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似乎是知道他们明天要远行, 隆冬虽寒风凛冽，雨雪却是半点都没下。
屋里铺着暖气，脚踩在光滑地板上也不觉得冷。
南馥忘记是怎么开始的, 只知道他们的唇舌激烈纠缠，随后亲着亲着, 情到浓处, 双双倒在了铺着羊绒垫子的双发上。
公寓的沙发够宽，长手长脚的两个人也没感到挤。
军校里没睡衣这一说, 晚上大家穿着迷彩短袖倒头就睡，久而久之, 南馥也习惯洗完澡后直接套短袖。
江郁顺着她露在空气中的手腕摸上去，紧致的肌肉恰到好处, 也不乏女性特有的柔软。
平心而论，南馥体型偏瘦，光是站在那儿, 谁也没办法将她和拳击手、比武竞赛第一名划上等号，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人，蕴含的力量让人难以招架。
想到这儿, 江郁呆滞一瞬, 小腹跟着涌上暖流。
见他忽然停住, 南馥蓦地抬眸, 发现对方耳根子都红透了，喷薄在她颈侧的呼吸乱了又乱。
看了一会儿，她艰难地别开眼, 而后松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江郁还没从她忽然抽身的冲击中回神，眼神仍是迷蒙的“怎么了”
“今晚不行。”南馥灌了几口凉水, 伸手搭在自己腺体上按了按，轻微的疼痛传来，她理智回笼了些，“明天要做婚检，留了痕迹不好。”
江郁撇撇嘴“哪儿都要检查”
“应该吧，”南馥也不太清楚，“我听我们队里的已婚老同志说的，我和你的婚检结果，还得和档案一起提交上去。”
江郁黯淡地“啊”了声，但南馥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办法避免的。
两人聚少离多，除了高中一起住宿那会儿，很少有这样什么都不干，就静静依偎在一起的机会。
他蹭到南馥身边，调整了个姿势，脑袋搁在她大腿上。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线条利落的下颌，还有那道已经浅淡到几近于无的疤痕，对方眼眸一垂，那股子皮相带来的疏离就性感得让他口干舌燥。
江郁轻啧了声，心念微动，干脆侧翻过身，抱住她的腰，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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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声道“南馥，明天我也给你个惊喜。”
第二天，南馥和江郁起得很早，天刚蒙蒙亮就叫车回了榕城。
到达民政局时间正好，他们成为当天第一对登记结婚的恋人。
南馥拿出档案袋交给柜台前办手续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确认之后，笑着递出两张表“填了之后就去楼上做婚检。”
她和江郁对视一眼，应了声。
姓名，性别，国籍，出生年月日一项项信息填下来，南馥的目光最后落在右下角签字一栏。
选择生育方非生育方
这是用来区别双beta伴侣主导方和承受方的，ao结合不需要填，但看到生育这两个字，南馥内心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一会儿宣誓完毕，她和江郁的关系就会从恋人转变成家人。
以后这个小家也许还会增加更多家庭成员。
南馥从前没经历过，也没敢妄想自己还有未来，一时之间，她有点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样的画面，但只是这么念着，心口处便已经暖暖涨涨的，感觉格外充实。
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南馥往旁边的江郁看去，他也差不多填完了。
两人今天都是一身白衬衫，但南馥就是觉得江郁穿着和别人不一样，袖口洁白，腕骨清瘦，五官精致，哪怕褪去校服，这人脸上仍有着老天赏饭浓墨重彩的少年气。
南馥身份特殊，必须要做婚前体检。
体检项目包括了私密处检查。
她体验过军检，知道那滋味儿特别不好受，但江郁没被除了她之外的人那般对待过自己的身体，估计心底多多少少会膈应。
果不其然，江郁从检查室出来时，脸臭得跟榴莲似的。
南馥站在过道见到这一幕，忽然就想起这辈子第一次遇见江郁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如此，被她占了位置，脸色又臭又扎。
没想到兜兜转转，曾经那个脾气不好的小朋友，会成为她的oga。
“给你检查什么了”南馥迎过去，笑着问。
江郁瞥了她一眼，紧抿着唇没回答。
“没事儿，”南馥捏了捏他的脸颊，“晚上我努点力，让你尽快忘了那些不太美好的感觉。”
听到这话，江郁脚步一顿，抬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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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嘴唇动了动“晚上是不是”
“嗯”南馥偏头，“晚上怎么”
对方神情自然，半点儿忐忑紧张等情绪都没有，不仅如此，他甚至在她眼中找不到期待。
说明她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想了想，到口的“终身标记”四个字还是被江郁咽了下去，他敛了敛眸子，转移话题道“登记完我们要不要回家一趟”
