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部的教学楼和高中部的隔了整整两个足球场。
南馥起先还带着姜冉一起跑,后来问清楚余绵所在位置后,顾不得许多,直接加快了速度往前。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呼吸沉重,她却连停下来休息一秒的心思都没有。
颜半雪此人一向心胸狭隘,但极注重面子,几乎不会明目张胆对人下手。
南馥还以为之前在校后门教训过她之后,她寻不到好机会就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撕破脸了吗
南馥还在胡思乱想着,可当她跑到初三七班门口时,才发现是她想岔了。
拦在初三教师办公室门外,揪着余绵头发咒骂的人,不是颜半雪,而是南正诚。
“贱货生的东西,果然就是贱看着就晦气”
教师办公室旁边还有班级在上课,南馥在走廊都能听见他怒吼的骂声。
“这位家长,你冷静一点,不能在学校这样打孩子那么多学生都听着呢”
过去劝说的是初三七班班主任,她本来想把南正诚拉开,然而一个beta又哪里敌得过aha的力量,刚上前两步,反被南正诚狠狠推搡了一把“老子教育孩子天经地义,你管得着吗”
说着,南正诚又将凶恶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揪着不放的小姑娘身上。
“知道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都是你那个贱货妈不给老子钱她这么不顾念多年的夫妻之情,不给老子活路,老子也不会让她好过”
初中部的校服设计得更青春一些,还有百褶裙可以选择。
本该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裙摆上却满是污渍,过膝长筒袜包裹着两条淤痕斑斑的腿,扎成马尾辫的头发在恶魔的爪牙下凌乱散着。
她脸上满是泪水,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却仍然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为了壮胆,南正诚今天是喝了酒来的,本来是想逼着余绵给余晚打电话,威胁她先把钱要到手,可现在一瞧这张和余晚如出一辙的丧气脸,他肚子里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你妈不给钱,老子今天就揍死你这小崽种”
他脑子发混,高抬起手就要往余绵脸上抽。
却在一瞬间,忽然闻到了之前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恐慌的味道。
旁边的女老师正揉着被撞得不轻的腰,刚抬头就看见南正诚扬起的手被人硬生生在半空截住。
那人脸上的冷意不亚于凛冬霜雪,南正诚被这股力道捏得五官都疼变了形。
教室里除了她之外,就没别的老师了,虽然她是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可aha带着怒意的压制却仍让她觉得胆寒。
她眼睁睁看着来人拽着南正诚的衣领往门口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她反应过来想追上去时,南正诚已经被拖到楼梯口了。
女老师又赶回过来扶余绵,满脸焦急“这个学生是高中部的吗她要将人带到哪里去啊,可别出什么事了”
她刚要给教导主任打电话,却发现余绵已经往楼梯的方向追过去了。
“诶”
女老师拉都拉不住。
南馥将南正诚拖下教学楼,一路上有不少学生从阳台伸个脑袋出来想看热闹,却被南馥森然的脸色吓住。
最后,她在教学楼后面的斜坡处停下,随即手臂一扬,将人狠狠摔到了水泥瓷砖墙面上。
南正诚终于得了机会挣脱开来,他大喘着气,指着南馥的鼻子就开骂“呵,原来你这狗东西也来了啊,怎么,还想打你老子不成”
南馥静静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南正诚无端被她看得发怵,硬着头皮嚷嚷道“余晚害得老子被剥夺婚姻权,丢了好工作,永远都不能再终身标记oga,老子问她要点钱花花怎么了她既然不想给,那我就问余绵要老子看她玩不玩得起”
“怎么,又心疼啦”
南正诚目光黏在南馥身上,咧着嘴笑起来,语气发狠“闹成今天这样,都他妈是你这个狗东西害的谁叫你赚的钱不给老子用”
“我赚的钱,给你用”南馥笑了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也不看看你配吗”
“老子是你爹是你名正言顺的父亲”南正诚像被踩中痛处,语气变得高昂,“不给老子用,难不成你还要送去给余晚那个贱人用人家现在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上赶着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你他妈也跟她一样贱”
南馥神情一顿,眸色薄凉。
她慢慢掀起眼皮,带着强烈压迫性意味的信息素一点点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我上次和你说过什么来着”南馥放缓了声音,“还骂她呢”
