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咿呀的叫着, 远在客厅里招呼客人的老管家暗道不好,加快脚步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而当他疾步赶过来的时候,美知紧闭着眼落在了红发少年的怀抱里, 稳稳当当的, 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少年熨烫整齐的衬衫, 力气大到留下一道褶印。
亲情度10点
美知睁开眼她刚来哎
系统提醒半个小时后, 亲情度未恢复至0以及0以上会造成宿主身体虚弱, 倒计时三十分钟。
美知仰着脸, 她第一次打量这个世界, 抱着她的人正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细长的眼睛不含感情,而这一次的亲情度让美知意识到世界越来越难了。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怀里的美知身上,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 眼神澄澈地倒映着他的样子, 他在期待这一次她在管家面前的说辞,或许又会害怕地大哭起来,缩在管家怀里说一些天真又残忍的话, 让他被父亲训斥罚站
而为什么知道这样的后果还要继续这样做, 西索歪着脑袋想了想, 或许是这样的日子太平淡了,无聊到想要做些什么让生活更加有趣一些。
管家已经习以为常地走过来,因为习惯性地板着脸导致法令纹格外的深刻,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半边圆框眼镜,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画面, 不赞同地望向他“西索少爷, 美知小姐才三岁, 不能做这样危险的动作。”
“我知道呀”红色短发少年笑着回了一句,他将怀里的美知举起来给他看,“可是我接住了她,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这样的话对于身为管家的斋藤介来说,是绝对不可越界的事情。
他低下头颅“西索少爷,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原本按照西索记忆里的顺序,怀里的哭包看到管家后会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臂,哭着要抱,相比于亲兄长,她更喜欢这位语气温和的管家。
这也无可厚非。
等了一会,美知并没有伸手的意思,西索打量了她一眼,美知别说哭,她抱着自己的手正滴溜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特别是发现他的视线后,破天荒地朝他甜甜的笑起来。
就像是他平日里吃的苹果,又红又甜,咬一口下去嘴里充斥着清甜的水果味儿,美味极了。
红发少年凝视了她好一会,似乎在判断这次是不是要搞什么事,但他觉得怀里这个又吵又爱哭的妹妹不会有这样的智商去欺骗他,原本举起的手又收了回来,管家刚抬起准备接过的手落在半空,见状后沉默地把手放了下去。
“哭包,”西索脸上还未褪去婴儿肥,他的红发格外耀眼,美知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后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跟着念了一句“哭包”
亲情度5点
有什么东西戳着她的脸颊,美知皱着眉低头去看,她伸出手想抓,西索戳得正开心,欺负小孩子动作缓慢跟不上速度,换着各种角度戳她脸蛋,乐此不疲。
美知抓不到作乱的手,她皱着脸伸出两只手去抓,也没能赶得上西索的速度。
太欺负人了
美知认真地皱眉望向他,她整个人都窝在少年的怀里,而在这个时候,他的视线几乎都落在她的脸颊上,或许是喜欢逗弄她生气的样子,细长的眼睛微微翘起,显出好玩的性子。
柔软的东西戳在他脸上,西索疑惑地嗯了一声,发现比他小十岁的妹妹出乎意料地冷静,伸出手盖在了他的两颊上。
然后
用了点力气往中间挤
嘟起的嘴唇像金鱼的嘴,少年眼里闪过惊奇的光,而看到他并不反抗的样子,美知在他怀里咯吱地笑了起来。
她好像被三岁的身体影响到了行为,陷入了孩子之间的斗气,弯着眉眼对着他喊“哭包”
亲情度2点
西索往后缩着拯救自己的脸蛋,他心思险恶,仗着美知手短超出她能够着的五厘米地方,撑着她的咯吱窝举起来。
“你才是哭包哦”西索认真纠正着,发现管家还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视线一转,“这里不需要你了,斋藤。”
