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不疼了 越看她,越顺眼。

小说:爱意随风起 作者:春风榴火
    晚上, ds赛车俱乐部办周六烧烤派对,谢薄难得过来露个脸,拎给黎渡一个锡箔盒, 让他在自助烤肉台边给他烤肉。

    黎渡尽心竭力地替他烤了五花肉, 松板肉、羊排牛肋, 以为是他自己吃, 没成想谢薄拎着筷子挑挑拣拣,将肥的、焦的选出来, 剩了几块炙烤得外焦里嫩的好肉, 装进袋子里, 打包带走了。

    黎渡反应过来, 这别是给家里那位带的吧。

    谢薄不知道林以微喜欢吃什么,牛羊猪肉各拿了些。

    进电梯的时候他还在想, 今天一定要揪着这丫头去洗澡了,就算腿还肿着,也不能让她连着两天不洗澡睡他的床。

    嫌死了。

    等她滚蛋了, 他要把床单被套全扔掉, 反正他是不可能再用了。

    谢薄胡思乱想着,开了门, 以为会看到小姑娘坐在沙发上打电动的身影。

    她一个人摸索着学会了sitch之后,就很迷塞尔达这款游戏,昨晚睡到半夜还溜出来打游戏, 打到凌晨四点,谢薄也陪着她,她时不时问他攻略,他打着呵欠指点她该往哪儿走,一边嫌烦, 却也陪了一夜。

    有时候她很成熟,老气横秋的,但有时候又天真烂漫得不行,像错过了童年的小朋友。

    谢薄觉得她是个怪女孩。

    他一向不怎么喜欢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所以才会这么烦她。

    明天一定赶她走。

    房门打开,没有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背影。

    扑面而来,是无边寂静的夜。

    谢薄走进屋,愣了一下,叫她的名字

    “林以微。”

    无人应声。

    他稍带温柔地唤了声“以以,给你带烤肉了,还热的。”

    她走了。

    桌上放着被她用过的sitch手柄她走了。

    谢薄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卸了力,不是孤独,孤独他是不怕的

    就无边无际的空。

    这将近二十年的人生,从来没有称心合意,想要的抓不到,不想要的一拥而入。

    烦躁。

    谢薄将手里的锡箔纸盒砸在了游戏机上,烤肉片撒了一地,油腻腻洒手柄上。

    他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回房间,闭眼躺在了本来准备扔掉的床单被套上。

    下一秒,被窝里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靠”

    谢薄吃了一惊,立刻起身,猛力掀开被套。

    小姑娘痛苦地抱着腿“啊啊啊谢薄我要杀了你”

    他不小心压着她受伤的那条腿了。

    “”

    她抱着腿尖叫,还一边伸手去打他,打不着,就趔着身子打,跟个被欺负的小孩似的,一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谢薄知道自己的体格和力量,肯定是弄疼她了。

    他不喜欢对人愧疚,所以皱眉质问“这么早,睡什么觉”

    “我睡觉都不行吗,你不要太霸道。”

    “谁让你睡觉不开灯”

    “我睡觉开什么灯啊”

    “至少开个夜灯,家里很多东西,碰坏一件你赔得起”

    “我我怕费电啊”

    林以微很节约,不到天黑是不会开灯的,小时候一个人睡,不管多害怕,比起电费的流失,她宁可忍耐漫长的黑夜,已经养成习惯了。

    谢薄看着她眼角都湿润了,知道她疼,都疼哭了。

    莫名的,他的心尖末梢有一处神经也跟着抽搐起来。

    他觉得这死女人怕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总让他难受不舒服。

    真的很不爽。

    谢薄转身走出了房间,林以微望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道“没有道歉吗”

    “别太过分啊谢薄”

    他关上了房门,还稍微带了点力道,让林以微气不打一出来,“你弄疼我了,你还发脾气,什么人啊”

    小姑娘揉着腿,稍稍舒缓了一下,闻到了肉香味,肚子咕咕直叫,走出房间“谢薄,你是不是给我带烤肉了,好饿。”

    谢薄在阳台上讲电话

    “嗯,刚刚压到了,会不会影响恢复,要上药吗。”

