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待什么”郁止心中有所猜测, 却还是对兰景之问道。
兰景之微笑回道“没什么,就是齐盛第一次见你,主动提出请客, 算是对你的欢迎。”
“齐盛, 你说呢”他对着齐盛笑问。
齐盛心中滴血,可对着兰景之好整以暇的笑容,以及面前这个极品男人, 不想在对方面前丢脸的他强笑着道“对我、我请客, 这位先生不必客气”
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兰景之心中舒畅, 他面上笑容不变,故意握住郁止的手, 声音甜甜蜜蜜道“亲爱的, 既然齐盛这么热情, 我们也不好辜负他的好意, 你说呢”
郁止看了看面色发白又发虚的齐盛,又扫视了下四周其他人, 心知兰景之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 便答应道“你决定就好。”
说是来接兰景之,他却留在包厢没有着急带人离开。
兰景之有人撑腰, 作得比刚才还卖力, 他刷刷点了不少昂贵的酒, 且像尝鲜一样, 将酒瓶开了后,每瓶要么就闻闻,要么就尝一口,随后便以难喝为理由,将它弃到一边。
齐盛看得咬牙切齿, 心在滴血,不知道暗暗咒骂了兰景之多少遍,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开了的酒就不能退掉了
这姓兰的贱人就是故意的
兰景之也不是仙人,酒喝多了容易醉,也容易上洗手间,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看着桌上还剩下没开的酒,大发慈悲放过了齐盛。
小声凑到郁止耳边道“我去个洗手间,待会儿我们回家。”
郁止叮嘱道“注意安全。”
兰景之比了个ok的手势,等他出了包厢,包厢内其他人也安静了下来,点歌台暂停,无人说话,只有几人行动间的摩擦声和呼吸声。
从郁止进来后,众人便只觉得恍若梦中,如今才终于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兰景之的男朋友为什么会从郁尘换成郁止,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想看到兰景之得知的模样。
“郁先生,不知道你跟兰哥在一起多久了以前他都没提过你,之前他说有男朋友,我们都以为是他的上一任,哦对了,你知道他上一任男朋友是谁吗是郁氏地产的太子爷,之前上过热搜的那位郁尘。”
郁止长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叠置于膝上,腰背挺拔,风姿卓然,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悠闲姿态。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知道”有人不敢置信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会跟他交往郁先生,我可跟你说,兰景之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的心里只有钱和地位,根本不爱你,以前跟郁尘在一起是这样,现在也一定是看上你的身家地位才会跟你在一起,你不能跟他在一起,等你没钱了,或者他遇上比你条件更好的对象,一定会踹了你”
郁止唇角微抿,眸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视线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几人便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利刃刮过身体,令人寒毛直竖
好在郁止最终敛目道“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们不是朋友吗”
几人脸色微微涨红,随后道“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救你,让你脱离苦海,郁先生,难道你真的愿意跟那个势利眼在一起就算他只是为了你的钱也不在意你明明有机会可以选择更爱你的人,为什么要为了那个不爱你的人儿放弃你应该得到的幸福”
几人言辞恳切,仿佛是真心为了郁止好,为了让他得到幸福,自己是一片好心。
郁止沉默片刻后,悠悠道“你们呢就不看背景不看身家不看才貌地挑选对象吗”
几人纷纷失语,“我们我们当然”
郁止轻嘲一笑,“口口声声说帮我,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在我面前故意挑拨,只是想让景之失去我。”
“这世上总有些人,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嫉妒,已经占据了你们的内心,侵入你们骨血,将来或许还会侵蚀你们的灵魂。”
他声音淡淡,说出的话却将众人的衣冠楚楚的面具扒下,露出丑陋的内里。
几人有些坐不住,他们没想到郁止会这么直白,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在这人面前,仿佛没穿衣服,被扒得干干净净
