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娴撩拨嫡姐的后果,便是第二天起不来床。
天晓得这人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顺从得厉害, 被她捻着手指都不说话, 奚娴给她涂甚么颜色便是甚么, 当涂换了七八种粉色, 由浅而深,到大拇指成了浓烈的暗红。
奚娴觉得这样涂不怎么好看, 但却十分好玩,而且嫡姐的手指很美,指头俱是尖尖的,纤长而白皙, 比她的手还要大上一廓却毫无违和感。
奚娴边涂便想着,这双手无论是握剑还是握笔,都显得那样利落好看,老天真是不公平, 怎么能给某个人赋予这么多完美的特制
她垂眸给嫡姐描了丹蔻, 包上手指,娇声命令她不准拿下来,以后也要留着指甲出门,让她的下属都瞧瞧娴娴给涂的漂亮指甲。
嫡姐就对她冷笑一下,上挑的眼眸合上,丝毫懒得搭理。
包好了指甲, 奚娴打算功成身退, 亲了亲嫡姐的唇, 温柔道“快睡吧您,明儿个还要晨起呢,嗯”
嫡姐捏了捏她的腰肢,手上的劲道霸道而强硬,把奚娴一把拉在自己腿上,抱着她微笑道“你还想跑”
奚娴挣扎一下,假惺惺道“放开人家,你这个坏人。”
得了,奚娴劲头上来了。
嫡姐却是全然没胃口,于是非常顺从的放开了良家少女,墨绿色的长裙泛着褶皱,那是被奚娴折腾的痕迹,然她却从容沉默准备离开。
奚娴立即不开心了,只有她甩了别人的道理,哪儿有旁人对她不感兴趣的事儿
她从后头一下抱住了嫡姐,纤细的手指绞着,柔弱道“不要走好不好”
嫡姐把她的手掰开,奚娴又贴上去,闻见嫡姐身上沉稳的檀香,小声撩拨道“夫君夫君你不要妾身了么”
嫡姐顿了顿,转头看她,奚娴的双眸亮晶晶的,柔顺的长发垂落下来,像是一只精致的布娃娃。
奚娴就知道这么叫她,她会喜欢。
她暗红的唇瓣无辜弯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天真明媚,软软道“夫君”
话音刚落,她便惊呼一下,嫡姐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腾空的不安感叫奚娴觉得恐惧,她一把抱住了嫡姐的脖颈,小小的颤抖了几下。
嫡姐从来没有这样抱着她过,毕竟嫡姐看上去十分的纤瘦,寻常时候没人能想象她抱着另一个姑娘会是甚么样的。
奚娴被她放在了床榻上,笔直雪白的腿勾住了嫡姐的腰肢,暗红色的唇瓣慢慢亲吻上嫡姐的,把血一样的色泽染上对方的唇,她被翻转过来,感受到女人细长的手指在背后游移。
奚娴有些期待起来,就连脖颈都开始泛着粉色。很快,衣衫被褪下,奚娴背对着嫡姐,小声催促道“你、你快一点嘛”
嫡姐温柔的笑了笑,在她耳边道“别急。”
清脆的声音响起,奚娴猛得跳了起来,只觉后头既疼又痒,她气得满脸通红道“你、你干什么”
嫡姐把她一把按下,平静道“你不是喜欢玩花样么”
奚娴觉得自己被骗了,扭着身子开始啜泣,不肯配合就是不肯。
女人的嗓音冷淡而靡靡,在她耳边沙沙划过,慢慢道“都说了,别急。”
奚娴立即抗议,嚷嚷道“我不玩了我不要玩了,你放开我”
她扭动着身子,一双眼里盈满了娇滴滴的泪水,别过脸努力瞧着这人,企图用可怜兮兮的姿态叫女人心软。
女人沉静道“由不得你。”
奚娴就像是案板上的小鱼儿,被屠夫按在那里无用的扑腾着,却换来一下又一下的蹂i躏。
其实嫡姐在她身上用的力道并不算大,甚至称得上是恰到好处,只是那一下下打在奚娴心头,总叫她浑身都泛着羞耻的痒意。她一边哭一边柔柔求饶,可上头的那个女人却无动于衷。
奚娴恼火道“你不喜欢涂丹蔻就不涂嘛,我又没逼着你涂”
嫡姐终于开口,柔缓回应道“怎么会呢我喜欢粉色,喜欢涂丹蔻,我毕竟是个女人啊”
奚娴觉得她有病。
奚娴扭着身子想要挣脱,肚兜的带子都散落下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要往外爬,却被轻松按住。
奚娴呜呜哭起来“你这个混蛋,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被翻转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嫡姐已经覆上了她,慢条斯理的与她轻吻,两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奚娴很快就感到了浑身泛软,她眸中带着哭泣的水光,骂道“你、你这个坏人”
她身子又娇又软,其实不必如何摆弄,便能把她弄得恍惚迷茫,一双眼里盛着秋水,满面生晕不自知。
嫡姐却在她的面颊上轻吻一下,正要脱身,却被奚娴一把拉住袖口。
小姑娘忸怩哭泣道“你不能以怨报怨我做错了,你也得原谅我,不能怪我”
女人温柔失笑,捏捏奚娴的面容。
奚娴从床榻上爬起来,一下便圈住嫡姐劲瘦的腰肢,撒娇耍赖道“我不管,你走了就是不爱我了,你不爱我我就不活了”
