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 骆安宁这种人, 真的没人敢当朋友。
而且她的用词很怪异, 说萧锦琛是什么萧氏皇帝,言语之间一点都不尊重。
舒清妩想到萧锦琛说得那些事, 就觉得其实骆安宁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
“骆才人, 多余的话不提, 先说你同贤太妃私底下的勾连, ”姜小宏被萧锦琛瞥了一眼,立即道,“你都替贤太妃做过什么?”
骆安宁打了个哈欠, 又变得懒洋洋:“替她做过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啊,大抵就是帮她收买些宫人,然后盯着各宫的主位娘娘们,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
她说的这些可不是小事。
前世隐藏最深的就是她们两个, 贤太妃祸害了满宫的妃嫔, 以至于萧锦琛膝下空空,只有骆安宁渔翁得利,却也只养了大公主一个。
若非她生的是位公主,恐怕贤太妃也不能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舒清妩淡淡看着她,只问:“这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在宫里都是重罪,你可知道?”
骆安宁挑了挑眉,看起来分外淡然:“难道娘娘只发现了这一件?若只是如此, 怕也不能把我跟贤太妃娘娘关在这里,咱们也别再兜圈子,有事直接说便是了。”
下来这么长时间,舒清妩也确实觉得有些阴冷,看她自己都不在意这些,便也不再循序渐进,便对姜小宏摆了摆手。
姜小宏就收起脸上的笑容,对骆安宁道:“骆才人,元月时王婕妤的意外过身,您可是有话要说?”
听到他终于说到王婕妤,骆安宁的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
她似乎是解脱,又似乎有些释然,总归让人看了一点都不舒坦。
骆安宁轻声道:“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啊。”
“也挺好的,”她抬头看了看牢房低矮的房顶,“我们这些平民女子都很低贱,低贱到不配做人,也不配怀上龙种,大抵只是皇亲国戚的玩物,不好玩就要被扔掉。”
这话说得太过,姜小宏下意识看向萧锦琛,却看他一脸淡然,似乎对骆安宁的话没什么反应。
骆安宁也不管这话对别人引起如何震荡,她继续道:“这些,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表面却还要挂着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做着吃人的勾当。”
舒清妩同萧锦琛对视一眼,若非两人早就知道骆安宁的“故事”,否则也要被她这阴森森的语气吓到,分不清她到底要说什么。
她反复说着无关案件的话,姜小宏也有些心急,一鞭子抽过去:“莫要胡言乱语。”
骆安宁被他狠狠一抽,却一声痛都没叫,她只是深深吸口气,笑着说:“哎呀呀,现在连话都不让好好说了。”
舒清妩却没有被她影响,她只是说:“你说这些,是为了迷惑本宫吗?可惜本宫早就知道你到底为何如此疯癫,你说的话本宫都不会信。”
这话一出口,骆安宁癫狂的笑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睛,看起来比刚才还要可怖:“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
舒清妩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本宫为何不知?你能进宫,顶替的是骆家千金的身份,当时骆家千金选入宫中,却突然病逝,骆家才找了样貌相似的你冒名顶替。”
骆安宁原本出身官宦,不过并非权贵,只是个偏远小县的县令,她八字好,才被入选宫中,却不料突然病逝,让其家人措手不及。
按以往常例,若是入选秀女突然崩逝,须得上报除名,但骆家显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滔天富贵,找了一相貌相仿的绝户女,冒名顶替自己的女儿入宫。
选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骆安宁。
骆安宁颇为吃惊,她父母早亡,自己守着村里的荒田度日,当年进了骆家之后,骆家为了永绝后患,直接给她报了病逝,村里还给潦草办了一场丧事。
自那以后,她就彻底成了骆安宁。
“你是如何得知的?”
舒清妩浅浅笑了:“你自己都说皇权富贵,那又为何要来问我如何得知?”
骆安宁愣在那。
她一直以为对方只查出自己动手杀了王婕妤,却未曾想,宫里早就看穿一切。
骆安宁大笑出声,眼泪顺着眼角潸然滑落:“若是当年,若是当年宫里也能如此,该多好?”
