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总部的回函了。”系统小心翼翼道,“评价者的解释是,偶像的鲜明个性更容易让粉丝共情、产生代入感,也能有效提高粉丝的死忠程度。他的意思是,主人您做得很好”
“哦,”黎乔冷笑说,“所以他的个性鲜明等于作天作地咯”
“咳、咳”系统拿小手绢抹掉头上冒出来的汗,愤怒谴责,“用词不当、用词太不当了,我回头就投诉他们去”
黎乔哼笑一声,没再多做计较,他随手将舷窗的遮光板推上去,飞机即将落地的轰鸣响起,撕裂窗外层层叠叠的黑色云层。
比赛进行到中途,为了进一步扩大影响力,这时候节目组通常会安排选手们出一些“外务”,走演出、上综艺,让选手们走出封闭选秀的“象牙塔”,接受真实娱乐圈的检验或者说毒打。
偶像直播101低开高走,算是今年的选秀爆款,再加上沈沨的资源,于是二公之后,排名前七位的练习生都跟着他到长沙录今晚乐八点。
今晚乐八点是国民综艺常青树,每个星期六晚上八点准时播出,虽然主要就是明星和主持人们做做游戏、打打闹闹,但氛围轻松搞笑,适合全家人一块儿观看,收视率常年居高不下,很多大牌明星的爆红都是从这儿起航的。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检验一个明星“红不红”的标准就是看他上没上过、上了几次乐八点。
因此“乐八点”,对偶直选手这种、大部分连娱乐圈门槛都没跨进去的选秀小新人来说,属于一辈也未必能捞着一次的惊天好资源,听说前七名才能上,其他排名靠后的选手和粉丝简直馋哭了。
特别是赵泽煜,他二轮排名下滑到了第八名,刚刚好卡在线外,他不甘心极了,让公司派脂粉去鼓动粉丝抗议“资源分配不均、对中下位圈不公平”,结果得到的回复是“今晚乐八点主要看在沈d面上才肯让他带人,沈d爱带几个带几个。”
赵泽煜这下哑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沈沨有股说不清道不明
的忌惮,那种畏惧堪比面对出手整治过他的黎乔。
然而黎乔还是对他出手过才让他这么害怕,沈沨可是只轻飘飘看过他几眼赵泽煜更不敢找沈沨轻举妄动了。
而程晓鸥想说要不是他们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沈沨其实恨不得只带前三名、甚至第三名本人,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飞机缓缓降落,灯火通明的城市在机翼下方出现,四通八达的城市干道织成一张闪光的巨网。
黎乔以前不爱御剑飞行,因为嫌冷还容易沾湿衣服,但这次的“飞机”之旅,除了耳朵里吵了点儿,整体上可比御剑飞行舒服多了。
他对这个世界无需赋灵、仅用钢筋铁皮就能造出这种超大号飞行灵器的科技很感兴趣,下飞机时,还伸手摸了摸冷冰冰的舷梯扶手。
他一摸就觉出不对来了,在心里对系统说“好浓的妖气。”
系统震惊“啊在咱们坐的飞机上吗”
黎乔回头看了一眼,沈沨因为另有行程,没和他们同一趟飞机,其他六个练习生正拖着小行李箱、背着小包,毫无觉察地从飞机上下来。
“不是,”黎乔走下舷梯,在停机坪快走几步,找到摆渡车,“是这里整个城市妖气很重,目测有一到两个大妖,小妖的数量还难说。”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兜帽卫衣,外罩一件黑底印花的棒球服,停机坪风很大,吹得他头发衣摆飞扬,黎乔眉心微拧,说“沈老夫人身体衰败的原因可能找到了。”
“啊”系统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啊的废柴了,不过黎乔暂时没工夫理会他的一惊一乍,因为他刚拽住摆渡车的扶手,大步跨上车,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四面八方响起一大片“咔嚓咔嚓”声。
还伴随着晃眼的闪光灯、以及兴奋的窃窃私语“黎乔”“是黎乔哎”“他比我想象的高好多”“帅得我要死了。”“他走好快,刚才上车你们谁拍到了,我要买图”
黎乔在影视园待久了,已经对这种“咔嚓咔嚓”声很习惯,是各家站姐捧着长枪短炮不停按快门的声音。只不过之前在选秀基地
,都是他们在园内,站姐们卡在栏杆外,哪怕偶尔出去拍衍生节目,下车时离得近一些,也是几秒钟就走过去了,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像现在他刚下飞机,刚上了摆渡车,满满当当一车的黑洞洞镜头就已经贴了上来,把本就狭窄的车挤得密不透风。