其实奚娴本质上都是一个无赖的小姑娘。
可是她这句话却无故触动了女人的心思,她一把将奚娴的手拎开,捏着她的手腕平静道“我这么重要重要到我待你若是不好,你便不想活了”
奚娴软软道“你不重要,我作甚和你在一起你和无拘就是我的命。”
嫡姐倒是没有再说话了,她有些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她看着奚娴的样子,长发凌乱而萎顿披散在脑后,一张雪白的面容娇柔而可怜,就像是某种易碎而极端尖锐的花瓶,长得招摇冶艳,但实在是没有分毫的用处。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低头亲吻上小姑娘的唇瓣,奚娴很快便像是菟丝子一样缠绕在她身上,纱帐缓缓落下,奚娴和女人的亲吻缠绵在一起,而她已经把嫡姐缠绕得很紧。
就像是只能依附于旁人的藤蔓,只要得到了机会,就不会有懈怠的时候。
回忆起昨夜的事体,奚娴仍觉得脸红心跳。
她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褥之中,耳根通红滴血,而身边已经没了嫡姐的身影。
奚娴好不容易爬起来,本想去瞧瞧无拘现下如何了,却发现无拘又被嫡姐给带走了。
若说前日奚娴是有些迷惘呆滞,今日便有些恼火。
她不太明白,无拘现下还年幼,真儿个要读书写字,那也要再等待个两三年的,可是嫡姐现下的样子,表现得倒像是要把无拘从小带在身边。
她早就与嫡姐说过,不希望无拘有任何负担,她希望无拘真的能够继承一家江南的酒楼,然后潇洒快活的过一生,他甚至不必在意自己的出身是怎样的,只要开心便很好。
可是嫡姐很明显,并不如何认同她的想法。她虽然当时并未曾反驳,可是奚娴却显而易见的感受到,嫡姐把无拘的未来看得十分重。
甚至重要到,嫡姐不大愿意让他一直呆在奚娴的身边,甚至虽然不曾明说,却已经做得很明显。
奚娴皱着眉,看着外头微暗的天色,坐在摇椅上品茶,却有些想要叹气。
她是无拘的母亲,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只会教无拘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而已,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的眼睛空洞而幽暗,就像是黑夜之中的布娃娃,坐在椅子上,而椅子慢慢摇晃起来,她的面容一尘不变。
半晌,奚娴垂下眼眸,柔软的微笑起来,暖色的夕阳照射在她的侧颜上,让她看起来变得温暖而恬静。
可是这样的嫡姐,才是她喜欢的人呢。做事利落冷情,只考虑因果,不容情,也不考虑私情。真是令她着迷啊。
奚娴这样想着,又盘着腿慢慢吃着糕点,寡淡的口中多了甜丝丝的味道。
糕点碎屑掉落在水红的裙摆上,她懵懂无所知地咀嚼着,腮帮微微鼓起,雪白的脸上嵌着秾黑的眼珠,微微带着婴儿肥的面容丰盈而幼齿。
无论何时何地,她心里在盘算甚么,奚娴看上去永远单纯无知,叫人轻易就相信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到了傍晚的时候,嫡姐又把无拘给带了回来。
奚娴这次倒是没有和她闹,只是抱着无拘不撒手,垂下浓密的眼睫看着儿子。
她看上去太小了。
奚娴连自己的事情都照顾不好,却已经和他有了孩子。
小宝宝除了那双眼睛,其余地方长得更像他的小母亲。
而无拘已经会说好些话了,那说明他的幼年时代已缓缓于人生卷轴中展开。
奚衡认为,一个人对世事的认知,亦或者说,自我的观念与想法,大多源于幼年。尽管往后世事变迁,想法在无限更改,但幼年的影响永远潜移默化追随着他,直到死亡都未必能摆脱。
他希望无拘是无拘的,这孩子的诉求和欲望,都必须遵从本心,而不是听从母亲的想法,去追随所谓的“自由”,那不是真的自由。陆氏皇族骨子里对权柄与掌控的渴望,并不比奚家人少。
他和娴宝的孩子,或许从来都不会渴望闲云野鹤。
奚娴终于抬眸看了他一下,小姑娘瞪圆了眼睛,顺手把无拘嘴里的头发扯出来,她哼了一声不肯看他。
她就像是一只猫崽,团着身子,慢慢舔舐被伤到的那块绒毛,瞪圆了眼睛看着主人,尾巴毛蓬松炸起,却丝毫不懂怨恨,等到主人把她抱进怀里,她又要作威作福抓挠,报复心重得很。
所以,主人只能把小猫束缚起来,捏肉垫为它修剪尖锐的指甲,即使小猫喵喵乱叫,即使小猫胡乱蹬腿,那也犹如蚍蜉撼树,毫无用处。
女人站在夕阳下看了奚娴一会儿,却觉得她很可爱。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更纵容奚娴一些。
但理智永远高于本心,却更是他为人的原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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