“郁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的话虽然难听,可也是事实不是吗难道兰景之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金钱条件才跟你在一起你不能因为恼怒我们直白的拆穿而只顾着攻击我们,而忽略兰景之的问题。”齐盛义正辞严地说道。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光彩夺目,在几人之中脱颖而出,是最吸引人的那个,郁止也会看见这样的他,从而被他吸引。
郁止确实看到了他,但并没有给他什么特殊的对待,而是继续道“那又如何”
“世人挑选对象,付出感情,也是因为诸多因素,或钱或权,或才或貌,或许是因为性格气质,又或者是因为对自己好,比之内在条件,外在条件看起来或许庸俗事故,但它也是普通条件,是吸引别人的资本,不是什么糟糕的事物,更不属于罪无可恕,大可不必歧视鄙夷。”
“你们嘴上讨伐景之,心中却和他并无不同,这样的虚伪,才更令人厌恶。”
几人面色极度难看,纷纷被郁止怼得说不出话来,有人甚至恼羞成怒将郁止和兰景之画上等号。
“郁先生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齐盛咬牙道。
郁止起身整理衣服,准备离开,“他在我面前从未隐瞒掩饰,我宁愿接受真实的他,也不愿意多看虚伪的你们一眼。”
一句话戳破几人的心思,便不顾几人如调色盘变化的脸色,转身出了包厢。
“齐、齐哥”一人将手机递到面色青白的齐盛面前,齐盛看着上面长达好几分钟的通话时长,以及还没挂断的屏幕显示,一怒之下拍了对方脑袋一巴掌。
“不知道挂断吗”
这是他的计划之一,想要在郁止面前拆穿兰景之,又打电话给兰景之,好让他亲耳听到自己的真面目被拆穿的那一刻,谁知道郁止全程维护兰景之,反而把他们的皮扒了又扒
“我、我给气忘了”那人委屈地说。
齐盛更气了,抢过手机就要挂断,却听见对面传来了笑声。
是兰景之。
兰景之笑了几声后喊道“谢谢你齐盛,我现在心情特别特别好,以后有这种好事可以还找我哦。”
笑笑笑,笑个屁
以后才不要看到你
齐盛恼怒地挂断了电话,回神看着包厢里开了满满一桌的酒,咬牙对几人说“喝不喝完不许走”
笑话,这么多酒,怎么可能喝完,他们又不是千杯不醉,害怕自己喝进医院,更害怕自己留下来被要求付账,几人也不顾刚刚被阻止怼后的羞恼,纷纷拿起衣服就跑。
“齐哥,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齐哥,我也”
“齐哥”
“不许走”齐盛抓人,结果没抓住。
顷刻间,包厢内只剩下齐盛一人,面对这包厢内的高昂账单。
“兰景之”
在齐盛无能狂怒时,兰景之已经得知郁止出了包厢,根本没回去,直接去了会所外。
宽阔的停车场,穿着一身黑西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仿佛感受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他。
兰景之心中陡然被一戳,一股痒意自心底蔓延到全身,令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朝着男人快步走去。
疾步与之拥入怀中,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浅浅淡香,以及初秋的些许凉意,他闭了闭眼道“等久了”
“刚到,上车吧,我们回家。”
嗯,回家。
兰景之坐上副驾驶,车子开往回家的路上,片刻后,缓过劲的兰景之看向郁止,意味深长道“小郁弟弟,你该不会告诉我,这车是你租来的吧”
郁止专注地看路,唇边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无奈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兰景之趴在驾驶台,“我该知道什么知道我男朋友深藏不露,竟然是新兴游戏公司老板,还是知道我男朋友在外风光,在家装穷,还为了哄我不惜花费时间去直播做饭我是该说你色令智昏,还是该说你用情至深小郁弟弟不如教教我”
郁止听着他的语气和内容,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我没有骗你。”
兰景之点头,“对,你只是隐瞒我。”
郁止说不出话了,刚才他能毫不留情地将那群人说得面红耳赤,此时面对兰景之,却仿佛被剥夺了伶牙俐齿的能力,只剩下束手无策。
两人一路回家,待到家中,郁止抱住要回房的兰景之,“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兰景之仰头道“难道不该是你自己想办法讨我欢心,让我原谅吗道歉还要当事人想方法,诚意呢”
郁止无奈一笑,“好吧,只能这样了。”
兰景之疑惑“你要干嘛”
郁止没说话,却拉着兰景之上了楼。
楼上也有几间房,不过因为之前还没整装好,且楼下够用,兰景之从来没上来过,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
“楼上有什么”他问。
郁止没有回答,上去后,他将手放在墙边,按下灯的开关,昏暗的空间顿时亮如白昼。
兰景之随意扭头看去,却瞬间被定住视线,满目惊愣。
郁止握住他的手,“进来。”
眼前是两个房间打通后,装修的舞蹈室。
木制的地板一尘不染,巨大的玻璃墙上映出两人清晰的身形。
兰景之走进去,望着镜子里的身影,仍是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模样。