    易施齐大嗓门,老远她都能听见他的声音“哥,这小事吧,别大惊小怪好吧,之前你被车撞成脑震荡都没哼哼一声。”

    “你还是过来一趟,她很疼。”

    林以微背靠着灰色肤感墙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除了林斜,没有人这般在意她的感受。

    他要么是个好人,要么就是真的有点喜欢她。

    前者,林以微觉得不大靠谱。

    “谢薄,我不疼了。”林以微靠在门边说,“没必要叫那个易他好吵的。”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啊”电话里易施齐嚷嚷道,“居然嫌我吵,太过分了我是你们的工具人吗,是你们y的一环吗”

    谢薄果断挂掉了电话“确定不疼了”

    “嗯,就那么一阵子。”

    谢薄按易施齐说的,给她上了药,他不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弄得很粗糙。但无所谓,她本来也不是个精致细腻的女孩。

    涂了药之后,她对谢薄说“今晚我必须洗澡了,不然受不了。”

    谢薄拿药的手顿了顿“刚上了药,你要洗澡”

    “昂。”

    “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林以微没有修理过的原生态眉毛一高一低地拧着“倒也没那么故意,可能我们天生气场不和,合该当死对头。”

    “今晚不许洗,明天早说。”

    “我必须洗澡了,再不洗,都臭了”

    谢薄从柜子里拿了瓶古龙香水,对着她狂喷几下。

    林以微“喂”

    “忍耐一晚。”

    “我就要洗澡,一定要”

    “你洗一个试试,另一条腿给你打断。”

    林以微气闷得不行,她有点同情要和谢薄联姻的池西语了。

    真的,能坚持三天不离婚,都算池西语脾气好了。

    像林以微这种小心眼女孩,给她一天十万块,她都不愿意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吵架归吵架,肚子是真的饿了。

    林以微一转身,看到烤肉稀里哗啦落在游戏机上,一片狼藉。

    “天哪,谢薄,这什么情况”

    “刚刚太黑,绊了一跤,让你不开灯。”

    “怪我”

    “我夜盲症。”说完,谢薄将游戏机连同烤肉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林以微“”

    她连忙上前制止“你干什么”

    “脏了,扔了。”

    “脏了为什么要扔”她觉得他的思路简直不可思议。

    谢薄同样觉得林以微的反问不可思议“因为脏了。”

    “擦干净不就好了”林以微夺过了她心爱的sitch游戏机,拿到厨房去,用纸巾蘸洗洁精,一点一点弄干净了机身,避免进水,擦拭得特别小心。

    谢薄抱着手臂,倚在门边望着她。

    随她的动作,衬衣摆刮着她笔直白皙的腿根,内里什么都没穿,他随手把控着厨房灯光的色温调控旋钮。

    随着灯光冷暖色温切换,薄薄衬衫之下,她内里的风光影绰可见。

    越看她,越顺眼。

    真的喜欢。

    “擦干净我也不会玩了。”谢薄提醒她,“白费力气。”

    “多浪费啊。”

    “不喜欢油腻。”

    林以微看着手里已经很干净的sitch,犹豫着,似乎欲言又止。

    就这样直白的索要,不太说得出口,她宁可等他扔了,再去垃圾桶里翻捡。

    “我不要的东西,你可以拿去玩。”谢薄看出小姑娘的意图,翻着白眼,推门进了房间,“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

    林以微将游戏机装进书包,讪讪笑了“谢谢嗷”

    周一,林以微回了学校,池西语问她为什么周末这两天不见人影。

    林以微说她住舅妈家,周六日是要回家的,不等池西语多问,她立刻反问“叶安宁的事,怎么样了”

    “烦死了。”

    提起这件事,池西语就是一肚子气,“我哥那笨蛋,连个女的都搞不定,叫了些人把她骗到酒吧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她发现,还跑了真是无语,眼皮子底下都能让她溜掉的。”

    “怎么会溜掉”

    “对啊,我也纳闷,说是从二楼跳下去,那女的表面柔柔弱弱,还真敢跳。”池西语撇撇嘴,“而且屁事没有,我真是服了,看来老天爷都在帮她。”

    “那要怎么办呢”

    “只能另外找机会了。”池西语望着林以微,“你也要抓紧了,这段时间谢薄都会来学校,他最常去篮球馆,你看着办。”

