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怎么回事, 她怎么从镜子里走出来, 就晕倒了?”
水星说着, 双膝压在裴斐身上, 捏着她脸, 道, “喂, 醒醒!”
“她不会醒的, ”寒瞑将镜子翻倒,压在桌面上,道, “搜她的身。”
“混账!”水星飞刀一闪,“笃”地一声,刀尖刺在寒瞑手指缝,他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我了?”
寒瞑低着头, 语气平和, 道,“这不是命令。”
水星冷笑,道, “你在我眼里, 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的话,我会听吗?”
寒瞑将小刀拔/出来,丢在一旁, 道,“水星,你知道王后她为什么把解药交给我吗?”
“为什么?!”水星怒极了,冲他吼道,“你不是已经背叛了主人吗?”
“我没有,”寒瞑道,“我手下的四个人,都不曾背叛她。”
冷静地如同局外人一样,这种态度尤其让人恼火。
水星气笑了,道,“你没有背叛主人,难道是主人背弃了你?”
“我接到的任务是暗杀胡惟,并将罪名嫁祸给裴烟,我做到了,但她的意思是不能留任何痕迹,我没想到,不留痕迹的意思是要将我们都除去……”寒瞑道,“我不想死,所以我逃走了。”
“废物!”
水星骂了一句,正要扬刀砍他,寒瞑上前按住他的手,挨得很近,他冷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快点搜她的身!”
“嘁,”水星手肘猛地撞了寒瞑,起身,道,“这可是裴野的女儿,要搜你搜。”
寒瞑揭开她的头罩,扯开她夜行衣,将她全身检查一遍,从她怀里取出了好几样东西,依次摆在地上。
一把平平无奇的梳子。
一条干净的白色手帕。
一块黑色的玉佩。
水星道,“这些都是女子寻常之物,翻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寻常,”寒瞑道,“梳子不必说,手帕上面半点绣花都没有,像软绸,摸上去更加光滑,不,这种织纹怎么可能……”
水星凑了过来,道,“织纹怎么了?”
“你看,这上面的织纹全是一种线条,没有交织线,甚至看不出来究竟是如何织成的,”寒瞑拿在手里扯了扯,道,“扯不断。”
“怎么可能!”水星拿过帕子,拼命地拉扯,又用小刀去刺,那帕子竟是刀枪不入!
“王后说的没错,这个女人实在不简单,”寒瞑拿起玉佩,看了很久,道,“这些东西和镜子一样,定是某种法宝……”
说话间,水星起身,看向门口,道,“主人。”
廖秋站在门口,冷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的裴斐,语气生疏,道,“看好她。”
寒瞑抬头看廖秋,道,“你看上去很虚弱。”
廖秋不理会他,走到他面前,捡起摆在地上的梳子、手帕、玉佩,转身走了。
寒瞑只顾着看她背影,忽然,水星一掌削来,狠狠劈在他脖子上,膝盖猛地撞他肚子,拎起他头发,往旁边一甩,骂道,“废物!别在主人面前说多余的话!”
可她看上去的确很虚弱,不太寻常的样子。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捡了那三样东西,直接走了?
寒瞑倒在地上,眼神仍然看着廖秋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片刻后,他抓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喊道,“王后——”
廖秋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我刚才给你的解药,能还给我吗?”寒瞑站在她身后,伸出手,道,“给陛下解毒,应该用不了那么多吧。”
廖秋怔了一下,先检查怀里,一袋锦囊顺手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洒出几粒谷子,她满不在意,继续翻找,过了一会,道,“应该是落在陛下那边了,回头给你。”
寒瞑盯着地上那袋锦囊,头皮发麻。
他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
要验证这个猜想,代价可能有点惨重——他会冒犯廖秋,会被视为背叛者而被杀掉,会死的相当难看。
但如果,只要那个猜想有可能是对的,他都没办法坐视不管。
他冲上前,一只手臂锁住廖秋的脖子,另一只手从背后抓住她手,将她牢牢地困住,道,“你是谁?你不是王后!”
“咳……放开我,”女人在他怀里挣扎,恼道,“你不要命了吗?!”
“你不是王后!你是谁?!快说!”寒瞑手臂用力,将廖秋死死钳制在他怀里。
水星听到声音,冲了出来,道,“寒瞑你做什么?!”
“闭嘴!”寒瞑冷静地出奇,愤怒地解释道,“王后离开的时候说过,附在裴斐身上的是另一个人,那么也有一种可能,王后的身体也被那个人占据了。”
身为廖秋曾经最信任的杀手,他太熟悉廖秋了,熟悉她说话时的语气,熟悉她的每一个表情,甚至她一个眼神,寒瞑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怀里这个人,完全像另一个人。
“你开什么玩笑?!”水星冲上来,从背后抱着寒瞑,极力将他和廖秋分开,吼道,“你这是行刺!还想背叛主人吗?!”
“杀了他!”廖秋睁大眼睛,喊道,“立刻!”
水星错愕,正要拔刀,寒瞑道,“水星,你看地上是什么!”
一地的谷子洒的到处都是,偏巧寒瞑一颗都踩到。
水星握着刀,急道,“是什么,我看不出来啊!”
“主人那会问我要解药,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房间,好让镜中的裴斐放松紧惕,伺机从镜子里出来,”寒瞑道,“我没有解药,只给了她一袋锦囊,而刚才,我问主人要回解药的时候,她掏出了锦囊,却没有还给我,还在继续找解药!她根本不知道我给她锦囊的事!”
“万一是你编的呢?!”水星急得满头大汗,他不介意杀掉寒瞑,也不想信任他,怒道,“你背叛了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的出来!”
“问她!问她只有主人知道的问题!”寒瞑道,“如果她是,我愿意谢罪自杀。”
寒瞑的态度绝对不像骗人,他既然愿意拿性命做担保,那么他的话一定有可信之处。
水星低头,想了半天,汗水越流越多,可脑子像是进水了一样,什么问题都想不出来。
“水星是几岁加入组织,几岁开始杀人的,”寒瞑两只手同时用力,声音柔了下来,道,“主人……你回答得出来吧?”
水星猛地抬头,握着刀,肩膀发抖。
如果是主人的话,这个问题立刻就能回答出来了!
怀里的女人剧烈地喘息,仰着头,眼神里沁着泪水,嘴唇轻轻地发抖,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地看着寒瞑……
那一瞬间,寒瞑差点被击溃。
如果怀里的女人真的是王后,他现在就可以为她去死。
“快说啊!”水星咆哮道,“如果是主人,她应该马上就能回答!”
他的咆哮唤醒了寒瞑的理智,他眼神暗下来,凝视着那张脸,道,“她不是。”
说着,擒住她,从她怀里取出了梳子、手帕和玉佩,往后扔给水星,道,“你先回屋里,把这些东西藏起来,我马上进来。”
片刻后,水星在屋里说,“我藏好了,可以进来了!”
寒瞑进了屋,水星焦急地说,“如果她不是主人,那主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可能还在梦境里,不知道这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占据了她的身体,”寒瞑看了眼长情灯,将廖秋和他自己捆在一起,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与水星道,“你守着屋子,我试试看能不能进入梦境。”
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睡的裴斐,道,“不管谁先醒来,你都得盘问一遍,知道吗?”
水星认真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捆住睡觉.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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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争取多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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