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书吟昨晚熬夜到今天清晨, 极度缺少睡眠。
回家后,她简单洗了个澡,沾床没几分钟, 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窗外夜幕四合,她睖睁着眼靠在床头,阴影渐渐覆盖住她的眼睫,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有一缕光点燃了整个房间。
她如梦初醒般地捞起手机,是通信公司的短信。
再看微信, 躺着几条未读消息。
全来自熊子珊。
熊子珊怎么说怎么说
熊子珊你俩怎么样了
熊子珊很急,真的很急, 想知道相亲后续。
书吟怔了几秒,失笑着,打字回她刚醒。
熊子珊是下午两点发的消息, 此时已是六点多。
间隔时间太久,她得解释一下自己刚刚去干什么。
书吟没想她秒回, 回完消息后,她去客厅接水喝。刚接好水,手机叮咚响, 有消息进来。
熊子珊
熊子珊你俩这就睡了进展也太快了吧
熊子珊别怪我多嘴,你俩做安全措施了吗
书吟是边喝水边看的消息, 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
书吟你想哪儿去了
书吟他把我送到小区大门,我们就分开了。
书吟我回家了就睡觉了。
怎么就扯到他俩睡了
书吟无语。
熊子珊大失所望没劲。
熊子珊你觉得你俩会有后续吗
沉默了片刻。
书吟回不会。
不会有后续了。
她早就放下了他,即便还喜欢, 她也不是个会主动追求的人。所以,不会有后续。
隔天,书吟收拾好东西, 搭上去乡下的公交。
拆迁后,书吟家分了房也分了钱。书吟奶奶到底不习惯住在小区里,这座城市犹如冰冷的钢铁森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淡薄。
老太太回到老家乡下住了。
老太太把一部分拆迁款拿出来,在乡下造了栋别墅。
别墅内里装修是经典的中式装修,永不过时。老人家也喜欢。
书吟回家之前,给奶奶打过电话。
等她到家,餐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热腾腾的,鸡鸭鱼肉,都有。
老太太还在厨房里忙活,书吟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厨房“奶奶,别炒菜了,咱们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
“吟吟,你回来了啊,”老太太笑得双眼弯成一道细细的线,她说,“你看看你,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最近熬夜工作,导致她时常忘了吃饭。
不过不管她胖了还是瘦了,到奶奶这里,必须得是瘦了。
老人总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罪,所以每每孩子回家,必定大动干戈地烧一大桌子菜,大多是荤菜。
可她自己平时清汤寡水的
厨房油烟机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烟熏的书吟眼里有涩感。
书吟抿了抿唇“奶奶,待会我可要吃一大碗米饭,你也要吃一大碗。”
老太太笑“好。”
中午,她们祖孙俩坐在餐桌边吃饭。
老太太问她“最近工作忙吗”
书吟说“还好。”
“钱是赚不完的。”
“知道。”
“别太拼。”
“嗯。”
老太太吃完饭了,放下手里的碗。
餐厅正对着大门,五月初的阳光轻柔,温热。门外,时不时有村里人经过,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隔辈的孙孩。画面祥和,温馨。
老太太只是看着,眼里有着剧烈的,羡慕。
但直到晚上,书吟离开,老太太也没有说过任何催婚、催她生小孩的话。
离开的时候,书吟手上大包小包。
奶奶说“这个菜是家里种的,没打过农药,你在市区里买不到的。”
这年头,有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呢
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坚持,书吟弯着眉眼,附和着“知道。不过奶奶,你少种点菜,没事儿做就和隔壁的刘奶奶打打牌,知道吗”
“你还管起我来了。”话是这么说,老太太笑得很开怀,笑过后,又有些担忧,这还是她第一次催书吟,“要不买辆车吧有辆车,干什么事儿都方便。你看你拎着这么多东西坐公交,多辛苦。”
书吟说“再说吧。”
老太太问“是没有钱吗缺钱的话,奶奶有。”
闻言,书吟微恼“我有钱您的钱,平时多买点好吃的自己吃,我不在家的时候,您也要吃好喝好,知道没”
老太太笑着,祖孙俩敷衍人都有一套,嗯嗯啊啊的应着。
随即又转移话题“车来了,快上车吧,到家了记得给奶奶打电话。”
不远处,最后一班公交车身披黄昏缓缓驶来。
书吟被推搡着上车。
找好位置坐下,车才启动。
她打开车窗,车外,老太太仰头望她。
“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奶奶,你也回家吧。”
“车开了我就走。”老太太说。
车行驶出去很长一段路,老人家的身影逐渐渺小,她脊背微弓,始终望着车驶去的方向。
书吟拉上车窗,鼻头有点酸。
还不等她有再多的情绪,沈以星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过来。
二人约好明天出去旅游,沈以星已经回到自己的家,她督促书吟收拾东西,明早八点的高铁,别睡过头。
书吟低低地嗯了声。
沈以星听出了她几分异常“怎么了书吟吟。”
