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轩病了,这可是大事,若是被罚跪也便罢了,可是正巧淋了一场雨,生了病。
绵绵不得不将事情的原委书信一封,一五一十的告知金宗主金光善……
若儿子出什么事,惧内的金光善,怕夫人她会活活剐了自己,于是在金夫人的冷哼声中,当即就从兰陵金氏赶来了姑苏蓝氏。
而云梦江氏的江厌离,忍着头昏脑胀的不适之感,给自己爹爹江枫眠书信一封,让他来姑苏蓝氏……想来金氏的金宗主也在赶来的途中了,她便想让爹爹顺道退了婚事,然后带自己回云梦。
云梦江氏
江枫眠阅览了手中的信后,沉默了片刻,没有动作。
江夫人虞紫鸢见此,担忧儿女的她一把抢过江枫眠手里的信,快速阅览一遍后,冷笑几声。
“怎么了,退了不是合你们的心意了,你们都嫌弃阿离才貌平平,都配不上那个资质不凡,被娇养长大的金小公子?”
江枫眠闻言皱眉道:“三娘子!”
“阿离既然不愿,我们又何必强求?”
虞紫鸢更是冷笑之意多了几分,她道:“那你又怎知阿离不愿,我是她娘,我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
江枫眠闻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而后,他叹了口气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前去姑苏询问阿离的意见的。”言罢,便要动身前往姑苏了。
虞紫鸢闻言,却没有好转脸色半分,她连忙喊住了江枫眠道:“等等!你问阿离?有什么用,即使她心里再不乐意退,男方不乐意又能如何,嫁过去找罪受,然后被人暗地里骂?哼,她若真想退……就随了她的意罢。”
“我虞紫鸢的女儿不愁嫁!”
江枫眠闻言,流露出了几分笑意,他道:“多谢夫人!”
虞紫鸢见此,愣了愣,然后轻哼一声,就带着侍女金珠银珠离开了。
……
于是,五大世家中的两位宗主,闻信,当天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姑苏蓝氏。
金、江两位宗主已经前去看过自己儿女的情况,放心了下来,才前去拜访蓝启仁。
姑苏蓝氏-松风水月(议事之地)
蓝涟被蓝启仁传唤了过来,当着金、江两位宗主的面前就是一通训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还小小年纪,这等婚姻大事轮得到你来插手?”
蓝涟淡淡道:“金小公子实在是过分,身为男子居然常常给江姑娘难堪,显然是不喜这桩婚事的,忘仙即便是拆了又如何?”
在场的两位宗主对此没有说什么,蓝涟的身份地位,人脉广,因此在各仙门世家都是极有话语权的,说这些自然算不得什么。
“我宁拆我名下地产中的庙十座,也要毁了这一桩婚。”蓝涟说道做到,后来真的拆了十座庙,只不过又重建了,所以……还是阻止不了江厌离与金子轩的姻缘。
“你、你……”蓝启仁气的指着她好半天说不出下文来。
一旁坐着的金光善与江枫眠闻言,双双抹汗。
蓝涟看向两位宗主道:“金小公子在我姑苏蓝氏犯了我蓝氏家规是事实,至于金公子与江姑娘二人的婚约,还请两位宗主慎重考虑。”
“忘仙在此越距,斗胆说句不中听的话,将来履行婚约要共度一生的是他们。却如今看来……成为怨偶的可能性更高些呢,可毕竟,两位宗主是要结亲,不是结仇,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枫眠点了点头,而后对金光善道:“这门婚事,本就是阿离的母亲与金夫人闺中情谊深,因此想亲上加亲,这才订下的婚事。如今看来,孩子们都不满意,还是不要勉强了。”
这事是江枫眠提出的,这桩婚事,本就除了自己夫人之外,在金家谁也不满意。
金光善一考量,便斗胆答应了。
……
这婚事,就这么解除了。
待蓝启仁礼送二位宗主离开之后,便对蓝涟没好气道:“哼,说倒是挺会说的,你倒是准备什么时候给为父找个女婿啊?”
蓝涟笑着将催婚的绣球踢给了蓝氏双壁,“不急不急,两位兄长如此美名在外,至今都没有婚约,父亲你都不着急,还管我的婚事做什么?身为妹妹,怎么好越过他们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蓝启仁闻言,气的想打人,但是又下不了手,便只好开始赶人了,“就你最有理!滚!”
“好嘞!忘仙这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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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自己居舍时,途中,走过长廊,看到了被父亲罚跪的魏婴,便告知了他江姑娘婚事解除的事情。
魏婴当即跳起来,高兴的拍手叫好。
然后,在蓝涟平淡的目光注视下,他干笑着重新跪好了。
蓝涟便离开了,她要赶往栎阳常氏处理这一桩灭门惨案了。
魏婴笑意未过,心想金孔雀那个惹人厌的家伙,终于跟师姐没有半点关系了,他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呢!
蓝湛正巧路过此处,见魏婴肩膀耸动,还以为他哭了,正要安慰。
“你……”
下文还未说出口,只见察觉自己到来的魏婴转身看来,手里拿着根树枝,上面还爬着几只蚂蚁,蓝湛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魏婴扭头,看着来人眉开眼笑道:“蓝湛~这里有个蚂蚁洞,很好玩的,要来一起吗?”
