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去上早朝的时候, 萧锦琛都没说过关于贵妃的事。
舒清妩不可否认, 刚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很惊喜的, 她笑道:“领旨,谢陛下隆恩。”
贺启苍立即上前扶起舒清妩, 道:“其实早先陛下已经暗示过大人们, 大人们也都说陛下当立后, 不过陛下言宫中尚未准备立后大典, 实在是有些仓促的。”
这萧锦琛更不可能跟舒清妩说了,他现在很小心,不会轻易越界。
至于舒清妩还想不想当这个皇后, 全看她自己的意思,萧锦琛不敢随意安排。
但萧锦琛的内心深处一直颇为坚持,只要她想当,这个后位永远为她留着,便是她不想, 在萧锦琛的心里, 她也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前世今生都未曾改变。
但萧锦琛有这个意思,也确实令舒清妩心情愉悦。
舒清妩轻声笑笑,让周娴宁给贺启苍惯例红封:“大伴辛苦了,这大热天劳烦你跑这一趟。”
贺启苍看舒清妩对封后之事没表态,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态度越发恭敬,连红封都不敢收:“娘娘这就太见外了,臣厚颜也自忖是娘娘老属下, 这红封便就不必了。”
周娴宁却还是把红封塞进他手中:“这是惯例,也是喜气,大伴不可不收。”
如此客气一番,贺启苍才收下,不过还是道:“娘娘,陛下言说中午早些用膳,下午还有事忙。”
舒清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上午舒清妩没什么事,便叫了尚宫局的周素蝶来,跟她安排三位公主的抚育事宜。
有些事宫里宫外的人都不知,但周素蝶心里门清。
舒清妩也看出来,李素沁很是看中她,大约年末时,便会由她接替尚宫一职,自己还是回乾元宫管事。
周素蝶比她更门清,一听说淑妃娘娘召见,二话不过就跑了来。
“咱们都是老相识,也不必如此多费唇舌,本宫叫你来,还是关于三位公主的抚育事宜。”
周素蝶立即道:“臣明白,如今大公主是由和太嫔娘娘教养,昨日事发仓促,二公主人小害怕,也在大公主处,和太嫔便一起关照了。”
和太嫔舒清妩也打过交道,知道她的的确确是个温柔平和的妇人,便道:“如此甚好,二公主今岁也有六七之数,便也挪她去大公主的扶雪斋,让和太嫔和熙太嫔一起照看,姐妹两个定也害怕,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宫中的公主到了十二岁便会从母亲的寝宫挪出,搬到内五所,也就是俗称的公主所,但现在两位公主年纪还不算大,还得在慈和宫多住几年,如此倒也算妥当。
听到淑妃娘娘如此安排,周素蝶松了口气。
舒清妩想了想又问:“宜太妃身体如何?听闻这两日倒是好一些了。”
周素蝶便道:“大抵是慈和宫这两日接二连三出了大事,宜太妃也知晓一些端倪,可能是担忧她故去之后三公主无依无靠,倒是精神一些,能吃进去药。”
这跟上一世倒是对上了,舒清妩也略微有了些笑意:“这就很好,团儿如今还小,母亲若能多陪伴两年,对她也是好事。”
“是呢,三公主小小一个人,慈和宫的太妃娘娘都很喜欢她,若是这么小没了母亲,也怪可怜的。”
舒清妩便道:“宜太妃人虽好些了,尚宫局也要仔细盯着,如今慈和宫的人口越发少了,几位太妃并公主不过两只手数的过来,尚宫局若是还有人手,得须再派个姑姑过去,盯着看着,谨防宫人不规矩。”
慈和宫只剩下老弱病残,没了指望的老太妃和没了娘的公主们,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要遭罪。
她这么一提点,周素蝶立即严肃起来:“臣省得,娘娘放心,臣也会分神照看。”
公主的事说完,就得说皇子的事,一共俩皇子就都没了娘。
这宫里的孩子若说命好,全天下的娃娃都比不上,若说命不好,那还真是各有各的惨处。
舒清妩叹了口气:“外五所的两位皇子,如今年纪也是半大不小,不过他们自小就挪宫,倒也还算懂事听话。不过外五所毕竟没有太妃关照,宫人们若是不精心,糊弄起来孩子都瞧不出,尚宫局这边也得有中监去盯看。”
外五所的事,周素蝶不方便插手,但舒清妩的意思她也明白。
“娘娘且放心,外五所的宫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衣食住行大抵出不了错,尚宫局一直有管事中监专司调度。且有贺大伴等事事精心,如今倒是还算安好。”
三皇子这会儿肯定还不知宫里出了事,这两日依旧跟着哥哥乖乖去上课。
舒清妩跟周素蝶两人对视一眼,舒清妩便点点头:“如此甚好,你办事本宫放心。”
忙完这些,舒清妩总算松了口气。
待午歇睁眼,就看到萧锦琛穿着轻薄的常服,正坐在贵妃榻上读书。他看的字也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自己随手丢在桌上的话本,倒是看得静静有味。
舒清妩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慢慢清醒过来。
萧锦琛笑着看她:“睡得可好?”