黎乔甚至想起系统在神识空间看过的小电影,叫什么釜山行的
“这种有说是私生,有说是站姐,好多流量粉圈天天为这个吵。”系统跑去查了,结果被各种缩写加简称的饭圈用语搞得晕晕乎乎,“摆渡车和廊桥按理说是私生,但大家说哪个站姐不跟机,无非是拍了发不发出来的区别,没必要掩耳盗铃总之,感觉界限很模糊的样。”
“所以是灰色地带,没法管”黎乔停顿几秒,所幸其余练习生也已经在后边跟了上来,帮他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节目组抠门得很,七个人只给安排了两个保镖,也只能是象征性地拦拦,起不到什么实际性的作用。一车人像挤挤挨挨的沙丁鱼罐头,在摆渡车的转弯颠簸里来回摇晃。
有人开着闪光灯对准黎乔一顿狂拍,黎乔眼睛虽然不怕闪光灯,不过也情不自禁瞥了对方一眼,发现那居然是个中年男人,在一群小姑娘年轻人里格格不入。
“把闪光灯关了”有人在黎乔背后吼了一声,黎乔转回头去,发现是方程冰。
“谁呀”“我没开”“谁开了快关上”众站姐大部分还是维护爱豆的,立马开始谴责,那中年男人才不情不愿地关了闪光灯。
黎乔在心里问“可以这么吼粉丝的么”
其实二轮排名发表的发言,是他认真参考过往101系选手之后讲的,本质上,他对和粉丝相处的分寸还没什么把握,偏偏支线任务的目标就是叫他转换死忠粉。
系统跟着抠了抠脑袋,说“大概损害到自己利益就能了吧哎,人和人的关系真的好复杂。”
下了摆渡车,一行人走出航站楼。
走通道费钱,抠门节目组也没让他们走,七个练习生拖着各自的行李箱,带着两个小助理、两个保镖,还没
走到出口,就已经听见外面几近沸腾的呐喊声。
踏出出口的瞬间,人潮声浪裹挟着浓浓的热气朝他们兜头扑来,原本努力维持的秩序瞬间失效,满眼的手幅、灯牌、大横幅还没来得及被看清,就已经开始奔涌颠簸,近千人一齐奔跑发出的声音,活像侏罗纪恐龙正在轰隆隆迁徙。
几个练习生霎那间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片叶上的几只小蚂蚁,连句抗议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淹没了。
黎乔那年正魔大战也没经历过这阵仗,而且正道人士也没一边朝他奔来一边眼冒桃心尖叫“黎乔我好喜欢你”,搞得他本能指尖凝聚灵气,片刻后又迟疑着让它散开了。
他在重重包围下举步艰难地挪动,斜刺里忽然伸出一条胳膊,把他往自己怀里一扒拉,黎乔扭头一看,又是方程冰。
黎乔还没来得及说话,出现另一条胳膊把他往相反方向扒拉,黎乔脚下一滑,顺着滴溜溜打了个圈被人扶住,一抬头,发现是时舜。
方程冰“你有病胡拽乱拽,他差点摔了你没看见”
时舜“叶榆歌在那边喊你呢,他箱轮卡缝里了,你没听见”
方程冰“”
时舜“”
黎乔“滚滚滚,我自己能走。”
名次到了圈,基本都不怎么再需要抱团,像之前叶、赵、方三个人交好就已经算罕见了,这次来的7依次是叶榆歌、方程冰、黎乔、时舜、杭盛、温一涵、姜郡,叶榆歌也就跟方程冰关系不错,所以他行李箱卡住、又被人群围在中间,只能求助于方程冰,对于一向人缘好的他来说算挺难堪的了。
方程冰回头看了眼,看叶榆歌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了,终究回头去帮了忙,时舜成功抢到黎乔,十分得意,跟黎乔压低声音说“我看方程冰两回了,他目的不纯,渣渣,还是让我来比较放心”
黎乔道“你”
“内什么,”时舜想起当初黎乔一刀劈断大门的英姿了,后脊梁下意识窜了窜,“我虽然打架不行,但是你可以对我放心啊”
时舜搂着他在乌压压的人群里走,低声说“咱们直男太有魅力也不行,老
容易被人觊觎掰弯了,乔你还是太单纯,等你再在练习生堆里待几年,就知道有个能交托后背的兄弟有多宝贵”
“”黎乔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半晌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说,“谁跟你是咱们直男”
时舜大惊失色,撒开手后退两步,碍于众多粉丝路人在旁边没敢说话,但黎乔光是从他绝望瞪大的眼睛,就能读出他此刻的内心戏
不会吧不会吧,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直男了
