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原也没有如何, 甚至很是高兴。
做额娘的,谁不盼着孩子有出息没想到出塞一趟,还有这样的惊喜, 不仅能瞧瞧小十的未来福晋, 小九更是有了差事,与长孙一道,得了皇上前所未有的重用
宜妃差些喜极而泣。虽不甚了解内情, 但她明镜似的清楚, 若不是太子心存善意, 弘晏也对九叔亲近,小九撑死就是一趟游玩, 不会有奇遇。
胤禟忙忙碌碌, 她巴不得他忙忙碌碌。心中大石落了地,宜妃看着惠妃略微僵硬的神色, 心里畅快无比, 出门遛弯的频率直线提高,也是巧了, 就在方才,她遇上了太子爷。
太子对胤禟生了意见,尤其是他散布的流言。
团毛线, 十万两, 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比老四还要离谱,人家好歹是正宗知己, 不是假冒伪劣。
流言暂且不说, 儿子还被拐跑了,太子那叫一个后悔,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千金难买早知道。
好不容易遇上告状的时机,太子怎能放过,把胤禟的霸道宣言,同宜妃简略讲述了一遍。
宜妃“”
她儿子好像听着脑子不太好使。
于是就有了当下一幕,宜妃忧心忡忡,一句脑疾噎得九阿哥无话可说。
额娘,您是我亲额娘吗
想撬老四墙角,这事是万万不能和盘托出。
“额娘,这都是策略,瞒天过海的策略。”胤禟打了几套拳法,展示自个四肢健全,还背了几首长诗,证明脑子没有问题,一叠声地让宜妃放心,“我都十六的人了,您别操心。等着儿子的好消息就是”
瞧他一副自信模样,宜妃更不放心了。
稀里糊涂被哄回去之前,她耳提面命“照顾好弘晏,万不能让他受了委屈。”否则马鞭伺候,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话,胤禟没有反驳。他把自己代入知己的位置,慎重地点点头,“自然”
另一边,十四阿哥的帐篷里。
九阿哥得了皇上布置的特殊差事,随驾的皇阿哥不是蠢货,胤祯亦是心有所感。
九哥往日与十哥形影不离,如今和弘晏混在一处,成日不见人影,不知做些什么,太子也不阻拦。
旁敲侧击询问八哥,八哥只是笑,他只好悻悻然地收回打探的念头,骑着骏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奔驰。
他不愿拉上十三,宁愿享受独自一人,无拘无束之感。第一日爽快无比,第二日郁气尽去,第三日,额娘病重的惶惑慢慢淡了,可久而久之,十四竟是觉得,脚下草地绿得恼人,策马奔腾也无甚意思。
当下,一向泯然众人的胤禟有了差事,十四心间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其中缘由,与弘晏有没有关联
他只恨自己年纪小,又恨自己不是汗阿玛最喜欢的儿子,心头焦灼,脸上渐渐没了笑。若巡视塞外改为木兰秋狝,若能在骑射一道大展身手
心情不好,连带着老四家的降火清茶,他不愿意用。十四闭起眼睛,用舌头顶了顶口中燎泡,沉沉呼出一口气。
好不容易猎的半大老虎,万寿节被弘晏抢了风头,那是他的霉运,再没有下回。
八阿哥隐约知道九阿哥在忙些什么。
这几日住在塞外,唯一发生的特殊事件,便是漫山遍野、被剃得光秃秃的羊,还与弘晏侄儿有关。
弘晏具有忽悠属性,八阿哥乃是最早一批的受害者。事实证明,跟着大侄子,绝对错不了,八阿哥一笑,真心实意为九阿哥高兴,胤禟心心念念做生意,他是知道的。
九弟同他感情好,只盼九弟能够心想事成。
若牵扯到羊毛的买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胤禩无意刨根问底,拉着日渐幽怨的老十道“收一收这副模样。都要娶福晋的人了,若让汗阿玛瞧见,那还得了”
“九哥突然变得奋进,我这心啊,总是空落落的。”十阿哥长叹一声,摆摆手,“至于娶福晋,早得很八哥在前,明后才能轮到弟弟。福晋嘛,两只眼睛一张嘴,不要歪瓜裂枣,随便过过日子就得了。”
听他一番歪理,八阿哥哭笑不得地摇头,低声道“皇玛嬷昨儿接见了几位贵女,哥哥瞧见了。”
论心细,胤禩算众皇子中拔尖的那个。哪知十阿哥半点不感兴趣,神情不以为意,“汗阿玛闭着眼睛点鸳鸯谱,哪能让弟弟选哪个都一样。”
他是贵妃之子,谁也不敢亏待他,熬着熬着就成了郡王亲王。
