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干这种撮合他人的活计了。
自从青霜台来了以后,我的日常就从看书赏花,偶尔照顾圣婴主,变成了照顾四海孤灯,偶尔照看圣婴主……
我说,女侠,你好歹你也是以照看弟弟的名义留下来的,咱们先做做样子吗?虽然我确实不需要你做什么,但你们也不能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拍校园青春偶像剧啊!你看我,我看你的有意思吗?!你跟着我,我跟着你的有意思吗?!说三句话就脸红的你们有意思吗?!你们好歹也是一两百岁的老人家了,这么纯情让小年轻情何以堪!
为什么我的手里出现了火把和汽油。
“青霜台,恕我直言,你要再不说话,我就要回去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人欲言又止好几次。面对这种全身都散发着恋爱酸臭味的人,我实在做不出好脸色。
“……不知,弟弟他情况如何?”青霜台憋了半会儿,居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说这位姐姐,你不是每天都看见你弟弟吗?!你弟弟已经能满院子撒欢儿了你不知道吗?就算是找话题,咱能不能走点心!
“尚未康复,还需调养一段时日。”我仿佛黑心医生,把不需要治病的病人强留住院。大粉红,为了你的幸福,我已经连职业道德都抛掉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可否,可否请姑娘转达超轶主,青霜台多谢他的照顾,只是青霜台还有小徒独留恒山古时月,实在是……”
我微笑着看着青霜台,答道:“不要,自己去吧,生命在于交流。”
“……”
开什么玩笑,每天看着你们这青春言情剧已经够苦逼了,为什么我还要凑上去啃这波狗粮?能不能给单身狗多一点关爱!
“担心小徒,就接过来呗。”我啃着自制甘草棒,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们这关系,反正迟早也是住一起的。”
“姑娘!不可胡说!”青霜台双眉一立,羞愤交加。
“没胡说哦。”我和善一笑,“整个鉴兵台,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呀。大家这么热情就是为了照顾好大嫂呀。”大粉红真没用啊!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还要我一个单身狗来动手。
“你们……”青霜台涨红了脸,转身就走,却撞上了刚刚回来的超轶主。
然后……请自行脑补爱你在心口难开。
我咬着甘草棒,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欧豆豆啊,今天感觉如何?”我跨进自己的小院,看到正在给圣婴主喂食的死海孤灯。
“在下已无大碍。”给圣婴主擦了擦嘴,死海孤灯年轻了好几岁的脸看向我,“只是我修习的毒功已废,若要恢复,还得赶回居所准备材料。”
“不急不急,反正功法不是一两天能修炼好的,不急这一两天。”我对鄙视着我的圣婴主做了个鬼脸,“但你姐姐的终身幸福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喽~”
“哼……超轶主!”死海孤灯脸色难看至极,看那样子,若非我们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给鉴兵台倒上一瓶82年的百草枯,然后放把火,头也不回地走掉。
“姐姐大人难得看上一个人,”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不是人品败坏,就随姐姐大人心意去吧。而且,鉴兵台之主,怎么说也不算糟糕吧~”
然并卵,弟弟桑还是有毒死超轶主的冲动。
不过,很快欧豆豆就不需要操心姐姐的事了。因为姐姐大人和超轶主已经没心情上演青春恋歌了。
“羽衣姑娘!救救我兄弟!”青霜台满脸泪痕,带着一个佛门大师冲了进来。
我惊得手一抖,圣婴主就这么掉地上了。
大师脸色酡红,双眸紧闭,七窍有黑色血液流出,一眼看去便是中毒已深。我也没心思管圣婴主了,三两步上前,给大师贴上虫茧,开始拔毒。
虽然此毒来势汹汹,但虫茧的治疗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这当然不是我突然牛逼了,而是,这个大师是真的脆啊!莫说和天之佛,净琉璃比了,和缎君衡比起来也是差了一大截。估计就比欧豆豆强一些,可是欧豆豆抗性高啊……
唉,这么脆的大师还是且看且珍惜吧!
