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兵分两路么,你怎么在这儿?”朝黎往后退了两步,尽量跟玉凉蘅保持距离。
玉凉蘅看着他,脸色漠然道:“不放心,半路折回来了。”
这么怕我出事吗?朝黎抿嘴偷笑了下,尔后面上淡定道:“我虽然没你厉害,但也不差,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哼。”玉凉蘅冷漠扫了他一眼,“那种小喽啰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能让本君放心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不过他了?算了算了,”他懒得跟玉凉蘅讨论这个问题,言归正传,“方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玉凉蘅一脸嫌弃的用指尖抹掉朝黎鼻尖上沾的灰,冷声道:“受伤却不流血,还不知疼痛,肯定不是人。”
朝黎呵呵:“我也知他不是人,但重点是,他到底是什么?”
“本君又不认识他,怎会知道他是什么玩意儿。”玉凉蘅理直气壮的说完,目光落在朝黎手中那柄长刀上,眉头稍稍一蹙,“这把刀……是你的?”
朝黎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如实答了句是。
玉凉蘅目光幽深的看着他:“如何得来?”
朝黎摇头:“不知。”
玉凉蘅皱眉:“当本君傻?你的刀,你怎会不知?”
朝黎无奈道:“我三年前受过一次伤,那前后的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这把刀是那时候得来的,忘了来历不是很正常。”
玉凉蘅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什么伤,严重吗?”
“要你管。”朝黎切了声,并不想就此多说,指着身旁那座神祠,“此处应该就是青遥镇百姓为那个笑面鼓神建的新神祠,虽然不清楚里面的状况,但绝不寻常。”
玉凉蘅淡淡道:“知道不寻常,下次就别一个人单独行动。”
“知道了,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朝黎,“话说,我从一个人那里听说,从冰牢逃出的犯人中,有个叫笑面鼓师的,而这里的神叫笑面鼓神,你说他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联系?”
话音甫落,没等玉凉蘅回答,后面那条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道邪魅的男声。
“笑面鼓神二十几年前就有了,而笑面鼓师前两日方从冰牢出逃,时间对不上。”夜色里,洛邪转着弯刀朝这边走来,“应该只是名字相似而已。”
“不一定,所谓的笑面鼓神,说不定只是某人为了笑面鼓师离开冰牢后能快速修复神识所做的筹谋。”玉凉蘅说完,漠然看着他,十分扫兴道,“你怎会在此?”
洛邪:“夜里出来起夜,看你们房里没人,就知道你们来这儿了,跟来看看,你们这一路可有什么发现?”
玉凉蘅白了他一眼,显然并不想搭理。朝黎:“这一路上都出离的安静,且客栈酒馆门口,也都皆未燃灯。”
之后,他又将方才之事简要说了一遍:“总之,这座神祠绝对有问题。”
洛邪:“我们对此地了解太少,贸然进去查探,必然是不行,难不成今晚就这么回去?”
玉凉蘅冷淡道:“来都来了,马上卯时,届时镇上百姓肯定要出门,我们先找人打探消息,稍有了解之后,再寻时机进庙也不迟。”
朝黎和洛邪都表示赞同。
三人又在城中转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马上要有人出门了,便找了一出偏僻的荒园子躲了起来,以防被人半路撞见,心里起疑。
不过,身边跟了个玉凉蘅,想不让人起疑实在有些难。
“欸,你看,那位白衣公子好生俊俏啊,简直比谪仙还要好看!”一名过路的姑娘指着玉凉蘅,小声跟同伴赞道。
同伴眼睛都直了:“这身量,这面容,若非亲眼所见,实在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这般俊俏的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姑娘被美色迷住的双眼闪过一丝狐疑,“他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吧。”
同伴也旋即意识到了这件事:“应该不是,不然镇上都两年无人进出了,我们不可能今日才知道竟然还有这般仙人。”
姑娘皱眉:“不过,镇子城门一直关着,若是外地人,怎么进来的?”
