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
蓝湛准时准点起床,当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愣了一秒后,猛的坐身起来。
当他瞄到在床榻边衣衫不整的魏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双手握拳,神色变得阴沉无比。
蓝湛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回想起了自己是如何犯禁饮酒的……胸口涌上一阵怒火。
“魏、婴!”他咬牙切齿的唤着魏婴的名字。
所幸,酒量极差的蓝湛,断片了,完全不记得醉后之事,不然……魏婴怕是再也走不出云深不知处了。
这边,作息时间一向比他人晚上两三个小时的魏婴,完全没被吵醒,只是身体本能远离危险,做出反应滚离了蓝湛,趴在地上打着呼呼……
蓝湛白泽如玉的面色,此刻黑如锅底。
当看到蓝涟的面具时,更是恼火至极!
他极为忍耐的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压下了不再平静的内心。
此刻,姑苏蓝氏的子弟来查房,看看有没有未经许可就下山的世家子弟。
蓝湛原本紧紧皱着的眉,更紧了些,最终,他叹了口气后,起身抚平褶皱的衣袍,戴正抹额,拿起床边的避尘插回腰间。
有礼有序的敲门声响起,可久久不见有人开门。
门外察觉有异的两名子弟,互相看了一眼后,加大力度与频率敲着门。
然后,蓝湛一副去赴死一般的悲绝,一手拎着魏婴的衣领,提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另一只空着的手打开门后,门外的两名蓝氏子弟顿时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才急急忙忙的向蓝湛行礼问好。
“含、含光君……早!”
蓝湛冷峻的点了点头,便向戒律堂的方向走去。
含光君,居然、居然喝酒了!!
余下两名弟子,闻到那还未散去的酒味时,面面相觑,然后他们赶紧去将这等大事禀告宗主!
……
戒律堂
数名年长的蓝家子弟已静候已久,个个面容冷肃,其中有四人手中拿着比人还长些的檀木戒尺!
魏婴被蓝湛拎了一段路,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当被两名蓝氏子弟上前接手,架牢按倒,被迫跪在地上时,魏婴已经完全清醒了。
魏婴挣扎了一下,刚醒没什么力气,而且蓝家人的力气颇大,一时之间动弹不得……魏婴便怒目看向蓝湛。
“蓝湛!至于么,你这是要重罚我?!”
听着魏婴不可置信的质问,蓝湛始终面无表情,他一掀下摆,跪在了地上。
蓝湛对着戒律堂的堂主,蓝治道。
“忘机身为蓝氏中人,明知故犯,饮了酒,愿领两百戒尺,还请堂主成全!”
蓝治欣慰的点点头,“知错就改,很好,那便依了你。”很是威严的老人家,将视线放到魏婴身上时,皱了皱眉道:“至于……云梦江氏的魏公子,作为外客多次触犯我蓝氏家规,便领五十戒尺,以做惩戒吧。”
魏婴闻言,大惊失色。
被这么长的戒尺打五十下!我还……有命回云梦吗……?
魏婴连忙想开口讨价还价,蓝湛见识过魏婴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又怎么会给机会!
原本以为是个知己,没想到是个败类的蓝湛心中怒气难平,他冷言喝道:“打!”
魏婴见蓝湛如此古板,心中怒火起。
真是够了!他连忙出言解释:“等等!”
“蓝湛喝酒是被我强迫的,要罚就罚我!两百五十戒尺,我全全受了!”
蓝湛闻言不由自主的看向魏婴,顿了顿后收回目光道:“不必理会,打!”
魏婴一阵心累的看着腰杆挺得老直,被打还一声不吭,跪得无比端正的小古板,他也是服了!
输人不输阵!他也、也能,能!能……
“……哇啊啊啊啊!!”
当戒尺落到自己身上时,才知道这酷刑之狠,反正魏婴忍不住,一直鬼哭狼嚎的。
得知消息赶来,远远看着的世家子弟们,光是看着都颤了颤小心肝!
