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甲板上, 父子两个还在闲谈。
不过基本上是萧锦琛说,萧瑞钧似懂非懂地听, 他虽然听不懂,但异常捧场,一会儿啊一会儿嗯的, 说得热火朝天。
萧锦琛跟他说了一会儿, 才道:“等你再大一点, 就把你交给你二叔三叔, 让他们头疼去。”
萧瑞钧的小叔叔和小姑姑都不少。
团儿最小, 只比他大四岁,往常能玩到一起去。
不过两位皇叔就差得有些远了,他们也一直住在勤学馆,每日跟着教授先生们上课, 等闲没有时候陪萧瑞钧玩。
也只有年纪不大读书也很敷衍的三公主,才有时候陪他玩一玩。
这么一看, 萧瑞钧确实有些孤单。
不过萧锦琛小时候宫里也只有他一个皇子, 一直到了十岁上才有了其他的弟弟妹妹, 萧瑞钧现在还有皇叔和姑姑陪伴, 已经比他好了太多。
萧瑞钧扭头看向萧锦琛, 问:“父亲,想要妹妹。”
在萧瑞钧的认知里,团儿姑姑是大姑姑跟二姑姑的妹妹,她们三个经常一起玩,看起来感情很好, 而且团儿姑姑是跟他玩的时间最长的人,他就觉得团儿姑姑最好。
如果他也有个妹妹,是不是也跟团儿姑姑一样?
这个念头在心里盘桓很久,若不是萧锦琛今日突然说起开蒙的事,萧瑞钧只怕都忘了。
萧锦琛倒是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他只是说:“生孩子很辛苦的,当年为了你,你母亲吃了很多苦,你还想让她再苦一回吗?”
萧瑞钧被父亲说懵了。
每个人都说他是母亲生的,但生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是如何生出来的,他一点都不明白。
但现在父亲说母亲很辛苦,他就立即觉得有些愧疚。
不能为了自己开心,就让母亲辛苦,这样不是好孩子。
萧瑞钧低下头:“好吧。”
萧锦琛笑笑:“你还有三个姑姑,两个叔叔,等你大一点,就能跟她们玩到一起了。”
剩下的话萧锦琛没说,等到萧瑞钧开蒙,去勤学馆读书,他就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和精力去玩。
能做完课业,不被先生训斥,就已经是万幸了。
萧锦琛意味深长看了儿子一眼,正待说什么,抬头就看到舒清妩笑着从寝室里出来。
她似乎刚刚醒来,脸上还有些困顿,不过目光只要落到萧瑞钧身上,她就会不由自主勾起唇角。
萧锦琛让她坐到身边,道:“今日倒是睡得沉。”
舒清妩点点头,她轻声笑笑,显得心情极好。
“嗯,这几日都很渴睡,”舒清妩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也就如此懒惰几日。”
萧锦琛柔声道:“都随你。”
舒清妩问:“父子两个说什么呢?”
萧锦琛还没来得及说话,萧瑞钧就抢着答:“说妹妹!”
舒清妩:“……?”
这怎么什么都还没说,儿子就提前猜到了?
萧锦琛赶紧拦下儿子:“不是,他说没人陪他玩,想要个团儿那样的妹妹。”
舒清妩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萧锦琛,把萧锦琛看得头皮发麻:“不行,朕绝对不同意!”
舒清妩生一个,他感觉自己要老十岁,那十个月的担惊受怕,惊恐不安,他现在还记得。
这种焦虑,真的太过煎熬。
再来一次他感觉自己都要秃头了。
舒清妩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萧锦琛松了口气,他捂住萧瑞钧的耳朵,对舒清妩眨眨眼:“上次我的恳求……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哎呀,这是人生大事,怎么也要斟酌一二。”
萧锦琛:“……”
行吧,反正她不同意,他就每天都问,早晚有一天,舒清妩会点头的。
舒清妩看着他失望的脸,忍不住笑了。
萧锦琛心心念念想让她当皇后,想跟她结发同心,但舒清妩其实对当不当皇后,没有那么执着了。
其实有些时候,名分都是次要的,感情才是真的。
她原来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却全然都想明白,便她不是皇后,在萧锦琛心里,自己也是宫里唯一的女主人,也是他的结发妻。
不过,当时舒清妩其实已经松动。
她偶尔想,若是再有一个惊喜,哪怕要很久很久之后才到来,那她也会点头应允。
却没想到,这个惊喜来得这么快。
舒清妩双手轻轻摸了摸肚子,唇边是舒适的笑:“陛下别急,真的在斟酌。”
从楼船回去之后,萧瑞钧对背诗的劲头盖过了凫水。
加之天气转凉,舒清妩也不大想让他再下水,便让他每日跟着萧锦琛去书房,由阁老们一人教一首诗。
跟她的讲述不同,阁老们的课业都是在书院里学来,他们讲起诗词是声情并茂,萧瑞钧一下子就沉溺其中,每日学习的劲头很足。
这一大一小都不在,舒清妩就彻底放松下来,开始盯着肚子的动静。
她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有些迟,但还不足一个半月,因此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就连徐思莲请平安脉,也是半信半疑,没办法直接下医嘱定论。
因此,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待到十月中旬时,徐思莲才给了肯定的答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确实有喜了。”
舒清妩松了口气,很大手笔地给了赏赐,然后问:“本宫这一胎怀相如何?”
