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薙和十束对“王”这一事接受度还算良好。
见识过闇山光叶一言不合就开火,自家小伙伴不就比那家伙等级高点,力量强点,地位不同点,基本大同小异吧。
一天下来,饶是周防尊也身心疲惫,十束和草薙听完大概后下楼休息,二楼留给周防尊和缩在沙发边的沐。
窗户外传来哄哄闹闹的人声,警车的呜鸣,房间里却沉默得心悸。
周防尊点根烟叼在嘴上,吸了一口吐出,“你早就知道我会成为赤王”,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沐埋在沙发角落里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事到如今他当然猜到周防尊一定知道点什么,就是不知道他知道了部分,还是全部。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沐干脆缩在沙发角,背对周防尊。
周防尊眼神深邃,更加确定自己看到的,“你”。
小可怜*瑟瑟发抖*沐:惊!
看着沐一惊一乍,周防尊为难的仰头看向天花板,要怎么问下去呢。
心里有些后悔把草薙和十束支出去,他本来不擅长言语,这会被问的小孩还不愿配合。
燃烧的火星慢慢烧到烟尾巴,房间烟雾腾飞,周防尊伸手掐灭烟头。
“不会吃了你”
沐又是一个激灵,脸埋得更里面,鼻子艰难的在缝隙里寻找空气。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从发现周防尊好像知道什么开始,心底就冒出阵阵发慌,随着时间发酵,像猫爪子一下一下挠着,难受得紧。
同处一个身体,即使慌的人不是他,也不妨碍他被带着一起难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欢喜不一定能同样欢喜,痛苦却是一起痛苦。。
想睡觉却又不敢睡,打个哈欠泪花涌上眼眶,眼睛火辣辣的刺痛,一疼眼泪分泌得更多了。
“不要埋着……”
被扯出来的沐知道自己脸上估计不好看,发丝黏在眼角痒痒的,总被扯来扯去,加上心里的难受,积攒的委屈瞬间爆炸。
被烟熏过疼痛难忍的眼睛充着血,嘴巴颤抖着抽气,咬紧牙关,(委)凶(屈)巴巴的瞪着周防尊。
对上一张哭花的小脸,尊的手显得有些僵硬,想的是要不要把小哭猫原封不动放回去。
“尊,沐,要不要吃点……”草薙叼着烟,困倦的喊道,打开门,看到长得极其相似的两张脸互相瞪着,“东西”。
小的那只貌似刚被某只无良大狮叽欺负,眼睛红红的,眼眶里的小水珠不停往下砸,哭的乱七八糟,草薙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好友。
草薙: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尊。
周防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先去洗把脸吧”草薙知道自己一时想岔,见沐小可怜哭得一抽一抽,还是伸出手“我带你去?”
沐想说他自己来,一直拎着他的大手动了,大手的主人声音低沉道:“我带他去”。
沐想说他自己可以,他知道在哪,张开嘴却颤巍巍的打了个哭嗝。
周防尊把毛巾沾湿递给他,沐狠狠的搓了两把,脸搓得发红,才把泪痕留下的细痒搓去。
把毛巾递给周防尊,闷声道:“你想问什么”,无视心中升起的抗议,决定这会无论周防尊问什么,他都说。
与其顾东顾西,拖来拖去,不如一刀了断,总比钝刀割肉来得痛快。
你还不相信他的性格吗。沐反问道,心里抗议的声音消下去,沐知道“他”也同意了。
周防尊挠挠后脑勺,没开口,实际想问的他心里都有答案,这还问什么,故意挑人伤口吗。
想了想,还是用力揉了揉沐的脑袋,“别多想,能见到你我很高兴”,说完接过毛巾。
沐愣住,看着周防尊洗毛巾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话,但是……沐摸了摸胸口,“他”安静下去了。
就像喝了威兹曼给的,难喝到怀疑人生的药剂后的感觉一样,区别在于这次他没喝,只是听到周防尊这句话,“他”就安静下去了。
真是神奇,是因为血缘亲情吗。
楼下,桌子上摆着刚热过的饭菜,十束和草薙没吃,在沙发上睡着了,周防尊和沐随便对付两口就回二楼休息。
沐又缩回刚才的姿势,这次不为啥,只是埋脸的姿势挺舒服,有助于睡眠,周防尊看了他一眼,靠在沙发上合眼休息。
………………
冰冷的房间,精密的仪器,令人作呕的熟悉……
沐看着穿过自己走过去的白大褂,捏了捏手掌,又是做梦吗?
这次好像不一样,没有窒息的感同身受。
沐看着实验台上的“自己”,手术刀一刀刀隔开皮肤,像切牛排般优雅的切下一小块肉,看见里面深深的白骨,再慢慢剃去骨边的肉。
鲜血从实验台上流下,在纯白的瓷砖上汇成一摊。
实验台上他的反应,可比现在的他丰富多了,没办法,任谁来个十几二十次,也会麻木吧。
没用的,沐冷漠的看着实验台上他狰狞的表情,疯狂挣扎只会加速血液流淌。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没有疼痛加成的情况下,作为旁观者目睹实验,真是血腥。。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实验是为尝试他的恢复能力。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将他的肉一点点剃下来,整只左手只剩白骨上丝丝肉挂着,痛晕又痛醒,而他们却欣慰的记录这一切。
这种实验下没痛死也没失血致死,法则真的对他开挂了,哦,还有那些人在他身体里注射的乱七八糟试验品。
虽说周防尊的血差点烧死他,但如果没有这份血,他会先变成无数个实验垃圾中的一员。
沐抚上左手,真的好疼啊,如果他不是重生者,当时那种疼会直接让他精神崩溃吧。
他嗤笑一声,如果不是外来灵魂的意外介入,法则的救世主培养计划其实是失败的,法则太高估人类幼崽的承受力了,就算能恢复,疼痛和亲眼目睹自己被分割,带来的精神伤害足矣让一个孩子崩溃。
现在这只手已经恢复,只是相比右手而言更为敏感些,这份敏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和“他”曾经遭受的痛苦,现在他有能力毁灭眼前这些恶魔。
而他们却只存在忘不掉的回忆里。。
痛吗,痛啊,忘不了的痛。
恨吗,恨啊,恨入骨髓。
可是,都过去了。
………………
沐无神睁着眼,清晨的光,亮的眼睛痛,额头一疼,唤回还沉浸在仇恨中的思绪。
周防尊收回做坏的食指,他比沐早一步醒来,没错过小孩眼里死一般沉寂的疯狂,身体比思维更先一步,敲在小孩额头。
“这里是HOMRA”,已经不是那个地狱。
沐看看周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周防尊身上,大腿翘在沙发背上,上半身搭在周防尊肩上,难度系数五颗星。
为他能睡成这种姿势鼓掌。。。
一扭腰,滚到沙发上,所以做梦的人其实是周防尊,他是被带进去的吗,怪不得这次做梦那么好,都不用再痛一遍。
“你看到多少”
“安娜……把你们带走”周防尊复杂道。
沐点点头,知道安娜,那看到的差不多是以那个世界破灭为结局,只是作为旁观者看见经过。
应该听不见他在想什么吧。。沐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记得实验时,为了不被疼痛和仇恨淹没,他心中各种胡言乱语,几乎是把整个实验室的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虽然知道无妨,可是总感觉像看x片被爸妈撞见,羞耻到想把自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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