南正诚浑身一僵,心口发凉,他感受到南馥的信息素以悬殊的力量一点一点压在了他背脊上。
他死死扣着墙才不至于在她面前跪下去。
“我就是要骂”南正诚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贱人贱人”
没等他最后的尾音落下,南馥已经一脚踹上了他胸口。
南正诚闷哼一声,还击的想法刚一冒头,南馥又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掰过来,狠狠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两管鼻血从鼻腔慢慢流出来,南正诚满脸错愕和惊恐。
“就你这种垃圾场都不收,半辈子一事无成,睡个oga连人家假叫都听不出来的废物,”南馥语气散淡,褐色眼眸透着彻骨的寒,“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让人恶心”
说着,南馥再一拳砸上他另一边脸。
看着南正诚摔在地上惨叫,她蹲下身,揪着他的衣服贴近耳边“你说得对,你是我老子,所以你该很清楚,你的基因有多恶劣,我自然就能遗传到多恶劣,不信的话,你就再来学校打扰她试试”
江郁刚走到初三教学楼的后面,便听到了这句压着胁迫的话。
而拐角处,还站着一个神情狼狈的小姑娘。
听到南馥往初中部跑的消息,他立刻跟着过来了,远远就看见南馥拖着人去了教学楼后面斜坡。
只是他着实没想到,此学妹非彼学妹。
前面的小姑娘听到声响,偏头来看,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江郁淡淡打量了她一圈,凌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满身的淤青,的确很能激起aha的保护欲。
他轻“啧”了声,眼神透着些阴翳,喃喃道“南馥,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
另外一边的南馥没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她看着跟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南正诚,勾了勾唇角“刚才的话,听明白了吗”
南正诚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仰望着面前的aha,瞳孔瑟缩,慢慢从嘴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这么想死啊,”南馥低低笑出声,“可我偏偏要你现在活着,让你看看自己接下来的人生,会不会变得比现在还糟糕。”
她语气很淡,可眼底染着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丝丝缕缕的恐怖信息素萦绕在周围,一股一股地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上压。
南正诚这回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嘴唇抵着脏污的地面,浑身都开始打哆嗦。
见他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南馥这才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她回过头,视线触及到不远处站着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时,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痕。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片刻后她就敛了眸子,掏出纸巾擦了擦手。
她没跟任何人说话,从江郁和余绵身边擦身而过。
aha的信息素还未全部收好,她走过来时,空气都变得冰冷了些。
江郁皱着眉,看见余绵抬起细瘦的胳膊拉住了南馥。
“之前每天下晚自习之后,回家路上总有不认识的同学来找我麻烦可自从上上周开始,他们就再也没来过了。”
余绵指尖用力得泛着青白,她声音发颤,带着压抑的哭腔“是你每晚跟着我对不对”
南馥身体僵硬一瞬,艰涩出声“不是。”
听到这话,江郁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之前的所有疑惑不解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原因。
“你否认也没用,”余绵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我说不是就不是”
南馥眼神倏地一冷,她一把甩开余绵的手,语气晦暗“别他妈自作多情行不行”
余绵被她的力道带得往后趔趄两步。
南馥指尖微动,似乎下意识要去拉她,却又硬生生克制了回去。
江郁将她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余绵站稳之后,还要上前来,江郁横在了两人中间“够了吧你”