“你怎么”他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郁止微微一笑,“喜欢你,了解你,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喜欢跳舞,就尽情跳,不必为奔波,不必为生存放弃心中所爱。”
几乎没人知道,兰景之从小最喜欢的不是追逐金钱,而是跳舞,只是后来寄人篱下,长大已经用尽了力气,他没有勇气再争取报班学习。
可如今,有人却轻松挖出或许连他自己都忘记的爱好,轻而易举地将他放在自己面前。
兰景之原本还想借郁止隐瞒他的事好好逗逗对方,可惜郁止从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转身抱住郁止,闭目压下酸软的感觉和泪意,唇角弯了弯,长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小郁弟弟,那你可就说错了,从很久之前开始,我的心中所爱就变了。”
郁止心中微动,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大概也是因为,他也想听,这样令人身心愉悦的话,再多也不腻。
“那变成什么了呢”
兰景之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迎着灯光,向着暖阳,缓缓吻上对方的唇,含糊又清晰地说出两个字“是你”
他将他带离喧嚣,又领他走入梦幻,找回纯真和最初。
心之所向是你,梦寐以求是你,心中所爱是你。
我在俗世中挣扎,在凡尘中沉沦,神仙忙碌,天使旁观,唯有你找到我,劝导我,教化我,阻止我被浸染,保护我受打磨,告诉我“你很好,还可以更好”。
夜风微凉,星月闪耀。
灯光关闭,唯有楼下的灯能照出些许轮廓模样。
郁止听到兰景之低喃在耳边的轻语。
“小郁弟弟,你真耀眼。”像光,明亮又温暖。
人生很长,有你照亮的路,我一往无前。
郁止抱着他,缠绵的细吻却也不妨碍他轻声微笑道“请指教。”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郁母不敢置信地看着视频里熟悉的人,连连说着不可能,不是他。
郁尘满脸复杂,却不像郁母那样不相信,他更轻易地接受了现实。
“承认吧妈,你看不上的儿子,现在却白手起家,荣耀加身。”郁尘说话不是不酸,不是不感慨,不过,也就那样了。
一直以来他对那个弟弟的印象就不深,也没多深的感情,没有多喜欢,也没有多厌恶,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从来不是父母兄弟,而是夏宁阳,无论家里如何,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骗了我们他是故意的想要摆脱我们”郁母怒道,“你告诉他,休想”
一直看不上的小儿子事业有成,并且肉眼可见未来前途光明,郁家却麻烦不断,甚至即将被赶下台,踢出董事会,郁母心里在羞愤之余,还有些后悔,她后悔了,却不是后悔对小儿子忽略不好,而是轻易放走了对方。
“好了别闹了”郁父发怒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会回来吗别想了”
看得最清楚的是郁父,他也要脸,要他对儿子低头,而且是从前不放在眼里的儿子,那不可能。
左右他如今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尽管心里被悔意侵蚀,他也不肯拉下脸去。
郁母憋气,胸口起伏不定,之前稍微养好了点的身体再次罢工。
郁尘见面打电话叫医生,等医生对郁母检查完,这才发现郁父也昏迷不醒,郁家陷入混乱。
不久后,郁家下台,郁氏改名,郁父也受不住打击中风,郁母也得躺在床上养病。
郁尘不得不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用微薄的工资和剩下的分红养着郁父郁母,虽衣食无忧,可两人却缠绵病榻,再多的钱也换不回健康。
郁尘坚持跟夏宁阳在一起,可不对等的付出却常常令他心力交瘁,两人纠缠一生,老了才勉强相敬如宾不再折腾。
很多年后,当郁父郁母看着电视上风光无限的郁止,心电图逐渐停止。
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悔曾对那个孩子的冷漠忽视。
郁止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原主的愿望完成,这就够了。
兰景之握住他的手。
郁止摇头笑笑,“我没事,不重要的人而已。”
“走吧,歌剧要开始了。”
“希望没有人拍照,明明都不年轻了,你怎么还有那么多迷弟迷妹。”
“没关系,那也是不重要的人。”
“我是说我吃醋了。”
一吻落下,“甜不甜”
“甜。”
余生尽是你。
狭小拥挤的房间,狭窄的床上,一个缩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眼。
身体的疲劳令他不由皱眉,无力站起。
察觉到周围没人,他想先接受剧情和任务,然而他等了一秒,两秒,一分钟,最终茫然地睁开眼。
剧情任务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世界,我生君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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