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过于兴奋,易施齐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几次二番欲言又止,时不时地望向开车的男人。
谢薄知道这家伙肯定被憋坏了,他放慢了速度,喃道“想问什么,问。”
“那是什么人啊操”
如果不是在车上,易施齐指不定跳起来了,“我给他做了基础检查,他多久没见太阳了身体机能退化了不少,营养也跟不上。”
“还有的治吗”谢薄平静地问。
“治当然能治,身体的问题还好说,主要是他精神状态也不太对劲啊。所以,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林以微她哥。”谢薄没有对他隐瞒,解释道,“他是池西语的代笔枪手,代了得有两年多了,一直处于不见天日的状态。以后每隔二天,你去给他做一次调理,帮他身体恢复正常生理机能。”
谢薄信任易施齐,他是他多年的挚友,但他将这一切轻易告诉他却不仅仅是出于信任。
他需要易施齐后续的帮助
“我要想办法救他。”
易施齐愣了片刻,恍然明白了谢薄的意思“你你想把他弄出去怎么做啊”
“暂时还没有想好计划,但我需要你确保他完好无损。”
易施齐思忖了片刻,说道“这事儿我当然可以帮你不过”
“谢了。”谢薄打断了他的“不过”。
易施齐没黎渡的那种分寸感,他想说什么就必须得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受“不过谢薄,你是要订婚的人了,一门心思居然还在你前女友身上。为了帮她,不惜跟你老丈人为敌啊。你不怕池家也就算了,难道不怕你爸雷霆震怒”
“怕啊,怎么不怕。”谢薄单手掌着方向盘,平视着前方这条没有路灯、夜色弥漫的市郊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拿到了悦美生鲜连锁的管理权,我是多跟自己过不去、才会去得罪他老人家。”
“这事儿如果东窗事发,池家高低得进去一两个,股价大跌不用说,悦美生鲜也会受到影响。”
谢薄睨他一眼“我只答应以以,帮她把她哥弄出来,没说要搞垮池氏集团,我又不傻。”
现在他和池氏集团的利益高度捆绑,绝不会想要动摇自己的根基。
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才能动地下室那人。
易施齐听谢薄如此说,稍稍放了心,玩笑道“看来你还没有被恋爱脑冲昏头脑嘛,行,这个忙我帮定了。”
“我不是恋爱脑。”谢薄冷淡说。
易施齐笑嘻嘻看着他“别嘴硬,我们都公认你是。”
“你们你谁”
“我和黎渡哥啊,我们私底下还打了个赌。”
言罢,易施齐捂住了嘴“靠,说漏了。”
黎渡会打死他的
谢薄这会儿有求于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你们赌了什么。谢薄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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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什么。”
“说。”他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易施齐只好老实交代“就赌你订婚那天,会”
“会什么”
“如果你的林小姐绷不住大闹婚礼现场,哭着不让你结婚,黎渡说你十有七八会跟她私奔。”
谢薄冷嗤一声,还没说话,易施齐连忙表衷心
“我立马就说,这绝对不可能我们薄爷是这种感情用事的人吗所以我跟他赌了一辆车,赌你绝对不会当落跑新郎”
谢薄白了他一眼“让他准备好你毕业之后第一台爱车。”
“得嘞我马上告诉他”
易施齐低头发消息,安静的车厢里传来叮叮咚咚欢快的短信提示音。
“黎渡回了。”易施齐对谢薄扬扬手机,笑着说,“他说,我们薄爷全身上下,嘴最硬,到时候婚礼上见真招。”
谢薄冷嗤“不会有这种情形,她进不来婚礼现场。”
“也没说人一定要到现场,黎渡说,不需要来现场,人家一个哭唧唧的挽留电话,薄爷就会破大防。”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易施齐笑嘻嘻地回短信。
