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啊啊啊痛痛痛——

    痛死了。

    宋之维费力睁开眼,眼前是模糊的 ,能勉强看清是一片潮湿的地面,周围有几个人围着踢他,下手还挺重。

    而他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忍不住骂:“哪些臭傻逼敢打我?”

    一个粗砾的声音响在头顶,恶声恶气的在说什么——

    “叫你不带钱!”

    “你他妈的下次五倍孝敬老子,听见没有?臭婊/子。”

    宋之维脑袋被踢的一懵,我什么时候欠人钱了?

    另一道比较虚的声音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他家挺有势力的。”

    “没事。”公鸭嗓说:“我有他的把柄,他不敢告发我们。”

    他们下脚更重了。

    宋之维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他好久没有被打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好痛,痛的意识模糊…

    忽然一声极好听的男声插进来。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太好吧。”

    这声音有点散漫,却成功让公鸭嗓他们停下拳脚。

    宋之维松了口气。要是再来几脚,他真的怕自己二度死亡。

    好奇救他的好人是谁,宋之维抬头,这一动作牵动着背上的肌肉,惹得他一阵“嘶。”

    入目是一双优越的长腿。

    视线上移,人群外站着一个双手插兜穿着运动服的人,长的极高。因为逆光而看不清脸。

    公鸭嗓愣了片刻,接着色厉内荏:“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吧,大、学、霸。”

    格外嘲讽的语气,但细听又不那么理直气壮。

    韩律两手插兜,看了眼地上蜷成一坨的人。

    眼皮子轻描淡写向上一抬,看向公鸭嗓一众人。

    虽然没说什么,但态度强势且明确。

    公鸭嗓脸皮一臊,声音低了好几度,也带着实实在在的郁闷:“这人和你没交情吧?”

    他希望韩律别多管闲事,赶紧离开。

    韩律说:“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没必要做的太过分。”

    他知道杜许这群人一直在向“校欺”要钱,可没想到还涉及打人。

    公鸭嗓也没想到在校外处理事情都能偶遇校友,而且还他妈的是韩律。

    他面色犹疑,过了一会儿他蹲下,拍拍宋之维的脑袋,小声威胁:“下次机灵点,不是每次都像今天这么运气好,知道吗?”

    “走!”

    打他的那群人呼啦啦从身旁离开,宋之维忍着疼从地上坐起来,只来得及看见一群流里流气的背影勾肩搭背慢慢走远。

    好啊,他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了,他一定…

    “人都走远就别看了。”

    是那道救他的声音。

    宋之维抬头,好人是个年轻大男孩,五官英俊立体,发型干净,衣着清爽。

    …

    这衣服也太清爽了点。

    大冬天穿什么短袖短裤?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得说谢谢,他刚想张口,就见好人有新的动作。

    男生弯腰,一手插着兜,一手从地上提拉起一只巴掌大的纯白垂耳兔。

    垂耳兔像所有猫科动物一样,被人提住命运的后颈就不敢动。

    四条短腿乖顺的垂着,两只长耳朵耷拉在两侧。

    比一般兔子灵动许多的玻璃珠似的眼睛,正无措的看着宋之维。

    宋之维浑身一激灵,从来没有人碰过他的伴生兽。

    他没想到是这种心脏被人松松捏住的感觉,又痒又难受。

    连他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都没有这么灵魂一颤的感觉。

    他指着韩律吼:“你干什么?给老子放下!”

    不随意触摸别人的伴生兽是帝国人民的基本教养。

    因为抚摸伴生兽,其主人也有强烈感觉,这种感觉比触摸主人本体还要更羞/耻。

    帝国人民通常只能忍受直系亲属和伴侣抚摸。

    而这人…

    这人直接逮了他的兔子?!

    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韩律愣了一下,只是碰了下一只小兔子而已,这人怎么这么激动?

