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如见他半晌不吭声, 还以为他耻于谈及这个话题,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只因炉鼎体质与常人不同, 若你当真是这等体质,我便要对药方做出调整如果你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何醉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她话里只字未提“神鸟”二字,应该是把他当成了普通炉鼎体质。
如果只是这样,还有回转的余地。
于是他试探道“若我说了, 青如长老能帮我保密吗”
青如点头“那是自然, 我已经施了隔音诀,我二人在这里说些什么, 再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何醉犹豫半晌,终于垂下眼帘,低声道“青如长老猜得不错, 我确实体质特殊,但还请长老不要告诉别人, 尤其是不要告诉溯玄仙尊。我自幼因为体质问题常被人另眼相看, 好不容易踏上仙途,拜入晴霄派,只想当个普通人,如果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而且溯玄仙尊刚刚收我为徒, 若是传出他新收的徒弟是炉鼎之体, 我怕怕会影响仙尊的名声。”
青如沉默下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惜,这人分明体弱至此, 满身伤病,自己不知道过了多少苦日子,挨了多少另类的眼光,却还要顾及他人,不想因自己影响别人的名声。
她越想越心疼,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我明白了,我会替你守口如瓶,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你这身体本就比常人弱上不少,还弄了一身的伤,回去以后一定好好修养,修炼什么的都先放一放。”
何醉听她这么说,顿时肩线一松,像是放下心来,他如释重负地冲对方笑了笑“多谢长老。”
他这笑容太过明亮,青如被他一晃,简直心都要化了,忙移开视线“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配药。”
何醉安静坐着,也不催促,他似乎很冷似的,双手缩进袖中,整个人看上去格外乖顺,见了就让人心生怜爱。
他看着青如忙前忙后,好像不忍打扰,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弟子想问我的脉象可还有其他异常”
“其他异常”青如停下正在分拣仙草的手,“倒是没有,你具体指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问。”
看样子,青如没能看出他身体是否有孕,否则定会告诉他倒也难怪,距离那一宿荒唐才过去数日,就算他本体是只鸟,但平常毕竟是人身,再快也不能三天就怀上的。
何醉一时不知是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他心中思绪不停,眉心也跟着微微皱了起来。
“好了,”青如把配好的仙草放进储物锦囊里,递到他手中,“时间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
“多谢。”
青如把他送出青荷居,刚一出来,就碰上等在外面的裴千鹤。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裴千鹤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发梢肩头都落了薄薄一层,他好像打算亲自送何醉回住处,撑起仙术为他阻挡寒气,并低声询问“感觉好些了吗伤处可还疼”
何醉微笑起来,像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弟子没事,让师尊担心了。”
这一声“师尊”喊得裴千鹤瞳孔微缩,他本欲落向对方肩头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转而凑近他的脸颊,用指腹帮他擦去了唇角一点残余的血迹。
他这动作极为轻柔,却还是把何醉碰得一愣,后者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些许茫然,好像不知该怎样对待这般亲昵的举动。
裴千鹤意识到自己越界,忙抽回手“抱歉,本座千年不曾收徒,刚收你为徒第一天就见你受伤,有些情难自已。”
他眸色幽深,瞳孔深处映着对方的影子,也不知透过面前之人看到了谁。
何醉装作没懂他眼里的情绪,依然冲他微笑着“师尊待弟子这般好,第一天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玉佩,弟子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
“不用感谢,”裴千鹤道,“这是为师应做的。”
他说着,一道仙法将何醉送回住处,温声安抚“你受了伤,这几天就好好休息,至于袁崇,为师定会严惩,明日一早就让他滚出晴霄派。”
他顿了顿,又问“真的不想搬去主峰吗若是离为师近些,便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去。”
何醉摇头“被师尊保护才能不被欺负,那不是弟子想要的,师尊放心,弟子会努力修炼,凭自己的实力保护自己。”
裴千鹤神色复杂。