余绵眨了眨眼睛,没懂他什么意思。
见南馥别过头没有阻止,江郁这才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你和她什么关系,但她现在明显不想理你,你行行好别烦她了”
余绵脸上血色褪尽。
她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江郁视线往教学楼前面瞥过,发现之前小餐厅见过的那姑娘正和老师一起往这边走来。
他收回目光,看着余绵道“一会儿有人问起,就说你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这样了,他们要找人的话,你一口咬定不知道。”
“那南馥呢”余绵嗓音急切,似乎也怕给南馥惹上麻烦。
“我会带她从后面走,你别说漏嘴了就行。”江郁说着,拉过南馥就往反方向跑。
余绵怔怔看着两人的身影,在老师过来前,抹了把眼泪。
南馥和江郁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走,两人相对无言。
有几名路过的女生,在见到他们肩并肩的一瞬间夸张地捂嘴惊叹“我天啊,江大佬和转学生好配啊”
“就是他们怎么脸色看着不太好啊,是不是吵架了”
“不知道呜呜呜呜我要拍一下转学生的正面照,这颜值简直戳中了我每个点光看着就要怀孕了”
这话落下时,江郁脚步微顿。
随后回头冷冷睇了举手机拍照的女生一眼。
那女生被看得一脸讪讪,下意识就抿紧嘴唇,收了手机。
南馥没注意到这些,临近宿舍门口,她侧眸看着江郁“刚才多谢你帮忙解围。”
江郁点点头,算是接受她的道谢“那个男的是你父亲”
南馥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郁皱着眉“刚才闹出的动静不小,需不需要我帮”
“不用,”南馥有点烦躁地打断他,“以他的个性,绝不可能承认被我揍了一顿,再说初三的老师都明白,这是家事,不会想在这个节骨眼惹麻烦的。”
她将“家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
江郁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忽然意味不明道“你对那个小姑娘还挺上心的,她是叫余绵”
提及余绵,南馥是一点回答的心思都没了,语气压着点不耐“你烦不烦,别问了行吗我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她不知道江郁听到了多少,可这些不光彩的事,每每想起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凌迟。
“好,”没想到江郁这回真的听了她的话,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再也不会问了。”
不是那种示好的语气。
而是说不会问就真的不会再问,充满漠然语气。
南馥抿着唇,本该如释重负,可望着江郁率先打开宿舍门的背影,她又觉得,心里堵着的石头并没有真正落下。
南馥点起一根烟,望着楼下那辆低奢的黑色轿车慢慢驶出校园。
只觉得这间空荡荡的宿舍,突然蕴满了寂寥。
江郁坐在车上,身后aha的宿舍楼渐行渐远。
手机震动两下,江郁掏出来看了眼,是他之前托人打探来的简一言的消息。
乌山路金岭会所,这是那位简先生曾工作的地方
江郁盯着金岭会所几个字,不由看入了神。
这地方他知道,是榕城出了名的娱乐场所,普通人只知表象,却不知这里面其实充斥着数不清的血腥暴力,是很多人的噩梦,也是很多人的天堂。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今天是准备去这里的。
可在见到南馥和她父亲,以及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时,他什么好奇的心思都没有了。
南馥对那个叫余绵的小姑娘分明是关心的,即使她嘴上再不承认,但他能感觉出来,她对余绵的态度和对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剔骨为牢,将自己封闭得堪称滴水不漏,说话模棱两可,真真假假,某些时候甚至让人恨得牙痒痒,未尝不是因为心口埋不了的痛苦太过血淋淋。
江郁从未如此清楚地认识到,他费尽心思探知的似乎不是南馥的秘密,而是她的过去。
想到这儿,江郁蜷起食指,抵住额头,低垂的眼底一片赤红,里头压抑的情绪无声涌动,噬人而绮丽。
片刻后,他点开和那个人的聊天界面,将那条消息删除了。
周日晚上,南馥难得去学校上了晚自习。
她进教室的时候,江郁已经来了,班里仍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抄作业大战。
沈嘉还没来,周漾正准备借别人的作业抄,余光瞥见南馥慢悠悠地坐下,慢悠悠地打开书包,一点儿也不急的模样。
周漾不由疑惑道“南总,你今天不赶作业吗”
南馥听着他的话,视线却落在一旁低头做课外练习册的江郁身上“不就是物理数学各两张卷子,英语报纸三张,外加语文周记一篇,化学实验题五道吗,我都做了。”
江郁笔尖一顿,却没有抬起头来。
