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一般十点多来徐家, 做好午饭下午洗洗刷刷到了下午做完晚餐就离开。徐堂禾打开家门, 桌上的饭菜盖着, 这是他们家的习惯, 一般都会等他回家后, 一家人才会吃晚餐。
“今天晚了一些啊。”清扬从书房出来,看见男人傻傻愣在玄关处,灯也不知道开, “换鞋洗手吃饭了, 愣着干什么呢”
徐堂禾把公文包递给清扬,自然道“想事情一时走了神, 老婆, 今天在家开心吗”
“挺好的。”清扬放好包,把盖在菜上的盖子取下来, “叫你儿子出来吃饭了。”
“老婆你叫儿子, 我去一趟卫生间。”
清扬把碗筷冲洗了下, 拿到餐桌上,得, 不用叫了,儿砸听着声自己出来了。
“你们娘俩儿有没有商量去哪里旅行”徐堂禾问道,“机票提前订比较好, 我这回就听你们娘俩儿的了。”
清扬想了想,“我没什么地方想去,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去人少的景点走一走, 免得人挤人镜头里光看见人了,没趣”
“小益呢”
徐益不假思索“爸爸,我想去有名的景点玩。”
清扬在心里给便宜儿砸鼓掌,还会拐着弯玩心眼了,有进步但凡出名些的景点,最不缺的就是人了这是和她唱反调呢。
徐堂禾不着痕迹打量母子两的神情,没看出端倪,他也不确定儿子是不是故意和妻子对着来他笑道“那你们确定一个地方。”
“你是一家之主,听你的。”清扬可不觉得他们会出门旅行,便宜儿砸嫌弃她,她还不想和他一起出去呢。
徐益冷哼,于清扬就会做漂亮的表面功夫。
徐益没有发现,他现在看不惯清扬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件话他都觉得别有用心,不然就是不诚心。
“那去草原骑马怎么样”徐堂禾建议道。
清扬“好。”
徐益“不好。”
母子两一同出声,徐堂禾心一沉,面上不动声色,看向徐益,“小益你忘了之前你还想要骑马呢现在不想了草原广阔无垠,可以让你撒野子玩。”
“爸爸,草原全是草,我觉得不好玩。”徐益虽然想骑马,但他不想让于清扬如愿,他耍赖道“反正我不去,如果爸爸要去,我就在家里。”
他这话一出,本来以为徐堂禾会顺着他改地方,没成想徐堂禾脸一板,完全不接话。清扬感受着宋堂禾身上传来的压抑情绪,再结合男人一回家就仿佛不经意的试探她和便宜儿砸,估计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这试探结果也不是他满意的,发现老婆儿子之间处的跟仇人似的,没有老公父亲开心的起来。清扬也没办法啊,她的任务是对徐益好,如果徐益能不仇视她,那自然是好的,但现实是,这小子恨她恨得牙痒痒。
看着徐益坐立不安的模样,清扬好笑,终于知道害怕了
心太躁,手段拙劣,操之过急,你老子发现不了不妥,她就改叫便宜儿砸妈
一吃完饭,徐堂禾就直接把徐益拎进了书房,清扬为儿砸默哀,希望他能在老父亲的责问下挺过来重生了,徐益除了多了一段经历,他仿佛没有认识到什么。他以为他的父亲是个憨子,被原主迷住了,以至于连正常的思考都没有。可他没明白人是特别复杂的生物,就拿原主来说,她爱花钱可能受不了苦,被徐堂禾养习惯了,所以不能扛起苦难,面对困难第一想法就是逃开。但在徐堂禾好端端的时候,也就是现在,她除了花钱厉害,其他的,作为妻子,她体贴关心丈夫,作为母亲,她尽力找到和儿子的相处之道。徐堂禾不是傻子,任何一个年入百万的人都傻不到哪里去,原主这会儿是拿真心在对老公和儿子,所以她的老公给她同样的回馈。
徐益多的那一段经历,放在当下是不实用的,虽然有些不公平,但他确实是带着有色眼镜来评判清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作为清楚所有的清扬,她是可以理解的,甚至可以包容。但对于徐堂禾来说,徐益的种种行为,是大错特错
人啊,哪怕清扬活了不知多久,都很难完全看透。哪怕只是一粒细小的尘埃可能都会让一个人的思维突然转变。
她呢,是不会提醒便宜儿砸的。
有些事,撞了南墙才会回头。
她要完成原主的愿望,对于重生的徐益,一开始就是不公平,日后,她做她的任务,徐益可以继续仇视她,这都无所谓。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徐堂禾坐在徐益的正前方,直视着他的眼睛,徐益不自觉闪躲,徐堂禾眼里闪过一丝暗沉。