“那,那你真对沈d,你对他”时舜原地挣扎片刻,还是看不得救命恩人被凶残人群推来挤去,重新忸怩上前,一边护住黎乔,一边小声问。
时舜十五岁去泡菜国当练习生,两年前回国,加起来光练习生就当了五年多,他自问对这方面慧眼如炬黎乔眼神清正,视线从不上上下下的乱瞟,对这帮帅哥练习生的穿衣脱衣也毫无兴致,他本以为终于能在比赛里拥有一个自己欣赏的直男兄弟了,没想到居然看走了眼,心痛
黎乔白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追啊”时舜重新振作精神,说,“好不容易有在同个节目组的机会,不抓紧时间可能一辈就错过了哇我虽然没帮人追过男生,但我有一帮兄弟,特别擅长出谋划策,追人成功率99”
“不用。”时舜眼睁睁看着黎乔扫了一眼周围的粉丝、压低声音,很认真地告诉他,“偶像准则里不是说了吗爱豆谈恋爱要杀头。”
时舜“”
他倒是见过很多外表看起来乖宝宝,被粉丝宠上天一口一个“妈妈爱你”的人,实际上私生活混乱,夜店蹦迪约网红睡粉一个不落,像黎乔这样外表看起来狂傲不羁、桀骜不驯,实则认真看了偶像守则,还默念一百遍“爱豆谈恋爱要杀头”的奇行种,他属实还是头一回见。
“不是所有爱豆谈恋爱都要杀头的,主要看你跟粉丝交换了什么。”时舜半晌才憋出来一句。
对黎乔来说,他遵守偶像守则就像遵守游戏规则一样,既然玩了那就遵守,这样才更好达成任务。时舜的话倒像是点亮了他脑海中某
些未曾涉及的领域,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思,就感觉有个人挤到他身前。
是摆渡车上那个开闪光灯的中年男人,他张开双臂、背对着挡在黎乔身前,跟着黎乔的脚步挪动。
他要比黎乔矮上大半个头,这架势看起来就像在保护黎乔一样,比旁边的助理还专业。他还伸手去推试图接近黎乔的粉丝,粉丝也把他当成工作人员了,一时半会没敢挤上来。
黎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就眼睫微垂,看着他没有动作。
小个男人抻着胳膊,看起来在保护黎乔,实则一边手臂贴着黎乔的腹部越靠越近,刹那间他五指弯如鹰钩,一柄带着寒气的匕首就要从他紧紧收束的灯芯绒袖口内脱出。
黎乔眼睫连颤都没颤一下,正打算无声无息拗断他的手、顺便下个隔声结界,只是时舜和他距离太近了,结界未必挡得住比较麻烦
忽然听有人颤声道“他、他不是staff”
黎乔和小个中年男人同时一顿,往声源方向望去,见是个穿着朴素、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差不多二十三四岁,她脸涨得通红,还是指着男人道“我进机场的时候见过他,他是私生,揩油的你们,你们快把他拉开”
粉丝们一听“揩油”,再看中年男人手放的位置,顿时怒火滔天,七手八脚地上前把中年男拽开了。
黎乔默默叹口气,手状似不经意地抓了一把中年男人的胳膊,只听一声极轻的“咯嘣”,中年男人原本不甘的浑浊瞳孔顿时剧烈地颤了起来他袖里藏着的钢刀竟然轻而易举被拗断了
粉丝们的混乱拉扯之下,钢刀的刀刃还哧拉划过他的胳膊,从土褐色的灯芯绒里沁出血色来。
最开始指出中年男的戴眼镜女孩慌忙说“血,血他受伤了要不、要不我打电话,叫机场的人来处理吧”
中年男阴恻恻剜了她一眼,捂着胳膊钻进人群里,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在场其他人还以为只是跑了个试图揩油的猥琐男粉丝,没多严重,有人追了两步也就放弃了。
“是普通人。”黎乔抽了一缕神识
跟上他,在心里说道,“但无论是行事手法还是行为轨迹都很诡异,等着看他背后是谁。”
系统瑟瑟发抖“主人,来之前我们刚兑换了医术技能包,除了修复好的武家那把低等灵剑之外,已经没法再买降妖除魔的法器了”
“嗯,”黎乔平平淡淡说,“反正我赤手空拳就能打,不用那些玩意还省得麻烦。”
“啊”系统一愣,“那主人之前花点数修复灵剑”
“哦,以前师兄夸我使剑帅。”黎乔随口道,“就习惯到哪儿都先买一把剑,背着好看。”
系统“”
这边系统无语凝噎,那头黎乔面前也被塞了一打手幅、还有一封封上面画满小爱心的粉红信笺。黎乔发现递到面前的某封信,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抬头一看,发现就是刚才叫破中年男人的戴眼镜女孩。