同伴摆摆手:“这有何难,翻墙呗,先前又不是没抓住过企图翻墙的人。”
姑娘点点头:“有道理。”
“这位公子。”姑娘大胆走到玉凉蘅面前,问道,“我瞧您与旁边两位有些面生,并非本地人吧?”
此刻若说不是本地人,指不定会惹麻烦,朝黎连忙挡在玉凉蘅身前,冲那位姑娘弯着眼睛,甜甜笑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
玉凉蘅和洛邪同时看向他,都是一副想捂住他嘴的神情。
朝黎直接无视两人,继续道:“我们是两年前来此探亲的,不过刚来没多久,镇子就封了,没来的及走,便一直留在了这里。不过我们三人住的比较偏远,又不经常出门,姑娘觉得面生也不奇怪。”
姑娘被朝黎脸上的笑迷的晕头转向,有点找不着北,脑子自然来不及多考究,红着脸羞涩道:“原来如此,是小女子方才冒犯了。”
“……”玉凉蘅不悦的看了那姑娘一眼,直接抓住朝黎的手腕,把他拉走了,“我看那边有卖鱼干的,给你买两包。”
朝黎一脸懵,虽然他没看见哪里有卖鱼干的,但:“你怎么突然这么好?”
玉凉蘅不屑的哼了声:“我一直这么好。”
而这边,洛邪也想走,但被姑娘拉住了。
姑娘不好意思道:“敢问公子,那位红衣小公子是什么人啊?可曾婚配?”
洛邪大方道:“他啊,他是那位穿白衣服的人,没婚配。”
姑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他是白衣公子的人?”
洛邪诚实都快抛弃狐族祖训了:“是啊。”
看着姑娘一脸备受打击的样子,洛邪实在不太明白她为何会如此,不过他爹说了,不明白的东西,就不要想那么多,因为想多了也没用,他冲那姑娘露了个笑脸,便转身跟上朝黎了。
“玉凉蘅,你要不还是戴上面具,把脸遮一下吧。”朝黎被四周聚来的目光刺的浑身发毛,小声提议道。
玉凉蘅目光可怕的看着朝黎,一字一字咬牙道:“你确定我戴上你那面具,不会更加引人注目?”
朝黎摸着自己手中那只雪白可人的猫耳面具,认真道:“这个说不准,但大家看不到你的脸不就行了。”
玉凉蘅:“……”
洛邪撺掇道:“仙君你就戴上吧,要知道,就我这冠绝妖界的长相跟你走在一起,连一个注意到我的人都没,很受打击的。”
“闭嘴,有你什么事。”玉凉蘅夺过朝黎手里的面具,直接收入了袖子中,“没收。”
朝黎愕然:“那是我买的,你凭什么没收?”
玉凉蘅捏下他的鼻子:“你花的我的钱。”
朝黎摸了下鼻子,哼道:“你有钱,你了不起行了吧。”
“那是自然。”玉凉蘅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并装作一脸不经意的拉住朝黎的手,朝几步外的一个面具摊走去,冷声道,“你从半月湾带来的那个太过扎眼,还是买个正常点的好。”
朝黎以为玉凉蘅就是顺手拉的他,并没在意,反倒是洛邪,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貌似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走到面具摊前,朝黎本来要仔细帮玉凉蘅挑一只的,但看到货架上超过一半的位置摆的都是同一种面具,外观苍白,上面画着一个笑脸,嘴巴咧的十分长,莫名诡异。
他记得老丈说,笑面鼓神的神像脸上就戴着一只白面具,面具上画的正是一个弯弯的笑脸。
“老板,这个面具不错,能给我看一下吗?”朝黎指着那些面具,问。
老板从货架上给他取了一只,笑道:“小公子真有眼光,这是小老儿前几日刚做的鼓神面,一两银子一只,纵观整条街,也没这么精致的做工,您戴着这个去参加明晚的祭神大典,一定体面。”
原来是明晚祭神大典上戴的……朝黎笑着附和道:“老板跟我想到一处了,给我拿三只吧。”
“好嘞!”老板开心的又取来两只面具,递给了朝黎。
朝黎拿着面具在玉凉蘅面前晃了晃,玉凉蘅看了他一眼,尔后冷着脸掏出钱袋,付给了老板二两银子。
老板干笑道:“一两银子一只,您要了三只,一共三两。”
玉凉蘅淡淡道:“我不认识最右边那位。”
“……”站在最右边的洛邪脸皮一抽,默默掏出一两银子,递给了老板。
三人离开面具摊,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准备去神祠看看。
快到时,路边一个身穿道袍的算命先生突然叫住了朝黎。
朝黎茫然:“您是叫我吗?”
