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之后,江藻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尽管身体很疲惫,但江藻一点也不想睡。
他要等容静丞。
浴室的门开了,先出来的是一片热腾腾的水雾,然后是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的容静丞。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往床边走来。
等到了床边,他把毛巾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搭,便要上床。
江藻皱眉“头发还没吹干呢。”
“有什么关系。”容静丞把还湿着的长发弄到另一边,尽量不让湿发碰到江藻。看到江藻皱得更紧的眉,他撒娇“把头发吹干很浪费时间,我现在只想快点抱着小藻睡觉嘛。”
江藻听着这久违的撒娇,牙疼了一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容静丞的想法,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想快点被对方拥抱,感受对方的体温。
他们都很贪恋现在这份难得的温存。
但尽管心里是这样想的,江藻却丝毫不肯松口“不行,头发必须擦干,否则不许上床。”
“咦怎么这样嘛。”容静丞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企图以此来打动他。
江藻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态度依然坚定,语气却稍有缓和“就是这样,你本来就在那么冷的棺材里穿得那么单薄躺了那么久。”
连续三个“那么”被江藻咬得很重,江藻咬了下唇,继续说“现在头发都不吹干就想睡觉,你是想生病吗”
“没那么严重啦。”容静丞不以为然,“我可不像小藻那么脆弱,随便变个天就病了,我没事的。”
江藻沉着脸看着他。
容静丞投降了,乖乖道“好嘛,听你的,不过要求是小藻提出来的,小藻你可得负责到底,帮我把头发吹干才行。”
江藻从床上坐起来“嗯。”
于是容静丞去拿了吹风机过来,然后就直接往床边一坐,等着江藻的服务。
江藻倒也没真严格到连床都不准坐的程度,看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半跪在他身后,先拿着毛巾把他头发上多余的水分擦干。
江藻也不是第一次为容静丞打理头发,容静丞三不五时地就撒娇要他帮忙吹头发,开始江藻还担心自己手法不够专业会伤到他的头发,但时间久了,江藻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折腾,容静丞的头发都是那么顺滑光泽,一点也看不出受损的样子,于是就随意起来。
不过虽说是随意了,但也只是和之前的小心谨慎相比,总体而言,江藻的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替容静丞吹着头发,感受着手里的发丝逐渐变得柔软顺滑,江藻有些爱不释手。
他是很喜欢玩容静丞的头发的,从高中那会儿就是。
那时容静丞还是短发,只是刘海有点长,有时候会遮得眼睛难受,需要用手拨开才行。有一次容静丞手上拿了东西,空不出手,江藻心里一动,就这么下意识地伸手去帮他把刘海拨开,然后,两个人都愣了。
江藻尴尬地收回手,想了想,决定说点什么化解下尴尬,他当时说的是“学长,你不是艺术家吗,为什么没有留长发”。但他说完就后悔了,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很明显属于没话找话,但容静丞却笑了,说可以考虑。
然后,容静丞就真的开始留头发了,只不过那时时间尚短,等到容静丞毕业,江藻送他出国时,容静丞的头发才到脖子,刚好够扎一个小尾巴。
那一次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江藻也没想到容静丞真的会把头发留下去,他一直觉得以容静丞的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腻了,所以没有见面也没有任何消息的那两年,江藻理所当然地把这件事给忘了。
现在看来,好像是他比较薄情。
如果他记得这件事,在第一次回来时,看到留了长发的容静丞,或许就不会赌气到底,或许他们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江藻的动作忽然停了。
“嗯”容静丞疑惑地转过头。
江藻手指上缠着他的一绺发丝,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
容静丞失笑“怎么,这么喜欢我的头发”
“是啊。”江藻松开发丝,继续帮他吹头发。
容静丞想了想“那我剪下来送给你”
“不用。”江藻摇头,“难得留这么长,继续留着吧。”
“好哦。”容静丞答应了,又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不过小藻要替我打理才行,因为我可是为你才留的头发。”