周漾闻言,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南总,你从良了”
南馥嗯了声,目光在江郁岿然不动的侧脸上停留片刻,特意咬字清晰地说“经过我同桌深刻的思想教育,我决定迷途知返。”
这话是对江郁说的。
她花了两天时间,将上述作业认真做完了,本以为他会开心一点。
然而江郁听到这话,忽然冷嗤“不想问我借作业抄直说,这么刻意,累不累啊”
南馥“”
周漾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下乐了“郁哥郁哥,她不愿意抄我愿意作业借我抄抄呗,孩子不想被泰罗罚站了”
南馥以为凭着江郁超乎常人的领地意识来说,他应该会拒绝。
事实证明她再次想错了。
片刻后,江郁从桌肚里拿出几门科目的作业,还朝周漾抬了抬下巴示意。
“谢谢郁哥”
周漾喜笑颜开地接过作业,转回头开始奋笔疾书。
南馥深吸口气,稍稍用力地磨了下后槽牙。
心里莫名觉得有点不爽,这点儿不爽还很没道理。
因为是她先对江郁甩脸的。
在明知道江郁对她有多好奇,明知道站在朋友的立场,他都属于正常询问的情况下,还是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的探究。
那么多温和的处理方式,她却选择了最生硬的一种。
也是当时南正诚让她有点失了理智。
她没想到南正诚为了让简一言看得起他,居然剑走偏锋去问余晚要钱,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来学校骚扰余绵。
不过这样也好。
越疯狂越显得他在乎。
越在乎,等到他终有一日失去时,才会意识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而这件事唯一带来的影响,就是把江郁这个小朋友惹生气了。
周末微信不回,来学校了也不想搭理她。
那张充满少年气的脸上,就差没明晃晃写上“老、子、很、气”四个大字了。
南馥暗暗叹口气,有点茫然,还有点无奈。
七中老师的阅卷速度很快,上晚自习之前,罗泰就让各科课代表分发了考试的卷子,同时将期中考的班级排名贴在了教室后黑板的通知栏上。
一溜的学生围了过去。
有两个围不进去的就站在最后一排一边趁着空隙瞥一眼,一边闲聊。
“大佬不愧是大佬,生病都能考出710的逆天分数来。”
“不过转学生的成绩看起来好像也不错诶,之前她化学开卷不是做了个19分么,这才多久,一下就考了75真的牛逼了,我这等科科不及格的学渣佩服得只想叫他们一声爸爸。”
“你可滚蛋吧,郁哥和转学生可生不出你这么丑的儿子。”
大约是受了论坛那个帖子的影响,班上同学忽然又流行起一口一个转学生地称呼南馥。
挺排外的称呼,像是不敢带她大名的忌惮。
但现在显然又多了一些揶揄成分在里面。
“我靠,你也去那个攻受帖里投票了对不对”男生自以为隐蔽地瞄了南馥一眼,“说说看,你投的谁”
“你先说你的。”另一位也压低了声音。
“这还用问嘛,在转学生转来咱班之前,你见大佬对谁笑那么开心过吗”男生嘴里不停啧啧啧,“别班不知道,我可看得清楚,上周晚自习,转学生那动作,就差把大佬按在墙上亲了”
南馥正开了一瓶水喝,听到这话,差点一口喷出来。
这都过一个周末了,那个帖子居然还这么热闹。
南馥干脆站起身,也去看成绩表。
讨论果然一下停止。
身量高的好处这时就体现出来了,能够越过一群人的脑袋看到前面贴着的成绩表。
江郁的名字在第一排,很是醒目,几乎每一科看着都挺完美。
南馥依次往下找自己的成绩。
十一班共有四十五号人,南馥的成绩不多不少,排在了第十八名。
比起那张19分的化学试卷来说,已经漂亮许多。
她自己对这个成绩也挺满意,不至于被罗泰叫到办公室噪音攻击,也不至于让她投入太多精力。
看完成绩,南馥坐回座位。
江郁换了个姿势做题,这回连侧脸都不给她看了。
南馥若无其事地坐了一分钟后,没忍住,用笔戳了戳周漾的背“周总,我刚帮你看了成绩,你刚好考了250,班上倒数第三,我考得可比你好多了。”
周漾“卧槽”一声,果然如南馥预料的那样,扭头接话“真的吗我不信。”
南馥“真的,我总分413,正数18名。”
“南总牛逼啊,”周漾看南馥的眼神一下变了,“原来这么深藏不露呢。”
南馥一本正经“都是小江老师教得好,名师实践讲解,我受益匪浅。”
周漾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扣了扣江郁的课桌,笑着道“小江老师听见没,夸你技术好呢。”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江郁终于赏脸抬起了头。
南馥紧跟着说“谢谢小江老师辅导。”
江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用谢,反正无聊,权当解闷。”
说完,头又埋下去了。
南馥觉得自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引起他的注意,但现在看来,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
她是真的有点没辙了。
两个一言不合的aha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打一架。
打一架谁输了谁就认错道歉,简单粗暴地冰释前嫌。