她穿一件米色针织长裙,外套一件短款的红色羽绒服,脑袋深深埋着、害羞得不敢抬起眼来。大约是刚才戳穿揩油男就已经消耗掉她全部的勇气,这会儿她的手还是抖的,哆哆嗦嗦地拿着信,估计黎乔再不接,那封信迟早都会被她自己抖到地上去。
“谢谢。”信被从指间抽走,还附带一声熟悉而轻飘飘的嗓音。
小纨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以后,脸颊一瞬间烧得绯红,她被拥挤的人潮落在原地,好半天,才轻轻摸了摸自己火烫的耳朵。
她全心沉浸在被偶像感谢的欣喜兴奋里,丝毫没有察觉,机场廊柱的背后,一双淬满怨毒的眼睛正无声盯紧了她。
偶像直播101的练习生一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机场解脱,他们的时间不多,坐着节目组安排的车去酒店把行李放下,略微洗漱一下、扒拉两口盒饭,就直接去了今晚乐八点的现场彩排。
对今晚乐八点来说,沈沨才是主菜,基本上游戏环节都是围绕他设置的,其他练习生就是在他身边露个脸,能有一两分钟的个人展示时间,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因此今晚沈沨因为行程还没来彩排,今晚乐八点对待练习生们就比较随意了,倒不是不客
气,只是台本扔给他们,把游戏设施一摆、游戏规则一讲解,流程也就走得差不多。
这些游戏黎乔倒都还能应付,唯独一个“时尚穿搭”环节,考的是规定时间内用一个纸箱里面的衣服,搭出让评委欣赏的搭配,评委可以选择出示“爱心牌”或“烂番茄牌”。
评委有五个人,请的是“时尚领域达人”,练习生们不知道他们的头衔,不过一看这群人浓妆艳抹、紧身皮裤、靴长到大腿根,纷纷主动丧失了探究欲。
其中一个涂着紫色眼影、黑色嘴唇的男人最毒舌,而且尤其针对黎乔别的练习生换完衣服,他懒洋洋掀起眼皮,评价一个字“村”、“土”、“丑”等到黎乔出来,他就瞪起眼睛说
“你这搭的是什么鬼”
“最近天后出了一首歌,叫你想干什么,建议你听听。”
“天啊,我选择狗带。”
“我不想举烂番茄牌了,我能不能把烂番茄砸在你脸上”
黎乔觉得自己从修真界来,也没研究过这个世界的时尚审美,表现烂是正常的,因此十分心平气和。倒是时舜和方程冰最后一次没忍住,异口同声开口道“老师,能不能别太过分”
“连娱乐圈门都没入的毛头小孩儿,你们懂个屁”紫色眼影男人翻了个的白眼,视线在黎乔身上停驻两秒,说,“我是因为算了,我才懒得说,你们懂个屁”
紫眼影男人自此果然消停了不少,这一art总算过去,没多久他们就走完了彩排流程。
练习生们收拾东西离开,黎乔走时听见那个紫眼影男人翘着二郎腿打电话“哎呀宝贝,早就跟你说该离了你个年薪百万的黄金女郎,跟一个月入三千还成天骗你的臭男人纠缠什么劲儿,什么,你怀孕了他偷偷把套剪了艹,这就更该离啊,早跟你说了,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黎乔多看了他两眼,他也注意到黎乔,赶紧捂住手机,说话转小声去了。
“主人,是不是叶榆歌或者谁把他收买了,叫他故意针对你”系统愤愤道,“他肯定收钱了”
黎乔说“看着
不像。”
他也没打算在这人身上花费心思,外套挂在手臂上,跟着众人走到电视台出口,正准备踩上保姆车。
迎面一阵风吹来,黎乔的脚步顿住了。
“那个男的位置更新了,他身边果然有妖。”黎乔瞳孔微微压紧,细长手指几乎将保姆车的铁皮门边捏到变形,说,“还有,另外一个普通人的血腥气。”
长沙是座美丽发达的现代城市,然而在城市近郊的边缘,依然伫立着许许多多座烂尾楼,树木和杂草在其中恣意生长,夜色中破旧倒塌的建筑像被遗忘的尸骸,乌鸦被不速之客惊醒,拍着翅膀、粗劣嘶哑地哇哇叫着飞走。
烂尾楼的一层层像人空洞的眼眶,唯独有一层,构建完好,甚至还拥有一扇雕花的实木大门。
黎乔一剑将它劈碎,踏进门里,扑面而来的是浓郁了上千倍的血腥气。
米色的针织裙上沾满了血污,床上的女孩扭过头,开始拼命挣扎,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叫。
她的挣扎不是要逃,而是示意黎乔看屋里的另一个方向。
房屋中央架着一部摄像机,正在直播,直播间里满是惊恐的弹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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