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接完电话回来以后, 周身都是低气压,余音坐在沙发上,面色冷淡。
他愣了一下,凑近她耳边, “怎么了?余家人欺负你了?”
剩余三个在客厅的余家人:……
这悄悄话的声音着实有些大了。
余音垂着眼睛,推开他靠过来的脑袋,“没有,想回家了。”
陆尧拉起她手, 径直把她牵起来,“我们先走一步。”
余歌瑶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人黏在一起的手, 悻悻地冲余音摆摆手,“拜拜。”
秦卿起身送两人,临出门,他看着余音有些低沉的模样突然开口, “有事找我。”
专注看路的桃花眼一挑,眯着转过头来,陆尧对着看似冷冷清清, 其实肚子里全是坏水, 意图挑事儿的秦卿。
“那我就先替音音谢谢秦先生了。”
余音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气氛, 有几分莫名,又有些不耐, 她从听到那句话后就有些烦躁,忍不住多想。
她没理会两人,直接转身上车。陆尧看了秦卿一眼, 也跟在她身后上车。
背后传来的秦卿淡漠的声音,“你永远是我姐姐。”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余音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漂浮的心思定了些,她对秦卿露出一个笑,“好。”
陆尧臭着脸在一旁没说话。
——
回了陆家以后,余音换下鞋子就窝进了画室。
陆尧见她上去,也开始忙着让人调查白悦的资料,看她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忙就忙到深夜,陆尧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画室和余音的卧室都已经熄了灯,他在主卧门口站了一会儿。
心头有些许不安,却不知来自哪里。
他慢慢地挪回房间,躺到自己床上。不多时,就陷入深度睡眠,梦魇袭来,赵祁和陆郁祁的脸在交替出现,连带着白悦也出现了几次。
早上起来时,陆尧还有几分浑浑噩噩,他摸着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随便冲了冲提早去了公司。
余音起床的时候,陆尧已经走了,她坐在桌前搅着碗里的牛奶,不由得想起原书的剧情。
书中男主从小便千娇百宠长大,小时有个常伴左右的小青梅,再大些又有个清纯可人的白月光。
白月光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刻,那是朱砂痣那是蚊子血,是他辗转千回不能忘怀的心尖宠。
为了白月光,他一次次伤害女主,先是虐身后是虐心。
余音敛着眉,面无表情地喝下那一杯牛奶,在此之前明明都有了预期,自己为什么还是有些难过呢。
她垂眸转动手指上的钻戒,被裁剪的多面的边角反射这耀眼的太阳光,他曾经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或许我们的开始并不单纯,也不是由于爱情,我本以为,咱们也会像那些联姻的倒霉蛋一样,凑合的过一辈子,成为最亲密的陌生人。”
“不过很幸运,我们好像可以成为最亲密的枕边人,执手白头。”
只可惜,这似乎只是说说而已。
“阿姨,”陆郁祁捧着自己的小碗,有几分担忧地喊她,“你怎么啦?”
余音睫毛颤颤,捏着筷子的手一点点收紧,连小孩子都能看出自己情绪不对,陆尧却没有什么表示。
她轻轻抬头,露出一个浅笑,“没事,在想今中午给你爸爸送什么饭。”
陆郁祁眨眨眼睛,看着她莫名的微笑,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哆哆嗦嗦地拉住余音地袖子,“阿姨千万不要给爸爸下毒啊…”
余音:……
——
余音到陆氏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她踩着一双平底鞋,穿着再随意不过的半袖短裤进了大厅。
前台的人看到余音的时候一慌,手忙脚乱地通知秘书处,又带上专业的微笑凑上前来,“夫人,您来了?我刚通知了郝幂舒,您是稍等一下还是先去别的楼层互转转?”
余音看着小姑娘有些局促的模样,先前的猜疑化作了肯定,她垂下眼睛,声音也冷了几分,“怎么?总裁办公室我去不得?”
“夫人您误会了,”前台忙解释道,“只是总裁在会客,怕您进去会觉得无聊,这才想郝秘书带您转转。”
“当然,您想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余音嗯了一声,兀自摁下电梯的上行键。
看着电梯门关上,前台绝望的在群里发消息,“天啦噜,夫人杀到了,这太刺激了吧!”
“啊啊啊,小太子的生母就要和养母见面了吗!”
“有一说一,我站夫人,毕竟生母今天来的时候总裁是臭着脸的。”
“哪里有1???”
郝幂舒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下来,包臀裙裹住圆润的臀线,行走间腰线摇曳生姿,一双恨天高却踩的飞起,形象全无。
“夫人呢?”
“已经…上楼了。”
郝幂舒一窒,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走,不是她不相信他们总裁,是今早来的那个女的实在……实在是和小太子太像了啊!