好、好狠的……刑罚!
……
当戒尺打到五十下的时候,被江厌离叫来帮忙的蓝涟,赶来救场了,出言喝住。
“且慢!”
当蓝涟一出现,整个场面仿佛被暂停了一般,停了几秒,然后戒律堂的蓝氏子弟,立即惶恐的后退了几步。
作为堂主的蓝治,看到自己的外孙女也意识下想后退,但是不可以,反而要上前一步,先质问道:“忘仙!难道你想阻止惩戒执行?他们可不是你,不用守我蓝氏家规!”
蓝涟利落的一甩衣袍,跪倒在地,“云深不知处有酒乃是因我不察之责,此事主因在我,要罚,也是该罚我才是!”
蓝治气的指着她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叹了一口气,收手靠背。
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蓝涣,笑着点头的模样……蓝涣不好现身,毕竟此事他本也不该插手,要避嫌。
家主都不计较了,他还能如何。
蓝治:“你……唉!”
“好好好!既然认错都如此诚恳,此次五十戒尺便也就算了,不过都不许去冷泉疗伤,并且你们三人,至今日起到藏书阁抄礼则篇二十遍!”
“多谢外公。”蓝涟拜谢。
“哼!”蓝治轻哼一声后,便带着年长的蓝氏子弟们离开了。
当即,魏婴被一窝蜂涌来的,与他交好的世家子弟们,关怀伤势或是敬佩几句。
挤不进去的江澄,见着魏婴还在嬉皮笑脸时,没好气的说了魏婴几句,就挤开其他人,将背他回了居所 ……
魏婴便委委屈屈的嚎着,让江澄小心着点,千万别将他给摔了!
江澄:“就你……哼!你皮糙肉厚,摔不死的!”
聂怀桑噗笑了一声,而后就被魏婴眼神警告,聂怀桑便连忙把笑憋回去,紧紧的跟在一旁,给魏婴摇着扇子,还说会给他带些好吃的补补。
蓝湛起身,跟个没事人似的,准备回自己静室去了,蓝涟也连忙起身,走在他旁边道:“忘机,你别生气,魏兄喜欢饮酒,他定是想交你这个朋友才会这样的。”
蓝湛板着脸,不置可否。
“别这样嘛,魏兄人真的挺好的,有担当有责任心,最重要的是……他,也可以看见。”蓝涟欢快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
蓝湛顿了顿,看向蓝涟,只见她一手扶着面具,朝天看去。
“我很高兴……我想交这个朋友,忘机我……可以吗?”蓝涟犹疑道。
蓝湛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嘴角上扬。
“可。”
得到鼓励的蓝涟喜悦一笑,然后恢复平常心调侃道:“但是忘机,我瞧着魏公子他比较喜欢你啊,所以还得有劳忘机……对魏公子好一些啊。”
“……决无此事。”蓝湛收回手,抬步继续向前。
“诶诶……真的有啊,忘机别口是心非嘛,我觉你待魏公子也很是不同呢。”
“……没有。”
……
藏书阁
青席,木案,两烛台,为一桌。
蓝湛正襟危坐,誊抄礼则篇,落笔沉缓字迹端正。
如此……已经六个小时过去了,魏婴在誊抄了十几页后就头昏脑涨的,早就不抄了,至于为何没有犯困睡去。
则是因为臀下这张凉嗖嗖的坐垫,这是蓝涟引用他们家疗伤圣地冷泉的水特制而成的,疗伤效果不错……就是冷了点。
这就是别样的悬梁刺股了……蓝涟还真了解自己啊!
再看向蓝涟所在,此刻她的桌案上,堆满了她自己按古籍孤本誊抄的一本本书,叠得高高的几乎遮挡了她的身影……因为魏婴长得高,还有角度的问题,所以看得见。
她下笔毫不迟疑,且一字不错。
一看就是即为熟练了,也不知是抄了多少遍才能有这等速度!