江藻轻轻捻了捻手中的发丝,依旧是让他爱不释手的手感,他点头“好。”
江藻把吹风机关了,宣布“好了。”
容静丞抬手在头发上摸了摸,笑着称赞“小藻的手艺真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造型师了。”
江藻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头发干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容静丞乖乖地问。
江藻把吹风机和毛巾都放到床头柜上,点头“可以。”
下一秒,他就被容静丞搂进怀里,一起躺到床上。
或许是困过劲了,江藻现在反倒一点困意都没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感受这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容静丞的嘴唇擦着江藻的额头,出声“小藻,想睡了吗”
“没有。”江藻回答。
“那我们说说话吧。”容静丞说。
“嗯。”江藻顿了顿,“说什么”
容静丞笑着提议“我们互相问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否则”
“否则什么”江藻很好奇。
“否则就要亲对方一下。”容静丞慢条斯理做着说明。
江藻沉默,该答应吗
但最后,他点头“好。”
容静丞笑着说“那我先来。”
江藻没有异议。
等待了一会儿,江藻才听见容静丞低沉的声音。
他问“分开的这段时间,你有
没有想我”
“嗯。”江藻如实回答,“有。”
话音刚落,容静丞吻了过来。
这实在太猝不及防,江藻被迫张开口迎接入侵者的到来,唇舌交缠。
等到被放开时,江藻轻喘着气抗议“我没有说谎”
“我知道。”容静丞笑眯眯地说,“刚才忘记说了,说实话的话,就奖励一个吻。”
江藻咬了一下嘴唇“好,轮到我了。”
容静丞侧耳倾听。
“你,”江藻抿了抿唇,“也来美国了吧”
“嗯。”容静丞眉眼弯弯,“来了。”
江藻看着他弯起的嘴角,虽然心里很不甘心,但还是遵守游戏规则,对准他的唇吻了过去。
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的,哪知容静丞先一步抬手按住他的后脑,于是浅尝辄止变成了出浅入深。
在江藻的喘息声里,容静丞轻笑着说“又到我了。”
江藻含着水光的眼睛瞪着他。
“问什么呢”容静丞很为难地样子,用手指敲着额头,“啊,有了。”
他看着江藻,眼神一下子变得非常怜惜“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小藻害怕吗”
容静丞的手在江藻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好像在安慰他。
江藻感受着脸颊上的触感,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心情。
害怕吗
其实是怕的,面对生死的威胁的时候,害怕是本能,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哪怕他对自己很自信,也不能免俗。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进劫持现场,选择成为人质,与歹徒沟通。
因为,有容静丞在支持他。
容静丞在等他回去。
江藻的睫毛颤了颤,回答“不怕。”
容静丞看着他。
江藻慢慢凑过去,吻住容静丞的唇,这是因为做出不实回答的惩罚。
这次的亲吻,江藻占据了主动,他学着容静丞那样,用唇舌细细描摹对方的口腔,等到分开时,两人间牵连的银丝拉扯了很长才断开。
看着对方,江藻慢慢开口“到我的问题了。”
“嗯。”容静丞舔了舔嘴唇。
“那个时候,”江藻的眼睛里水光潋滟,满是容静丞的影子,“你害怕吗”
容静丞没有丝毫犹豫,就吐露出回答“怕。”
他把江藻箍得更紧了一些,嗓音低沉里带着后怕“我怕得要命,怕得浑身颤抖,我这辈子很少这么怕过,小藻,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
江藻能够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轻微的颤抖,如果说世界上有谁能够见到容静丞失态的样子,大概只有他了吧。
但他不喜欢容静丞这个样子,他还是更喜欢意气风发、恣意随性的容静丞。
江藻再次凑过去,这一次,他只是亲吻着容静丞的额头、眼角、唇畔和下巴,就像以往容静丞安抚他时那样。
在一遍一遍的亲吻中,容静丞逐渐平静下来,眼神深沉地望着他。
江藻抿了抿嘴唇,开口“换一轮顺序,我先来。”
“好。”容静丞沙哑着声音说。
江藻握住容静丞的手慢慢往下,声音很轻,很柔“你想不想”
不等他说完,容静丞已经给出了答案“想。”
想得要命。
他的眼神这么说。
江藻轻轻闭上眼睛,回答正确。
游戏结束。
一片温热覆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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