他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当他冷淡地吩咐管家时,身上释放的上位者威压已是不容小憩。
斋藤低眉敛目,余光瞥向被西索举起的美知垂坠下来的小脚时顿了顿,这才应下“是,西索少爷。”
管家一走,西索望着美知露出玩味的笑容“美知要不要继续玩抛高高呢”
美知摩挲着皮质的小鞋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
“美知是不乖的孩子。”西索吐出这句话,但也没强迫她真的玩抛高高,虽然没怎么抱过她,但他学习起来却很快,美知窝在他的肩膀上,乖巧地没有再捣乱了,这一点让西索很满意。
该乖的时候要乖,能减少他不少麻烦。
亲情度0点
听到这句提醒,让美知松了口气。
或许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被亲情度左右身体的紧迫感了。
她趴在肩膀上的时候努力想上个世界的事情,但想了好一会,除了人物名称其他都不怎么记得了。
系统已升级,经历的每个世界已经进行抽离整理,如需回看,可点击世界名选择观看过去和未来发展。
居然还变高级了美知惊讶地搂紧了西索,红发少年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想要勒死哥哥吗即使是美知也不可以哦”
美知刚想点上个世界的手又停下了,她松开了胳膊,撑着他的肩膀去看他的表情,清澈的眼眸在他的脸上逡巡了一会,确定自己那点力气并不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后放心地戳他的脸颊“不勒。”
亲情度慢悠悠地往上蹦了两个点,但是也只是蹦了两个点而已。
美知所处的地方环境不错,洋房花园,还有她独属的一间粉色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娃娃玩具,衣柜里的裙子也几乎不同样式,看得出来挺受宠的。
或许是因为她的黑发遗传的是那位早逝的母亲,和西索如出一辙的红发父亲对她过度宠爱,这也就是为什么西索因为她被关禁闭导致亲情度为负的原因。
在侍女替她洗完澡之后,她像是被打扮成一个即将等待拆包的礼物窝在床头,穿着可爱的睡裙,打湿的睫毛还没干,被湿润干净的眼眸凝视着的时候,好像都能被治愈一天的疲惫。
管家替她掖好被子,她的脸颊鼓鼓的,沐浴后还沾染了健康的粉色,美知乖巧地躺在床上,伸出手抓住了管家点在她鼻尖上的手指,她的年纪导致她的手指和管家的对比起来显得格外小且白嫩。
当她抓住斋藤时,管家几乎要败在这样的亲近动作之下了。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个三岁的孩子,“我可以再晚一点睡觉吗”
“为什么呢,美知小姐”管家温柔地细声问她。
美知嗫嚅着,她的理智在告诉她要抓紧现在的每分每秒,否则这个任务的时间会无限延长。
于是她期待地望着管家,放软了音调“美知想要去看哥哥,好不好呀”
三岁的孩子已经能把话讲通顺了,当她可爱地问出这样的话时,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请求了。
管家是一位沉稳的男性,他用拇指擦掉美知额头上的水滴,“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姐不困吗”
“不困,”其实这具身体已经困得不行了,她压住了即将冒出的哈欠,装精神地睁大了眼睛,摇了摇他的手指坚持问“好不好呀”
回答她的是男人插入被子里的手将她抱起的动作,因为是夏季,他不用担心晚上天气会太凉导致她感冒,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披了布巾在她身上,他的声音像他这个人表现出一样沉稳值得信赖“当然可以,服侍您是我的荣幸。”
美知被他逗笑,窝在他怀里咯吱地笑起来。
出于职业习惯,斋藤弯起的嘴角很快又抚平了。他步伐稳健,西索的房间不远,当他站在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美知拦住了他的动作,将自己的手握拳在门上敲了两下,趴在门上喊“哥哥”
房间里半天没等到回应,美知又敲了两下,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回应。
已经换上睡衣的西索拧开了门,他的发型比白天里要乱一些,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脸上多了几分生活气息,给人一种可以接近的错觉。
“我这里可没有哭包要喝的牛奶”他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打算让管家进来,“莫罗家的礼仪,我相信管家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吧”