哎……人生苦短,为何还要如此祸祸自己?
魏婴百般无聊的又看向了蓝湛,蓝家美男辈出,尤其是蓝涣与蓝湛这一辈,人送美称蓝氏双璧。
看着还是很养眼的,就是成天板着脸没有点生机勃勃,再好看……也是要腻了。
说着腻了的人,此刻乱涂乱画,然后就画了一副人像,画中人正是蓝湛。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连神态也捉拿的与本人有八分相似。
“像,真像,果然魏兄很关注忘机啊。”抄完了自己在外收集的古籍后,蓝涟见魏婴在作画,便好奇的过来一观。
“哇啊!”魏婴被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胸膛后,抱怨道:“蓝涟,你怎的过来了?”
“我已抄完,见魏兄难得聚精会神的下笔,好奇过来看看,却不想吓到了魏兄,莫怪莫怪。”
魏婴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只是摸着下巴看着画,然后抬头问道:“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蓝涟你觉得呢?”
蓝涟轻笑一声,调皮的回道:“人比花娇,怎么少了花儿。”
魏婴闻言噗笑了一声,后道:“哈哈,此言有理,有理。”说着,提笔嗖嗖嗖的添了三两笔,在蓝湛鬓边加了朵花。
“完美!”放好笔,拿起画吹了吹未干的墨痕后,魏婴来到了蓝湛面前,一把将画拍在蓝湛案上。
“画的好不好。”魏婴没等他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哎,你不用回答,我知道很好,送你了,不用客气。”
蓝湛落笔的动作滞了滞,扫了一眼画后,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魏婴见此,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那桌,安分的抄书了。
蓝涟看着忘机对魏婴的忍耐度越来越高了,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果然是将其当做朋友了吧。
一静一动,互补,正好。
……
一日,两日三日……魏婴总是想法子闹一闹蓝湛,不然他就不得劲,没心情去抄书。
然而蓝湛那个闷葫芦,总是憋不出几句话来,魏婴也惆怅得很。
蓝湛烦他得紧,有时被惹恼了,就会给他禁言。
大抵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蓝湛察觉他最讨厌蓝氏的禁言术了,后来没能说得上两句,就被禁了言。
蓝启仁辛辛苦苦养的这颗白菜,就不知不觉被他带的变得蔫坏了……嘿嘿。
魏婴才不怕蓝湛,有蓝涟在,禁言术解开就是分分钟的事!
蓝涟是个极为合格的朋友,见他真的很无聊、或是被禁言时,就会出来救场缓和气氛,跟他讨论如何制作,指引妖邪所在方位的法器。
若是他们两个谈论得热切,蓝湛因此也会说上几句自己的建议……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法器最终决定制作成一个类似于指南针的圆盘,在时隔半月后,研究出来了可以指出妖邪所在的圆盘。
命名时,因为两个小古板对之前随便的名字来源记忆犹新,所以拒绝了魏婴兴致勃勃命名的要求。
最后蓝湛命名为,风邪盘。
好吧,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起名就是不一样,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一日高兴,魏婴到后山抓了两只白兔子,准备去逗逗蓝湛。
藏书阁
蓝湛端坐在案边看书,蓝涟不知去那里了不在。
“蓝湛,看我看我。”魏婴刚从窗边进来。
“来此作甚,今日不必抄书。”蓝湛头也不抬。
“找你有事呗!正好蓝涟不在,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让你喝酒,你原谅我吧。”魏婴说着,走到蓝湛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两只肥兔子,放在案上。
“喏,这是赔礼,你要么?”
“不要。”蓝湛一脸冷漠。
两人说话间,其中一只活泼的兔子,跳到了蓝湛砚台里染上了墨,然后在案上乱跳,留下了好些黑乎乎的脚印……
刚合上书安置好,正好瞄到的蓝湛,瞬间黑了脸。
这时,那兔子还在那只安安静静的同伴身上摸爬,洁白的毛染了黑,眼神极好的蓝湛先前注意到了这两只都是公的,面容便一阵扭曲。
成何体统!