她着急忙慌的往回走,只是进了电梯才有几分犹豫,总裁如此花心如此…他真的配上的余小姐吗?
余小姐人美心善,处处都好,但时他们总裁,就是一个笑面虎脾气差性子冷,除了脸好看点,有点能力,有些钱,又有哪里配得上余小姐呢?
向来都是贴心秘书的郝幂舒第一次犹豫了,连带着她按电梯的手都迟疑了些许。
楼上,陆尧双腿交叠,冷眼看着对面的女子。
微圆还带着好婴儿肥的脸,和陆郁祁的出如出一辙,那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任谁一看都知道是那是她的儿子。
陆尧手指在扶手上轻点,烦躁和不耐溢满心头,“说吧,找我什么事?”
白悦悄悄抬眼看他,双手纠缠到一起,深吸几口气,这才有勇气开口,“我想看看我儿子。”
“你儿子来找我要?”
陆尧冷笑一声,“白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就是几年前我妈放到你家门口的那个小婴儿,那是我儿子,我和阿祈的儿子!”
男人阖了阖眼睛,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只是手掌已经紧紧攥起,上便青筋迸出,他屈起手臂,撑住自己的脑袋。
语调依旧是平日里漫不经心的模样,“是吗?我没见过。”
白悦急了,“你肯定见过!我妈告诉我孩子被你们陆家的佣人抱进去了!”
陆尧掀起眼皮,看着这个时隔五年才有了母爱的女人。
“陆先生,你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你还给我吧!”她含泪望着陆尧,“我现在有钱了,能养起他了,您还给我行不行。”
陆尧敲动扶手的手指一顿,满心的浮躁更甚,厌恶眼前这个女人,厌恶她的贪心,她的虚伪。
他昨晚看过了白悦的资料,短短五年,处了十几个对象,那时从来没有想着回来找她的儿子。
最近又找上一个姓赵的小开,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小开家里做着生意,但最近却陷入了危急,急需一笔钱周转。
这个白悦,恐怕是为这才想起早就被她抛弃的儿子。
陆尧连和她说话都觉得恶心。
白悦见他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已经松动,直接站起身蹲到他身旁,以一副谦卑的姿态仰视着陆尧,眼泪从眼角滚出,可怜至极。
“陆尧我求求你了,就算你不把他给我,那让我见见他行不行,我还从没见过我的孩子。”她捂住自己的小腹,蜷缩成一团,泪水殷湿了她膝上的牛仔。
陆尧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可以。”
白悦一喜,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不过,出了我陆家地门,便不是我陆家地人,既然你愿意养,就别再让他回来找我。”
蹲在地上的女人顿时傻了眼,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
“还有,”陆尧又补充道,“几人不是我陆家的孩子,那之前地教育费也一起还给陆家吧。”
“从半岁起的早教课,到3岁前的家庭教师,再到海城国际幼儿园,到……”
白悦只觉眼前一黑,且不说别的,光海城国际幼儿园,学费一个月10w这还不加上其他的生活费。陆家能让他上这种学校,请的老师也必然是最好的老师,那这加起来……
她嘴唇哆嗦几下,颤巍巍的开口,“陆先生,我只是想见见的他…我……”
“白悦,”陆尧沉下声,“不用跟我耍花招,不然我完全可以让赵霄凯立马破产。”
他扯了扯领带,吐出一口恶气,绕过她径直出门,手刚刚把门拉开,他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出现在他面前,我就能让你在华国呆不下去。”
说完陆尧头也不回的就出了门,随手喊住一个秘书,“把休息室里的东西全换掉,沙发也扔了。”
被喊住的高智点头应下,刚准备走,又听到总裁喊自己,“刚刚有谁来过?”
陆尧在房间里的时候总觉得有几分不安,好像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又不知道是谁,让他心口发紧。
“陆总我刚上来,不太清楚,我现在就去调监控。”高智拿出手机打算拨保卫室的电话,却被陆尧拦下。
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
看着总裁掉头回办公室的背影,郝幂舒悄悄攥拳,陆总在里边和不知名的女人说了那么久的话,她才不会告诉他夫人刚刚走呢。
陆尧疲乏地揉着额头,昨晚一直没有休息好,再加上刚刚那一通,他着实有些累了。
他中午也没休息,强打着精神完成今天的工作,只想着早点回家见到儿子和媳妇。
临近下班,他收到了蒋荄的短信。
“哥!!!来夜色!!嫂子被人调戏了!!”
夜色,海城最有名的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余尔碎碎念:嘻嘻嘻狗男人惨了,嘻嘻嘻,他明天要倒霉了。
郝幂舒:叉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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