但搁江郁这儿好像有点行不通。
且不说她根本不会和江郁打架,即便是真打了江郁也很可能打不过她。
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结怨,而是结仇了。
试卷发下来,晚自习罗泰都在讲试卷。
江郁没什么好听的,直接趴桌上睡觉。
南馥原本拿着试卷想要请教他,见状也不得不收回手。
江郁一直睡到了晚自习下课。
即使南馥罕见地没有逃掉晚自习,他也仍然一丁点搭话的机会也不给她。
回到宿舍,南馥想着再不济还有信息素引导,做引导时她多依着他点就是。
谁知等她洗完澡出来,视线掠过隔壁角那张床,发现江郁戴着耳机又睡了。
南馥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十点。
这意思是干脆连信息素引导也不想做了
南馥趿拉着鞋,很不是滋味地盯着江郁单露出来的后脑勺看了许久。
她觉得自己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在阳台抽到第三根烟时,南馥再次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点半,还有半小时楼下宿舍大门就要关了。
南馥拉开阳台玻璃门,迅速套了件卫衣在身上。
然后站在江郁的床面前“晚自习睡了那么久,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睡不着吧”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南馥继续慢吞吞道“穿好衣服起来,陪我出去一趟。”
床上还是没动静。
“不穿么”
南馥加重了语气“不穿我可以帮你穿。”
这回江郁没能再无动于衷,他慢慢坐起身,取下耳机,冷眼看着南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猜我能带你做什么”
见他不说话,南馥忽然带着兴味笑了下“真怕我吃了你啊”
这个“吃”字她拖长了尾音说的,咬得有点软,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在里面。
激将法向来对江郁管用。
不过今晚的江郁,南馥却不确定了,她头一次拿他有点没底。
他不说话,她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
就在南馥准备一鼓作气将人拖下床大不了一会儿真打一架她不还手时,江郁忽然掀开空调薄被,走下床利落换了身套头白毛衣。
南馥愣愣看着他。
江郁走到门口时,回头不耐烦地催促“还走不走再耽搁一会儿宿舍关门了。”
南馥唇角微勾,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往校后门走,墙的另一面是居民楼,穿过小道就能到校外的小吃街。
而墙向里则是几栋等着重建的实验教室。
老旧实验楼的墙壁蹭一下就是一手背的灰,但因为位置隐蔽,又没有大门,不少情侣会在晚上偷偷摸摸地过来约会。
所以学校抓风纪的教导主任陈利时不时会来这边守株待兔,能拆散几对是几对。
南馥没想到她第一次半夜偷溜出来就能这么“好”运气地碰上陈主任。
“前面两位同学大半夜的瞎晃什么,是不是来约会的”
陈主任手电筒的光照过来的瞬间,江郁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
南馥稍微比他有经验点,拽着他的手腕就往旧实验楼里跑。
“跑什么”江郁脚步未停,一边侧眸问南馥。
“被他抓住很麻烦。”
说着,南馥带着江郁迅速闪进一栋实验楼里。
继续往前跑陈主任肯定会不依不饶地追,还不如躲进实验楼,等他找不到人,自然就走了。
实验楼太老旧,上楼梯的话看不清路还有声音。
好在是半开敞式的楼梯,底部有一块放杂物的倾斜空间,正好可以挤进两个人。
南馥指着最底的那块角落“站不了两个人,你先去蹲着。”
江郁“凭什么”
“凭你比我矮。”
说话时,南馥已经将他推了进去。
倾斜的逼仄空间里,江郁蹲着,南馥站着。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喘息声高高低低。
江郁被楼梯压着,直不起身,蹲着有些难受,于是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扶在南馥腰侧稳住身体的平衡。
南馥一直注意着外面陈主任的动静,此刻腰被这么一碰,她下意识抖了下。
“两个小兔崽子到底跑哪里去了让我抓到看我不直接给你们记一大过”
陈主任还在怒声呵斥。
南馥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外面了。
她的卫衣不知何时自己窜上来了些,江郁灼热的呼吸声,一次不落地在她小腹那块儿喷薄。
酥麻的感觉像全身过了电。
南馥身体瞬间紧绷,她呼吸一窒,眼神深了些。
手指慢慢搭在江郁松软的头发上。
他没办法抬头,整个脑袋都埋着,从她的角度看下去,江郁仿佛在给她口。
似乎她的腰再往前一寸,能顶在这人脸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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