书吟调整好情绪,语气平定地说“没什么,我就是吃太饱了,不想说话。”
“你奶奶把你当小猪喂呢,猪吟吟。”沈以星声线轻松,活泼,调侃着她。
书吟头抵在车窗上,嘴角弯起笑意。
她们又插科打诨地聊着,快到家附近的站点时,才挂断电话。书吟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下车,到家后,把东西都一个个分装放进冰箱里保鲜。
因是明早的高铁,书吟早早地洗漱,睡觉。
早上六点,闹钟作响,叫醒书吟。
她洗漱好,提上行李箱,和沈以星一同去往高铁站。
书吟鲜少拍照片,沈以星喜欢拍照片,一路玩,书吟帮沈以星一路拍各种照片。等到晚上回酒店,沈以星发了条朋友圈,书吟点开发现,其中有张自己的照片。
是沈以星的偷拍。
书吟“你什么时候拍的”
沈以星“忘了,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拍得很好看。”
书吟不甚在意地笑笑。
她点了个赞,便滑过这条朋友圈。
等她洗完澡出来,发现朋友圈多了条消息提醒。
朋友圈有个功能,共同好友在一条朋友圈底下评论,另一方会收到消息提醒。
商从洲的点赞就这样映入书吟的眼帘。
屏幕下拉。
是商从洲和沈以星的互动。
商从洲一个人出去玩的
沈以星回他你没看到9的大美人吗
商从洲看到了。
书吟指尖一顿。
她沉默地撇开眼,退出朋友圈。
静坐在原地许久,久到沈以星和段淮北打完了一通长的不能再长的电话,她才掏出手机,点开商从洲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
你的衬衫送去干洗店了吗
尤为普通又客套的内容。
容屹很早就发现了商从洲的心不在焉。
一晚上,商从洲手机不离手,时不时地解锁,又锁屏。
那模样,俨然是在等人的消息。
容屹没闲心思问他等谁的消息,他感兴趣的是听到的传闻。
他忍不住,向商从洲求证“二哥,我听说你前几天在你姨夫的寿宴上相亲了,你的相亲对象对你很不满,还泼了你一脸酒。”
“”
“”
商从洲眉头拧起“哪儿听来的”
容屹“就,他们都这么说。”
商从洲“没有的事。”
他哼笑了声,纠正“泼了我一身的咖啡。”
“所以你真的去相亲了而且那个女的对你很不满意”容屹目光幽幽,带着明晃晃的嫌弃意味,“她嫌弃你老。”
“首先,不算是相亲。她是我姨夫的学生,我和她一块儿过来给我姨夫贺寿。”
“其次,她是不小心泼的我。”
“最后,我只比她大一届。和她比,我应该还没到老的份。”
容屹一脸疑惑“大一届是什么意思你俩之前认识”
商从洲淡声“嗯,一个高中的。”
他又哪里是能忍受容屹打趣他的,不咸不淡地回击着“她和把你甩了的那个姐姐是同一届的。”
容屹登时黑脸。
“你够狠。”
“多谢夸奖。”商从洲脸上挂着温儒的笑。
气的容屹心肝疼。
每每想到那人,他的理智就不复存在。旁人眼里冷漠阴鸷的小容总,在提及那人时,幼稚得要命。
容屹今晚住在商从洲家。
他在商从洲家有自己的房间,只不过,洗完澡后,需要把衣服放在洗衣间里。等第二天,保姆过来收拾衣服,送去干洗店。
容屹迈进洗衣间,就发现了挂在晾衣杆上的白衬衫。
衣服上有一大块明显的污渍。
身为洁癖重度患者的容屹,眉头蹙起。
正欲说脏话时,脑海里陡然响起方才商从洲说的话。
“泼了我一身的咖啡。”
根据时间推算,已经过去五天。
所以,这件被泼了咖啡的衣服,留在这里一周,一直都没有洗。
二哥
他打算干什么
容屹走出洗衣间,望着客厅里,商从洲的背影,眼神探究,疑惑。
商从洲坐在沙发上,没有察觉到容屹的注视。
失灵的手机总算可以使用,叮咚作响。
收到了书吟的消息。
她用词礼貌而又客套,像是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如此。
应该是在看到他评论沈以星的朋友圈后,才想起商从洲,想起自己欠了商从洲一件干洗费钱的事。
高中时,偶尔见到她,她身边都有个沈以星。
沈以星热闹,活泼,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是在人群里都格外惹眼的存在。她的朋友,和她是相反的类型,寡言,清冷。
不经意的一个眼神撞上,她便会仓促又匆忙地挪开眼。
周身像是隔了层真空,与所有人有壁,极难靠近。
就连商从洲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要干什么。
该送去干洗店的衣服,保姆问了好几回,他都说不用去洗。
明明是个和他没什么交集的人,而她看上去也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商从洲揉了揉眉心,眼睫一压一抬,双眸恢复清明。
他平静地打字,回她干洗费值不了几个钱。
书吟回得很快那也要钱的。
她的语气,像是忙于和他撇清关系。
他也并非想和她发生点儿什么,几十块钱的干洗费罢了,他不缺这么点儿钱。
商从洲默了几秒,指腹轻敲键盘上的数字,还没发出去,身后陡然响起容屹的声音,“二哥,总裁办负责法语翻译的助理去法国出差了,估计六月月底才能回来。我下周有个会议,需要法语翻译,你能帮我找个法语翻译吗”
以往这种事,都是商从洲想法子。
商从洲的姨夫在外国语大学任职,桃李无数,找个翻译,轻而易举。就连现如今总裁办负责法语翻译的助理,也是江教授的学生。
他放在键盘上的指腹轻易地换了个位置,按下删除键,而后,打字。
很快,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商从洲你帮我个忙,就当抵消干洗费,可以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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