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遥茫然地接住睡衣“傅老师要一起洗吗”
“出门前我洗过了。”
“哦”宋遥转身进了浴室。
简单冲了个澡,洗去一身酒气,他越想越不服气,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无处安放的好奇心让他敲响了傅老师房间的门,非要搞个清楚不可。
门内传来傅言的声音“进。”
宋遥推门而入。
傅言靠在床头翻着书,宋遥问“已经三点了,傅老师还不睡觉”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
宋遥坐到床边“傅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傅言抬起头来,将书倒扣在床上。
“如果是因为我回家晚了,我已经解释过了,跟他们玩得太嗨没注意时间,他们一直在唱歌,很吵,没听见你给我发消息。”宋遥说,“答应你早点回家又没做到,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但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给我脸色看吧。”
真是的,他到底为什么要解释,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谁敢给他脸色看,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不过是个认识没几天的闪婚对象,能处就处,不能处就离。
可也许是这些天傅老师一直很宠他,给他花了很多钱,让他内心有些许愧疚,又或许是这个男人的身材长相很合他胃口,他居然还不太想结束这段短暂的婚姻,试图挽回一下他们的关系。
以及,今天傅言没有在他朋友面前驳他面子。
傅老师给予了他尊重,他也愿意回敬这份尊重。
镜片后的黑眸注视着他,片刻,傅言道“我为什么让你早点回家”
“呃”没有得到回答而被反问,宋遥顿了一下,疑惑道,“你说,怕我玩得太晚,喝醉了回家路上遇到危险。”
“你遇到危险了吗”
“”
宋遥有点烦了,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果然还是因为周韬,都说了我已经”
“周韬不周韬先放在一边,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你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恩怨,”傅言打断他,“我只问你,你遇到危险了吗”
宋遥沉默。
如果不谈过程只论结果,那他的确是遇到危险了。
虽然他自诩很能打,但今天围攻他的人有点多,他制服了那个领头的也没能吓退其他人,如果不是傅言在的话,他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他不情不愿地承认了“算是吧。”
还是不服气“可那又怎样,就算我早点回家,也还是会遇到他们,你没听到他们说吗,已经在那里蹲我很久了。”
傅言“你现在酒醒了吗”
宋遥愣“什么”
“如果你酒醒了,现在用你理智清醒的脑子告诉我,遇到这种事正确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
“你分明可以跟他们周旋,等人来救你,停车场有保安值守,从我们和他们发生冲突到保安赶来,中间也不过几分钟,你认为以你自己的头脑,拖延不了这几分钟的时间吗”
宋遥面上开始烧了“我”
“再看看你干了什么,”傅言坐直身体,微愠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故意激怒他们,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厮打,你觉得自己很勇敢吗很不了起还是说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认为我看到你英勇就义的背影会觉得你特别帅”
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怒气,如此近的距离,让宋遥觉得空气都在颤动,他下意识地向后躲,神色有些慌乱“我没”
一只手扣上他的肩膀,用力按住他颈窝,截断了他的去路。
宋遥心头重重一跳,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对方按倒在床上。
傅言压了上来,手依然按在他肩膀上,只需单手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眼镜因他低头而将从鼻梁上滑落,他索性将它摘掉,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身下慌乱的青年。
“宋遥,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四年前就是这样,四年过去,依然如故。
没有半点长进。
宋遥被迫与他对视。
结婚也快一周了,他发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真地看清傅言的眼睛。
薄薄的镜片像是某种名为“温柔”的伪装,镜片之后,原来是这样一双幽晦黑沉的眼眸。