“这位大师已经没事了。”我让青霜台搭把手,把大师抬到里屋床上,“看样子又是西疆手段,不知发生了何事?”
“青霜台!青霜台!发生什么事了?你可有受伤?”我这边话都还没说完,超轶主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然后在我的房门口止步,看得我十分想伸手把他揪过来。
大哥,你就不能一鼓作气冲进来,拉着姑娘表达一下关系吗?就这操作,看着就是注孤生啊!
“我回到恒山古时月,不见一人,只见西疆众人尸首横与路旁,我心知不妙,随着山路找寻,却看到一路禅与小徒倒伏于路旁……一路禅有一息尚存,我可怜的徒儿却……却……”青霜台话语未尽,却是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好心情戛然而止,我感觉糟糕透了。如果我不自作主张留下青霜台,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与姑娘无关!”青霜台俏脸带煞,“西疆毒首害我之心不死,此次竟将毒手伸向稚子,此罪不可恕!我这便去杀了她!”
“青霜台!不可……”
“御龙天!你要拦我吗?!”
眼见下一秒又是家暴现场,我不得不打断这两人从来不在一个频道的交流。
“青霜台,还请稍安勿躁。”我按住了青霜台的剑,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内斗的时间,不知为何,此时我冷静得近乎冷酷,“超轶主,在下知阁下与西幽之间的恩义,亦知阁下有意保全西幽子嗣。但此时,却已由不得阁下了。西疆毒首向死海孤灯复仇不成,将目标转为青霜台的弟子和兄弟,此次她再度受挫,不知会做下什么。她手中命案越多,恩怨纠缠越深。此时武林之中暗潮汹涌,稍不留意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再者,此女报复不成,便牵连稚子,此等心性颇为偏激,一旦行差踏错,再难悔改,必成众矢之的。即便出于保全其性命的考量,阁下也必须将她控制起来。”
“这……”幽禁恩人之女,对超轶主来说似乎还是十分困难。
“我换句话说:西幽毒首所作所为已踏入我的红线。”我不得不向超轶主施压,“现今武林势力纷乱,有黑狱,无始暗界,佛乡,战云界,鉴兵台,西疆……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西疆毒首行事扰乱我等诛邪之计,那么在下亦不得不辣手摧花了。”
“呵……既然超轶主如此犹豫,那么这样吧。超轶主不妨前往西幽,与毒首陈述利害,若毒首愿意就此收敛,我等亦不会逼迫过甚。
阁下不妨直言:毒害她母亲的是死海孤灯,救了死海孤灯的是我璧羽衣,她若报仇,尽管来寻我二人。但若再株连无辜,就不要怪我璧羽衣绝她西疆一脉。当然,若她报复不成被我二人所杀,便怪自己学艺不精吧。”
这话其实针对的不是西疆毒首,而是超轶主。我的目的不过是迫使超轶主尽快决断。
“唉!……”超轶主满脸苦逼,黯然离开。
“青霜台的忧虑我亦知晓。”我转头看向另一个纠结的人,“逝者已逝,生者犹存,青霜台,还请为生者多考虑一二。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用毒之道,变幻莫测,恩怨继续纠缠,不仅死海孤灯,就连你自己,那位大师,超轶主,等等所有与你有关之人都会卷入其中,若有万一,便是杀尽天下也是悔之晚矣。
若只有我与死海孤灯二人,二对一,毒首不是对手;若一对一,她杀不了我,便动不了死海孤灯。若要动我……呵,她未必能得手。让死海孤灯留在鉴兵台,我会留下虫茧,若有不测,你自己先行处置,然后传讯于我。”
“羽衣姑娘要去何处?”青霜台接过我的虫茧,神情惊讶。
“去听隆中对。”我挥挥手,便要离开。
“哇——哇——哇——哇——”
圣婴主突然大哭,让我脑子里仿佛被什么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我扶着额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切换成了雪女。
我说我刚才讲话怎么和个中二病晚期似的……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切换成雪女?真是奇怪。
我抱起一旁的圣婴主,将他托付给青霜台,快速离开鉴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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