“正是,”算命先生一脸严肃道,“我观公子眉目间阳气不足,阴气过盛,想必近日有妖邪缠身啊。”
您还真聪明,我身边可不就有一只妖,朝黎失笑道:“然后呢?”
算命先生若有所思的围着他转了一圈,尔后沉重道:“不止是面相生邪,就连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奇寒的邪气,但好在这邪气渗透不深,据贫道推测,想来是昨夜子时前后染上的,这个时间,公子应是在休息,想必是什么脏东西爬上了公子的床才会如此啊。”
脏东西……朝黎偷偷瞄了玉凉蘅一眼,是不是脏东西不知道,但昨晚确实有人上了他的床。
算命先生话刚说完,玉凉蘅的脸就黑了,不过他此刻戴着刚买来的笑面,算命先生并看不到他的神情,不过他散发出的那股阴寒气,还是切身体会到了。
算命先生打了个哆嗦,抱紧自己,搓了搓手臂,低头自语道:“怎么突然有点冷呢。”
他再抬头,玉凉蘅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脏东西?”
算命先生连连点头:“不错,这东西不仅脏,还邪的很,若是不及早驱除,恐后患无穷啊。”
玉凉蘅阴恻恻道:“那你打算怎么驱?”
朝黎原本想拉一下玉凉蘅的,但听见算命先生下面那句话,又默默收回手,安静吃起了鱼干。
“这说不好办,其实也好办,呐,看见摊子前这块板子没,二十两金子,驱一半,五十两,驱一大半,一百两,那就给您驱的干干净净,顺便再送两张辟邪符,划算吧?”算命先生热情讲解道。
“嗯,划算。”玉凉蘅冷飕飕说完,突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紧接着,算命先生的摊子上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片,算命幡直接糊在了算他脸上。
风越来越大,百姓纷纷慌忙躲避,朝黎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面前飞了出去。
等风停下,面前已是一片狼藉,摆摊的算命桌已经桌腿分离,不过,除了算命摊,其余地方的东西依旧规整如前,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但……
“那个神棍呢?”朝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玉凉蘅驴头不对马嘴的冷冷感叹了句:“方才好大的风,还好没被刮起的沙子迷住眼。”
朝黎:“……”
“走了,该进神祠了。”玉凉蘅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伸手拉起朝黎,就朝神祠去了。
洛邪跟上之前,扭头用手搭着眼皮,满怀欣赏的眺望着远处那座百尺高塔的塔尖,由衷赞了句真高啊,方才离去。
与此同时,高塔之前,聚集了一大圈百姓。
“上面那是啥?是人是鬼?”
“大白天哪来的鬼,可能是谁家的巨型风筝卡塔尖上了吧。”
而此时,一位衣服稀巴烂的男人像仓鼠一样抱着凸起的塔尖,朝下骂道:“看屁啊看,没见过男人!赶紧来个人救我下来啊!”
他正骂着,又一阵风兜旋而过,呜呜的~
“方才好像有人在说话。”一名围观百姓单纯道。
另一位围观百姓诚实道:“有吗?方才风太大,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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