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佛门大佬

    跟我预计的差不多,鉴兵台主事吾不留前来,我们双方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充分交换了关于苦境慈善事业的相关意见,最终达成一致,之后的工作由鉴兵台接手。

    我人生第一件慈善事业就此完美甩锅。

    不过之前答应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比如之前收到的那笔募捐还要落到实处,然后做好账,贴到公开亭。

    这不是件容易事,也不算太难,磨磨蹭蹭地做一个月也够了。

    “小医生,有你的信。”

    谁会写信给我?难道是……情书?!

    终于有人发现了我平凡皮囊下温柔善良,活泼睿智的灵魂?我要不要拆开看看?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脱单的打算啊?要是我不喜欢要怎么回复?

    #如何含蓄的拒绝别人的表白信,在线等,挺急的!@雉君#

    答:谢邀,先拆开看看是不是情书。

    呃,好吧,我就知道收情书这种好事轮不到我。

    信是远在天边的小娘子写的,告诉我,天佛走了,让她转告我,他已经没有大碍,不必寻他。

    呵呵,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

    这么好的消息,我怎么能一个人独享?我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弟。

    “你师兄走了。”

    “去哪了?”

    “大概是找死去了吧。”我翻着死鱼眼看着野胡禅。对于这种不听医嘱的病人,我真是恨不得要揍人。

    可惜打不过……_(:з」∠)_

    “诶?师弟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臭老秃!”

    “你放心吧,你师兄没大碍,以他的修为秒天秒地秒空气没什么问题了。”

    “我担心的不是他。”

    “……”

    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你背后这么怼你师兄,你师兄会揍你吗?

    “你师兄不是让咱们不要去找他吗?”

    “他说不去就不去?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对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我要听他的我阿爸多没面子。但是不听的话……我和师弟两个人真的扛得住那小暴脾气吗?

    不,不能怂!不能有辱我钻石级吃瓜群众的头衔。

    那、那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往哪走呢?

    我和野胡禅面面相觑。

    “好吧,我觉得以天佛的性格,可能会去罪墙,那是他的执念所在。还有可能回家了,就是你们那个什么……什么……”

    “善恶归源。”

    “啊对,善恶归源。当然,以那小暴脾气,直接打上佛乡也说不定。”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打上佛乡的可能性不大,天佛毕竟是佛门高人,杀僧的事应该还做不出来。唔,也不太可能回善恶归源,回去也没事做。中阴界……倒是有可能。那个宙王手里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天佛的清白?不是说,天佛是与他做的交易吗?”

    “好,你去罪墙,我去中阴界,一定要先找到臭老秃!”

    “不去!”师弟,你仿佛在逗我笑,“师弟,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两个还在佛乡的黑名单上?万一路上碰到什么不三不四的组织,我岂不是死的太冤?你没发现我都窝在鉴兵台的地盘不敢冒头吗?”

    “你不是说那个什么舆论可以保你一命吗?”

    “可保不住我的头发呀!万一哪个高僧看我和佛门有缘,要度我入佛门怎么办?扒着佛乡大门唱千年等一回吗?”

    大兄弟你想想我啊!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放我一个人出门!

    “我是绝对不要一个人行动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事关我下半生幸福,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那我们先上中阴界寻那宙王,拿到证据!给臭老秃正名!”

    “不,先去罪墙,中阴界人生地不熟,太危险,容易陷进去。”

    “去中阴界!”

    “去罪墙!”

    “去中阴界!”

    “去罪墙!”

    ……

    经过一番严肃认真的讨论,我们划拳决定,先去罪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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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踏入罪墙遗址,远远传来一阵暴烈波动,连空气都紧了几分。

    “诶,那边打得地动山摇,是不是你师兄啊?”我转头问野胡禅,然后发现——野胡禅已经追过去了。

    我去!这塑料花一样的战友情!

    这说走就走的,能不能考虑一下战五渣的心情?!

    虽然感觉不够灵敏,但我逃跑小太郎的速度还是不错的,全力追赶下,分分钟追上了野胡禅,远远看到一道洁白的身影正和一个画风十分西幻的魔人斗在一起。

    极招过处,天崩地摧,恐怖的威力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魔孽!”野胡禅怒喝一声,金刚轮脱手而出,“斩孽大轮光!”

    轰隆一声巨响,那女魔受到双重极招,身形暴退,撞上山崖。

    “……嘶,好疼的样子!”我想象了一下这两下要是落在我身上……算了吧,活着不好吗?

    那女魔也不得了,竟再发一掌,逼退天佛,手一抄,似乎抢了什么东西,转身就走。

    “妖孽好胆!禅天九定·少净破障!”天佛怒目,一声暴喝,“给我留下!”