舒清妩撑着手坐起身来,声音还有些困顿:“陛下怎么没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过来了。”
萧锦琛倒了杯热茶给她润口:“太医让朕修养,淑妃娘娘也不让朕忙,上午下朝之后就睡了一会儿,中午倒是不怎么困顿了。”
一听他竟是还撒娇,舒清妩忍不住笑出声:“很好,陛下很懂事。”
待她洗漱起来,两人就坐了步辇去了慎刑司。
其实舒清妩也不知慎刑司到底在何处,只记得在冷宫附近,步辇七拐八拐的,一会儿就晕头转向,分不清前后。
从外面看去,在一片废弃的宫室中慎刑司也很普通,亦或者都可称得上是破败。
不过推门而入,里面别有洞天。
慎刑司地上是两层楼的宫苑,同重华宫相仿佛,似乎是平平无奇的。然慎刑司地下却有地牢,至于到底有几层外人也不知,只知其常年不见光,也被称为内狱。
舒清妩许多年都没来过了,如此一进入慎刑司,也想不起来以前是什么模样。
萧锦琛牵起她的手,怕她摔着:“小心一些,里面有些陡峭。”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姜小宏立即上前,小声问:“陛下,不如把人提上来讯问,底下阴寒,阴冷渗人。”
他那意思,是怕舒清妩吓着,还是把人收拾利落提上来问几句便是了。
萧锦琛没说话,舒清妩却笑笑:“无妨,下去瞧瞧吧,下去了她们就肯说实话了。”
她坚持要下,姜小宏也不敢再劝。
不过下了内狱之后,舒清妩确实没有害怕,她倒是觉得有些冷,直接披上了周娴宁准备好的薄披风。
内狱里面更是弯弯绕绕。
一扇扇木门阻隔了旁人的视线,若要去哪里,需得一路由不同司狱开门,才能来到囚犯牢狱之前。
舒清妩以前没下来过,现在倒是有些新奇。
她小声问萧锦琛:“若是突发急事如何?”
