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给我老实待着,敢提前走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听见没有”严致玉冷冷警告一旁吊儿郎当的陆潮,见他一个劲低头玩手机便冲他脚踝踢了一脚。
陆潮把手机往西装裤里一丢,倦懒回应“成,照下海的标准卖笑。”
严致玉“”
虽说是慈善晚宴,但其实也就是连接裙带关系以及社交攀附的名利场,顺便做点慈善回馈社会。
陆潮对这些玩意没兴趣,但主办人是严致玉,他偶尔也得当个孝顺儿子安抚一下老母亲。
红毯开幕一系列枯燥乏味的环节结束,陆潮看着珠光宝气的宴会厅有些烦,打算找个地方清净一下顺便给郁霈打个电话。
那小公主没半点良心,根本不会主动找他。
“小陆,严总叫你呢。”助理过来轻声提醒,“郁书记一会过来了。”
陆潮抬眸,严致玉一身深蓝色手工定制旗袍配低调的珍珠项链十分优雅,只有腕上一只水头极好的手镯稍微暴露富贵。
她正跟新城域的董事长霍建业说话,也就是霍听月的父亲,两家从上一辈就交好,陆潮和霍听月一起长大,霍建业还曾动过联姻的想法。
后来因为陆潮和陆家都没那意思,他才惋惜地打消了念头。
平日见他都是一副休闲打扮只觉得眉目清俊,此时西装革履,头发向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与极深邃的眉眼,才觉得高冷得体英俊逼人。
陆潮礼貌颔首“霍伯父。”
霍建业笑应“真是不敢当了。”
严致玉和他相互客套了一会,等助理凑过来说了句什么她才微微一笑“霍总,我先失陪一下。”
陆潮跟在严致玉旁边,略微低头,在人声鼎沸中含着笑问“严总,敢问我还得接几个客我赶时间。”
严致玉也微笑看着人群,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给老娘待着,一会跟郁书记打完招呼就入座,有个小拍卖会,十二点之前你敢走我拆了你的骨头。”
陆潮“我是灰姑娘还得等十二点。”
严致玉眼神一偏,无缝切换笑意“哎呀郁书记,您和夫人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陆潮一抬头,笑意当场顿住。
怎么是她
颂锦也是一愣,一股血气当场冲到天灵盖,恐慌仇恨暴躁各种情绪在心底疯长,几乎要将她撕得粉碎。
怎么会是他
那个跟郁霈不清不楚的男人怎么会是他
两人视线相撞,在客套声中暗潮汹涌,直到严致玉的声音响起“这是我儿子陆潮。”
陆潮思维碎了两秒,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冲两人端出一副矜持优雅的笑,“郁书记、夫人好。”
严致玉有些意外地瞥了眼,这大尾巴狼一瞬间把刺儿收得这么好平时让他打个招呼跟下海似的,这回倒是真有几分豪门少爷的矜贵感了。
颂锦脸上表情青青白白,手包掐住无数道克制的凹痕,下颌肌肉不住地抽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挤出一点笑。
“陆少爷真是一表人才。”颂锦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句。
严致玉笑了声“哎哟您真是过奖了。”
郁审之穿着低调的中山装,斯文儒雅看不出情绪,和严致玉讨论上次的项目又顺便问及下一阶段规划。
不外乎商业带动经济的同时反馈平洲,共建良性循环之类的商业互吹,陆潮懒得听,不动声色打量着两人。
两人穿着在这个名利场算得上简朴,但绝不贫穷,所以为什么那样对郁霈
偏心
陆潮看着颂锦,笑意里藏着几分讥诮“您怎么这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您有仇呢,您说是吧”
颂锦倏地收回视线,却没应声。
陆潮觉得无趣,懒得再开口,好在拍卖会快开始了,他找到地方坐下来掏出手机想给郁霈发条消息,但想了想还是放下。
严致玉过来,喝了口水轻舒一口气。
“怎么你认识郁审之”严致玉斜睨他一眼,“别跟我装,我是你老妈,你看他俩来的第一眼我就察觉不对。”
陆潮淡淡“我怎么不对”
严致玉低声轻嘲“你一向不爱搭理人,高冷得二五八万似的,破天荒盯着他俩那么久还跟他夫人说话,中什么邪了”
沉吟片刻,陆潮略微侧头靠向严致玉,“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你指哪方面”
“家庭。”
严致玉“那我能了解多少,你妈又不是小报记者。郁书记为人清廉,刚正不阿,当年还是你谢叔的顶头上司,不过那件事之后他也退伍了。有个儿子今年好像在上初中,成绩不错,年年都能拿我设的那个奖学金。”
“一个儿子”陆潮问。
严致玉见他眉头紧锁,怪道“不然还有几个”
陆潮没答话,看向郁书记夫妇的方向微微皱起眉。
他们根本没把郁霈当儿子
陆潮蓦地感觉心口抽了一下,丝丝缕缕的酸疼弥漫着几乎将他淹没,每一根骨骼都在叫嚣着现在就赶到宛平去,把他揉进怀里抱一抱,亲一亲。
虽然他总说郁霈难养、娇气,但事实上他比谁都好养,坚强又独立,什么都藏在心里,有苦也自己咽下去。
“上哪儿去”严致玉一把拦住他。
陆潮低下头,靠在她耳边说“给你找儿媳妇。”
严致玉被他骗多了,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赶紧滚。”
颂锦的眼神一直在陆潮身上,一见他起身就立刻拽了拽郁审之的袖子,低声说“审之,就是他,就是陆潮啊。”
郁审之眸色淡淡,看着拍卖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什么就是他,你从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注意影响。”