舒清妩叹了口气。
“张婉儿,”舒清妩突然叫了她的本名,“你的姑姑就是张才人,本宫没说错吧。”
骆安宁,亦或者张婉儿,渐渐停止了笑声。
她低头擦了擦眼泪,再抬头时,整个人又都冷静下来。
她这种定力,就连舒清妩也很佩服。
张婉儿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是不是?”
“若是当年宫中能用些心,我姑姑也就不会死,我可怜的侄儿也就不会还未出生就随着娘亲活活烧死,”张婉儿咬牙切齿道,“你们都是吃人的野兽,你们一个个都是。”
舒清妩看了一眼萧锦琛,萧锦琛才缓缓开口:“当年张才人死后,父皇确实颇为震怒,下令彻查此案,只可惜人证物证都已随着大火泯灭,查不到半点痕迹,最后只能以意外论处。”
萧锦琛顿了顿,却还是道:“只是,在重华宫中的宫人陆续意外身亡之后,父皇确实增派仪鸾卫监视重华宫,在最后的那些日子,没有外人进出过重华宫,被用来点火的碳,也是早就存在偏殿的。”
张婉儿微微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她如此不敬,萧锦琛却并未动怒,他只说:“朕只说事情,其余只能你自己去猜测,到底是谁害死你姑姑,你这么聪明,总能猜到吧。”
张婉儿目眦欲裂。
她完全没想到,萧锦琛这个真相,只说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怎么都不肯说了。
张婉儿整个人扑到牢房的栏杆上,愤怒大喊:“你是恶鬼!你是恶鬼!”
萧锦琛浅浅勾起唇角,他冷漠地看着张婉儿:“你以为你把整个后宫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撺掇贤太妃、迷惑淑太妃,又借着她们的私心和手腕,一个个除掉自己的对手,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难道你真的为了你姑姑?不,不是的,你不过也想做人上人罢了。”
“我不是!!我没有!”张婉儿怒吼道,“姑姑养大我,让我不至于饿死,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萧锦琛却冷笑道:“那王婕妤呢?你如此痛恨皇权,痛恨权贵,却为何还是杀了同你跟你姑姑一般出身的王婕妤?”
张婉儿喊道:“因为她知道了一切,她看到我去重华宫祭奠姑姑,都是她自己的错!”
听到她这么说,舒清妩也忍不住冷笑出声:“王婕妤什么都没有看到,她不过是恰好路过而已,你光凭猜测就罔顾人命,跟你所厌恶的那些权贵者,又有什么区别?”
说什么为了姑姑,说什么厌恶皇权,说什么报仇雪恨,说到底,还不是想要向上攀爬,成为人上人。
所以,她毫无底线,不顾旁人,只为自己。
其实张婉儿跟太后一样,都是自私者。
只是她太过聪慧,又擅长伪装,所以没有任何人看出她的本性。
今日这一场佯装洒脱,不过是失败之后的伪装而已。
只要进了慎刑司,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走出去。
舒清妩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扯着报仇的大旗,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开脱,其实你才是最卑劣的那一个。”
说完,舒清妩便再也不肯停留,转身出了内狱。
萧锦琛看了一眼姜小宏,姜小宏便行礼点头,口中道:“臣遵旨。”
从阴暗的内狱出来,外面是明媚的午后阳光。
灿灿阳光丝丝缕缕照在人的身上,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萧锦琛浅浅握住舒清妩的手,两个人没坐步辇,在悠长的宫巷里漫步。
旧日的光影从他们身上缓缓剥离,剩下的只有今生的绚烂。