蓝湛眼中冒火的看向魏婴。
魏婴见蓝湛生气了,连忙拔出腰间的一把剑搁到他面前。
蓝湛一见到那柄剑,顿时缓和了眉眼,他拔出剑鞘一观剑身,只见那柄熟悉的不得了的剑,剑身布满了裂痕,似乎一碰就碎。
“它……怎会在你这。”蓝湛惋惜的将它插回了并不匹配的木剑鞘之中。
“这个嘛……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蓝湛淡淡道。
“咳咳……我先前猜测,无名并没有认主,所以蓝涟没有办法将它召回,但是掉进湖里也难寻,想着如此好剑,丢了也实在是可惜,离开彩衣镇之前就托了人去寻。”
魏婴此刻有些别扭的继续补充道:“而且……当时看你颇为自责,嘛!我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而已……”
蓝湛闻言,诧异的看着他。
“咳!如今有幸寻回,便想托你转交给蓝涟,就是这样。”魏婴草草做了了结。
蓝湛此刻心情复杂,最后轻轻的说了句:“多谢……”
魏婴瞬间亮起了双眸,听见蓝湛感谢人这可还是头一回呢!
他连忙抓起两只兔子的耳朵,忙道:“不客气,不客气……”
蓝湛也是难得见魏婴紧张的不自在的模样,也很是不适应,便转移话题道:“再过半月就是忘仙生辰,能否拜托你帮我个忙。”
魏婴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何事,何事?”
“我……观你动手能力不错,不知可否制作一柄木剑,赠与忘仙。”蓝湛看着那与无名剑鞘有八分相似的木鞘,临时起意。
“可以啊。”魏婴点点头应下后,又道:“过两日将无名的模样,画得精细点给我,我先走了。”魏婴提着兔子准备离开。
蓝湛看着兔子,神色迟疑的唤住了魏婴,“站住。”
“嗯?”魏婴疑惑的转身。
“你要将它们带去何处?”
魏婴坏笑的回道:“你又不要,正好我近日嘴里淡了。”
“伤,忌口。”蓝湛皱了皱眉,看着魏婴。
“……切!”蓝湛这个小古板有长进嘛,不过,“反正你又不要,管那么多作甚。”
蓝湛:“……给我。”
魏婴笑嘻嘻的丢了过去,“给你就是,蓝湛,接好了啊!”
于是……蓝湛的白袍被染黑,怀里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蹬一蹬的,让蓝湛被迫往后趴在席上。
“魏、婴!!”
“哈哈哈……”魏婴快活的大笑声逐渐远去,可是却在蓝湛心里不断回荡,经久不散。
……
又半个月过去,蓝涟生辰当日。
唯有这一日,她只会带着白色的面纱。
藏书阁中。
趁蓝涟没来,魏婴先将木剑的成品给蓝湛一观。
原本在看佛经的蓝湛,将书搁在了案上,便起身迈了几步,拔出木剑仔细查看。
有九成相似,剩下的一成只是因材质不同……
“不错,有劳了。”蓝湛将木剑插回鞘中,便丢给了魏婴。
语毕,蓝湛便一甩衣袍,端正的坐回席间,拿起书重新翻开。
魏婴将木剑插在腰间后,后退几步,手放在一直东丢西落,今日难得带来的随便剑柄上……一副备战的样子。
蓝湛才翻开一观,只是一眼,就火急火燎的丢开了书。
书里的内容,变成了有图案,赤条条交缠的人……
不用想,就知道是刚才魏婴,趁着他观剑之时,将他的佛经换成了春宫图!
“不知、羞耻……”蓝湛喃喃着,刹那间连连往角落缩,当看到魏婴几乎被他的反应,而笑的直不起身来时,愤怒长啸:“魏婴——!!!”