    “我会努力。”林以微向她保证。

    池西语丝毫没有怀疑她,这让林以微松了口气。那几天她果然乖乖听话每天都去篮球馆,在一帮女生共同见证下,笨拙地“追求”谢薄,为他呐喊加油,给他送棒棒糖,对他露出讨好又谄媚的笑。

    谢薄知道这姑娘打的什么如意小算盘,人前不搭理她,不接她的棒棒糖,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不接算了,林以微拆了包装自己吃。

    走了没多远,楼梯拐角处和谢薄狭路相遇,林以微转身想跑,谢薄一把将她扯回来,使劲儿捏她的脸,疼的她唧哇乱叫“混蛋谢薄”

    “你笑的太假了。”谢薄粗壮的手臂环住了她的颈子,在她耳畔吐着热气,“这么假,还引诱我上钩,当我这么好追”

    谢薄有多难追,看看叶安宁和那些倒贴他的女生就知道了。

    林以微根本不会追他,只是摆出追求的样子罢了,让池西语知道她有认真去完成她的任务。

    “你们的女生游戏我没兴趣,但林以微,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说话间,他恶劣地叼住她的耳垂,咬了咬。

    林以微感觉耳垂一阵闷痛,这家伙咬她是真用力啊

    “疼谢薄疼啊。”

    终于,压下牙印如标记般,见她乖乖地不挣扎了,谢薄这才放松了力道,舌尖温柔地轻碾着她的耳垂。

    酥麻感蹿上脊梁骨,林以微几乎快要瘫在他怀里了。

    谈笑说话声渐近了,她慌急地握住他的手腕,企图将他扯开“有人来了谢薄”

    “不是希望被人看见吗”他从后面抱着她,很用力。

    “谢薄”林以微真的慌了,她想做出追求谢薄的姿势,但并不想得到他的回应。

    池西语有多小心眼爱吃醋,她心知肚明,绝对不能在雷区蹦迪。

    谢薄越不搭理她,她越安全。

    林以微狠狠踩了他一脚,压低声音“放开我”

    谢薄蓦地将她调了个方向,正面迎向她,嘴角冷淡地提着“你确定要跟我来硬的”

    林以微知道,谢薄跟她一样,吃软不吃硬。

    听着几人上楼的脚步声渐近,林以微只好放软了调子“求你了,谢薄,放开我”

    他喜欢听她求饶,哪怕知道这小姑娘心里不服,还是放开了她,惩戒地捏了捏她的掌心肉。

    几个女生转过楼梯拐角,走了上来。

    见林以微和谢薄站在一起,她脸蛋潮红,谢薄在她身边只是笑,女生们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谢薄颀长的手指在她脸蛋上轻拍了拍,拿走了她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放进嘴里,转身离开了。

    女生走远了还一个劲儿地回头看林以微,低声讨论着。

    林以微知道,这事儿会以光速传到池西语耳朵里。

    但好在,那两天校园里再也见不到叶安宁和谢薄出双入对的身影了。

    叶安宁对外宣称她和谢薄已经断了联系,原因是谢薄太花心,在和她接触的同时,也不拒绝别的女生,

    至于“别的女生”是谁,答案不言自明。

    池西语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觉得这是林以微的功劳。

    晚上的便利店没什么客人,林以微摸出了sitch,打开塞尔达准备放松一会儿。

    她喜欢塞尔达这游戏,喜欢一个人奔驰在寂静的旷野中,朝着远处的高山或雪原风雨跋涉,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可以抵达的风景。

    忽然,机械的“欢迎光临”女声传来,林以微抬头,看到池西语走了进来。

    她想藏起sitch,但已经晚了,池西语笑嘻嘻地朝她走了进来。

    林以微放下手柄,自然地笑着和她打招呼。

    “微微,玩游戏啊”

    “嗯,网上买的二手机子。”

    “买这玩意儿做什么,没意思。”池西语是很少玩这些电动游戏的,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哥这么喜欢打电动,她反正是从来不碰这些,“有这个钱,还不如给自己买几件漂亮裙子。不是我说你,你的衣服裙子没一件穿得出去的,太难看了。”