谢薄脑子里却忍不住发散思维,想象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他的婚礼上
不不不,不可能,那丫头会服软、会装哭,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但她不会真的为他伤心到掉眼泪。
但如果她不让他订婚该怎么办。
谢薄立刻掐灭了想象。
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轿车风驰电掣直奔ds赛车俱乐部,黎渡也在。
这段时间不回拉蒙公寓,谢薄住在俱乐部里,易施齐也跟着他一块儿过来了,明天谢薄要带他去见池右淮,汇报林斜的情况,所以关于他病情的细节部分,还需要推敲商议。
谢薄洗了个放松的热水澡,揉着湿润的短发走出浴室。
易施齐和黎渡正在娱乐室玩台球,两人都是一米八往上的大高个儿,身材匀称,黎渡很注重健身保养,所以体格比易施齐略强壮。易施齐斯文秀气,皮肤白,俩人凑一块儿还挺养眼。
谢薄去吧台给自己打了杯薄荷莫吉托,顺势摸出手机给林以微发消息,告诉她,见到林斜了。
转念一想,她知道了一定会打过来追根究底问情况。
谢薄不愿意骗她,现在林斜身体状况很糟糕,说了平白让她忧心。
等易施齐先给他调理一段时间,再说不迟。
营救的事情需得从长计议,谢薄不可能和池家翻脸,就算要将林斜救出来,也必须想个法子,把自己干干净净摘出去。
或许可以制造一场运输过程中的“意外”。
半杯酒下独,指尖轻触着玻璃杯上冒出来的冰冷水珠,谢薄有点想她了
。
白天是忙,唯有夜色降临时,才静得下心去专注地想念什么。
他忽然想到了那部红米手机,来了几分兴趣,拉开柜子,在一堆插线里随便找了个适配的充电器,给手机充了电。
没一会儿,手机便自动开机了。
很老旧的款式,没有指纹密码,电话卡早已经停机了,这倒是无所谓,谢薄翻开了相册,却发现相册已经被清空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想看林以微小时候的照片,但显然林斜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手机里保留她的照片,池右淮早就查到林以微的存在了。
这手机很干净,他没有看到想看的东西。
谢薄将杯子里的莫吉托一饮而尽,手机随意扔桌上,百无聊赖。
过了会儿,似想起什么,谢薄打开卡槽,看到手机里还装着一张电话卡,他轻而易举便翻到了本机号码,给这张电话卡充了五百块钱话费,很快便有了信号。
谢薄戳进微信,利用电话号码验证短信,轻而易举地登陆了微信。
刚登进去,“叮咚”“叮咚”不断有微信消息冒出来,没完没了,直接将手机卡得死机了。
谢薄倒也不着急,搁下了手机,又给自己调了一杯酒,长腿卡着高脚椅,耐心地等待着微信消息“叮叮叮”地跳完结束。
娱乐室打台球的易施齐和黎渡,都注意到了桌上不断震动嗡嗡响的手机,放下杆子,好奇地朝他走过来。
半晌,手机总算消停了下来,谢薄划开屏幕,自动跳转到了微信a之中。
所有的消息,皆自于一个熟悉的小企鹅头像的女孩
微风
与此同时,谢薄注意到林斜的微信头像,一只憨厚的卡通北极熊,和那只卡通南极小企鹅是一对儿十分明显的兄妹头像。
谢薄嘴角提了提,因为喜欢林以微,觉得林斜都变可爱了起来。
胸腔里盈满了爱屋及乌的感觉。
他必须想办法把他弄出来,让他恢复健康。
“这不情侣头像吗”易施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打量着对话框里两个人的头像,“还挺可爱。”
谢薄脸色微沉,转椅回身一脚踹他膝盖上“什么情侣头像,是兄妹。”
“行行,你说是兄妹就是兄妹呗,干嘛动脚。”易施齐揉揉膝盖,讪讪地走开了。
谢薄的视线重新落到屏幕上,放大了两人的头像,仔细对比了起来。
似乎是一张手绘图。
北极熊牵着小企鹅走在冰川上,图片从中间截断,分别作为两人的头像。
如果说是情侣款,也说得通。
强烈的嫉妒涌上心头。
他都没有和她用过情侣头像。
同时,谢薄又注意到了两人的昵称
微风,斜阳。
谢薄迟疑了片刻,点进了他本不打算窥视的聊天记录。
看着这两年,林以
微发给林斜的每一条消息,男人漆黑的眸子里逐渐涌起了暗潮。
易施齐俨然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在他身边的柜子里到处找游戏机“薄爷,手柄你上周玩过放哪儿了”
