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疏一晚上达成了两次二五仔成就,在主角和反派阵营反复横跳,阻碍主角之后又对反派痛下杀手。
这要是搁谍战片里,他就是那背信弃义被大哥一枪崩了的炮灰。
可惜了他不是谍战片剧场的,体会不到那种三集领便当永久退场的快感了。
鵺死了。
死的宏大又瑰丽。
宗疏沐浴在归来的飞鸟中,仰头看鵺崩散的荧光像瀑布一样撒落。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兀,无论是奴良组花开院联盟还是鵺和羽衣狐手下的妖怪,都迟迟没能做出反应。
神经病老头更疯了,崩溃地冲向宗疏想要杀死这个掐灭他筹谋了几百年的希望的妖怪,在半道被陆生抹了脖子。
两个罪恶的幕后黑手,全部殒落在了今晚的夜色中。
清剿,扫除,重建,花开院的阴阳师们在奴良组妖怪的帮助下开始打扫伤痕累累的京都。
柚罗则悄悄一个人来到了宗疏跟前。
白发的妖怪现在看起来无比狼狈,不仅是身体上血迹斑斑,整个名为书翁的存在都从内散发着丧的气息。
柚罗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没有精神,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羽衣狐的身后,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想做些什么。
娇小的少女试探性地穿过流光的护盾,张开双臂,抱住了仿佛被暴雨打湿的蘑菇似的妖怪。
人类的温暖浸染着宗疏因为生命数据被回收而逐渐冰冷的身体,宗疏在柚罗肩膀处埋着头,闷声问:“我做的事情,是对你有帮助的吗?”
他在柚罗,也在问别的什么人。
柚罗说:“有。”
还在被迫解绑的系统也说:“有。”
无论是之前来到羽衣狐面前献出心脏,无形中救下无数人类的性命,还是用不知名方式带来的思念打败鵺,都是有意义的。
“那真是太好了。”宗疏突然傻笑出来,“真的是太好了。”
还有十分钟。
系统解绑的进度已经到了尾声,宗疏的身体在黑暗中也开始泛起点点荧光。
系统看着突然想开,在生命尽头还在傻笑的宗疏,不知觉中,浩瀚的数据海里,一条从未有过的数据链一闪而过。
“啊,真是的。”
明明自从绑定就被这家伙折磨的要死,连幻境都是在害怕永远无法解绑,可看他用这种方式退场,又油然而生一种不甘心。
数据链组成的系统竟然能体会到不甘心这种情绪。
系统的数据烟升起袅袅烟雾,黑暗中无形的手将数据烟往地上一摔:“我出厂前绝对是抽错了幸运值遇上你这么个倒霉催的。”
“秀儿,你还想活吗?不是这时候十分钟,是过了十分钟之后,你还想活吗?”
宗疏:“想!”
系统:“那就听我的。”
“现在,在心底,像刚才那样,呼唤所有你认识的人,告诉他们——”
“喊你的名字。”
“用祈祷的方式,将思念,全部喊出来。”
名字是最短的咒,它能带来的奇迹,是穷尽人的想象也无法预知的。
系统在出厂后接受培训时,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他走过无数世界,结下无数羁绊,身上缠连着无数思念,在他某一个地狱级别的任务失败死去后,这些羁绊与思念如同流星一样穿过世界壁垒,从更高的法则上抹除了他已经死亡的既定事实。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但他无疑是重新活过来了的。
系统也是在发现宗疏体内那些来自上个世界的思念的力量竟然真的可以具现守护他时,才想到这个传说的。
如今它也隐隐明白,为什么上个世界里的那些妖怪,见宗疏第一面就有着高到不正常的好感了。
宗疏玩阴阳师的时候,用的id是自己的本名。
所有抽卡过本做活动,与式神录里的式神一起的,都是名为宗疏的人。
这份长久的陪伴,因为名字,而映射到了与他结缘的妖怪身上。
名字就是这样神奇的咒。
系统如今想做的,就是赌一把。现在羽衣狐和鵺都已经死了,宗疏虽然完成的太迟,但确实是在失败后完成了任务。它不打算扭转死亡的概念,那太难了。
系统想赌的是,宗疏在任务被判定失败后完成任务的事实,能被更改,赌一把宗疏这个沙雕,有足够的人思念着他,想要他存在于世间。
宗秀儿,给我总够强大,足够改变因果的力量吧。
—
宗疏从柚罗的肩头抬起了脑袋,他对着小小少女说:“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做过自我介绍,这可不行。”
毕竟我曾经想当你爸爸来着。
“我叫宗疏,很高兴认识你,花开院柚罗。”
柚罗怔住,也露出微笑:“宗疏,请多指教!”
我是书翁。
我叫宗疏,很高兴与你们结缘。
现在,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你带着思念,呼唤我的名字。
我想拥有,再同你们重逢的明天。
......
黎明的光穿破黑暗重新照耀在京都的土地上,柚罗离开了那座小楼的楼顶,她身后的小楼,已然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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