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桑欢头上受了伤,苏美玉实在放心不下,便和薄唯年商量让桑欢回家住两天方便她照料,等头上的伤口愈合了再让他回去,薄唯年当然没法说不行,于是当晚只能独自回家。

    这次虽然有桑正申出面替薄唯年在薄家撑腰,怼得二房那伙人哑口无言很是解气,但到底也下了薄宗鹤的面子。

    于是第二天一早,薄唯年早早开车出门排队去买了薄宗鹤最爱的糕点,前往薄家老宅给老爷子赔不是。

    老爷子这次果然被气得不轻,薄唯年到老宅的时候,刚巧碰到老爷子的家庭医生离开。

    询问过医生老爷子的情况,薄唯年得知老爷子早上血压有点高,晚上也没睡好觉,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让他烦心。

    薄宗鹤本来已经到了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但这些年来,三房之间为了争家产明争暗斗,矛盾不断,可怜老爷子到了这把年纪,还得费神费力为子孙操心。

    薄宗鹤有早上起来后喝茶提神的习惯,于是在送走家庭医生后,薄唯年便拎着糕点直接去一楼茶室里找人,果然老爷子刚泡完一壶茶,正在自斟自饮。

    看到薄唯年一大早带着需要排队一个小时才能买到的糕点来看他,薄宗鹤也并不领情,冷笑着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说“怎么,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你小子当我是三岁小孩哄呢”

    “瞧爷爷说的,我怎么敢”薄唯年在薄宗鹤对面盘腿坐下,把糕点放在桌上,“这是刚出炉的定胜糕,配茶吃正好,您尝尝。”

    薄宗鹤虎着脸不苟言笑,“你如今都有桑家这个靠山了,用不着还来讨好我这个老头子,这定胜糕我没福气尝,你还是拿回去孝敬你老丈人吧”

    薄唯年低下头态度恭敬地道“我爸去世的早,他当儿子的不能在您跟前尽孝承欢,理应由我这个当孙儿的代为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您就是看我不顺眼拿扫把打我出去,我该做的也是要做的。如果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我认打认罚,但千万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幼子英年早逝,永远是薄宗鹤心中难以释怀的痛,听薄唯年提起他早逝的父亲,薄宗鹤精明的目光略有动容,但还是绷着脸故作不满,“少来这套,你这时候倒是想起爷孙情了,昨晚带个外人来家里在你二伯父一家面前逞威风,让你爷爷我下不来台的时候,你还记得自己姓薄吗”

    薄唯年无奈地扯了下唇,“那请爷爷设想一下,如果我岳父昨晚没来,二伯父二伯母是长辈,如果他们一定要维护他们的儿子,而我作为晚辈,言辞稍有不当就是忤逆顶撞长辈,那时谁又能替我说公道话”

    薄宗鹤不以为然,“那不还是有我我难道不会为你做主你爷爷还没老糊涂呢”

    “谁不知道爷爷您年轻的时候在集团里是手腕铁血,铁面无私,哪怕是最亲近的下属犯了错,您也照罚不误。”薄唯年淡笑着摇摇头,“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么多年来,大房和二房背地里做了多少让薄家蒙羞的事情,您心里不是不清楚,

    您帮他们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每次也不过都是小惩大诫想让他们长长记性,可他们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我和薄天熙都是您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而桑欢却和您并没有血缘,这次是桑欢运气好所以没大碍,可如果他伤及了性命,您难道会为了桑欢要薄天熙给他偿命吗不,您一定不会。”

    薄宗鹤听完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说“天熙那小子这次事情是做的过分了些,可你也并非一点没有责任,天熙和宋家订婚那件事,我能查得出来是你做的,你二伯父自然也能查到,归根结底,也是你暗算他在先,他报复你在后。”

    薄唯年冷冷道“事情是我做的我不否认,可他有什么不满应该冲我来,不应该报复在无辜的人身上。”

    薄宗鹤哼了声,“所以当时我就说了,要么不做,要么就必须做得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查出把柄,否则永远留有后患,你现在可长教训了”

    薄唯年点了下头,“孙儿受教。”

    薄宗鹤面色稍霁,拿了一块薄唯年带过来的定胜糕,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品尝,“行了,还好桑欢那孩子福气大没出大事,而天熙呢,你揍他的时候下手也不轻,我也罚他去西北分公司去当销售,一天不把业绩做到超过其他分公司就不准回海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和你二伯父一家以后谁也不许再打击报复对方,家以和为贵,听到没有”

    薄唯年却沉默不语。

    薄宗鹤见薄唯年不答应,脸色蓦地一沉,把手里的定胜糕一放,沉声质问“怎么你现在是有了靠山翅膀硬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您的家以和为贵,就是一再纵容大房、二房胡作非为、损害公司利益薄明朗任人唯亲,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除了会拍马屁外,无能无才,就是集团里的一群蛀虫;而薄天辰,假公济私,贿赂政府公职人员套出内部消息给他自己开的公司牟利,东窗事发不过是早晚,至于薄天熙,他的德行如何,更不用说。您想家以和为贵,不想看我们骨肉相争,可那对集团下属几十家子公司,数万员工来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薄唯年在薄宗鹤面前腰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说“我今天来也是想跟您坦白一件事,薄家继承人这个位子,我一定会一争到底,不仅仅是为了我这房在薄家的地位,也是为了不让爷爷您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基业毁在他们手里。再者,如果任何人再敢伤害我身边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哪怕爷爷您以后不认我这个孙子,哪怕是与整个薄家为敌。”

