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郁欢屏气凝神, 憋住了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喷在她脸上的腥臭的湿气消失了。脚步声重新响起来旅社的房间都是木地板, 杀手发出的脚步声是很特别的,谷郁欢听过这种类似的声音,和人无关, 得是和穿什么有关系。一定要是穿的新皮鞋, 还一定得是走木地板,如果是瓷地板的话, 是“嘎吱嘎吱”的响,木地板才是“嗒哒哒”。
罗罗有一百八十几斤,体胖, 能让“嗒哒哒”的声音变得不那么清脆,反而沉闷的, 就是罗罗的附加重量了。
没有了视觉,谷郁欢不知道杀手现在走到哪了, 但她能够知道, 凶手没有在床铺区域再停下来,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离六号床最近的是谷艺兴,他是五号床。
“哗啦啦”
是水声, 那么是厨房的水声, 还是卫生间的水声呢
谷郁欢竖起耳朵停, 好半天都无法确定。
“哐当”
谷郁欢没听出这是什么声音。
“滋”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空寂的房间里让人神经紧绷, 然后在每一声声音响起的时候, 紧绷的神经就像琴弦一样被黑暗中充满恶意的手拨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绷得太紧,最终会断掉。
谷郁欢有些后悔盖了被子,她现在觉得很热,又闷又热,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的原因,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杀手在干什么呢
杀手应该是在分尸。
视觉被剥夺了,其它的感官却更加的敏感了。“嘭嘭嘭”是斧头砍在骨头上的声音,“呲呲”是尖刀刺进皮肉里的声音。
她确实是不精于厨艺的,但也做过菜。前两年快过年的时候,谷母突发奇想要自己制作一点腊肉,她当天就买了一个大猪蹄回家,在家里用尖刀剔骨。谷郁欢在旁边帮忙,先用锋利的刀划开皮肤,划开一层一层的肉,完完整整的将骨头剔出来,丢到旁边的盆里。
“嘭”一声。
同先在屋内的声音何其的相似杀手就是在分尸。
而且,杀手现在一定是在浴室中,因为只有在浴室里才会更方便的清理尸体中喷涌出的血,只要打开花洒一喷,就能冲得干干净净。
牲畜的肉块和人的肉块差别很大,不剥皮的话,完全能分辨出来。
谷郁欢以为杀手会将肉剁碎,但杀手并没有这么做。浴室里的声音完全的消失了,杀手沉重的脚步声一直到了门口,门被拉开。
杀手走了
谷郁欢这才发现自己的背脊是绷直的,她身体软下来,发现床单微微有些湿润,那是被她的汗渍弄湿的。
“他走了”
是富贵的声音
谷郁欢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一时间很想掰开这一位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想问问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都已经二十五题了,前前后也进入了有十个副本的样子了,还这么不警醒的吗
似乎是因为没有人回答,富贵没有再开口。
“哒哒”
“滴滴答答滴答答,滴答答,滴滴答”
死寂的房间里面突然响了歌声,旋律是某种熟悉的童谣,残忍的杀手用清脆的嗓儿哼着歌,诉说着他的快活。
杀手的脚步轻快了。
尸体已经被他转移了
因为那歌声的原因,谷郁欢脑子里有点混沌,好半天才分析出刚刚凶手在干什么。他刚刚是去转移尸体了,那他回来干什么
谷郁欢很快就知道了。
杀手开始清理地板上的血迹了。
擦拭地板的声音非常好辨认,是不会认错的,只有在换水的时候,杀手才会短时间的停止哼歌。
“滴滴答答滴滴滴”
歌声离谷郁欢越来越近了,她恍然见想到,刚刚罗罗的尸体在被拖拽的时候,应该是撞到了她的床,上面染了血迹,杀手后来在她的床边站了很久,所以她床边的地板上没准也有血迹。
玩家的视觉被剥夺了,只有一片最深沉的黑。
杀手在房间里行动自如,因为灯是开着的,并没有关过。那么杀手在清理床铺边的血迹的时候,视线里的床铺是怎么样的呢
他会不会看到自己呢
谷郁欢现在恨不得被子再厚一点,刚刚应该用被子将自己的整个头蒙住,尽管知道再厚的被子也没有什么用,但多少是点安慰,能给她多一点安全感。
咦
没有声了
如果凶手不说话也不动的,玩家甚至不知道他在哪。没有声音,更令人害怕。
一滴冰凉的水滴在了脸颊上谷郁欢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寒颤。生理反应,并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心里叫了一声糟,禹王枪因为沾了汗ye而有些滑“滴滴滴滴滴滴”