“还是算了吧，”南馥思忖片刻，“反正也快过年了，我妈和你爸也都不知道我们回榕城，这几天我还是更想陪陪你。”
“你爸”江郁眉心一拧，嗤声，“还你爸呢”
南馥“”
“是咱妈咱爸，记住了。”江郁清晰地重新强调了一遍，“你刚才那称呼要被许先生听到，印象分再扣十分。”
南馥笑了笑“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和你和我们爸说结婚这件事的”
“也没怎么说，”江郁拉着她再度往大厅的方向走，“就告诉他我准备替爷爷报恩去了，祝福我吧。”
南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么简单”
“本来应该是地狱级别的，”想起当时的画面，江郁没忍住笑，“但我提前让江女士就位了，我母亲一开口，我爸就说不出话。讲真的，有时候我还挺佩服我母亲，感觉这世上似乎没什么是她不能搞定的。”
说完，他自己却先顿住。
刚才那番话里全是对他们不知不觉的亲昵。
和南馥谈的这场算作“叛逆”的恋爱，阴差阳错地改善了他和江笠的关系，以前他讨厌的世故和冷静，现在琢磨着，不过是江笠作为一个母亲不得已而为之的保护姿态。
他的母亲，是一位很强大的人。
“那以后好好感谢她，”南馥牵住他的手，“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流程走完。”
两人宣誓，签字，最后拿着红本本拍了几张照片。
崭新的结婚证，南馥一一抚过上面的烫金字，正要开口，江郁忽然凑过来，漆黑的眼睛剔透得仿佛一对儿黑曜石，他看了她一会儿，在她嘴唇上碰了碰，抢先出声“感谢南总帮我圆梦。”
南馥张了张唇，没说话，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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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迎着他的目光。
“我的好朋友，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的aha，我的爱人，”他微微掀唇，声线低下去，一字一句落在南馥耳边，“现在，她终于是我的合法伴侣了，我不会再孤单一人，也不会再让她孤单一人。”
他曾经立下的豪言壮语，如今一一实现。
南馥愣了愣，额头抵着他，莫名觉得眼眶发热“小猫，自己说过的话自己要负责。”
江郁认真点头“我负责。”
“永不反悔。”
“永不反悔。”
其实两人领证的日期并不算多特别，但因为他们在这天成为了合法伴侣，所以哪怕只是平凡的一天，也变得格外有意义。
万物萧瑟的季节，似乎也因此希望绵延。
两人拿到结婚证后，没在榕城停留太久，中午吃了个饭就坐车往a市赶了。
快到达公寓楼下那会儿，江郁收到一条来自于沈嘉的微信消息。
sj怎么样怎么样，婚结成了吗
fy已经合法了。
sj快快快，把你和南总的结婚证给我看看
sj呜呜呜呜见证了馥郁c从校服到婚纱，我感觉自己又相信爱情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爱心烟花
江郁心中一暖，刚准备发句“谢谢”过去，手机再次嘟嘟震动了两下。
sj郁哥，有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话虽这么说，但他不待江郁回答，后面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sj你和南总，一步到位了没
fy什么一步到位
sj害羞我们o圈有人说，终身标记的时候，足够猛的aha都是一步顶到胃，你知道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所以
江郁看到沈嘉发过来的这句话，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
fy还没有终身标记。
sj
sj人周漾在国外交了一女朋友，这才一学期，就直接走程序了，你和南总少说也两年多了吧，你就忍心让人家忍到现在
fy
沈嘉的逻辑很简单，以南馥的性格，如果江郁不愿意，她肯定会尊重他，所以这么久都没进行终身标记，除了江郁不同意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可能了。
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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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气盛的aha面对全身心都表示愿意的oga时，能在最后关头忍着不标记。
然而看到江郁这一串省略号，他悟了。
别的aha不能，但南馥还真说不准。
sj你俩都结婚了，总不能还不终身标记吧
sj南总怎么想的，你问过了吗
fy没，不问了。
江郁不动声色瞥了眼旁边座位闭目养神的人，眉梢微扬，眸色深了深。
还问什么
他打算直接一步到位。
作者有话要说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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