    薄宗鹤拍桌怒道“好好好,你真是好得很,你那几个堂兄弟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那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的能耐能比他们大到哪里去还不怕与整个薄家为敌,我看要不了多久连我都不在你眼里了,带上你的糕点,快滚出去”

    “那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回来再来看您。”薄唯年也不想进一步激怒薄宗鹤,站起身后朝薄宗鹤微微弯腰鞠了个躬,离开了茶室。

    薄宗鹤等薄唯年走了后,拿起茶壶往面前空了的茶杯里添

    了点茶,忽然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茶室里喊了一声,“人走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茶室隔间的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

    薄宗鹤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给男人倒了杯新茶,摇摇头表情无奈“让高律师听笑话了,你看我这个孙子,一点都不听话,真是要气死我。”

    被称作“高律师”的男人笑了笑,“我倒是看你这个孙子颇有你年轻时候的风范,你当年白手起家创业的时候不也是同样的六亲不认”

    薄宗鹤佯怒瞪了高律师一眼,“你这张破嘴,故意埋汰我是不是”

    高律师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敢,我明明是夸你,六亲不认方成大事嘛。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孙子和他爸倒是真像,当年不也是为了要娶媳妇儿,差点闹得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是啊,简直和他爸一个脾气。”薄宗鹤无不惆怅地叹了声气,“我那三个儿子里,也属小儿子的脾性和我最像,我对他寄予的期望也是最多的,只可惜唉,不说也罢。”

    高律师乐观地开解薄宗鹤“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总不能管他们一辈子。”

    薄宗鹤笑了下算是认可高律师所言,“都说孩子多的家庭父母免不了偏心,我当然也一样。这些年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三房一直被其他两房排挤,可我要是明着偏帮三房,一定会引起其他两房不满,而我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永远护着他们,所以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况且唯年这孩子,和他爸一样心性太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让他受点磨炼将来少不了要吃大亏,好在这几年锻炼下来,人情世故被磨得圆滑了,骨子里的傲气也没丢,属实难能可贵。”

    高律师朝薄宗鹤举起茶杯,笑呵呵道“那我先恭喜老兄后继有人了。”

    薄宗鹤笑着摆摆手,“好了不聊这些了,咱们还是继续聊遗嘱的事吧。”

    从薄家老宅出来后,薄唯年径直开车前往桑家。

    今天已经是周一,本来薄唯年是计划周一回西南,但因为桑欢出了意外只能继续在海城耽搁。

    薄唯年打算如果等下到了桑家确定桑欢的伤没有大碍,便明天或者后天就带桑欢一起回西南,但他之前在西南一直是住在酒店里,如果桑欢跟他过去,两个人还住在酒店里就不太方便,便在回桑家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助理徐牧,打算让徐牧先飞过去帮他找房子。

    徐牧办事一向认真,仔细询问了薄唯年对房子的要求,“不知薄总您想要找几室几厅,多大的房子”

    薄唯年考虑了下说“面积不用太大,200平以内即可,几厅无所谓,有一间卧室就行。”

    徐牧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领导的意思,又问“您是需要一间卧室,还是只需要一间卧室”

    薄唯年强调道“只需要一间卧室,一张床,其他房间也都利用起来,但不能作为卧室,对了,卧室的床不用买太大。”

    徐牧“好的薄

    总,我明白了,马上去办。”

    没过多久,薄唯年把车开到了桑家。

    桑正申去了公司上班人不在家,苏美玉和阿姨在厨房里研究中午煲什么汤给桑欢补元气,而桑欢则头缠着绷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游戏。

    薄唯年进门先和苏美玉打过招呼,然后去客厅找桑欢。

    薄唯年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桑欢的头,关心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桑欢放下手机,看着他摇摇头,“还行,已经差不多不疼了。”

    “那就好。”薄唯年放心地勾了下唇,在桑欢身边坐下来,“那等吃完午饭,下午你跟我回家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已经让助理先去找房子,最快明天,慢的话后天应该房子就能收拾好,你跟我一起去西南。”

    “啊”桑欢懵逼地眨眨眼。

    薄唯年见桑欢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挑了下眉,“昨天不是在医院都说好了”

    桑欢把身体往后仰,和薄唯年拉开距离,“谁跟你说好了我说的是我考虑一下。”

    薄唯年耐心地问“那你考虑的怎么样”

    桑欢欲言又止地舔了舔嘴唇,垂眸刻意避开薄唯年的视线,“那个,你让我跟你去西南,其实就是怕我还会被薄天熙他们报复对吧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可以永绝后患。”

    薄唯年“什么办法”

    桑欢深吸一口气,握拳下定决心道“我们离婚吧”

    薄唯年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间错愕,愣了半秒后,眸光一沉盯着桑欢,“你说什么”

    桑欢低头对手指,支支吾吾地说“我本来不是担心我们离婚会影响我们两家的利益嘛所以想等你坐稳了薄家继承人的位子后再跟你离婚但我昨天问了我爸,我爸说不怕亏钱,只要我愿意就可以离”

    薄唯年审视桑欢片刻,见他神色间明显带有心虚,神情慢慢恢复自若,“我不相信爸会说这种话。”

    桑欢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道“你不信那等他回来亲自问嘛,是不是只要他同意,你就答应离婚”

    “可以。”薄唯年偏过脸,用余光睨着桑欢,嗓音低沉中带着一丝阴森,“只要你不怕你们桑家以后没好日子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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