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熙身上味道已经散得跟酒味差不多,他索性起身,对着苏逾道“回了,后面有空再约。”
“不是,你抛下大炸弹,就不管不顾了。”
“你自己非要问的。”季辰熙轻笑,大有自己其实很无辜的意思。
苏逾跟季辰熙做朋友这么些年,当然读懂了季辰熙的甩锅性话语,一时好气又好笑。
他跟上了对方离去的步伐,压低声音道“殿下,玩笑归玩笑,有件事我还是要提前问问。”
“你说。”
得了季辰熙这话,苏逾索性直言不讳,“你和迟家那位到底什么关系”
他目光隐晦地再一次从季辰熙脖颈处划过。
咬痕很新鲜,同样也很凶残,不应当与任何暧昧联想到一块,但那仿若信息素交缠的味道让他不得不担心。
季辰熙正在解衬衫上用丝带打出的蝴蝶结,将那丝带解开后,随意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再在伤口处叠出一朵形似玫瑰的装饰,最后稳固住,刚好将咬痕遮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季辰熙才漫不经心地道“两个aha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回答了还真跟没回答一样。
苏逾是真无奈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季辰熙没搭理他,苏逾索性自顾自地说“你既然问我两个aha还能是什么关系,我便当你这是没那方面关系的意思,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事先告诉你,aha与aha在一起可是大忌,尤其你还是帝国皇子,你想来是比我还清楚吧。”
季辰熙轻唔一声,“知道了,不用担心。”
“你这样我简直更不放心了好吧。”
“苏逾。”
“啊”
“你现在的模样就像个担心儿女的老母亲。”季辰熙感慨。
好生恶毒的语言,苏逾有被刺激到。
“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不用那么担心,aha与aha之间信息素相斥,我最后选择aha的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苏逾简直不可置信。
“这谁说得准,万一我遇上跨越信息素也要相爱的真爱了呢”
听到他这话,苏逾好歹是放心了许多,这话明显就是一句玩笑话,“你知道就好,日后我也不老开你玩笑了,毕竟我们的小玫瑰还是一朵刚成年的小嫩花。”
“滚。”
苏逾哈哈大笑,“顾鹤川过些时候要回来,不如一起聚聚”
顾鹤川便是季辰熙除苏逾外的另一个好友,其是四大名阀中顾家四子,已经被家主指定的继承人,因为年岁相当,三人倒是处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四大名阀中每一家都儿女众多,除去那些有名有份的,私生子私生女更是一大堆,想要成为顺位继承人跟过五关斩六将一般,难得不行,但顾鹤川就是这么好
运,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beta,两个oga,他就轻轻松松落到了那个位置。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大皇子之前好像也有意与顾家联亲,但顾家到底是有两个oga儿女,且家里幺子与你关系亲厚,才转而将目光放在相对弱势一点的阮家身上,阮家毕竟就一儿一女,还刚好一aha一oga,大殿下到时候交好一个娶一个,也算是能得到阮家的全部支持。”
“慎言。”季辰熙虽然已经用精神力探知到周围没有人,但还是轻轻提醒了一句,这位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不大家都知晓的,放心,布了几层防护,我身上也带了隔绝监听的干扰装置,只是想稍微提醒你一下,大皇子母族势力强大,如今又得阮家支持,你那一姐也不简单,平日里你自己也多长点心眼,你前面一出去就遇星盗,我可不信是你这么倒霉。”
“万一真就这么倒霉,”在笑了一声后,季辰熙将话题拉回最前面,“他回来怕是还有些日子,等真回来的时候再叫我好了。”
“我的三殿下啊,你这天天闷在庄园里也不好吧,两周后有个拍卖会,一块去”
一说起拍卖会,季辰熙脑中马上就翻到了对应剧情,这个时间不正是书中的一个关键剧情吗
书中白安然与迟灼的关系当然不可能止步于一个临时标记,这拍卖会便是其中转机。
前有那道标记,白安然许些时候没出门,书中季辰熙时不时会来看看对方,其中便邀了白安然一同去拍卖行,想要给人买点稀奇玩意儿。
当然这一切剧情铺垫都是为了让白安然一次遇见迟灼,且被迟灼所救,打破两人原本的尴尬关系。
拍卖会这东西季辰熙原本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不过他这次的确想看看,如果他不主动邀请白安然,白安然是否还是会如书中一般前往那场拍卖会。
