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安卷措不及防听到陆衍这句,直接被药汁呛了一下。刚咳了一声药碗就被接了过去,同时后背落下一只手掌,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拍背。
“抱歉,我、”陆衍皱着眉察看安卷状况,眸中闪过一丝懊悔,不该在卷卷喝药的时候说的
“你在乱说什么啊”安卷弯起手肘,嘴巴贴在腕间斜睨了他一眼,方才陆衍贴上来那种奇奇怪怪的触感仿佛仍在,提醒着他陆衍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衍一顿。
没反对。
思及此,他望着安卷的眼神逐渐灼热,像着了火般,空气中似都升腾起一股热浪,直将房间中的另一个人也感染。
对上他的目光,安卷下意识就想往后撤。
仿佛是察觉到他的这一想法,陆衍先一步往前凑了点。
安卷一顿,“你干嘛”
“卷卷。”
“嗯”
“可以吗”
“什么”
陆衍重又问了一遍先前的问题“还能再亲吗”
安卷本就滚烫的面颊似乎又有烧起来的趋势,他飞快拿起被陆衍放到一旁的药碗,“喝药,不、不亲。”说话间有点紧张,磕绊了下。
陆衍看着他,不说话了。
长久的安静,安卷莫名松了口气,心底隐约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涌动,被他极力压下。
药汁的苦涩气息在鼻端萦绕,安卷捏着鼻子开始喝药,几口下去碗瞬间就空了,他被苦得直吐舌头。
陆衍顺手就给他塞了一块蜜饯,甜味顷刻在口中化开,安卷含着蜜饯口齿不清道“谢、谢。”
可能到底是有些尴尬,说这话时安卷都没看陆衍。
然而,他不说话却不代表陆衍不会说。
安卷的那口气才刚松下去,只闻陆衍忽而又说了一句,“现在可以了吗”
安卷茫然望去。
陆衍凑近几分,忽略掉他耳廓染红的一圈,眼底的火热几乎能将眼前人吞噬,他直白道“药喝完了,现在可以亲了吗”
安卷脸色霎时变得通红无比,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是喝药不亲,而不是直接拒绝,所以就被陆衍钻了空子。
但陆衍钻的空子俨然还不止这一个。
灼热的气息逐渐靠近,呼吸间全是另一个人的味道,陆衍轻声在他耳畔喃喃,“可以吗卷卷。”
陆衍一这么喊自己,安卷顿时就无法思考了,后脑传来力道的第一时间他的反应不是挣扎,而是下意识顺着力道往前。
熟悉的湿润感在唇上传来。
安卷脑中轰的一声炸开,陆衍只是亲着他的唇瓣,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及至对方退开时,安卷扫到陆衍收回的一点猩红舌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陆衍
舔他了。
安卷彻底傻住,连陆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回忆的
最后一秒是陆衍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回榻上,离开前深深看了他一眼。
陆衍并不是自己要走,眼下卷卷正在病中,他恨不得衣不解带地照顾,只是亲卫带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前去处理。
刚离开安府,陆衍便沉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卫躬身道“二殿下三殿下因意见不合在御书房大闹了一通。”
陆衍言简意赅,“然后呢”
亲卫垂首“陛下让二殿下回府自省。”
陆衍皱眉,上一次陆旭和陆烁因永信侯府起了点龃龉,然多年的兄弟情分仍在,倒不至于真的翻脸。只是两人之间不止这些,贤妃这些年和宸妃明争暗斗已久。
如今二人因为政见不和宁嘉帝只罚了陆旭,却对陆烁轻轻放过,难免
陆衍抿起唇,“入宫。”
说罢,他上了进宫的马车。刚入午门,关雎宫得了消息一早便派了人来请他过去。
陆衍只得先去见丽妃。
刚进殿中就听到丽妃的声音,见陆衍进来,她开门见山道“此事衍儿勿要插手。”
陆衍看向丽妃。
丽妃“母妃知道你们兄弟走的近,但这件事情你还是听母妃的吧。”
“为什么”陆衍疑惑。
丽妃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衍儿可还记得燕嫔。”
燕嫔记忆虽有些久远但陆衍还不至于忘记,当初若非是卷卷,他和母妃都要因为燕嫔受难,“记得。”
燕嫔妄图利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子宠妃被赐死,事后丽妃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直到两年前
“此事似乎”丽妃略带英气的眉头紧拧,半天才说“与贤妃和宸妃有关。”
当年皇后势大,又颇得宁嘉帝喜爱,贤妃同宸妃的关系属实还算不错。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权利便是其中一大推手,毕竟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两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
说到这里,丽妃眉眼中划过一抹嫌恶,“陆舟应该也是”
陆衍倏地一愣。
陆舟,五皇子。
与其生母吴美人一样,五皇子出生后没两年便夭折了。陆衍没想到这其中居然另有隐情,他相信自己的母妃不是口说无凭,那么这其中又有什么利益在驱使着她们呢。
丽妃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弄的笑,“听闻当时那毒是要给四皇子下的,不料被五皇子误服”
时至今日,陆衍多少也能猜到些宁嘉帝的心思。
父皇对四哥的态度确实有别于其他兄弟们,然陆泽钧自赵婕妤逝后便一直养在皇后膝下,陆泽钧与太子陆辰关系向来不错。
思及此,陆衍瞳孔骤然一缩。
为什么父皇会将四皇兄交给皇后娘娘带,又为什么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太子兄长调离京中,还有二皇兄和三皇兄频频被安排在一起,永信侯府的衰败这一切的
一切,是否也和对方有关。
陆衍后背隐隐发凉。
父皇在这里面又是扮演了什么角色。
陆衍原本是想来宫里看看情况,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惊人的内幕,婉拒了丽妃想留他吃饭的要求,陆衍坐着马车出了宫门,刚出午门便自己策马离开。
他一路漫无目的的在城中策马前行,恍惚中,马儿停了下来。
陆衍仰头,镇远将军府的匾额映入眼帘,几乎是凭着本能的,他来找了安卷。
安卷喝完药在榻上躺了大半天,烧早就退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打起精神才对。
中途安潋来看他,见兄长一如既往很快病愈,放心了不少,没多久便又被担心他被传染的安卷赶出了门。
这会安卷刚赶走安潋不久,因为生病其他人也不许他乱跑,只好闷闷躺在床上继续酝酿睡意。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他还以为是安潋又回来了,“阿潋,你真的不可以再进来了。虽然我已经好了,但是房中病气仍在,万一过给你,你又得躺大半个月了”
安卷一边喋喋不休,一边直身子朝门口看,刚抬了抬眼便和门边处立着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我能进来吗”陆衍说。
安卷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陆衍就直直走了进来。
安卷白了他一眼,“你问我做什么。”
都不用他回答就进来了。
陆衍没答话。
及至高大的身躯逐步逼近榻边,安卷仰着头,反应慢半拍地想起今天中午两人之间发生过的事。
看着那双深黑色正直勾勾望向自己的眸子,安卷没由来地想往床榻里爬,结果刚动了一下,他就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安卷扭回头,“陆衍,你、唔”
剩下的话消散在吻里,安卷张大的嘴给了陆衍可乘之机,他脑子空白一片。
混乱间,还能听到陆衍含混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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