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误会了。”
硬着头皮收拾好孟韫头上的伤口,并将他小心的拖到身边的墙壁上靠着。
月乔白一张笑脸已经僵的不能更僵:“不过是报答救命之恩,谈何深情?”
“是孟某唐突。”
许是自己脸上嫌弃太过,孟韫沉默着看了她一会,笑容也渐渐淡了下来。“公主千金之躯,受万众宠爱。臣一无是处,身份低微。确实不能妄求。”
“不过,”他似乎在自嘲自讽,如星光闪烁的眼眸一时失去了光辉,转而又突然似想到什么笑了起来。
男人笑的比女子还惑人,月乔白别开眼,“不过什么?”
孟韫轻声道:“没什么。”
月乔白:“……!”
差点就信了!
还好自己稳得住,没有被美色所惑。
本来就静的出奇的山洞里,因为两人突然的沉默,更显得寂静的诡异。月乔白觉得还是要说点什么好。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轻声说道:“你,感觉如何了?”
常人都说将死之人总会有一瞬间的回复,人前红光满面,谓之回光返照……
月乔白这样想,但不敢那样问。一句简单的问候,可以有千万种意思。
在孟韫那里,却以为公主到底还是心软。
他一时间莞尔,原本冷下来的脸已然柔和了一些,语气也是温和清润:“……多谢公主关心,微臣感觉尚可。”
月乔白:“……”有点失望。
孟韫动了动身子,却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人这种时候都是龇牙咧嘴面相丑陋,他却只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反反复复的动腿,让感知渐渐回转,从而检查自己的伤势轻重程度。
月乔白眼巴巴的瞧着他有些可怜,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死撑着命牢牢抓着不放。看来是个有心性的。
但是可怜归可怜,欣赏归欣赏。月乔白依旧一动也不想动。
因为太冷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山洞里渗了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外面寒风凛冽刺骨,内里雪水蜂拥如潮。月乔白蹲着身,实际上腿脚已经冻得快没知觉了。
孟韫这时候开口道:“微臣腰上疼的厉害,无法起身,可否麻烦公主替臣看一看腿上如何了?”
他偏过了头,正好看见身边女子明媚干净的面容,暖色的光映在那张出尘的脸上更显得楚楚可人。世上美貌的女子千千万万,都不如身边的这一个。想必公主平日养尊处优,今朝此等变故,一定吓坏了吧?
孟韫心中起涟漪。
月乔白听了这话,也不好意思在假装自己没看见不知道了。
她不情不愿的凑过去检查了一下,随后看了孟韫一眼,干巴巴的说道:“你这腿上应该是撞上了坚石,虽然皮开肉绽但并没有伤到筋骨。想来只是在外面挨冻的时间太长,现下才没有那么快恢复知觉。”
孟韫点点头,和月乔白对视片刻,看见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欲言又止,满脸上都是心有不忍,感同身受的模样。一时间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孟韫不敢深思。
哪里想得到是月乔白对他嫌弃的厉害。
万般毒药,唯有美色最为致命。月乔白深信不疑。
一刻钟过后……
月乔白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边默默的湿了袖摆拧了雪水,给孟韫处理伤口,擦洗包扎一条龙!
“今日你舍身救我,本宫心中很是感激。”月乔白突然开口说道:“待回去之后,一定让父皇重重赏你。”
“赏?”孟韫偏头,盯着月乔白看:“如何赏?”
月乔白被盯的发毛,原本想说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无法开口了。
没成想反而是孟韫又淡淡开了口:“赏我财物,升官加爵?”
“……你虽救我一命,却也承我恩情。一来一回本已经两清了。”月乔白脸上露出难道升官发财还不够吗的表情。
孟韫的脸立马黑沉了下来,看着月乔白像是要吃人的样子,偏偏眼前女子一脸无辜表现的理所当然,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力。
月乔白差点被吓着,刚想问孟韫这是发的什么疯?又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饱足了耐心来解释。
“公主以为,荒郊野岭,你我孤男寡女共处山洞一晚,此事不久后便会传到了圣上耳里……”
到那时候,圣上难道不会顾及皇家颜面,将你许配给我?
孟韫话未说尽,月乔白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还道是什么要紧的,原来是事关声誉的小事。月乔白轻松一笑,和严肃正经的孟韫形成对比,“此事你不必担心。”
月乔白扯着嘴角开心的对孟韫道:“出城之前,我已经令人以长公主的名义回了宫。上山之后遇到贼匪,那些护卫口口声声的都是喊我主子,鲜少有人认出我来。今日之事,只要你我缄口不言,保守秘密。旁人又怎会知道?”
“至于父皇那里,本宫自有办法。”
总而言之,就是纵然想尽办法,到老皇帝那边撒泼打滚!也断不会在向梦境当中一样,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你这个面俊心黑的叛贼!
月乔白脸上笑的真心实意。心中却是想着这传说中的反派果然不同一般。连骗婚的招数都想的出来。还好她冷静自持,深思熟虑,方让他无可趁之机!
“公主想的真周到。”定是因为阴谋未能达成,使得孟韫面上表情越发的冷淡。
孟韫道:“公主心有所属,自然是不愿委屈下嫁。”他说着话,竟然又清清冷冷的笑了起来,“臣只是想问一句,是不是只要那卢挚临一日尚在,公主就一日不许他人?”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然而孟韫说这番话时脸上表现出的神情,却一丝不像在看玩笑。
月乔白坐在他的身侧,直视着他那双黝黑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只觉遍体生寒。
言语上也有些磕磕绊绊:“……也许罢?”
卢挚临那一家子反贼一日不除,她如何能心有余力的考虑婚姻大事?
得到了答复。孟韫猛地收了浑身散发出的渗人气场。
月乔白只觉心神一松,便又听见耳边清润温和的声音道。
“臣知道了。”
月乔白:“……”
他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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