徐益还没意识到他的老父亲此时心里的巨浪,“爸爸,我真的不想去草原。”
“今天我回来之前,芳姨找爸爸说了一些事情,小益,你想知道吗”徐堂禾双手放在徐益的肩膀上,不容他逃避。徐益脑子一机灵,芳姨找他爸谈话,能说什么徐益在心里哀嚎,果然小学生就是不靠谱,小达肯定告诉他妈了想到他一时泄愤回到小达的那些话,徐益只觉得天要亡他
以后他再也不要和嘴不牢的小学生随便胡咧咧了
见儿子神情懊恼,徐堂禾心下稍宽,“你知道爸爸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时的感受吗就像被一棒槌狠狠敲在头上,好一会儿脑子里还在嗡嗡叫,根本回不过神来。我很想大声反驳芳姨,说我徐堂禾的儿子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我了解你,了解小达,更了解芳姨,所以爸爸迟疑了,小益,爸爸没有底气反驳。”
“现在爸爸突然发现,我好像不是很了解我的儿子了。徐益是我和他妈妈千盼万盼珍之若重的宝贝,我爱他,他妈妈也爱他,而他也特别爱我们。当时从护士手中接过小不点时,我真正懂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和他妈妈啊,是白天也商量,晚上也商量,从他上幼儿园说到上小学再到高中娶妻生子。为了他的教育问题,我和他妈妈争论了许多次,最终确定的是,我们想让他开心无忧无虑的长大。不用还没一米高,就每天穿梭在不同的学习之中,万一长不高了怎么办”
徐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徐堂禾狠心没有给他擦拭,“我的儿子有些闹腾,总把我和他妈烦的恨不得把他扔去太空,但我们没有一次对他动过手,舍不得啊,自己的娃自己疼。他闹归闹,但特别维护我和他妈妈,我记得有一次我腿疼,不敢开车,他陪我坐公车去医院,在车上有孕妇上来,小益立马站起来让座,还跟我说爸爸你腿疼坐着,我站着。当时我的心可暖了,又为他特别自豪。他更喜欢他妈妈,全职妈妈有时候会被人看不起,小益特别聪明,有人说他妈妈不上班只知道花钱,他挡在他妈妈身前,大声说他和他爸爸都愿意疼妈妈,等他长大了,会给他妈妈特别多的钱,妈妈一辈子不用上班。”
“这些我和他妈妈都记得,可是我不知道,小益还记不记得”
徐益带着哭腔叫“爸爸。”他无法忽视心底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恐慌,更惶恐的是,他不记得了。上辈子他强迫自己忘记那个女人,忘记幼时的美好,等他回到十岁,想从脑海里搜寻出记忆,可没有,不管他如何努力寻找,都没有
“妈妈想去的地方,你故意作对不去。妈妈夹过的菜,你仍然不去碰。妈妈说话的时候,你甚至不接她的话,连看她的眼神都没有。至今,你都没有对你的错位向妈妈道歉,也没有交代。你是徐堂禾和于清扬生下的儿子,我不信什么后妈不后妈,你快十一岁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我只想从你这里知道,为什么你突然那么排斥妈妈”
徐堂禾茫然道“我不明白我的儿子为什么突然改变的这么大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他的妈妈抱着如此多的恶意最不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少年,是我和清扬的儿子吗”
“爸。”这话在徐益听来就诛心了,虽然徐堂禾讲了许多,他也听进去了,但他日后受的苦不是在做梦,徐益最多承认那个女人确实对他好过一段时间,但这个好不足以让他放下他们父子两所受过的苦
“我不是您儿子还能是谁”徐益想到他和徐堂禾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再有徐堂禾如今一副把清扬放在心尖尖上的态度,愤懑就跑了出来,“你就知道于清扬,赚钱给她用,谁知道她是不是像你一样把你放在心上”于清扬把钱卷跑了,他爸也不在乎,明明那钱对他们很重要,起码可以让他爸去做祛疤手术,不用出门还要代口罩,就为了害怕吓到别人