萧锦琛低头看了看舒清妩,在光影里,舒清妩的脸庞如梦如幻,前世今生一瞬重叠,萧锦琛的心颤颤而动。
“清妩。”
舒清妩抬起头,认真看向他。
她脸上有着释然,有着解脱,也有着超然物外的放松。
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她确实是整个人放松下来,悬在头山的丝线被一一割断,从此就是新的她。
舒清妩看着萧锦琛,萧锦琛也在看她。
“清妩,以后……以后宫里只有咱们俩个好不好?”萧锦琛问,“所有宫妃朕都可恩准出宫还家,嫁娶自愿,不再拘束于后宫之中。”
舒清妩心中一颤。
萧锦琛浅浅笑了:“朕不是为了你,朕也是为了自己,宫里人少一些,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朕也会少许多事端。”
“就是以后宫里会冷清一些,你的姐妹们不能日日都来找你玩,以后要见面,大约也不太容易,”萧锦琛垂下眼眸,目光里却有着别样的温存,“但朕会一直陪着你,以前所有的错误,朕都会努力改正,成为一个好丈夫。”
舒清妩眼眸颤动,却没有多言,此刻的她,却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但她确实心动了。
曾经死寂的心房,随着这几个月的陪伴重新焕发生机,早就有幼苗破土而出,如今就等花开结果时。
萧锦琛的话就如同一道甘霖,湿润了她的心房。
舒清妩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心中会绿意盎然,花开芬芳。
————
宫里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宫人们也渐渐觉察出不对劲儿来。
不过她们都不敢随意攀谈,只埋头干自己的差事,一时间宫里倒是更为安静。
淑太妃、贤太妃、太后以及谭淑慧和张婉儿的事,外有萧锦琛,内有尚宫局,舒清妩只要安排妥当,就不算很忙。
这两日她大多都是去看望公主皇子们,怕他们难受又无人倾诉。
不过宫里头的孩子,到底跟常人不同。
除了大公主跟二公主害怕哭过几场,三公主年纪小还不太懂事以外,二皇子同三皇子也只不过是夜里没人的时候哭一哭,待到白日还是要老老实实去上课。
过了开头的几天,她们都渐渐平复下来。
一开始舒清妩还有些担心,后来才发现孩子们比她要坚强得多,宫里这么多悲欢离合,她们看得太多,大抵接受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萧锦琛看她老去看望公主,就道:“你放心,她们都是宫里教养长大的,同母亲本就少了些亲近,她们过了这一阵子,就能好一些。”
舒清妩叹了口气:“便是再独立,也到底还是孩子。”
她心软,见不得小姑娘哭,这几日经常过去哄,倒是跟几个公主相处不错。
不过很快,舒清妩就没功夫再操心公主们了,她的封妃大典即将到来。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因是封为正一品贵妃,因此过程非常繁琐,早晨起来要先去奉先殿祭祖,上表玉牒,更改身份,然后便是去交泰殿,听礼亲王冗长的册封诏书,最后就跟以前一样,需要去百禧楼开宴。
原本舒清妩想把宫宴的地点改到御花园听涛阁,后来想想也已过去好几日时光,若是百禧楼一直空置,倒是容易落人口实,会引起更多的风波,还不如趁机启用。
如此一想,舒清妩便打定主意。
封妃之前,尚宫局的姑姑们往景玉宫跑了许多回,她的大礼服是萧锦琛亲自盯着改的,一针一线都不能马虎,头上的戴的也是凤冠,不过比皇后的规制从金珠降为白珠,其余皆相同。
最后试礼服那一日,当舒清妩再次穿上象征贵妃的火鹅紫大礼服,身披霞帔,头戴凤冠,亭亭立于妆镜前时,就连萧锦琛都忍不住略红了眼眶。
舒清妩从镜子里看到他别扭地别开头,忍不住轻声笑笑:“陛下,好不好看?”