除了探听八卦找九哥,胤俄颇有得过且过的意思,八阿哥点了点他,在心底暗叹一声。
贵妃早逝之后,十弟就成了这副性子,幸而有宜妃娘娘的照拂。也是十弟让他不敢怨怼,让他由衷感激上天,即便出身不高,在惠额娘手下讨生活又如何
额娘还在。
流言渐渐发酵,羊毛的买卖也渐渐火热起来,除了动乱之地,各部使臣终是齐聚科尔沁。
拜见完皇帝陛下,他们就如做贼似的,要么围着九阿哥的帐篷打转,要么热情相邀,与他相约小土坡。诸多手段错漏百出,皇上捏捏眉心,装作眼瞎看不见,太子更不愿瞧见那些辣眼睛的场景,提溜弘晏到了自己身边。
见阿玛有往醋王方向发展的可能,弘晏嘴甜的不得了,立马向太子献起殷勤,终于把他哄高兴了,还哄了一块太子妃亲备的肉干。
弘晏感动接过,吃着肉干,在心底仔细琢磨。
若说八叔是润物细无声的好手,心思细腻话术高超,九叔就是交友遍地的生意人,热情无比不拿架子,和谁都能掏心窝。
九叔现年才十六
弘晏顿觉唏嘘,人不可貌相,等九叔再大一些,手段真正成熟起来,同他做生意的那群人,被人卖了还要替他数钱。
一转头,弘晏去寻果敦小王子了。
果敦很是高兴,成日黏着他,一口一个哥哥地叫,还拉着弘晏去看自己的宝贝,有嵌着宝石的小弓,还有巨型狼牙吊坠。
两人就这么窝在帐篷里,到了傍晚,三喜在外头小声提醒,该去赴宴了。
相当正式的篝火晚宴,摆于空旷的露天之地,集齐了几十个部落首领,还有诸多王公贵族。
皇上太后高居主座,皇子皇孙处于太子的下首,左边是朝廷,右边是蒙古诸部,似是泾渭分明。
弘晏远远望了一眼,应下果敦的邀请,两人手牵着手坐在席末,一个极不显眼的位置。
位置丝毫不显眼,可一个大清的皇长孙,一个科尔沁的小王子,本就是人群的焦点,哪会无人关注何况流言轰轰烈烈,弘晏如今可是大草原的名人。
首领们神色各异,齐刷刷望向最前的科尔沁郡王,只见郡王满脸笑容,用与有荣焉的眼神望着幼子,顿时觉得牙酸。
世子桑敦沉稳一些,见皇上太子没有丝毫不悦,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头好好教训弟弟,让他注意礼节。
科尔沁与朝廷亲近,多的是人眼热,也有少部分嗤之以鼻;望见郡王的笑,有人艳羡,有人不屑,有人沉了脸。
酒过三巡,少不了助兴节目,就有一个肤色黝黑的少年站了出来,要同世子桑敦比试搏克摔跤。
他的嗓门洪亮“桑敦,你应还是不应”
席间顿时哗然。
郡王一愕,面上没了笑容,果敦坐在弘晏身旁,神情慌张起来,倏地握紧双拳。
少年名为巴克尔,乃是漠西一位首领之子,与桑敦同龄,生得并不高大,甚至称得上矮小。论体型,桑敦远胜于他;论力量,桑敦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可巴克尔更胜一筹
天生臂力,人尽皆知。
漠西距离漠南较远,巴克尔所在的部落,与准噶尔相邻,实力不弱,更因巴克尔一人出了名。首领与郡王不睦,对朝廷也不甚恭敬,郡王却拿他没办法。
首领狡猾得很,表面恭恭敬敬,岁贡年年上交,与噶尔丹那浮于表面的狂妄大相径庭,朝廷找不到错处,讨伐也是师出无名。
巴克尔不是没有同桑敦比试过,两回,回回都赢了。桑敦勇武,可巴克尔比他更勇武,巴克尔有天赐的力量,桑敦没有
桑敦咬咬牙,即便知道必败的结果,他却不能退缩。
当着皇上的面,巴克尔都指名道姓了,他身为世子,如何能够逃避
手心有了汗水,他微黑的面颊竟是红了。
在场之人,任谁都能瞧见桑敦的骑虎难下。蒙古王公很能理解,他们窃窃私语,多数人等着看好戏,还有人趣味地想,世子不如直接拒绝,也好过大庭广众之下,败了科尔沁的脸面。
十三阿哥胤祥察觉到不对劲了。
比较二人的体型,结果像是显而易见,桑敦在犹豫什么
轻松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矮小的巴克尔,这个比他小一岁的,其貌不扬的蒙古少年。
皇上眯了眯眼,太子搁下酒盏,就在这时,桑敦有了动作。
他深吸一口气,就要应下挑战,耳边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十四阿哥站起身,朝皇上拱了拱手,笑着看向巴克尔“世子醉了酒,不如我同你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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