    林以微也不生气,笑着说“有时间一起去逛街啊。”

    “行啊,没问题。”

    池西语满口答应着,但她们心里都清楚,她们是不会一起逛街的,因为消费水平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说。”池西语从包包里摸出一张精美漂亮、设计独特的粉紫色信封,缓缓推到林以微面前。

    “这是”

    “我答应的事就不会食言。”池西语挑起下颌,“下周五我的生日arty,你来我家玩吧。”

    林以微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

    “真的吗西西,我太高兴了”

    她珍视地捧起了那张生日请柬,兴奋又幸福的样子,让池西语很满意。

    随即,她又严肃地说“微微,来我的生日arty,你不能穿你平时的那些裙子了,你有合适的裙子吗”

    “我可以买。”

    池西语嘴角勾了起来“好啊,那我拭目以待咯。”

    说完,她愉快地离开了便利店。

    林以微知道,她为了让自己能得到参加池西语生日这项殊荣而做出的一切努力,都让池西语的虚荣心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她交她这个朋友,不就是为了让她这方面的情绪价值吗。

    林以微当然竭尽全力“满足”她。

    她给叶安宁打了一个电话“安安,她邀请我了。”

    “太好了”

    “真的要谢谢你。”

    “没事的我也跟你一样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帮你找到哥哥。”

    “她家里多少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如果我哥哥的失踪真的跟她有关的话。”

    叶安宁又问道“你有可以穿的裙子吗,池西语生日宴会规格很高的,能被她邀请的那些少爷小姐一个个眼高于顶,如果你需要裙子或者首饰,可以来我家里挑。”

    林以微心里涌入一阵暖意。

    这是她第一次从除了林斜以外的其他人身上,获得这般体贴的温暖。

    她是个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的人,揉了揉有点酸酸的眼睛,对叶安宁说“谢谢安安,没关系,我自己也有一点积蓄可以自己买裙子的。”

    叶安宁知道她很骄傲,不再勉强。

    篮球馆里,几个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

    易施齐拎着一瓶矿泉水,扔给了谢薄。

    谢薄扬手接过,拧开盖子仰头喝了小半瓶。

    看着男人极具拉扯感的锋利下颌线,以及那枚凸出的性感喉结,易施齐笑了起来“你那位观音痣小迷妹这段时间怎么不来了”

    谢薄冷嗤“不知道,可能死了。”

    “薄爷啊,你这张嘴还能再讨厌些吗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到女生”

    易施齐走到他身边,循循善诱,“我跟你说,女生都喜欢甜言蜜语,哪怕她们心知肚明没一个字真心,但还是喜欢听。”

    谢薄鸦黑的眸子睨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子在追她”

    易施齐双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火眼金睛,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说罢,谢薄手里半瓶水泼他脸上,浇灭了他的火眼金睛。

    “哎你这说中了你就动手是吧。”

    谢薄懒得搭理他。

    易施齐很自来熟地扯过他的黑色背包,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又从包包里抽出那枚月光银无框眼镜,戴在了谢薄脸上“信我,薄爷,那姑娘绝对喜欢你斯文败类的样子。”

    谢薄戴眼镜的样子,真像个骄矜的清贵公子。

    有时候在老爸面前装乖,或者在池西语面前装温柔,他会时不时戴眼镜,扮成人畜无害的死样子。

    但谢薄自己是不喜欢这副伪善的面具。

    林以微带他回家那晚,他也戴了眼镜,如猎物般被她引上了钩。

    谢薄摘掉了眼镜,漫不经心说“管她喜欢什么样子。”

    他永远不会去讨女人的喜欢。

    “啊说起来,薄爷,昨天我在sk好像遇到微微同学了。”

    谢薄来了点兴趣,望向易施齐“她也知道自己土,有时间去逛街了”

    易施齐回忆着“好像是在买衣服,sku门店,看中一条裙子问价格,店员没搭理她。”

    高端奢侈品店看人下菜碟,林以微买不起那些衣服,被冷待很正常。

    一开始,谢薄没太在意这件事。

    但这一整天脑海里都是她在奢侈品门店被人看不起、被人冷遇的场景,越想越冒鬼火。

    气得嘴皮都长溃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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