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小课堂重新开课, 大尾巴狼揣着尾巴再次登堂入室,耍过几回流氓, 回来了倒还算君子,不怎么动手动脚。
沈棠本来对这种亲昵暧昧有些紧张,偏偏季归鹤有张有弛,进退有度,即是个绅士,又是个流氓。在他觉得害怕时小小的退上一步,给他喘息的空间, 又总在他想躲的时候,逼近上来。
狡猾得过分, 沈棠拿他没办法。
徐临的离开对剧组的气氛和进度没有丝毫影响,剧组的工作人员依旧战战兢兢地活在“三位主演究竟什么时候掐起来”的期待与紧张的阴影当中。
顺便吃吃洛影后的瓜。
好在这种绯闻风波经常出现, 大家也就吃个乐呵。不出几天,绯闻果然就被压下,这波黑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不少人怀疑是为新电影在营销炒作。
不管广大吃瓜群众怎么揣测, 沈棠暗暗为洛遥沅松了口气,没有问她谭崇是怎么回事。
徐临走之前, 信誓旦旦地表示三天之内一定回来。
三天后, 沈棠丝毫不意外地接到老妈子的电话,听他沉重地解释这个项目问题有点大, 可能还得再等等, 悄悄打了个呵欠。
又三天后, 徐临再次打电话过来,表示这个客户太难搞定,还得再等等。
沈棠面无表情,咽下去那句“盛叔是挺难搞定的”,心想你这个口是心非骗人的鬼。
两人通话时,季归鹤刚好来“上课”,放下收工回来时让陈涉去买的小蛋糕,捧着剧本坐在边上,边翻看边听沈棠和经纪人瞎扯淡。
沈棠对徐临的依赖和信任是毫无条件的。
他摸了摸下颔,明知道不该嫉妒,心里还是有点泛酸。
直到听到电话里叫了声“宝宝”,季归鹤的眼皮蓦地一跳,放下剧本,握住沈棠的手。
他醋意滔天了。
沈棠毫无所觉,纳闷地看他一眼。
季归鹤想了想,轻轻在他掌心刮搔轻挠,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宝宝。”
半边身子都被那口热气和低沉磁性的嗓音搞得发软,沈棠轻嘶了口气,将电话移开了点,用眼神询问他搞什么鬼。
电话继续传来徐临的叨叨“崽,我最近心神不宁,老梦到你给狼叼走了”
大尾巴狼专心地抱着崽瞅着,低头亲了口他的耳垂,又跟着叫了声“崽”。
这是记上那句“外人”的仇了。
耳根又痒又麻,沈棠哭笑不得,生不起气,推开这大狗亲近似的厮磨,心想原来成熟沉稳的季少爷也有这种小孩子气性。
稳住气息,沈棠心不在焉地安抚老妈子“临妈,我才是狼,谁叼得动我啊。”
季归鹤默默指了指自己。
徐临不仅没放心,反而更愁了“就你还狼呢。”
沈棠不爽了“我怎么就不是狼了”
徐临忽略他这句话,压低声音“岁岁,我前几天瞅着季归鹤,老觉得他不对劲。这少爷在国外长大的,外头民风开放,估计是个荤腥不忌的,娱乐圈又是个没节操的地方,虽然你们俩和解了,不过还是要离他远点。”
沈棠琢磨了下“荤腥不忌”的意思,被背后说话的季少爷先不爽了,磨了磨牙,倾身过来,在他唇上一吻。
还胆大妄为地舔了舔他的唇角,在他耳边小声道“沈老师,你觉得我荤腥不忌吗”
沈棠黑着脸飞踹他一脚,这边衣物摩挲窸窸窣窣响,沈棠被压到沙发上,心跳砰砰砰的,不敢出声儿。徐临刚问了声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就传来男人模糊的声音“还在哄小棠呢”
沈棠精神一振,立刻追问“临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徐临被他抢了先,只能放弃追问他这边是什么声音,干巴巴地解释“客户,客户。操我先挂了,早点睡。”
沈棠哦了声“临妈,希望你也可以早点睡。”
徐临“”
这死小孩坏得很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徐临飞快挂了电话,八成是去向“客户”发火了。
沈棠挂了电话,唇角还噙着点笑意,他面相清冷,笑起来时却意外的甜。季归鹤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叹息似的“岁岁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一笑,让我回去继承家业都行了。”
“美得你。”沈棠推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个流氓。”
“专属你一个人的流氓。”季归鹤顺势退回旁边,继续当君子,“快要中秋了,沈老师能让我的月圆吗”
沈棠记起他那句“没有你在身边月都不是圆的”的荤话,耳尖微烫,拿起剧本掩饰,无奈地别过头“你在国外就学到了一腔花言巧语”
“这是甜言蜜语,七分真,三分掺了点私心。”
季归鹤拿开剧本,注视着他“专门用来虏获心口不一的小家伙。”
沈棠一时失语,和季归鹤对视几秒,握起剧本的另一端,道“先看剧本。”
季归鹤看着他不语。
像个充满耐心的住客,站在屋门外,温柔地敲着门,等待他主动走出来。
沈棠被盯得无奈,气馁地放开剧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