    宋之维看他居然还敢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身子一动作势要抢,结果骨头就发出“咯兹”不配合的声音。

    “靠。”

    他腰肢一疼,猛的趴在地上,抬头生气的看着始作俑者。

    韩律并不在意的轻声笑了下:“你刚刚要是敢这么凶的看打你的那群人,也不至于被打。”

    “你别管他们,你先管好你自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下我的兔子,后果自负。”他眉眼有点得意。虽然他现在处于劣势,但这番威胁的话说得十分到位。

    他平常耍横耍习惯了,哪些字该咬牙切齿的重音,哪些字该云淡风轻,拿捏的十分到位。

    听上去十分唬人。

    韩律散漫的换了个动作,没有放下兔子。

    反而一只手掌心托住兔子,另一只手的中指从兔子小小的后脑袋开始向下撸,撸过兔子背部柔软细腻的皮毛。

    撸了几次,兔子站不稳的软哒哒的趴在他手心。

    韩律扬了下嘴角:“这么小的兔子,倒是很难见呢。”

    一阵电流从宋之维的背部窜过,他狠着眼,一字一顿:“你、完、了。”

    韩律极细微的皱了下眉,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眼神里淡淡的嘲讽意味。

    宋之维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人刚替自己解围,结果自己却冷言相对。

    可谁叫他碰自己的兔子?

    宋之维不服输的和他对视,眼睛红红的,气得鼻孔出气的声音都能听见。

    半晌,韩律蹭了蹭兔子毛,把它轻轻放在地上:“还给你。”

    放下兔子后他站起身,没留恋的转身走掉,光线把他的身影拉的极长。

    宋之维把手贴在地上:“软软过来。”

    趴在地上的白色垂耳兔耳朵一动,蹦跶着小短腿一跳一跳的跑过来。直接跳在他手心上。

    伴生兽受主人意念操控,但刚刚情况紧急,软软着急他的安危,才不受控制的跑出来。

    也许不是软软不受控制。

    是他下意识在向自己的伴生兽寻求帮助,毕竟伴生兽的行为代表主人的潜意识。

    宋之维心疼的戳着软软:“你跑出来有什么用啊,你又不能保护我。”

    在精神世界里,他接到软软的回馈。

    软软:心疼,抱抱。

    宋之维亲了亲它纯白无一丝杂质的兔子毛:“下次不能这样了知道吗?回精神世界好好休息吧。”

    白色兔子消失在原地。

    宋之维感觉到它已经安静的趴在自己的精神领域,这才放下心。

    不过刚刚还硬气的和父母对峙,出门就被车撞。

    他现在不想傻兮兮的回家求助。

    他准备自己找个医院。

    但是这儿的环境有点奇怪,这是条小巷子,但还是能看见小巷外的那些房子,和他家完全不一样,是规规矩矩的四方形。

    正午炽烈的阳光洒进这个无人小巷,蝉鸣声不知疲倦一声高过一声的叫。

    有点不对头啊,宋之维低头找手腕上的端脑,却发现手腕空空如也。

    不会被偷了吧。

    宋之维心脏一跳,摸遍全身口袋。

    他的端脑不见了。

    更奇怪的是,他出门的时候是晚上,下着小雪,穿着羽绒服。

    现在却是正午,十分炎热,穿着短袖。

    如果说这些都不是最奇怪的,那最奇怪的是——

    他刚刚好像说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

    可他就是说的十分顺口,也完全听得懂。

    他想说的话全都自然而然转化过来,完全没有交流障碍。

    但是他张口想说自己母星的语言,却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还僵的他脸红脖子粗。

    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冒上来。

    一个荒诞的想法诞生:他真的死了,但是现在灵魂穿越了。

    原因有三,一是在那样的撞击下,他不可能只受点挨打的皮外伤。

    二是他现在待在一个无论气候风格都十分陌生的城市,似乎不属于他原星球任何一个城市。

    三是最诡异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说自己的母语了。

    虽然他一直不放弃的试图说母语,但嘴巴就跟下了封印一样。

    两相争执,最后只剩下一个惊天动地的“靠。”字回响在小巷。

    宋之维一瘸一拐的走出小巷,外面视野变得豁然开朗,一条很繁华的街道。

    街道的热浪,穿梭而过的汽车和行人,鸣笛声叫卖声和蝉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副人间俗世画。

    属于异界的俗世画。

    这有很多和原世界不一样的东西,比如风格迥异的高楼大厦,老旧风格的汽车。

    以及时不时传入耳朵的,那陌生又奇异亲切的语言。

    宋之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这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想更多,痛得要命的脚踝提醒他当务之急是先找个位置坐下。

    恰巧街边梧桐树下有木质长椅,他一瘸一拐走过去。坐下的时候屁股都疼的一抖。

    一坐下他先摸变全身,只摸出一个黑色板砖。

    他随手把板砖放在长椅上,仰头看天——

    “啊!”

    太太太操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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