萧锦琛长叹口气:“好看,好看极了的。”
再一次看到她穿上贵妃礼服,萧锦琛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可是那一抹熟稔和怀念,依旧在心中久久无法忘怀。
舒清妩倒是颇为开怀,她想了想,还说:“比之前那件要轻巧一些,穿起来也没那么闷热。”
之前她是能不找事就不找事,大礼服厚重闷气,夏日里就自己忍着,现在她直接让尚宫局换了料子改良绣纹,可不兴自己再委屈。
萧锦琛伸出手,跟她的手握在一起:“以后也都可随心而为。”
说罢,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说起来,宫里发生这么多事,两人许久都未曾亲热,这段时候萧锦琛很忙,却也还是每日回来陪她用膳,也体会一下难得的修葺时光。
再多的却就没了。
今日看着舒清妩这一身大礼服,萧锦琛不知为何有些心潮澎湃,他在舒清妩耳边低语几句,舒清妩便红着脸白他一眼。
到了晚间时分,萧锦琛早早回来,晚膳候在后院散了会儿步,就迫不及待牵着贵妃娘娘的手进了暖阁。
宫人们自是都被赶了出来,暖池中只帝妃二人嬉戏。
有道是鸳鸯戏水,蝶影成双,红烛映罗帐。
次日,便是舒清妩封妃大典。
清晨时分,舒清妩早早醒来,才发现身边的萧锦琛也半睁着眼,正在望着帐幔出神。
舒清妩低声道:“陛下没睡好?”
萧锦琛道:“睡了的,只是有些高兴,醒得早。”
舒清妩就又轻声笑笑。
“今日是臣妾封妃大典,怎么陛下如此高兴?”舒清妩道,“其实臣妾也挺高兴的,只不过到底经过一遭,心里还算安稳。”
没第一次那么兴高采烈,却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萧锦琛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欢喜。”
大抵是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步,让他总觉得舒清妩敞开心扉的那一日不会太久,冥冥之中总有一份感念埋藏在心里,他现在是真的很欢喜。
舒清妩也回握他的手,道:“起来吧。”
这一日自是忙忙碌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众妃嫔便跟着帝妃二人一起前往奉先殿,今日还有宗亲命妇在场,场面异常浩大。
若深究起来,其实是有违宫规的,不过从朝臣到宗亲无一人不识趣,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似乎都很高兴。
好不容易在奉先殿祭祖结束,回到交泰殿,一群人就又在大典前,安静听着礼亲王宣读封妃诏书。
这一封封妃诏书,是萧锦琛亲笔所写。
除了旧例必须要有的定句,其余皆是萧锦琛心声。
舒清妩一听就知道他很用心,便也认真听了,一开始萧锦琛先夸她好,夸她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赞她德才兼备,可堪重任,最后还说望她能宣德宗亲,抚育皇嗣。
这个诏书,便是封后也差不了太多。
盯着金灿灿的暖阳,舒清妩心里却一点都不烦躁,她认真听着,唇边是淡然的笑。
现在的萧锦琛,真的跟以前不同了,而她,也再不是过去的她。
随着礼亲王的嗓音,舒清妩跪在软垫上。她恭敬行礼,虔诚地期盼着,愿今生可白头偕老,夫妇相和,膝下儿女俱全。
礼毕,舒清妩刚一起身,就听到不知何处的鸟鸣响彻大殿。
清脆的鸟鸣声如同暮鼓晨钟一般,敲进每个人的心中,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独立在大殿之中的贵妃娘娘,皆很震惊。
萧锦琛也不知会有如此天降异向,他走下龙椅,一步一步来到舒清妩,众目睽睽之下握住她的手。
鸟儿换叫声更响。
萧锦琛淡淡一笑,他道:“百鸟朝凤,乃祥瑞之兆。”
众臣皆跪下行礼,山呼祥瑞。
舒清妩回头看他,小声问:“是陛下的安排?”
