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律反应过来前宋之维就先挂掉电话,后面的事情他有点烧糊涂了。
很难受,持续卡在巅峰一直过不去的感觉。
等发情期完全过去的时候,他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摊在床上,水雾般的眼睛迷迷瞪瞪。
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觉就占了全程三分之一,因为后面那种感觉一直过不去,无法释放,舒服渐渐变成难受。
火烧火燎的堆积在心中,变得越来越难受。
而且这种感觉是叠加累积的,上一次就没这次那么难熬。
如果真的一次比一次难熬…
要不…下次就去找个人?
这个想法冒出来一瞬间,宋之维就被吓了个激灵。
不行不行。
且不说他自己还是有点保守,也行不能称保守,应该是洁癖?反正他就是不想随便找一个人。
还有更难以启齿的是,他听说发情期的那种事和平常不太一样,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
啊…我为什么要想这种事啊!
他坐在床上胡乱的抓了下头发,本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糟。
随后他趿拉着拖鞋进到浴室,先往镜子里看一眼,头上的兔耳没了这才放松的洗个澡,因为身上汗津津的,他洗了很久。
洗完澡那种卡在胸口的火气才过去,头脑清醒了点,但也挺不得劲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惫懒期吧,因为没有抑制剂没有性生活而深深挨过发情期的后遗症。
就是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他烦躁的撸了撸湿漉漉的头发,把水珠甩的到处都是。
把被踢乱弄湿的被单被套胡噜下来丢进洗衣机里洗了。
刚从洗衣房里回到房间,楼道外一阵高跟鞋声踩的震天响,宋之维心里一阵发紧。他妈连拖鞋都没换,这哪是高跟鞋声啊,这简直就是索命声。
柳凤霞拧开房门冲进来,先上上下下把宋之维看了个遍,那眼睛跟探照灯似的。
似乎确实看他恹恹的样子确实在生病,火气压力又压:“吃药了没!”
“吃了,快好了。”
柳凤霞声音立马扬上去:“课不去上,电话不接,你要上天吗宋之维?”
“你看看现在多少时间?都星期五下午七点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生病了啊,而且我请了假。”
“你没给老师说请三天,还有,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你老师多担心吗?要不是你同学打通一通电话,你老师都要报警了!”
正在发情期谁有力气接电话啊,连听都听不见。
幸好韩律卡的时间很准…要不然…还真的可能有点麻烦。
且不说这次不好糊弄过去,以后他再消失个几天,该怎么解释啊。
这没有抑制剂带来的附加麻烦居然不止发情期难熬这一件。
宋之维重重吐了口气,又生气又烦闷。
“你还不服气?”高跟鞋踩得贼响的柳凤霞上前两步:“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老师还叫我好好给你说,说你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过。”
“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平时一声不吭可脾气大着呢!”
宋之维被说得很上头,仿佛与原身共通了感情,原身为什么不敢给父母讲,是因为他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吗?
小时候的回忆浮现,他被大型猛禽欺负一样没有告诉家长。
就算和预想的结果一样,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胸口酸涩。
他用比柳凤霞还高的声音吼:“我被欺负了不告诉你,本来就很难受!你还不信,我是你儿子吗?”
柳凤霞一愣,半步不退让,脸色嘲讽:“就你这样,成天不听话的坏脾气还被人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宋之维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掉下里。
柳凤霞心虚了一下,声音降八度还是半步退让:“不管怎么样,你不接电话让老师和家长担心就是你的错。”
明明是在讲校园暴力的事,结果又移花接木说到自己不接电话这件事上。
反正自己是错的,她永远是对的。
宋之维歪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接你电话吗?”
柳凤霞望过来。
宋之维嘴角一勾:“因为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句话成功让柳凤霞脾气又涨起来,前面几句还带着关心的火气,这一句就实实在在的冷漠的在下命令了:“你这两天不准出房间写5000字检讨,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宋之维直接绕开她往楼下跑,柳凤霞声音从后边传来:“你敢跑出去就别回来。”
柳凤霞声音气急败坏,宋之维解气的想:我才不回来呢。
干了一直想干的事别提多畅快了,就是被外面的凉风吹醒,他才意识到自己穿的睡衣睡裤拖鞋。
一阵风卷着一片树叶从他面前打着旋儿飘过。
像是在嘲笑他的傻逼。
他也觉得自己挺傻的,态度好点应付好这个女人不行吗?
可他实在没办法把她当寄宿家庭的女主人,她就是自己母亲啊,一样的脸被分成几份的灵魂。
他也想乖点,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不行,总是骂他呢?
明明平时又不管他…
不过现在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没有手机。
他从穿越过来就赖以生存这部手机,如果没有手机他连最基本的出行都做不到。
虽然是夏天,但今天没出太阳,这个别墅区绿化还挺多,风吹来的时候一阵簌簌声。
还挺冷。
宋之维在这个别墅区游荡半个小时了。
他只期望他两世女强人的妈能去忙她的工作,他好偷摸回家。
他抱了抱自己的双臂。
“宋…之维?”一道不确定的男声从背后喊住他。
宋之维转过去。
韩律穿着白色运动感十足的帽衫,藏青色的短裤,运动感和少年感都十足。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事啊。”
宋之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嗓音是泣音,头发湿着,眼睛红红的。
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他上前走两步:“同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
韩律大概也猜出什么事了,而且宋之维平常叫他韩律,一到想找他帮忙,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时就会软绵绵的叫他“同桌。”
这点连宋之维自己都不知道,韩律也没提醒他,等哪天宋之维朝他撒谎心虚的时候,那时候啊,一叫同桌就暴露出来了。
他说:“去我家吧。”
宋之维:“就等你这句话了!”
进了家,韩律给宋之维拿了个吹风,又拿了很多零食出来投喂。
宋之维吹完头发,看着韩律坐到旁边,有点不好意思,太麻烦别人了。
他说:“你去忙你的吧?”
“你呢?”
“我随便玩玩。”
说是随便玩玩就真的是随便玩玩。韩律在书房里写作业,他就在书房转着玩儿。
书房这儿有扇窗子做的已经贴着地面了,很古欧风。他坐在红木色的地板上,贴着镜子看窗外的景色,远处是其它的别墅和一片被设计的很漂亮的绿化,也没什么好看的。
转眼一看,韩律坐姿很直,眼睛上架着一副金丝镜看着就很有那种学神的感觉了。
“我没想过你在家里还会学习?”
“不然呢?”韩律没抬头。
“他们都叫你学神啊,我以为你不用写作业也可以。”
“不写作业怎么查漏补缺?”
“真好。”
“嗯?”
“你本来成绩就好,认真学一学肯定更好吧。”
“小同学。”韩律放下笔,他知道宋之维什么意思,你成绩好所以你努力是应该的,因为有用。我本来成绩就差,再努力也没用。
他说:“最初的成绩好也是靠努力换来的。”
意思就是别想那么多了,先努力吧。
宋之维抿了抿嘴,“不一样的,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笔记很少,但都重点,你自己看的懂。而且你脑子转得快…我有些时候连笔记写哪些都不知道。抄了一黑板的字都没用。”
韩律放下笔,慢慢蹲在宋之维面前。
他有点意外,宋之维是怎么做到一边包着泪,一边同自己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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