    一道金色气劲击出,女魔昂首一口鲜血,喷出半米远。

    如此凶残的场景,让我对佛门大佬产生了深深的敬畏,以后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

    那魔者不顾伤体,回身一掌,借力逃脱。天佛再想追,却是来不及了。

    天佛冷笑一声,秀丽的眉眼含煞,杀意凛凛。

    社会我天佛,人狠话不多!

    “臭老秃,这是怎么一回事?”师弟比我有抵抗力,率先开口。

    “女魔掠罪墙遗孤至此,我见那魔孽来者不善,便出手阻拦……”天佛说着,我才将视线移到战场一旁的地上,一个身影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气息接近于无。

    “羽衣姑娘,要劳烦你替他看看了。”天佛说这话,很是诚恳。

    “理所应当,不必客气。”无论天佛说不说,本着医生的职业道德,我也会尽力而为。

    只是这一看,我立时头大如斗。那人双目已被人生生剜去,鲜血已经止住,但他从右手指尖开始,有化为白骨的趋势。

    “小医生,这小子到底如何了?”

    “不妙。”我一边尝试着以虫丝为线,缝合他全身外伤,但虫丝落下,竟然加速他全身的溃散,“他是半死的人,救不活。”

    我知道这话很绕,但我一时半会儿的真的很难解释清楚。这么说吧,这人并非是因为创伤,或者其他原因破坏了生命稳态而濒临死亡,而是一开始,他就不算是活着的东西,而是由某种力量支撑他如常人行动。他此时应该是突然遗失了这个支撑力,导致全面崩坏。而我的治疗力量全部属于“生”,属于“阳”,和他的本质是冲突的。

    换一种说法,这孩子是依靠buff活着的,有人夺走了他的buff,我那些去除debuff的技能对他的状况并没有帮助,而且给他加血就是加多少扣多少。

    为今之计,只能找别的力量先支撑他的状况,再想别的办法。我回头一看,好嘛,两个佛修,至圣至阳,比我还不如。

    好吧,还是我上吧。虽然治疗不能用,但是座敷童子的能力——牺牲生命,换取灵力却能暂时稳住这种状况。

    灵力是属灵魂之力,本身并无属性,这意味着它极高的兼容性。

    “我会为他稳住状况,但在这期间,我的气血会不断消耗殆尽。”我一边切换成座敷童子,一边诚恳地说道,“天佛前辈,大师,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了。”

    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我阿爸,他知道了肯定会把我吊着打!

    “羽衣姑娘,楼至韦驮但有一息尚存,便不会让宵小之辈伤姑娘半分。”天佛十分干脆。

    野胡禅也不甘寂寞:“放心,小医生,有贼老秃在,整个苦境还没几个人能放肆。”

    我:……大师你就这么把你师兄拖出来顶缸的吗?

    “大师,你也别闲着。”慑于至佛天威,我藏起我的小白眼,“先找到他家人,然后一定要找到当年替他延命的那人。我们需要当年相似的东西来重新支持。”

    “这事交给和尚我了!”野胡禅挎上金刚轮,一路绝尘而去。

    我找个山脚坐下,一手扣住这个病危人员的脉门,开始了无聊的打火(灵火)输气的机械举动。

    “天佛前辈,冒昧一问,您为何在此处?”实在是无聊,我决定开始扯淡。

    “此处乃我之罪业,百里鬼哭,天阴则闻,我又如何视而不见。”天之佛表现的十分平静,这份平静反而让人有种不详的感觉。

    “看来前辈已有决断。”我不禁叹了口气,“我若相劝,前辈也是不会听的。”

    “我本发宏愿守护苍生,如今却为了自证清白如此执着,已是愧对负业法门,又如何能再逃避。”

    “我不参佛,不入道,不修儒,一直随心而行。您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但我还是想说,您不该受此责难。这种两难抉择,永远都会存在。或许不久将来,也会有人遇到您的境遇。若您不能全身而退,后来之人又如何敢再担负责任?若临危受命者受尽苛责,若扶大厦于将倾者负罪而终?日后有勇气站出来的,又有多少?我还是那个观点,此事非一人之利害,此乃天下之利害。”

    “羽衣姑娘说的有理。”

    “但是前辈也有自己的道理。”说不过,好气哦!

    “是呀。”天佛一笑,通达明澈,“我等修者,本当以天下为念,护佑苍生,岂会畏难不前?我之行事,不违初心,却无错有罪。一草一木,皆是苍生,厉族戕害苍生是罪,我楼至韦驮血肉筑墙,又如何不是罪?我之罪责,不容辩驳,也不该因初衷而有所改易。若天下怨吾之人,不再因我生怨,我入炼狱亦无悔。”

    “可您活着能做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

    “羽衣姑娘,”天佛看我,浅淡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佛家讲舍身成仁,若我做不到,又如何教导后辈子弟?我只愿日后说舍身成仁,有我楼至韦驮,不使吾道成空言。”

    “……”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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