这就是责怪斋藤的意思了。
穿着西装的男人立刻低头道歉“是我的错,抱歉这么晚还打扰到您的休息。”
“是美知要过来的”小姑娘捂住了管家的嘴解释道,她发现这具身体下意识的行为比她的大脑更快,美知讪讪地想要缩回手,西索比她更快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虽然不痛,但事情发生的太出乎意料,美知啊了一声,有些委屈地缩回手捂在怀里,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抱着她的人身体一僵,他想要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主人家的孩子,并不属于他能管教的范围内,包括长子教训幼妹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插手。
“不要什么东西都碰,也不怕脏。”西索直截了当地教训她,丝毫不给斋藤留任何脸面,细长的眉眼盯着美知茫然的神色,干脆伸手把她从管家怀里抱过来,而当她想要扭头看向斋藤时,西索退后一步,把门合上了。
美知在半空中蹬了蹬腿,清澈的眼眸望着他发出一声疑问“啊”
西索盯着她的黑发看了一会,又恢复冷淡的样子,把她搁在了自己的床边上。
他从桌子上掏出一枚口香糖动作优雅地放在嘴里咀嚼,美知坐在床边晃着自己的小腿,看着他吐出的泡泡也有些馋。
对天发誓,她真的只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才会馋的,她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发现了她的目光,西索走过来当着她的面咀嚼,弯下腰在她面前吐了一个泡泡。
美知弯着眼睛朝他笑“好玩儿”
“美知想吃吗”西索找到了兴趣,他似乎不太清楚给一个三岁小孩子吃口香糖可能造成什么后果,好在现在三岁的身体里并不是三岁的灵魂,美知迫不及待地点头,“想吃。”
“啊”
美知跟着西索张开了嘴巴“啊”
小孩子的口腔透着健康的粉色,像玉米一样细嫩的牙齿可可爱爱的,他放了一颗口香糖在她嘴里,美知闭上嘴开始鼓着腮帮咀嚼。
是水果味儿的,甜津津,有嚼劲儿。
两兄妹就坐在床边嚼口香糖,美知学着西索吹泡泡,吹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西索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张开嘴,他凑过去观察了一下,甚至想把手指伸进去检查一番“怎么这么笨呢”
美知傲娇地拍到他的手,她认真地咀嚼口香糖,眼神专注,用舌头顶着口香糖,动作生涩地呼出一口气
“啪”
非常小声的泡泡爆破声在房间里响起来,美知眼睛亮起来,偏过头期待地等待西索表扬。
“真棒呢,”西索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随意地吹出一个大泡泡,释放给她看后挑挑眉,“要像这样”
直到美知嚼得腮帮疼起来,她才吹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泡泡,而这个时候她已经被困意席卷,眼皮都开始打架了。
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西索抱着软趴趴在他身上已经睡过去的美知,拧开门瞥了管家一眼,绕过他往美知的房间走去。
管家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美知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看到有个黑发男人蹲在墓前,她走过去一看,上面居然贴着她的照片。
“美知,我会抓到他的”
他是谁
美知似乎不能离开那座墓,她看到身上都是绷带的少年眼里都是红血丝,他抚摸着墓碑半晌都没有说话。
而过了好一会,听到他轻笑一声。
“有时候我都以为是在做梦,”绷带少年用指腹摩挲着上面刻的字,像是叙旧一样继续说,他好像看到站在一旁的美知似的,“你什么东西都没有给我留,连一句话都没有美知,我生气了。”
美知觉得这个叫做太宰治的少年很难过,但她只能看着他沉默了下去,然后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孤独地离开了这里。
一大捧花留在墓碑前,是她喜欢的绣球花。
这个梦真长,美知打了个呵欠,而没过多久,一个戴着白帽的少年慢慢地走过来了。
他似乎有备而来,美知退后了两步,看到这个家伙居然开始挖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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