蓝湛:“……无聊。”言罢,转头就走。
当天晚上,蓝湛被叔父委以重任,下山去寻找其它阴铁。
而云梦江氏等人,也在当天返回了云梦,只是魏婴离开前,正巧看见蓝湛下山,于是便偷偷溜了跟上去,没有回云梦。
……
栎阳常氏
这是一座修得很漂亮的宅子,此处便是蓝涟租借给驻守在栎阳的仙门世家,常氏的宅子。
这里原本有十几口人居住,可最近都销声匿迹了。
听附近的百姓说,这白天没有人影,夜晚却总能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如同被关在里面无法出来,吓人的很。
已经约有十几日的时间了……
蓝涟用灵力打开大门后,一眼便瞧见两具红衣尸体吊在门口,而里面血流成河,血迹已干,所有人都被灭了。
她上前一一查看,然后发现这些人都没有瞳孔,看来是生前被人制作成傀儡了。
现在,要了解事情原委,便只能使用她蓝氏的家传绝学问灵……可最近她损耗的灵器实在是太多了,多的财大气粗如她,也感觉到心痛。
哎……
但是又不能不管,蓝涟只好寻了一处干净的空处,打坐,双手平放并拢然后向两边分开,一阵金光闪过,她的盼留琴出现在膝盖上。
双手指尖放置琴弦上,在她准备弹奏问灵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个人出现在屋檐之上,那人坐着,笑嘻嘻的看着她。
这是一张年轻而讨人喜欢的面孔,可以说是英俊的。
一笑时露出的一对虎牙,却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了,他笑道:“没有抹额,带着面具、琴……”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旺仙子’吗?你这是……要问灵。”被他稚嫩的容貌无形间隐藏起的,他眼底的凶残和野气,在眼中一闪而过。
光是听这声音和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个活泼的小师弟呢……但是蓝涟却知道,他就是灭了常氏满门的人。
蓝涟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在跟一个凶手说话,她回道:“是的。”
那如邻家少年郎一般的人,笑着嘴里却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想知道啊,不如问我好了,这可是我干的哦~”
蓝涟闻言,不假思索的回道:“忘仙洗耳恭听。”言罢,一挥手,收起了盼留琴,起身直立。
这倒是让他讶然了,还以为这些正道人士,特别是姑苏蓝氏这群古板,只会对他这种歪门邪道喊打喊杀的呢!
于是他不解的问:“我可是凶手啊,你不怕我添油加醋胡说八道吗?”
蓝涟:“愿闻其详,我自有判断。”你说,我不一定信。
少年郎被噎了噎,他顿了顿后,才开口说起了他与常氏的恩怨……
他说他名叫薛洋,幼年时期受常上一任常氏家主常慈安哄骗去送信,信送到了反而被恶意欺骗戏弄、无端遭受暴打、左手手骨被马车全碾碎、小指则被碾成血泥……
从此以后,害的他对甜食念念不忘的,如今天天都要在怀里揣一把糖。
后来,他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自学成才,有了本事,就来报复了。
薛洋看到她平波无澜的神情,更是不解了,正常的正道人士起码听了后会有点动容吧,或是指责他不该灭人满门,杀一个就够了……之类的,但是眼前这个……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看来是个狠人呢。
不妙啊……
薛洋一跃,来到她面前道:“听完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为什么灭了常氏满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什么的?”
蓝涟给面子的问道:“那么,为何。”
薛洋笑着抬起了自己带着手套,只有四指的手掌,回道:“因为杀一个可不够啊,手指长在自己身上,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蓝涟闻言,点了点头道:“混江湖的都知道,不能动老人,女人,孩子。”
“再则,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伤了你一个,不就是伤了你全家?再则,常慈安灭了你心中善,造出了一为恶者,因此,常氏……死有余辜。”
薛洋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正道中人啊?怎么感觉比我还邪呢。”
蓝涟不置可否,她天生对人命看的淡,若不是生在规矩甚多的蓝氏,成为一个祸害也不是不可能的。
“事情始末,我会去证实,如若你所言非虚,我会昭告各仙门世家,为你澄清此事,外人不可插手你与常氏之间的恩怨。”
薛洋是确定眼前这人脑子有问题了,他坏事做得可多,可不止这一件事情呢!做了就是做了,他又不会不认。
蓝涟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是债多不怕了,但是有一点还是说明:“仅仅,只是此事。”
“若是下次我遇见你为恶,我会动手,清除你。”
薛洋毫不在意的笑道:“为什么不现在就动手呢,要是我再来一次灭门,你又怎么赶得及?”
蓝涟:“我是这宅子的主人,出了事我来看看而已,至于常氏……是我有过,居然租给了这等品行不端的人家。”
“不过,死者为大,我有义务承担一些,因此,常慈安当年对你承诺的报酬,我替他给。”
“从今以后,你往后余生,都不会缺糖。”
“!!!”薛洋无比震惊,他心中起了波澜,在深呼吸好几下,渐渐平复了激烈起伏的胸膛后,他怒道:“你脑子有病吗?承诺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给的吗?!”
“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就是恶心人!!”
蓝涟淡淡道:“嗯,你可以多骂几句,毕竟今天天色晚了,买不到糖,凑合一下吧。”言罢,从袖中取出了一颗糖,掌心张开,递了过去。
这是下山时,路遇一个年幼的小小辈给的。
薛洋见状,楞了楞道:“你怎么会有糖在身上?”
蓝涟:“下山时,一个小辈非要分享的。”不收就要哭,麻烦。
薛洋……薛洋正巧在常氏等人来的时候,无聊时吃完了自己身上带着的糖,于是他也不怕是毒药。
他跟什么过不去,也不会跟糖过不去的薛洋,一把抢过糖就消失在了蓝涟的视线中。
蓝涟松了口气,糖什么的,太甜了,但是小辈的心意又不能丢,帮大忙了。
她一脸轻松的离开常宅,前去查证薛洋说的是否属实了,还有书信一封,让忘机来问灵还有弹奏镇魂曲安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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