萧锦琛紧紧牵着她的手,道:“慎刑司的司狱知道暗道,他们会在暗道里穿行,不过暗道机关密布,旁人不能随意进出。”
舒清妩点点头:“这个设计端是精巧。”
姜小宏:“……”
淑妃娘娘就是厉害,难怪可以在百禧楼直迎凶徒。
大约过了一刻,他们面前的门扉一一打开,舒清妩跟萧锦琛只带了贺启苍跟周娴宁,一起往里面走。
越走越冷。
似乎有无数的冤魂在内狱游荡,内狱阴冷至极,地上的青石都长着青苔,墙壁上也略有水渍。
除此之外,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便是不用刑,关进来不用多久,人也熬不住。
又顺着内道七扭八怪走了大约一刻,才行至最里面的一处牢房。
出乎舒清妩的意料,这一处牢房分为左右两个,一边关着坐着发呆的贤太妃,而另一边也关着个人,不过她正在对着墙壁睡觉,让人看不清面容。
随着众人涌入,狭小的牢狱立即被填满,显得越发逼仄。
而贤太妃却依然坐在那,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众人的到来。
待萧锦琛和舒清妩落座,姜小宏才上前一步,对贤太妃道:“娘娘,您瞧瞧谁来看望您了。”
姜小宏这话说得分外客气,可他的语气却凉飕飕的,跟这经年不见日光的内狱一般冷酷无情。
贤太妃这才略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
她先看到的是一身玄衣的萧锦琛,还来不及细想,立即扑上前来:“陛下,陛下我是冤枉的,我原本好生生在宫里头住着,一转眼就被抓了来。”
贤太妃的这股子哀婉可怜劲儿,隔着牢房的栅栏舒清妩都能感受到。
萧锦琛却没有理她,只盯着让舒清妩多喝几口姜茶,好能驱寒。
贤太妃的目光,就从他身上挪到了舒清妩身上。
她其实是有些吃惊的。
从被抓进来到现在,一整日都过去了,没有人过来刑讯审问,也没人搭理她,另一个牢房里的骆安宁一言不发,除了吃就是睡,仿佛对自己的困境全然不在意。
贤太妃若想出去,只能自救。
至于萧锦琛为何会领着舒清妩到场,贤太妃已经无法深究,她现在只能尽力保住自己,其余别无所求。
思及此,贤太妃立即挤出几滴眼泪,对舒清妩道:“淑妃,你同我相处机会多,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请你看在往日的情谊上,救救我吧。”
听了这话,舒清妩忍不住笑了。
“贤太妃娘娘,到了这份上,你还唱念做打,试图拖本宫下水,”舒清妩盯着她看,“可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手里已经有了证据?”
贤太妃心口一颤。
舒清妩的话说得太含糊,以至于她没办法分辨出萧锦琛到底找到了什么证据。
“贤太妃,你细细想,自己到底留下多少把柄。”
舒清妩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里有着深深的探究,她自己都没想到,慈和宫里动手的不止一位,在前面糊弄太后的淑太妃,在后面兀自谋算的则是贤太妃。
但凡膝下有皇子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深。
舒清妩叹了口气:“你们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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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舒清妩说什么,贤太妃都是一脸单纯,假装听不懂。
她只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陛下和淑妃你的事,我本就不应当被抓进来。”
舒清妩微微挑眉,看了看守在一边的姜小宏。
姜小宏立即对舒清妩行礼,转头看向贤太妃,脸上顿时挂上寒霜。
“贤太妃娘娘,早年的事咱们就不谈了,景祥五年病故的冯美人、景祥十年突然自缢的陈婕妤,景祥十三年意外身亡的张才人……”
姜小宏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娘娘心里有数,臣等暂且不提,只说隆庆元年伊始宜太妃几次三番病痛,娘娘可解释一二?”
若非萧锦琛回忆起过往种种,绝对发现不了宫里还有如此心黑手辣之辈。
跟她一比,淑太妃都算是慈眉善目。
姜小宏说到这里,把她做过的事一一点明,贤太妃也能临危不乱,表情一丝一毫都变化都无。
她依旧跪坐在地上,眼中含泪,欲说还休,好不可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我早年也有耳闻,以为她们不过是疾病或意外,怎么如此也能赖到我头上来?”贤太妃咬死不松口。
舒清妩叹了口气,对姜小宏挥了挥手。
姜小宏倒也不含糊,他直接把袖中揣着的一包东西往牢中一扔:“贤太妃娘娘总能认识这个吧?”