颂锦哪还顾得上守舍,她还能笑得
出来能安稳坐在这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天我不是跟你说有人在派”颂锦压低声音,看了看身侧的人,见没人注意她又轻道安安出事儿那晚,我不是说有人牵郁霈的手么,就是他,中秋连家都不回就是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大庭广众搂搂抱抱。”
郁审之眸光一滞,倏地看向颂锦,眼底有了几分松动“你确定”
颂锦急道“我还能撒谎吗”
郁审之搁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了紧,郁霈谈恋爱他不担心,哪怕是个男人也无所谓,由着他也翻不出天去,所以他一直觉得颂锦是因为当年的事小题大做。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他谈恋爱的对象是陆潮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不止是个男人,他还是严致玉的儿子。
“怎么办我看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准连”
颂锦说不下去,厌恶地皱起眉低声说“你一定得想想办法,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为了安安你也得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他把安安也毁了”
郁审之淡淡制止了她的话,“我知道了,别的回去再说。”
他侧眸用余光瞥了眼严致玉,比起自己,她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
陆潮没来得及换衣服,从宴会厅出来拦了辆车直奔机场。
他晚上什么也没吃就喝了半杯酒,被出租车四处漂移的车技晃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在候机楼里直犯恶心。
他点着手机,想着郁霈看到他应该会惊喜地跑过来,就觉得晃死了值。
“陆潮”
陆潮正想得出神,被人一叫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一身机长制服清矜冷淡的谢落尘,立即站起来“谢叔。”
谢落尘看他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皮鞋,蓝钻袖扣搭银色腕表,整个儿一高冷精英,险些没有认出来。
“去哪儿”
陆潮说“宛平,您这是落地还是起飞”
谢落尘说“刚落地,几点的航班”
话音刚落机场广播就在提醒登机,陆潮想起郁审之,刚想跟他打听就听见身后一声低笑,紧接着一个手臂就朝谢落尘探过去。
“哟宝贝儿。”
“起开,别弄脏我衣服。”谢落尘眉目冷淡,斜扫一眼,“手收回去。”
陆炼“啧”了声,揶揄起一旁的陆潮“哟,穿得跟结婚似的,追个人有必要这么骚么还有你这,今天周几你没课了”
陆潮不答反问“你看见他了没吓着他吧”
陆炼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没好气道“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护短的玩意,赶紧登机去,丢人东西。”
谢落尘斜了陆炼一眼“下班了”
陆炼顾不上一身似有若无的机油味儿,勾住清冷禁欲的谢落尘冲他一眨眼“机场的班下了,你的还没上,航花儿,回家加个夜班”
谢落尘推开他的
手往卫生间走,淡淡道“不加,我累了要睡觉倒时差。”
你睡你的,不耽误。”陆炼把人往卫生间隔间里一按,抵在隔间门上咬住他后颈低声问“三天不见了想不想我”
“你属狗的”谢落尘被他咬疼,轻斥一声“我要方便,放开。”
“我帮你。”陆炼含住他耳朵,右手挪到他的制服拉链,强迫他转过身面对一尘不染的马桶,凑近他耳廓吹了口气。
隔间狭窄,陆炼掐准了谢落尘想揍他也施展不开,肆无忌惮地咬他颈窝,“航花儿,碰一下就这么y”
谢落尘极度压抑的嗓音在隔间里溢出来,“陆炼,你今晚睡书房”
陆潮落地已经十二点了,宛平比平洲的气温足足低了将近十度。
他一出航站楼就冻得打了个哆嗦,看着夜色勾勾唇角笑“
司机笑说“哟,结婚呐”
陆潮嗤笑“新娘子跑了,电话也不知道往家打一个,出了门就跟放了的风筝似的,我这追人呢,劳驾您开快点儿。”
司机骇然,随即一脸严肃道“你放心,我保证半小时之内给你送到”
地方还算好找,司机掺杂着怜悯与鼓励的眼神,果真在半个小时之内就送到,临下车还给陆潮加油打气“加油小伙子,你长得挺帅的,多说点好话哄哄你老婆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陆潮“”
陆潮呼出一口冷气,敲敲前台打听“您这儿有个送戏下乡的团么”
“有啊,怎么啦”
陆潮说“那个最漂亮的哥哥住哪间房”
前台让他的形容惊了一惊,还没见过这么打听人的,刚想笑,随即想到郁霈,“哦你说他呀,他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陆潮一抬手,快一点钟了。
“他大半夜上哪儿”
“不知道呀,跟一个男”前台眸光一瞥,“哎他们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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