黎渡拉了拉他,让他闭嘴,努眼望向了谢薄。
男人脸色沉到了冰点,手指头不断地滑动着手机屏幕,越看,眼底的阴霾越深重。
易施齐敏锐地察觉到了谢薄脸色的难看,和黎渡对视一眼,两人转身离开了娱乐室,给谢薄留点私人的空间
“薄爷,有点晚了,先睡了啊,那件事儿我们明早再商量。”
谢薄没应声,充耳不闻,手指尖不断地翻找着,翻找着
终于,他看到了那条消息
微风“我和一个很好看的陌生男人睡了。”
微风“我觉得他戴眼镜的样子,像你。”
微风“哥哥,我想你。”
微风“哥哥,我梦见你了,醒来却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哭了很久。”
微风“我以前喜欢过你,你知道吗”
微风“我们本该一直在一起,你到底在哪里”
“呵。”谢薄扔了手机,忽然笑出了声。
他叫斜阳,她叫微风。
原来如此啊。
黑暗里,谢薄独自静坐了很久,笑意冻在了嘴角。
他猛地将手机掷了出去,砸在了台球桌上。
被骗了好久好久啊,他真的像个傻逼一样信了她。
“先动心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直到此刻,经历了这般切肤之痛,谢薄才总算懂得这句话。
从他把自己的心奉出来的那刻起,就已经被她推入了无间地狱。
林以微在泰晤士河畔遛狗时,收到了楚昂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听说上个月你生日,迟来的生日快乐。另,最近过得好吗”
真是久违了,看到他的消息。
林以微没有回复。
她有一个分享日常的抖音账号,随手拍风景或宠物,有时候会露脸自拍,没几个人关注,但可以看到主页访客的脚印。
楚昂时常来她的主页窥看。
他以为她不知道,但林以微只要一戳进他的主页就能看出来,日常内容都是训练学习一类的,主页的照片是隔壁警校,傻子都能猜出他的身份。
话已经说清楚,就不必再说了。
楚昂只是她人生中擦肩而过的寻常过客,没必要产生交集。
她的主页除了楚昂时常造访,还有谢薄,但谢薄那个名叫th的账号并不遮掩,来了就大大方方给她点赞。
她的每条视频内容,谢薄都会点赞,而且是在她发出之后几分钟内。
他似乎设置了特别关注的提醒,只要她发内容,他就会第一时间知晓,每次只点赞不评论,摆出一副“朕已阅”的姿态。
这也导致了每次林以微发完视频内容之后,总会时不时刷新主页,看看th有没有给她点赞。
每一次,谢薄都不会让她失望。
除了今晚。
她发了一条月亮、星星和小狗的视频,等了十分钟,没有等到谢薄的点赞。
但她看到th在两分钟前来过她的主页了。
林以微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心欠欠的,散步回了家。
几天之后,池西语的个人画展在星光艺术厅拉开帷幕。网络直播间,林以微看到了那些画,林斜的画。
有几幅浓墨重彩的抽象渲染,没有具体实际的内容,对于色彩有极强敏锐度的林以微,在看到那些画的刹那间,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摄住了。
她能感受到这些画作背后那疯狂又痛苦的情绪,她知道,林斜的精神处于极端崩溃的边缘,才会画出这些内容。
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耐了,给谢薄拨去了电话。
谢薄接听了,没有率先开口,只能听见低沉的呼吸声。
林以微控制着情绪,小心翼翼问他“薄爷,林斜有消息了吗我不是催你,只是刚刚看到池西语的画展你之前说,这一两个月就会有消息。想问问看,你见到他了吗”
谢薄没有回答,反问“怎么不叫哥哥了”
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某种让林以微不安的冷静。
“哥哥。”她乖乖地唤了一声。
然而,接下来谢薄说的那句话,却将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林以微,我要你老实告诉我,每次床上抱着我叫哥哥的时候,你叫的都是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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