贤太妃看着那个熟悉的荷包,睫毛微颤,她伸了伸手,最终没有勇气去碰触一下。
她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姜小宏淡淡道:“贤太妃娘娘,你宫里的管事姑姑已经招认,这就是你费尽心思从宫外寻来的常青,此药用在植株之上,可使植株一年四季常青不枯,宜太妃娘娘宫外的杏花林,就用过此药。”
贤太妃低下头,没有说话。
证据都摆在面前,她又何必再多说一言,到了这节骨眼上,说多错多。
舒清妩叹了口气:“贤太妃,你怎么不为三皇子考虑考虑?你做这些难道都是为了他?”
景祥年间的旧事,可以看作是嫔妃之间的争宠,那到了现在,她突然出手宜太妃,就实在匪夷所思。
其实这不是萧锦琛直接让她下狱的原因,最核心的一点是,在前一世坤和宫的翠竹上也有常青。待到舒清妩薨逝,萧锦琛彻查,经过一年的深究,最终才把贤太妃抓出来。
今生,常青果然出现在她身上。
舒清妩猜错了,最明显的往往不是凶徒,不叫的狗才咬人。
看似拥有常青的巫荧心确实没有牵扯过任何长信宫的宫斗之争,而看似置身事外的贤太妃,才是另一个动手的黑心人。
但若说贤太妃单纯为了三皇子,舒清妩也是不信,三皇子不是贤太妃亲生,她也对这个儿子不怎么亲近,且宜太妃膝下只有公主,对付她实在没有必要。
贤太妃听了舒清妩的话,倒是不再沉默,她轻声笑了笑:“不为什么,看她不太顺眼。”
舒清妩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贤太妃叹了口气,她抬头看了一眼面容姣好年轻漂亮的舒清妩,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嫉妒和愤恨。
她咬牙切齿道:“谁叫你们都比我年轻,都比我漂亮,看着你们如花似玉的脸,我就恨不得一个个都扯烂。”
舒清妩微微一震,她跟萧锦琛对视一眼,两个人想了千百种理由,结果最后结局竟然这么单纯。
这怎么可能?
贤太妃难道只是看不惯别人比她年轻漂亮?
舒清妩叹了口气:“可先帝已经故去,再是年轻貌美,又能如何?”
贤太妃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舒清妩脸上滑动,看她的眼神,似乎要把舒清妩整个人吞进腹中。
“又能如何?我自己高兴就行,每当我看着你们年轻貌美,我心里就难受,在我的眼中,最漂亮的必须只能是我自己。”
她会害宜太妃,还是因为人家比她年轻秀美,清丽可人,跟争宠什么的都无关。
但舒清妩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她说不上来,这理由太简单了也太匪夷所思,她一时半会儿根本理解不了。
贤太妃看他们都不说话,自顾自开口:“天底下只能有我一个美人,你们都得死。”
然而老练的姜小宏却没有顺着她的话收,反而问道:“贤太妃娘娘,太医院有您的脉案,您年轻时伤过身子,无法有孕,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口,舒清妩就感受到贤太妃微微一震。
贤太妃不孕这事,宫里无人知晓,除了太医院的脉案,大抵也没人去关心她身体到底如何。
“那又如何?”贤太妃道,“我年轻时为了美,吃过许多药,坏了身子不孕便就不孕吧。”
她这么一说,也合情合理。
但舒清妩明显看出来,她已经冷静下来,开始按照她自己的给的理由继续往下说。
虽然自己没有做过母亲,但这一刻,舒清妩却全部都想明白了。
说来说去,她其实还是为了三皇子。
她早年伤了身,不能做母亲,后来三皇子生下来母妃就走了,她从此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这个孩子并非她亲生。
她不敢太过亲近吓坏了他,也不能太过疏离冷漠,在幽幽深宫之中,她成了三皇子的守护者。
她只求三皇子能健健康康,无忧无虑,他的路,她来替她铺好。
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舒清妩能想到这些,萧锦琛亦能想到。
所以,二皇子一直战战兢兢,活在淑太妃的阴影中,三皇子却无忧无虑,每日开心活泼。
一个生母,一个养母,却天差地别。
他们两个想明白这一切,却没有人点破,这不是为了贤太妃慈母心肠,只单纯为了纯真可爱的三皇子。
舒清妩道:“宜太妃又有什么错呢?”