这话和那人的口吻几乎如出一辙。
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都与他不期而遇,都成为了他的徒弟。
可惜那一个早已与他恩断义绝,再无可挽回,那么现在这一个,他定要好好珍惜才行。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罢,你不想搬就不搬,为师明天就安排弟子夜间巡视,加强结界,免得再出现这种意外。”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何醉独自沿着小路往回走,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在原地驻足已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待裴千鹤的气息彻底消失在他感知范围内,他停下脚步,神色陡然冷了下来。
何醉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竟直接塞进嘴里,又将剩下的团成雪团,抵在唇角被裴千鹤碰过的地方用力揉搓。
“尊上”闻人酌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快步从屋里冲出,满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尊上去哪儿了属下不是让您好好待在屋里的吗一回来就看到您不在,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
何醉看他一眼,吐掉嘴里含化的雪水,雪水中合着他口腔里残余的血迹,吐在雪地上,打出一片粉色。
闻人酌的猜测得到证实,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您受伤了是谁”
“除了那个看我哪里都不顺眼的袁崇,还能有谁。”何醉说着进了屋,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闻人酌骤然身体紧绷“他人在哪里”
“被裴千鹤逮到现行,罚了,明日一早逐出晴霄派,现在可能在收拾行装吧。”何醉捧起手炉,又嫌热度还不够,用脚尖把火盆够近了些,“你说去找赤雪草王,可找到了”
“没有,楚厌还在找,属下提前回来给您煎药。”闻人酌把刚刚煎好的药汁递给他,“伤要紧吗这药要么先别喝了”
抑制他发情的药每日早晨服用一次,何醉抬头看一眼窗外,果然发现天色已蒙蒙亮了,他接过药碗“不碍事。”
然而不知是药太苦还是他喝得太急,刚咽下两口,他便激烈地咳了起来,这一咳就咳得停不下来,胸腔剧烈震动,嗓子里满是腥气,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尊上”闻人酌忙扶住他,素来少有表情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好像难受的不是何醉而是他自己。
何醉被这一通咳嗽抽光了最后的力气,他浑身都疼,手脚发软地躺下来,把青如给的锦囊扔给对方“别喊了,我睡一会儿。”
他精神已疲乏至极,几乎是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闻人酌站在床边,看着那人比平常更加苍白的脸色,神色痛苦地咬紧了牙,他脊线绷得笔直,呼吸渐渐紊乱起来。
他眼中的金芒再次燃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涌,他附身凑近了对方,嗓音似与平常不同“为什么不听属下的话为什么不肯好好待在屋里一定要我把你关起来你才甘心吗”
他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质问,可何醉已经睡熟了,不能给他回应,他的话就变成了自言自语“裴千鹤也来过了是不是”
尊上身上全是别人的气味,裴千鹤的气味,他嘴角被自己搓得泛红,不用想也知道是被那人渣碰过了。
闻人酌伸出手,用指腹一遍又一遍揉搓着对方的唇角,试图用自己的气味掩盖裴千鹤的气味,试图将这块被人标记过的“领地”抢夺回来。
他脱下何醉身上沾满他人气息的狐裘,转而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他身上,又用额头不断磨蹭他的额头,用脸颊蹭他的脸颊,像条在主人身上标记所有权的狼,直到他每一寸肌肤都被自己的气息覆盖,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
他呼吸滚烫,动作却依然轻柔,何醉被他一番折腾竟也没有苏醒,他的身体好像不太排斥这股温暖的气息,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
“他不配碰你,”闻人酌扣着他的手腕,“以后少去跟他接触,不过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他将自己的魔气渡给对方,用温热的魔息抚平何醉肺腑所遭受的新伤,随即在储物空间里一摸,摸出几根不知从哪搞来的“珍藏”。
那是几根银色的锁链。
锁链不过手指粗细,材质却极为坚韧,锁住压制修为的魔尊大人已绰绰有余了。锁环内侧包裹了一层狐毛,并不会磨伤某人娇贵的皮肤。
闻人酌用这几根锁链锁住对方的手脚,另一端拴在床头床尾的横杆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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