蓝湛颤着身子,被吓得腿都有些软了他,勉强直起身来,立即拔出了腰间的避尘,剑指魏婴。
“你——你!”蓝湛气急,憋了半响,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词句。
“魏婴!我们打过!!”
魏婴连连摆手拒绝,“不不不,我不打。”
“仪态,注意仪态啊含光君!”魏婴说着亮了亮自己的随便,这是为了避免被恼羞成怒的蓝湛捅死,特地带来的,他假惺惺的提醒道:“蓝湛,你可要悠着点啊,我今日可是带了剑的,真打起来了,这藏书阁你还要不要了?”
“来,深呼吸,平心静气~”
蓝湛被气的整张脸都白了,哆嗦着怒视魏婴,没有再说话。
此时,在门外的蓝涟,差不多听了个前因后果。
原本因为今日是娘亲的忌日,她心情低落,但是看到忘机被欺负得太狠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带着笑脸走了进去。
“无妨,毁了便毁了,忘机放开了打,我担得起。”蓝涟豪气道。
蓝湛见到蓝涟的第一反应,右手灌入灵力,向那本春宫图击去,当即,那书册裂为碎片,纷纷飘落。
魏婴此时傻眼的看着蓝涟,喂!一个家族的底蕴啊,说毁就毁的吗?!
然后,听见蓝涟得意一笑的补充道:“忘机你忘记了吗?整个藏书阁,所有摆放在此的书册都是我新誊抄的,原迹都好好收藏着呢。”
“所以——放心打吧。”
魏婴瞬间苦了脸,心中只觉得吾命休矣。
蓝湛闻言,嘴角一扬,当即挥剑向魏婴袭去!
攻势很猛,魏婴不得不奋力招架,但是魏婴是谁!
他脑子转的可快了,当机立断的做了补救,他立即拔出了腰间仿制的无名,向蓝涟丢去。
魏婴大喊:“小寿星!收了我的礼物就救救我啊!”
蓝涟接过木剑,定睛一看,眼神变得柔和,她轻轻的抚摸剑身,头也不抬的说道。
“今日我生辰,我最大,忘机看着我的面子上,定不会让你见血的,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赔礼道歉啊,你说是不是魏兄?”
言下之意,没有礼物,没有道歉,你就听天由命罢。
魏婴连连道:“有有有!”他连忙窜到蓝涟身后,蓝湛便看着蓝涟的面子上收剑回鞘。
魏婴松了口气后,连忙来到他这个月常坐的桌案下,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盆放在案上,盆里长了两颗小苗苗,看不出是什么。
他灵机一动,试探的掏出了先前土灵给的绿色小珠子,放了进去,然后就看见了惊奇的一幕。
只见珠子消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两颗小苗瞬间扭在了一起后,快速的长大,长成了一颗小树,然后开花、结出了金灿灿的小小枇杷果,颇为喜庆好看。
魏婴此时侥幸一笑,就将枇杷盆栽拿起,递给了蓝湛。
“蓝湛,对不起,我不该这种开玩笑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大的反应——对不起对不起。”不,魏婴他就是故意的,好东西就要分享嘛,至于对蓝湛来说……是洪水猛兽,就不关他的事啦!
蓝涟见蓝湛没反应,知道他是被气狠了,便帮蓝湛接过。
“啊哈哈……既然礼物接了,就代表你原谅我啦!我犯了不准私自斗殴这条,先去戒律堂领罚了,回见!”魏婴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赶紧找借口远离了蓝湛的死亡视线。
目送魏婴远去,蓝湛面无表情接过盆栽,也迈出了藏书阁。
蓝涟看着一片狼藉的藏书阁,叫人去收拾后,高高兴兴的带着仿制的无名,回仙室把玩了。
今天,是她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一次生辰,也是第一次收到了别人送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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