徐堂禾自诩妻子和儿子都是一样疼的,他没想到自己在儿子心中,他竟然是个偏心老婆的爸爸徐堂禾心累不已,看着徐益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小孩子会在短短的一两天就长大了,而且像是变了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的什么行为让你有了这种感觉”徐堂禾道,“我爱我的老婆儿子,就算我偏心了,我的老婆会给我儿子充足乃至更多的爱”
徐益沉浸在徐堂禾为了女人不顾自己和儿子的愤怒中,他想他不是没有怨的,一夕之间,幸福的家庭轰然倒塌,他从不谙世事到为钱财为未来忧心,徐益动摇的心重新坚定,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这一场谈话无疾而终,徐堂禾连洗漱都没有,直接躺在了床上。
等清扬泡完澡出来,看着穿上的一坨不由嘴角抽抽,这是受了多大打击啊她还以为会是徐益在被窝里哭唧唧呢,没想到窝在被子里的是徐堂禾。
“怎么了”清扬把被子折起一点,让徐堂禾的头露出来,习惯了被窝里的黑暗,清扬又是开的白炽灯,徐堂禾抬起手背挡在眼皮上,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呢,就是那种空落落的找不到支点,又好像下一刻要坠下万丈深渊,极其让人惊恐。
等清扬做完皮肤护理,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终于出声了,“老婆,你有没有觉得咱儿子不对劲儿”
有啊,重生了对劲儿才是不正常的
咳咳,大实话就不能告诉徐堂禾了,清扬奇怪反问“怎么突然这么问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我看是青春叛逆期来了,把每个为他好的人都当做仇人我就不爱搭理他,随便他作,反正我是他妈,他想造反,再等个十年也不可能”
徐堂禾被逗乐了,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清扬过来,清扬把身体乳递给他,让他给自己擦背部,徐堂禾做起这种事驾轻就熟,声音相比之前轻松了些,“小益开学才读六年级呢,这么快就到青春叛逆期了”他怎么恍惚记得,青春期是在初中呢
“谁知道是不是鸡翅鸡腿吃多了”清扬随性道,“被催熟了,可不是提前来了嘛”
徐堂禾“”听起来也有道理啊,所以小益的转变锅主要在他身上毕竟他老婆千叮万嘱少在外面吃东西,是他偷摸带着小益出门开小灶
“继续抹,停下做什么”清扬不耐催促,袒露着背,也没有安全感的好嘛
徐堂禾好脾气继续,不解道“老婆你说叛逆期这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大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你叛逆给谁看”
徐堂禾这句话扎心了不过也有道理,他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叔叔姑姑肯给他一口饭吃已经让他很感激了,至于叛逆期徐堂禾忙着给自己赚生活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东想西这种耍脾气的行为,可不是要在爱你的人面前使出来才有效吗徐堂禾心里莫名有了一丝安慰,所以是他和老婆给了小益太多的爱,以至于他被催熟后到了叛逆期,才可劲儿的造作
“老婆,咱们以后对小益严厉些,不能让他蹬鼻子上脸”徐堂禾下了结论,解决了一桩心事,他爱怜的在清扬背上亲吻,亏他听公司里的小年轻说了些浑话,还以为他儿子被那什么夺舍了呢他老婆说没问题,那儿子肯定还是他儿子。他也得找些关于孩子教育的书来看了,不然以后在外面闹出了乌龙就不好了。唉忙着赚钱,对妻子和儿子的关心都不够啊。
叛逆期,呵呵,在徐堂禾的概念里可没有这三个字
“别亲了,我刚涂的身体乳呢”
徐堂禾含糊道“没事儿,我不怕”他老婆有一点不好,就是太关心他的身体了,这身体乳还能毒死他不成
“你给我亲掉了,浪费”
“而且你还没刷牙呢”
徐堂禾“”他现在怀疑他老婆被夺舍了
男人把敢嫌弃自己的女人翻了个身,恶狠狠的亲上她的嘴唇,撬开贝齿,在她的领域大肆巡回,“我就不刷牙”
清扬翻了个白眼不爱干净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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