两周的时间,并非风平浪静,他那大哥订婚后的第一天,季辰熙就被老头子叫回了皇宫。
得到老头子口令的季辰熙微微皱眉,他的大作不过刚开始刻画细节。
在老管家的垂眸请示中,季辰熙舒展下腰身,将手中画笔随意丢到画盘上。
起身离开前还吩咐了一句,“先别收,我回来了还要继续画。”
老管家应下。
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衣服后,季辰熙便向帝国皇宫而去。
帝国皇宫位于帝星的最中心位置,也是整个帝国最美丽的建筑群。
一路侍从引路,就连进入那偌大书房也是有人请示后,才打开门请他入内。
“来了。”
还没走进去,季辰熙就先听见了一声招呼声。
年过中年,看起来却还不到四十的英俊男人一身皇家气度,令人见之生畏,他在瞧见季辰熙后脸上就已经露出了亲和笑容,“有些天没瞧见你了。”
季辰熙脸上带出恰到好处的笑,对着人微微行了个礼,“陛下日安,这不是不想打扰您吗。
”
哪怕这个有些生疏的称呼已经听了许多次,男人再次听见时也依旧是不悦地皱了下眉,先坐。”
季辰熙如言坐下,一旁的桌案上备有下午茶,口味清甜,很明显这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季辰熙面上带着惯用的浅淡微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排盘精美的点心茶水,茶香幽幽,他却是没有半点要吃上一口的意思。
“熙儿,你之前遇袭的事就不想为父给你个交代”明明只是批改文书,却仍像高坐皇位之上的男人问道。
手上把玩茶杯的季辰熙脸上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诧,“还需要什么交代吗追杀我的红蝎星盗团被灭,没能及时救援的相关人员受罚,不就已经够了。”
男人抬眸,眼中带着好似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度,“熙儿。”
季辰熙没再继续装疑惑不解,毕竟再装就有点过了,他只是笑着说“若是这次遇袭真有其他隐情,想来父亲会帮我处理干净,若是父亲没有处理,那便是没有隐情。”
这声父亲成功让久坐高位的男人面色缓和了些许,“你这都成年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般爱撒娇,比起让为父处理,你倒不如亲自来。”
“我的手段哪比得上您。”季辰熙微笑。
男人无奈笑笑,“你啊”
气氛缓和后,季辰熙被留下呆了好一会,走时脸上都还含着淡淡笑意,一等上悬浮车,刚刚还漾着些许笑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好似之前的一切全是假面一般。
其实也挺无趣的。
在很小很小,真正意义上年幼的时候,季辰熙也算是父亲疼母亲爱,于蜜罐子里成长的小孩,掌上明珠不过如此,寻常家庭宠oga怕都没这么凶,不过一切安宁在他不知晓的时候被打破,母亲将他带离皇宫,而他则跟着母亲居住于那座漂亮的庄园。
至今,季辰熙都不知晓他母亲和他老头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根据以往的蛛丝马迹其实也能猜到点。
在他母亲死后,他这父亲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奇怪,像疼爱亲近,又像裹着厌恶不喜。
真喜欢为何这帝国皇太子之位没直接落他这嫡子头上,为何会放纵他大哥一姐的暗流涌动,若说厌恶,又为何做出只要他愿意,便会好好惩罚他那大哥一般。
就好似在无声地鼓励他参与进争斗中,只要他想参与,他将拥有远比什么军团、名阀更加强大的靠山。
季辰熙厌烦地皱眉,这场皇位的逐鹿之战他是真没什么兴趣。
装睁眼瞎的季辰熙回到画室后,早已经没了继续作画的心思,让人清洗了画具,便瞧着外间大片大片的玫瑰花发了会呆。
五月的玫瑰开得极好,整个庄园都裹挟着一股玫瑰花香。
暮色沉沉,从回来后基本就宅家里的季辰熙终于打算主动出去玩了。
难得出去,他寻了个以往惯爱去的酒吧小酌,酒没喝到几杯就先惊动了整天四处疯玩的苏逾。
苏逾这难得盼到天天在家长蘑菇的人,连忙招呼他别跑,等着他,然后就将他带到另一个更为闹腾的场所,还没将季辰熙引去看他们的新乐子,苏逾就先遇上了一个熟人,被人拉着聊了起来。
季辰熙对两人聊的话题没多大兴趣,打了声招呼后,便往外走了两步,打算四处看看。
楼梯间刚好有面巨大的落地窗,季辰熙借着落地窗欣赏了一下外间景色,就这么一晃眼,他竟是极为眼尖地瞧见了一个熟人。
可不是熟人吗
在某人含枪带棍的眼神中,季辰熙眉间郁色终于消失,露出一个矜持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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