他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像是倒映在一片漆黑的湖水当中,被四周漫上的暗潮淹没,陷于无法挣脱的泥淖。
他看到那双眼睛向自己逼近,感受到灼热的呼吸落在脸上,傅言的声音紧贴耳畔,声带振动而引起一片麻痒。
“既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那就算我把你干死在这里,也无所谓吧”
宋遥豁地睁大眼睛。
他居然从一向斯文优雅的中文系教授嘴里听到如此粗鲁的词汇,这让他一时大脑宕机,停止了思考。
傅老师好像真的很生气。
不等他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对方的气息已经覆盖上来,充满侵略性的吻席卷而至,不由分说地将他唇齿撬开,强势吞占。
宋遥一个走神,便与最后的抗拒机会失之交臂,他没有任何悬念地败在了这样的攻势之下,丢盔弃甲。
慌乱中,他还是没有学会如何换气,为了避免自己被憋死,只能在对方的间隙里夹缝求生。
他努力扬起脸,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可这个举动却好像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傅言低下头,凑向他因仰头而露出的白皙颈间。
牙齿落在喉结上,宋遥只觉一阵刺痛,奇怪的感觉直抵大脑,又疼又麻。
他想要推拒,喉咙里滑出变了调的恳求“傅”
嘴唇又被堵住了。
凌晨三点的燕市一片寂静,傅言关了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只剩一缕月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里探进屋子,在地板和床铺间无声游走。
宋遥已经连求饶的力气也没了,被强行翻面时,他抬头看到外面渐亮的天光。
有早起的鸟雀落在窗前,叽叽喳喳。
宋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
宋遥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艰难挣扎了足足五分钟才苏醒过来。
意识一清醒,就感觉浑身前所未有的难受。
他咬牙翻了个身,腰好像要断了似的疼,胳膊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妈的
傅言这个家伙,居然折腾他折腾到了天亮
都三十岁了,居然还能有这种精力,这合适吗,合理吗
宋遥在床上痛苦哀嚎,面容扭曲,神色狰狞,咬牙切齿了半天,又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好丢人。
居然被某人干晕过去了。
最后怎么结束的他都不知道,不过看床上倒是整洁,不像被折腾了半宿的样子,大概是傅言已经换过了床单。
身上也穿着干净的睡衣,不是昨晚他自己换的那一身,应该是洗过澡了。
某人居然还有力气帮他洗澡
又挺尸了一会儿,宋遥疲惫不堪地爬起身来。
一眼就看到床头贴着一张熟悉的便利贴。
他撕下来一看,正面写着简短的四个字上课外出。
宋遥“”
到天亮才结束,还能正常出门上课,是人吗,是人吗
背面则是一句话希望你能记住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果在打架中受伤,会比现在更疼。
宋遥重新倒下了。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目光呆滞,两眼无神。
记住了,的确记住了,记得不能更牢更清楚。
不愧是大学教授,教训学生有一套。
等他好不容易攒够下床的力气,撑着软到发抖的腿来到洗手间,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时,又一次绝望了。
明晃晃的牙印挂在喉结上,鲜红刺目。
很好,这下未来三天都没法出门了。
洗完脸,他扶着剧痛的腰来到沙发上坐着,大脑终于逐渐清醒,开始意识到一个严肃深刻的问题。
傅言,到底是怎么知道昨天他在莱茵河畔的
昨晚他着急脱身没顾上问,回家以后又被一顿收拾,更没时间问,现在他总能找傅言问个清楚了吧
打开手机,却先收到来自发小的消息。
程一鹏宋哥,你还好吗
程一鹏昨晚大半夜的我都睡了,突然接到傅老师的电话,问我你在什么地方跟同学聚会,我正迷糊着也没多想,就跟他说你们经常去莱茵河畔
程一鹏今天早上我醒过来才觉出事情不太对,宋哥你没事吧你该不会跟你同学玩到半夜没回家,然后被傅老师冲到ktv逮人了吧
宋遥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原来是这家伙把他卖了
他就说,他们去莱茵河畔玩明明没告诉任何人,怎么会被傅言发现,原来是程一鹏走漏了风声。
叛徒竟在我身边
他直接给发小发语音,隔着手机冲他怒吼“不好我他妈不光被他抓回家,还被他抓上床大炒特炒正炒三顿反炒三顿,从深夜炒到天亮你个叛徒,你赔我的腰,赔我的腿”
程一鹏很快回复
程一鹏语音“真的假的,三十岁老男人这么生猛,从深夜到天亮宋哥,你捡到宝了,你好福气啊”
宋遥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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