“哒哒哒”
杀手哼着歌走远了。
谷郁欢是在强制睡眠时间到来的时候才睡着的,她睡着之前,杀手还并没有离开709室。他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行凶之事做得有条不紊,清理完房间的痕迹之后,他甚至坐在六张床中间的沙发上,看了很久的电视。
“一想起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富贵打了个寒颤。
这句话可不是夸张,富贵满臂的鸡皮疙瘩非常明显。
谷郁欢从包里拿出镜子来,她脸颊上的水当然已经干了。其实她以为滴在脸上的是血来着,结果却并不是,仅仅有一点淡淡红色。
小花“是他擦地的帕子上的水,我脸上也有。”
谷郁欢“”
谷艺兴“欢欢,你床腿上有血印子。”
谷郁欢翻身下来,发现白色的床腿上确有一个血手印。那么她昨夜理解错了,并不是死去的罗罗在被拖拽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床,而是活着的罗罗伸手抓住了她的床腿,想要求救。
罗罗应该是说不了话,只能以这种方式求救
谷郁欢胃里一阵阵的不适,翻江倒海一样。
杰森“他清理现场,并没有清理得多干净一股血腥味。”
旅社的房间窗户是很小的,夜里睡觉的时候关了窗,一屋子腥气根本散不掉。
“嘭嘭嘭”
五个人都冷冷的看着门口,房门被推开,一个娇小的女性女性伸进头来“你们好,我是今天的房客,我叫茉莉请问哪个是六号床啊”
“呕”
富贵捂着嘴冲进了厨房,酸臭味让谷郁欢也受不住了,她站到门外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好了一点。
“欢欢没事吧”
谷郁欢摇了摇头,她就是被这味道给恶心到了。
谷艺兴“富贵发现厨房的垃圾篓里面有几片带着血肉的指甲”
因为这个发现,富贵又去吐了。
杀手清理了行凶的痕迹,但清理得非常的不走心,留下了许多的小痕迹。五个玩家的职业都不是法医,这些痕迹也不能帮助他们破案,甚至不能对推敲罗罗的死法有什么帮助,这些小痕迹只能恶心到他们,让他们不停的去回忆昨天晚上的恐惧。
杰森打电话让前来来清理房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房间还需要住五天,现在都没有哪一个人想在里面呆片刻,这怎么成
“我觉得凶器是斧头”
打完电话,杰森说。
玩家要回答三个问题杀人的凶器是什么杀手以何种方式处理尸体最终将尸体藏在何处来隐匿行踪
杰森“我的耳朵特别的灵敏,几乎是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凶器的。”
富贵“老兄,你受苦了”
杰森僵着脸,实在是扯不出一个笑来。
谷郁欢也认为凶器是斧头,杀手在罗罗转身的时候突然袭击了他,只用了一下就打得他扑到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那么凶器得是重器,大家伙。
小花“那尸体”
谷郁欢沉默片刻说“我想去厨房看看。”
“你们要去餐厅吗”
茉莉从卫生间出来,这是个热情的姑娘,和喜欢和陌生人搭话“今天旅社的早餐是包子,一块钱可以买这么大一个。”
茉莉捏着拳头给他们比大小。
“这家旅社的餐厅不愧全是五星好评,包子皮薄肉足,又鲜又美,一吃就知道肉质新鲜,不是外面那种用母猪肉充数的,我还在外面的包子铺吃到过肉馅里有猪颈部的淋巴肿块的,恶这家就不一样,全是好肉。唯一的问题就是馅有点太肥了,油汪汪有点腻,多点瘦肉就好了”
杰森僵住了“呕”
杰森是玩家里面唯一一个在旅社餐厅用过餐的玩家,他的联想,也是所有玩家的联想。
凶手为什么要剔骨
剔下来的肉块去哪了
富贵给杰森拍背,看杰森吐得停不下来,自己也犯恶心“也许不是我们猜的这样。”
自己却也知道,几率很大。
谷郁欢这会倒是好了很多,恶心恶心着稍微有一点免疫力了。
阎王说有一桩奇事,有一家旅馆,每一天都要死一个人。死的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魂魄到了阎王殿还不晓得自己的尸体怎么样了。
一个空着的六号床。
第一天的房客是罗罗,他并非是玩家。
六条定律一点一点的告诉了玩家游戏规则,玩家既然不能出声,死的必然是唯一能出声的六号床罗罗。杀手每天都要杀一个人是既定的,不死人是不行的。因此,昨天才七点多钟,玩家全部都躺在床上装死。
凶手每天进709室杀人,每天都要死一个人,而每天都有新的人入住709室的六号床。
罗罗已经死了,他背对杀手所以没有看到杀手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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