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
啪一声, 灯光乍然亮起。看最新章节尽在bimiduco已更新。
尤涟失神地趴在床上, 他侧着头, 像一条缺氧的鱼似的, 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身旁是宫鹤。
那只开灯的手重新抚上尤涟的发, 宫鹤紧紧地拥抱着他,薄唇不停在他耳边和眼皮上轻啄。
“我饿了”嘴巴里很干, 还有股腥涩的味道, 尤涟已经没有力气挪动四肢,只能这样任人鱼肉地趴着。
很快, 旁边的人离开。
汗津津的背暴露在空气中,袭上一阵凉意, 尤涟瑟缩一下, 似恼似嗔地喊了句“冷啊”
下一瞬,被子重新盖回他身上。
暖意重回,尤涟闭着眼在羽绒枕上蹭了蹭。
枕头柔软,他的脸几乎深陷其中, 唯有半长的金发如同细碎的金子一般铺散在枕面上, 灯光照耀,泛着璀璨的流光。
一只纤细的手随意搭在枕上, 指甲莹润, 指尖泛粉。
斑驳的浅粉和微微的湿意顺着指尖和指骨往下, 一直没入被被子遮盖的手腕, 不见尽头。
“想吃点什么”宫鹤披上睡衣,在床边轻声询问。
他伸手把尤涟脸上的金发撩开,别到耳后,让那绯红的脸和耳朵露出来,接着目露欣赏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眼底划过一丝得意。
是他把尤涟变成这个模样的。
尤涟闭着眼不动“随便。”
他累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宫鹤道“那就喝点粥吧。”
尤涟没有吭声。
他动了动,把整个脸埋进被窝里。
被窝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似是哭过,琥珀色的眼珠仿若水洗过一般的亮,睫毛浓黑纤长,像沾着水汽。待听到脚步声走远,门口响起关门声,尤涟才从被窝中悄然探出头。
被子露出一个小口,掩藏在被窝里的古怪气味钻出,萦绕鼻尖。
尤涟耳朵一热,慌忙把被口按紧,可那股味道依旧不散,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甚至是他的身体里,所以怎么样都能闻得到。
忽然,他伸长手又关上了灯,房间里重新陷入昏暗。
在黑色的遮掩下,尤涟悄悄地把手伸到了嘴前,朝手心哈了下气,然后手一下攥紧,脸也重新埋进枕头。
好脏啊。
他这么想着,脸上却越来越烫。
没过多久,门从外面被打开。
进来的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开灯,只一瞬,那人便做出决定,借着朦胧月光,端着软糯香甜的白粥来到了床前。
粥被放到床头柜上,宫鹤伸手轻拍床上隆起的小山包“起来吃点东西。”
小山包里的人动都没动一下。
宫鹤笑了一声,伸长手连人带被地抱进怀里。看最新章节尽在bimiduco已更新。
这回尤涟没之前听话,抱在怀里还拗来拗去地不停闹腾,直到宫鹤福至心灵地调整姿势,让尤涟受伤的地方腾空,他才终于乖顺地窝在了胸口。
把被子往下拉,露出里面那张红扑扑的脸。
宫鹤把单手搂住尤涟,另一只手拿勺子舀了粥,先吹了吹,再送到尤涟红润的嘴巴前“这几天都喝粥吧,嗯”
“我自己吃。”尤涟想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结果宫鹤搂得太紧,汗都出来了也还是只有头露在外面,而盛着粥的勺子已经贴上了他的唇瓣。
温温的,带着淡淡的甜香。
被折腾了一下午,尤涟实在是饿了,没忍住,一口含住勺子把粥咽了下去。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这么一口口的,尤涟把整碗粥都喝了,空荡的胃被填满,他觉得力气似乎回来了许多。
把空碗放到一旁,宫鹤就着这个姿势更加抱紧尤涟。
他把脸贴着尤涟的侧脸颊,声音低哑道“疼吗”
尤涟抿抿唇,目光游移了一下。
疼当然是疼的,但更多的还是羞耻和震颤。
和第一次不同,如果说第一次宫鹤还克制着什么,那么这回就露出了真面目,信息素霸道又磅礴,铺天盖地一般地把他压制。
他完全无法反抗,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宫鹤所有的给予。
尤涟忽然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
以前他以为是忍冬,淡淡的,冷冷的,需要凑近细嗅才能发觉,但现在他又觉得不是,忍冬那淡淡的味道更像是宫鹤刻意的障眼法。
“大概是雪山吧。”
宫鹤伸手抹掉尤涟嘴角的粥痕,语气随意,“我也不是很清楚。”
信息素气味是每个aha和oga都有的,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鉴别,一般都由权威机构判别,毕竟世间万种气味,除了一些常见明显的之外,还有许多气味稀有罕见,一般人分辨不出来。
这种鉴定可做可不做,毕竟信息素气味与强弱无关,aha和oga也并不以特定的气味认人。
“雪山啊。”
尤涟喃喃跟读,“难怪。”
虽然科学上认定无关,但不少人还是会把气味与强弱相关联,因为有时候它们还是挺相符的。
宫鹤问“难怪什么”
尤涟摇摇头,没吭声。
难怪那么强势,又那么充满压迫性,无孔不入,轻易地把他整个人包围,挣不开又逃不掉,大声的哭喊只会引起更强烈的雪崩。