贤太妃浑身一震。
她猛地睁大眼睛,未曾想到舒清妩一眼看穿了自己,她不停颤抖着,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真的惊慌失措。
然而舒清妩却没有再说更多的话,她只是平静地看着贤太妃,看着这个无措的女人。
贤太妃最终低声道:“她知道了我的事。”
因为被宜太妃看到了自己的肮脏事,贤太妃只能痛下杀手,然而,宜太妃对女儿的爱战胜了病痛,她顽强地挺了过来。
可是……她最终也没敢说出实情。
因为害怕,也因为怕贤太妃伤害三公主,所以宜太妃选择了沉默。
舒清妩淡淡看着贤太妃,只说:“稚子何辜。”
若是宜太妃死了,年幼的三公主又如何?贤太妃只关怀自己的孩子,却忽视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稚童。
稚子何辜啊。
贤太妃低下头,没有再多言。
她这态度几乎算是默认了。
姜小宏问:“柳氏,你可知罪?”
贤太妃微微一颤,想到舒清妩跟萧锦琛的态度,大概猜到他们不会伤害三皇子,最终点了点头。
“臣妾知罪。”
她这边认了罪,姜小宏就不再去管她,以后无论落到什么结局,都是她咎由自取。
舒清妩跟萧锦琛对视一眼,舒清妩低头喝了口姜茶。
辛辣的姜茶暖和了她的身体,让她也渐渐放松下来。
而此时,另一间牢房里的女人,似乎依旧对这一场审讯毫无所觉,还在睡梦之中。
萧锦琛不想让舒清妩在阴冷的内狱里待太久,便对姜小宏道:“弄醒她。”
姜小宏弄醒人的方式很简单,他甚至没有打开牢房,只是解下腰间缠着的鞭子,轻轻往牢里一甩。
只听“啪”的一声,那女人闷哼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舒清妩却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觉得对方可怜,或许曾经她还有些怜悯,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当那女人从草榻上坐起身来的时候,就连一直沉稳的周娴宁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她不是别人,而是一直沉默寡言,小心胆怯的骆安宁。
骆安宁此人,若非去仔细关注,平日里根本想不起来。因着她前世诞育大公主,所以舒清妩也略有些怀疑她,只是最终不了了之。
前世的她就嫌少有疑点,今生的她就更没有了。
不过舒清妩认真听了萧锦琛对她说的话,倒也不会可怜她,只觉得她面目可憎,可悲又可叹。
“骆才人,你何必如此?”舒清妩道。
骆安宁揉了揉被抽痛的后背,淡漠地看了看萧锦琛和舒清妩,看起老一点都不在意。
“我跟她不一样,想说的话一句都不敢说,”骆安宁柔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做的我当然承认。”
舒清妩前世跟她接触不多,今生也无多少交集,倒是不知她竟是这般“直爽”。
姜小宏却笑了:“骆才人,那您说您都做过什么?”
他笑声阴森森的,似乎盯上猎物的饿狼,让人不寒而栗。
可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骆安宁,眉头都不带动一下,她只是顺了顺衣服上的褶皱,擦干净脸上的灰尘。
“哦,这我就得好好想一想了,不知道……”她目光一转,又落到舒清妩身上,“不知道娘娘想听哪一出。”
舒清妩微微一笑:“看你对哪件事最满意了。”
骆安宁叹了口气,她道:“宫里这么多娘娘,我最喜欢淑妃娘娘,聪慧利落,从不拖拖拉拉,很合我心意。”
她如此说,舒清妩也没有生气,她只道:“骆才人谬赞。”
骆安宁摆摆手,她又皱了皱眉头:“可惜啊,可惜你是萧氏皇帝的女人,若非如此,咱们说不定真能当个朋友呢。”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倒计时,day2~明天正文最后一章,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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