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几年,肖前辈就会连阿咪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秦方飞把楼连放到地上,捧住楼连的脑袋,两个拇指轮流揉,把泪水揩去,嘴中柔声道,“时间会淡忘一切的,猫猫乖,不伤心了。”
“那如果我被坏人……下火锅了,先生以后也会忘掉我吗?”楼连闷闷道。
“那还不如让先生先下了吃掉,养你这么大,软软胖胖,不能便宜别人。”
“……齁嗷。”
楼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前爪抽了一下,目光呆滞。
见小猫仿佛真的有被吓到,秦方飞哭笑不得地捉住那只小爪子,道:“下火锅了也不会忘掉的。”
“嗷?”
“因为猫猫是天赐给我的宝贝,”抓住小爪子的手上下摇了摇,像是拉钩,“是最重要的家人。”
楼连的眼眶真情实感地发酸,嗷嗷叫着又扑回先生怀里,被后者无可奈何地抱住。
……
过了许久,楼连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问道:“先生……人渣女儿你还会救吗?”
“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承诺。”
“那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呀?”
“猫猫。”
“……嗷?”
秦方飞认真看着眼前,比刚捡回来时胖了几圈的小狸花,意味深长道:“在解决完你的十万个为什么之前,是不是,该先回答先生一个问题?”
楼连:“好呀——”
秦方飞笑的和善:“你现在是真实存在我梦中的吧。”
楼连:“……”
秦方飞继续笑眯眯地语不惊人死不休:“呔,修炼几年份的小猫妖?”
“……”
楼连眨眨眼睛:“喵?”
然而坚定的先生不为猫叫打倒,甚至扯了扯猫咪命运的后颈皮:“会化形了吗?”
“……”
摆出个无辜的面孔,楼连刚打算萌混过关,一股剧烈的灼痛感忽自尾巴根熊熊燃烧起,新长出的白色尾巴如针扎般,疼得要命。
“咪嗷!”
有不知名的压迫感袭来,仿佛有身外的力量在用力撕扯他的灵魂,难受之下,楼连的爪子越抓越紧,满目惶急。
“猫猫?”发现出不对,秦方飞呼吸一紧,反握住已经亮出了尖锐指甲的爪子,“你怎么了!?”
“喵呜……”这疼倒是忽然点醒了楼连,让他想起了人渣的那道符,连忙后知后觉地想告诉秦方飞。
可他刚张了张嘴,眼前的一切便宛如成了毕加索的抽象画,模糊又混乱起来,“四方”与“混沌”的界限被打破,以极快的速度融为一体。
灵魂被拉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与上次被弹出梦境的感觉完全不同,楼连感觉自己被什么吸了进去,随即便没了知觉。
……
酒店的大床上,侧躺的人皱了皱眉,忽然惊醒。
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有一只猫咪,仍在呼呼大睡,但仿佛是做了什么梦,一只白爪子放在嘴里啃,吼间还发出软软的闷哼。
肚皮一鼓一鼓,呼吸也很均匀。
秦方飞才松了口气。
松完,又觉得有些荒谬。
猫猫……真的在睡觉,还很沉。
只是在睡觉而已。
他起身,草草换下穿了一天的衣服,不放心地又坐了回去,看着楼连。
确认了后者真的在睡,才苦笑,前去洗漱。
与此同时,伴随着细细的惊叫,楼连醒了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爪子,脑海中回忆起方才见到的一幕——
一朵莲花。
先生离去后,在混沌的世界中,九瓣的莲花缓缓盛开,轮廓十分简单,却在这胡乱的景象中,显得格外鲜明。
有种洗尽铅华,大道归元的美感。
淡金光华自莲根浮现,缓缓攀上其中一瓣,渲染出琉璃金色阶。
无尽的玄奥感萦绕心头,把楼连看懵了,反应过来时莲花已经消失。
然后尾巴一抽,他就醒了过来。
楼连有点怀疑猫生。
他踉踉跄跄下床,循着灯光找到秦方飞在的地方,梦游般从极小的缝中挤了进去,充分发挥了流体动物的特长。
然后一抬头——
好、好大一个先生。
搁着玻璃,衣衫尽褪,稍许朦胧。
楼连动作连贯地转身钻了回去,原地足足转了两圈,才冷静了下来。
你不是第一次看了,他想。
你是为了求证才去看,才没有抱着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没什么好心虚的,他想。
“喵!”打定了主意,楼连第三次钻这个门缝,一进去,就跟钻出半个身子的秦方飞大眼瞪了小眼。
楼连:“……喵呜。”
你好啊。
秦方飞:“……”
他就说,方才似乎有个黑团子从门外一闪而过,动作活络极了。
好在美色当前,楼连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目光凝聚在秦方飞胸前心口处——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那朵九瓣莲仍在。
然而楼连走近几步,跳到了一个高处观察,却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九笔构成的莲花刺青,其中一笔,竟成了淡淡的金色。
淡到若非仔细观察,甚至根本无法发现其变化。
“猫猫。”
“……秦猫猫!”
“喵!”楼连忽然惊醒过来。
“去睡你的觉!”先生还算压抑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但对其很是了解的楼连,还是从中听出了其中的一丝气急败坏,“以后阿爸洗澡,不许跟进来!”
“喵——”
楼连脚底抹油,变成一长条飞速从门缝里挤出去,想起自己方才的行为,尴尬中又觉得好笑。
先生是害羞了吧,是吧?
原来现在的先生也会有羞羞的吗!
楼连快乐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直到一只手狠狠拎起了他的后颈皮。
看着秦方飞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楼连:“。”
……先生,我错惹。
放过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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