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赘婿长子21

    伦令心里的确在骑墙,时不时游移不定,但总体上他在皇帝这边押注最多。

    楚王带兵,带着毅儿北上勤王又怎么样皇帝依旧是主导,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只是他真没想到,在明知闵王送和敏过来不安好心,背后绝对有阴谋,皇帝也心知肚明地提前做了准备皇帝也照样中招

    说真的,伦令往外走的一路上都骂个不停皇帝要是受伤程度与楚王相仿,他都不必想着跑路闵王那边完全回不去,楚王这边攀不上,不然他何至于非得选择后路,南下与秀娘汇合,在南月与大周交界处找块地盘

    就在他坐上马车琢磨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就被人从车上直接脱了下来他立即想明白怎么回事,并没有挣扎,再听到拿住他的小将口齿清晰地自我介绍,他反而松了口气毅儿替他选了条路,罢了罢了。

    之前他一直觉得只要稍微厚着点脸皮,指望儿子也照样指望得动,只不过他还年轻,也有志向,远没到依靠儿子混日子的地步。

    伦令被人从地上拎起来,绑了个结实,和他的手下心腹们一样先后被丢在车厢里马背上,一路颠簸着回到了京郊行宫。

    此时行宫中已然恢复秩序,皇帝虽然情况不太好,但人还算清醒,而楚王经过简单的治疗更是精神奕奕,活蹦乱跳,自此人心大定,众人全然不怕闵王的人趁势偷袭。

    话说众人刚刚听命整备完毕,闵王聚集在京城东南方的骑兵果然袭杀而至。

    嵇东珩亲自上阵,一边听小狐狸嘀咕着“吃口奥利给都赶不上热乎的”,一边轻松击退闵王的这次试探性小规模偷袭。

    显而易见,闵王即使清楚自己大势已去,也不会轻易举手投降。

    他手里光是战兵都有大约十万,即使战败不得不让出京城,他也有带粮带人往东北跑,再闯下一处新地盘的底气。

    因为他有退路,而且是人尽皆知他有退路,所以他的兵将打架压根不肯拼命,两军交战时甚至有点“敷衍敷衍得了,干完就可以收工”的味道

    这么打仗,赢了才有鬼。

    望着对方丢下百余伤病扬长而去,嵇东珩只能笑着摇头。

    回到行宫中楚王暂住的宫室,嵇东珩战甲都没换下去,就让楚王一把拉住双手,“怎么样”

    嵇东珩坦诚道“我觉得闵王没戏。”

    楚王完全能听懂继子的意思,“他一向是不择手段又从不强撑,打不过就跑如果能毕其功于一役就好了。”

    便宜父子俩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周幅员辽阔,只要想想放走闵王,接下来就是一次又一次地“你追我逃”,耗费人力物力,再有南月插手真正越想越让人头秃。

    嵇东珩就说“您有引出闵王的法子吗”

    横竖没有外人,楚王干脆道,“我就是把皇兄挂旗杆上,闵王都不敢亲自露头射上一箭,你信不信”

    我凭什么不信

    只是嵇东珩不会再给自己找活儿了他拿过消炎药,也过高产杂交水稻再这么体贴入微下去,接下来用不用他再给楚王喂饭啊

    幸好楚王信任他,却不会什么都指望他,他沉思片刻后认真道,“咱们叫你娘来吧你娘主意是真的多。”

    嵇东珩再一次忍俊不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爷。”

    楚王真诚极了,“我也没想到啊。要不是你和你娘,我连自己那三万精锐府卫养活起来都很是费劲。”

    种植杂交水稻不仅亩产翻个两三倍,更关键的是无需轮耕,而且稻米作为最金贵的谷物可以和各地粮食商人交换数倍于稻米重量的粗粮以及瓜果蔬菜。

    所以算起来嵇东珩只在楚王地盘上种了一年地,王府上下加上封地上百姓士绅就全都笃定楚王有了帝王之资。

    楚王又接着道“我本来是想先捞点好处,没打算一开始就动真格的,哪里想到皇兄这就倒了。”

    刚好我连接手“烂摊子”的理由都不用想了。

    嵇东珩终于在楚王眼神中看到了激动和兴奋。

    他点了点头,“等娘亲来了咱们再商量。”

    从楚王这边出来,他前往库房边的一排小房子里看看伦令。

    伦令明显情绪低落,但

    衣着整齐一看就知道身上没伤。他正要开口,水毅及时阻止了他,“等我娘来收拾他吧。”

    嵇东珩应道“好,你们母子说了算。”才对伦令说,“你好好歇歇。”