季归鹤扔开对于两人来说完全是借口的剧本“岁岁,你在想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沈棠沉默片刻,眼尾的睫毛似乎濡湿了,纤长低垂“小鸟,我有点害怕。”
被猥亵后的阴影不止亲吻,直到上次感觉到季归鹤的情动,他才发现自己对更深一层的亲密也有恐惧。
还有徐临。
徐临给了他一个家,谆谆教导他,希望他能像个寻常的男人,到时间了娶妻生子,光荣隐退。
他要怎么向徐临开口,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徐临会有什么反应
会很失望,会很愤怒吗
从小到大对他千依百顺,纵容溺爱的、父母一般的徐临,要是不要他了,他怎么办
沈棠甚至连揣测的勇气都没有,母亲给他的爱是错误的,沈筠更是几乎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职责,圈中对他好的前辈,再怎么亲密也止于朋友。
说到底他的家人,只有徐临和沈玫。
可是要他决绝地立刻放弃季归鹤,他也放不开。
“小鸟。”沈棠觉得有点痛苦,“再等等我好不好”
季归鹤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刚要点头,心头忽然一寒。
他敏锐地发觉,沈棠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如果他比不过他心里的那份重量,这个无情的小东西,就不要他了。
他蹙了蹙眉,垂眸沉思片刻,手一下一下安抚着沈棠的后背,才温和地回应“好。但是岁岁,你也要相信我。”
沈棠将头埋在季归鹤怀里,既贪图这点温暖,又恐惧这份亲昵。
他闭上眼,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憎恶自己的软弱无耻与优柔寡断。
他怎么能借着季归鹤的纵容,这么肆无忌惮
季归鹤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仿佛猜出了他的心声,偏过头在他耳边道“宝贝,你有恃宠而骄的权利。”
我也会耐心等你的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绝不会是出局。
大尾巴狼本来计划好了中秋把沈棠拐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临近中秋,剧组忽然有几个人集体生病请假,拖慢了进度。为了跟上原定的进度,程振无情的大手一挥,中秋不仅不放假,反而全员加班到深夜。
剧组里的脱发进度更上一层楼,扫地阿姨举着缠满头发的扫帚要求加薪。
恰好也到了本片拍摄最忙的时候,休息时间锐减,早上四五点起床,夜里一两点才能入睡。离开镜头,沈棠眉间的疲惫都掩饰不住,这几段戏都是他的主场,即使经验丰富,也颇为头疼。
偏偏这祖宗刺儿多挑剔,偶尔有点休息时间,又嫌弃休息室里的沙发不够宽不够软,打死不乐意躺下阖阖眼。
也只有在季归鹤过来时,才肯在他怀里闭会儿眼,安心地小憩片刻。
方好问每次都被赶出去,忍无可忍,和陈涉吐槽“你家季哥天天和我抢活儿”
陈涉早就看淡了一切,熟练地摸摸方小助理毛茸茸的脑袋,沉吟了一下,含蓄地解释“他们在交流感情,你不方便在场。”
方好问嘀嘀咕咕。
陈涉又摸了他的脑袋两把,觉得像在摸毛茸茸的小泰迪。
直到月底,剧组的工作才骤然一松,长时间沉浸在工作里,一放松下来,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又铺天盖地地笼罩回来,逼得沈棠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晚间小课堂搁置了一段时间,沈棠又想起那个被抛弃已久的小徒弟,干脆上线,准备八卦八卦小徒弟的感情问题。
等待了片刻,小徒弟上线了。
师徒俩近一个月不见,再次聊起来也没什么生疏感。沈棠问小徒弟老婆追得怎么样了,小徒弟回进展不太顺利。
沈棠和小徒弟一起烦恼感情问题,聊了几句,同病相怜,无心游戏,干脆提议加个联系方式。
反正他给江眠充当感情顾问,经验丰富。
小徒弟很快回了个好。
沈棠坐拥三千小号,密码各不同,长久没登录,密码全忘了。
他没什么心情找回,干脆发了大号微信过去。
反正他朋友圈里都是养生小文章,小徒弟不可能认识他。
隔壁房间,季归鹤瞅了瞅自己的朋友圈,确认高人师父不会认出他,放心地输入那串微信号。
越输入越觉得蹊跷,越输入越觉得眼熟。
三秒后,屏幕上显示出了他高人师父的微信。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备注着“岁岁”。
季归鹤“”
季归鹤的大脑空白了整整十秒,才动了动手指,找出龚明的联系方式,手抖着飞快打字把我师父的游戏大号发过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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