎么疼。
楼爵微微松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下,说“要不,你帮帮我”
贝奚宁突然醒悟过来,她好像还真能帮忙,就是没做过这种事情,羞得她手指都在打颤。
“老婆”楼爵故意压着嗓子,动情地说,“我爱你。”
贝奚宁瞬间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抵抗力。
黑暗里只能听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息。
许久之后,贝奚宁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手好酸”
楼爵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闷笑,声音餍足“帮你揉揉。”,请牢记:,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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