    伦令误会了,以为儿子是好意虽然把和敏带在身边有皇帝默许,但皇帝苏醒后想起他来,非要翻旧账拿他出气他怎么办不如在儿子这儿躲上些时日。

    嵇东珩把伦令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无知是福。

    他只坐了五分钟不到抬脚就走了。

    话说皇帝被刺客突如其来地扎到了肺管子,伤口毫无疑问地感染发炎,他当晚便发起烧来。

    而且高烧不退,病情越来越凶险。

    嵇东珩有自己的行为准则,他再看不上皇帝不至于见死不救,然而难得清醒了一会儿的皇帝婉拒了他的药。

    话说回来,在这样的时代胸腔感染基本没救,再加上皇帝本来身体就不怎么样病情自然急转直下。

    七天后,皇帝趁着回光返照,召集重臣,指定弟弟楚王继位,尽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他当天夜里就走了,即使他有无数个不甘心。

    当夜,嵇东珩给楚王站岗的时候,跟水毅小狐狸点评说,“皇帝这次死得总比上辈子强多了。”

    被人从龙椅上掀下去和主动把皇位交出去,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楚王接手皇位当众许下的第一个心愿就是为他皇兄报仇,直至太后与闵王。

    与此同时,宫中太后在得知皇帝驾崩且传位楚王后直接哭倒在地她是从罗汉床上直接摔在地上同时痛哭不已。

    闵王匆匆赶来,见亲娘这副反应,反而冷笑起来,“到了都这个时候,您总不会再后悔吧算了,论虚伪狠辣,我还是比不过您的。”

    刺客死士以及和敏,都是通过自己的手送过去的,会发生什么她当然有所预料,但计划太顺利,儿子真死了,她又不是真铁石心肠,哪有毫不动容的道理。

    小儿子自从出了意外,越发阴阳怪气太后抹了抹泪,居然理直气壮起来,“南月的人只要用得好,总有奇效他们能伤你,

    亦能害你哥哥。”她话锋一转,“你听我的,咱们在宫里什么都是现成的,以有道伐无道,不能认楚王”

    认了楚王这位新君就等于投降。

    闵王听出了点弦外之音,“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感觉儿子状态还好,就试探着说,“立小十吧。”

    小十说的是皇帝被太后扣在宫中的三位皇子之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闵王其实很清楚自从自己受伤,情绪就很不稳定,脑子也不如以前好使,终于在这一刻他忽然全部理智回笼,仿佛找回了曾经清明的自己能对大儿子下狠手的母亲,凭什么不会对小儿子故技重施

    以前他一直都被蒙蔽,母后为什么偏爱他仅仅因为他是小儿子因为他这个小儿子有求于她,还比他哥好摆布

    他的母后不想当什么养尊处优的至尊老祖宗,她想要执政,儿子不行,就让孙子来

    一通差点绕晕他自己的“他她”过后,闵王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脑子里都是一片白。

    他大步上前,站到太后跟前,“母后从一开始就想好了,才说什么都要留下我那些侄儿们。”

    小儿子满眼红血丝,五官扭曲的这副样子把太后吓了一跳,缓过味儿来太后就恼怒起来,语气急促,“你如今翅膀硬了”

    她话没说完,剧痛猛烈来袭,她缓缓低下头,鲜血顺着长剑渐渐涌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无喜无悲,此时脑子里浮现出了先帝的身影先帝说她眼高手低,最终害人害己,更在临终前嘱咐大儿子好好盯住她,绝不许她掌权。

    她一直不服,然而临死前她得承认先帝是对的。

    于是在同一天,皇帝与太后先后去世。

    皇帝病故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太后身死真就出乎大多数人预料了。

    没有举办登基大典的新君楚王感觉这是个好时机,果断下令让大将带兵冲击京城东南方驻扎的数万精兵。

    闵王声明太后乃是哀痛而死,但实际上消息灵通之人懂的都懂。然而驻扎在东南方的数万精兵士气低迷,

    依旧有一定的战斗力大家相信闵王要谋求“二分天下”,不给新君点样子瞧瞧,连坐下来讨价还价都做不到。

    而楚王的确打了几场胜仗,但也只是小胜而已,随后他就暂且安生下来,继续对峙。

    因为现在是阴历七月中旬,北方临近秋收,有点青黄不接的意思。也就是说,刚刚接手皇位人事还没理清的楚王手里粮食不多了。

    这天仪式完毕,楚王打发走文官武将,当着嵇东珩嘀咕,“媳妇你快来啊”

    嵇东珩只能劝他,“您再忍忍”

    却说楚王忍了半个多月,终于把朝思暮想的亲亲媳妇给盼来了。

    水氏虽然稍显疲惫但容光焕发,她坐在马车上,笑盈盈地轻抚小腹。

    楚王一蹦三尺高,摇着虚幻的尾巴就冲了过去,当着一众文臣武将来了个无比娴熟的“亲亲抱抱举高高”。

    嵇东珩叹了口气我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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