只是回忆,尤涟都忍不住地脊背僵硬。
“我想洗澡。”过了会,尤涟又说。
宫鹤没有回答,而是问“以后记住了吗”
尤涟一怔,视线看向别处“我想洗澡”他拖长音,想打岔。
“说记住了就抱你去洗。”
尤涟“”看最新章节尽在bimiduco已更新。
他总觉得眼下的情形有些怪怪的,宫鹤像个正在教育孩子的长辈,打完板子又温声细语地诱哄,而他是那个被教育的小孩子。
尤涟红着脸咕哝“记住了。”
可宫鹤却在这时吻了吻他汗湿的鬓角,轻声道“记不住也没关系。”
尤涟一愣,反应过来后愤愤道“我记住了记住了记住了”
耳边传来低笑,接着身体一轻,尤涟整个被抱了起来。
洗完澡,两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尤涟的手机掉在学校,电话信息全接收不到,又没有作业,时间就全空了下来。虽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但现在也不过才晚上七点。
雨还在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围绕在耳边。
窗帘全部拉开,可以看到细细的水流在透明的窗户上蜿蜒向下。
电视里放着海绵宝宝,是尤涟故意选的。
他就想看看宫鹤看这样的卡通片是什么反应,结果是毫无反应。
他神色自然,安安静静,还不时地削一些水果,喂到尤涟嘴里。
当真像雪山一般,动的时候山崩地裂,安静的时候又很安静,只是不管什么时候都巍峨地矗立在那儿,不容忽视。
耳边是细细的雨声,嘴里是酸酸甜甜的芒果,身上干净清爽,背后的怀抱又宽阔温暖,尤涟咽下芒果,忽然觉得这一刻恬静却幸福。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
不对,不是不错,是非常好。
家里的那些乱七八糟就像雨水一样全被阻挡在外,而他和喜欢的人靠在一起,这样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电视看着看着,尤涟忽然仰起头主动亲了下宫鹤的下巴。
温软的唇一触即离,却叫宫鹤呼吸一窒。
他手上削水果的动作停下,垂下眼轻声问道“又想要了发情期来了”
尤涟嘿呀一声,气得用手肘抵了下宫鹤的胸口“就亲你一下,你想那么多干嘛”
宫鹤笑了笑,又问“那发情期什么时候来”
“我哪知道”
尤涟顿了顿,小声道,“发情期不来你不照样什么都做了。”
“没成结。”宫鹤说。
尤涟愣住“”
他扭头看宫鹤“干嘛你很想要孩子啊迫不及待当奶爸了”
“还行。”
宫鹤模棱两可的,说完在尤涟眼上亲了下,“反正带你一个也是带,多来几个也一样带。”
尤涟脸色瞬间爆红“神经病吧你”
他转头就去掐宫鹤的脸,“哪家爹会那什么儿子的没想到你长得人模人样,心里弯弯绕绕那么多看招吧变态”
尤涟插科打诨,试图把这个话题蒙混过去。
因为他永远无法让宫鹤在腔道里成结,也永远无法给宫鹤孕育孩子,光是承受目前的宫鹤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双双倒在了沙发上。
尤涟仰头看着上方的宫鹤,气喘吁吁却终是忍不住地问“你很喜欢小孩子吗就字面上的小孩子。”说完,身侧的手轻攥了攥。
宫鹤垂眸,深色的瞳孔里倒映的尤涟的脸“不喜欢。”
尤涟一愣,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他伸手环住宫鹤的后颈,主动送上红唇“我也不喜欢。”
灯再次被关掉。
这回,房间里的动静一直到深夜才终于停下。
第二天,尤涟穿得厚厚的来到教室。
他又扎回了原来的小揪,剩下的头发垂在颈间,和围巾一起把露在衣外的脖颈遮住,严严实实的,连下巴都被围巾的绒毛盖住。
太荒唐了,怎么想怎么荒唐。
但再荒唐,再懊恼,尤涟心里也生不出一丝排斥,甚至对那样疯狂的纠缠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
好像一切顺理成章,就该那样。
他就该嵌进宫鹤的胸膛,就该被宫鹤的信息素包围,就该被宫鹤抱在怀里亲吻疼爱,只要这个人是宫鹤,他就生不出一点排斥。
一个aha居然会对另一个aha的怀抱如此上瘾。
真奇怪。
尤涟揉了揉脸,从桌肚里拿出手机。
一打开,上面有好几条短信和电话,都是来自翁甜和尤灿。
他看了眼消息内容,逐一回复后又把手机放回桌肚。
然后他竖起书本,余光悄悄地瞥向身旁位置上的宫鹤蓝白色的校服给宫鹤增添了一份学生气,他的信息素又被收敛了起来,一点不显山露水。
昨日的强势霸道消失,宫鹤又变回了那个安安静静的好学生。
衣冠禽兽。
尤涟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词,想想还挺符合,确实穿衣脱衣两个样。
这时,宫鹤略侧过头,尤涟的偷瞄被他抓了个正着。
明明表情没变,眸子也跟平常一样黑漆漆的,可尤涟就是从宫鹤的眼里看出了笑意,还是又暖又宠溺的那种。
草他对宫鹤的滤镜已经这么厚了吗
心跳渐渐加快,尤涟猛地回过头继续看书,但哪里看得进去他满脑子里都盘旋着一句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
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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