“不,”萧锦琛抬头看向苍茫的天,“是天意使然。”
正主归位,凤凰还巢,一切尘埃落定。
被封为贵妃之后,舒清妩也没有挪宫,她已经习惯住在景玉宫,再说凤鸾宫几十年没人住过,要想搬进去还得大修,便是搬过去,说不得还不如景玉宫舒服。
便也就作罢。
她不过是懒惰罢了,不料因为封妃当日百鸟朝凤的奇景,宫里人对她是越发恭敬,如今她不挪宫,宫里便纷纷赞叹她勤俭朴实,说她是慈悲心肠。
舒清妩也不知道这慈悲心肠哪里来,但人人都夸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封妃之后没几日,宫里就彻底忙起来。
在五月五日这一天,萧锦琛领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并其余几位宫妃,一起从乾元宫朱雀门而出,坐车辇往玉泉山庄行去。
郝凝寒年轻又听话,每日努力吃饭用药,如今已经可以活动,便也跟着御驾一起出行。
舒清妩坐在萧锦琛御驾之后的车辇上,随着浅浅卷起来的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切。
修葺一新的朱雀大街上此刻人声鼎沸,百姓们自发围在道路两侧,恭送出宫的皇帝陛下。
在一片喧闹声中,舒清妩渐渐体会到了久违的烟火与热闹。
周娴宁看她满脸笑意,也跟着笑了:“待去了玉泉山庄,娘娘就可以歇歇了,听闻玉泉山庄里亭台楼阁皆精致,娘娘一定会喜欢。”
舒清妩笑道:“是,那边确实很美。”
如此说着,她心里也有了些期盼。
虽说路上略有些辛苦,不过舒清妩犯了夏困,三四日光景都在昏睡中度过,待到了玉泉山庄,她似乎还没睡醒过来。
待到了玉泉山庄的听涛水榭安顿下来,舒清妩很是睡了两日,才彻底清醒。
从这一日开始,贵妃娘娘就开始了最快乐的消暑生活。
萧锦琛在重组内阁,略有些忙碌,每日回到水榭时舒清妩不是在跟凌雅柔爬山,就是跟她还有郝凝寒游湖,偶尔又在湖边钓鱼,生活好不丰富。
如此这般,弄得萧锦琛还颇有些委屈,想要陪贵妃娘娘用一顿午膳,还得看娘娘自己有没有空闲,人在不在听涛水榭。
快乐的日子一晃而过,待到了六月中旬时,便是玉泉山庄里也略有些炎热。
舒清妩这一日原本是有安排的,她要跟凌雅柔和已经能缓慢行走的郝凝寒去果园看看,做些趁手的农活。
结果早上一醒来,她就觉得胸口发闷,喝了两碗茶也不见好。
但此刻是盛夏时节,舒清妩也偶尔会有些苦夏,便也没怎么当回事。
萧锦琛今日有些忙,早起早早就去了前书房,此刻水榭里只有舒清妩一个,便更不怎么经心。
她原本想待用过早膳便能好一些,结果刚一坐到膳桌之前,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早膳,舒清妩一个反胃,早起喝的茶就全都吐了出来。
这一下,听涛水榭乱成一团。
等萧锦琛赶回水榭时,瞧见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舒清妩的宫女们都守在寝殿之外,一个个红着眼睛,脸上却挂着止不住的笑。
萧锦琛心中一动,只觉得一股热意涌上心头。
听到萧锦琛的脚步声,周娴宁立即打开寝殿的门,待萧锦琛进去之后便退了出去。
此刻,寝殿里只有舒清妩一个人。
她靠坐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正垂眸看着交握在小腹上的葱葱玉手。
萧锦琛坐到舒清妩身边,低头看着她。
“陛下,”舒清妩抬起头,眼眶有些红,眉宇之间却无忧愁,“陛下,我们终于等到他了。”
萧锦琛伸出手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抖个不停,怎么也无法稳住。
舒清妩轻声笑笑,她握住萧锦琛的手,同她的一起轻轻放在腹上,两个人的手很暖,一下子温暖了舒清妩的心。
她轻声问:“陛下,你感觉到了吗?”
“朕听到了,”萧锦琛略有些哽咽,却还是道,“他会是个好孩子。”
舒清妩的笑声清浅,在寝殿里回荡。
“是啊,他会是个好孩子,我们会一起好好养育他,对不对?”
萧锦琛点点头,把她搂紧怀里。
两个人抱在一起,终于合成一个圆满的圆。
我们会一起爱他,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无忧无虑,健康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昂~这本书是我至今为止正文最长的一本,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谢谢大家支持,发红包!
明天开始更番外,番外一是前世(深宫寒)预计更三天四章,微虐,不喜务必跳过,也可以当成另外一个短篇故事来看。第二个番外就是甜蜜蜜的养娃日常(满宫春)~可以从番外二开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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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吉祥(包袱款款):我该走了,青山——
赵锦瑜(一把拉住):我想再聘你,这次不做推官,做赵王妃,一生一世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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