为了不让她再度有孕,萧锦琛平日里都很小心,却不料这孩子还是顽强到来,舒清妩自己其实也很意外。
所以她才说这是天赐的缘分。
时隔两年,贵妃娘娘再度有孕,是天大的喜事。
徐思莲脸上也挂着笑,显得极为开怀。
“娘娘放心,您已经诞育过大殿下,这一胎怀相比之前还要好,生产时应当也能更为顺利,娘娘放心便是。”
舒清妩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此事先登入行事例,毋须告知陛下,陛下那里本宫会亲口说。”
他们两个老夫老妻的,确实没有太医们什么事,徐思莲也以为贵妃娘娘是要给陛下一个惊喜,便认真道:“是,臣等明白,一定不会多嘴。”
舒清妩微微一笑:“也不知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徐思莲其实大约能摸出男女脉,但这得等临近生产时,现在确实什么都瞧不出来:“回禀娘娘,待到八个月左右,臣便能诊出,现在略有些太早。”
“这倒是不必,我只是自己好奇罢了,”舒清妩笑着说,“有个元儿那般的儿子很好,但是团儿也很可爱,都好,都很好。”
可爱的小孩子,总是令人心动。
徐思莲自己也是儿女双全,闻言便道:“不怕娘娘笑话,臣家里的几个皮猴可闹腾着,从来不肯听话,当真不及大殿下万一。”
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不过萧瑞钧这样又听话又懂事,会撒娇还很可爱的确实是少数。
舒清妩倒是安慰她:“以徐大人这般人品,孩子肯定不差的,等长大就好了。”
后殿这些事,前殿的父子两个都完全不知。
他们每日照常吃睡,不过两日工夫,萧瑞钧还傻了吧唧的,萧锦琛就觉察出些许不对来。
有些事,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膳食变了,宫里的布置也变了,就连晚上就寝,舒清妩也都赶他去陪儿子睡,说是嫌弃他热。
萧锦琛若是再不发现,那他这皇帝白当了。
这一日沉默地用完晚膳,萧锦琛看着舒清妩一脸舒心,憋得难受极了。
待把儿子打发去洗澡,萧锦琛才拉着舒清妩的手,认真问她:“清妩,你可是又有孕了?”
舒清妩看他脸都白了,忙让宫人伺候他坐在贵妃榻上,等他坐稳当了,舒清妩才笑道:“正是,原本想过几日再告诉你的,没想到陛下聪慧,自己猜到了。”
萧锦琛:“……”
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
萧锦琛觉得自己很不好。
他似乎要喘不上气来,心口剧痛,所有不好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令他一瞬有些失声。
舒清妩自己都没想到,萧锦琛对这事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萧锦琛此刻真的是脸色苍白,大汗淋漓。
舒清妩给贺启苍丢了个眼神,贺启苍忙上了清心丸来,一边喂给萧锦琛服下,一边给他用帕子擦脸。
萧锦琛:“……”
朕还没傻。
不过萧锦琛现在确实缓不过来,他沉默许久,见舒清妩一直笑意盈盈的,才叹了口气。
“唉,今晚上我要睡不着觉了。”萧锦琛竟还委屈上了。
舒清妩道:“陛下,咱们是夫妻,平日里自是亲厚,多一个孩子岂不是锦上添花。”
萧锦琛沉默片刻,他挥手让宫人都退下,才抬头看向舒清妩。
他抿了抿嘴唇,声音也十分干涩:“清妩,我怕你离开我。”
在萧锦琛心底深处,舒清妩曾经离开过他一次的痛楚,一直没有消散。
无论面对什么,无论经历什么事,他始终害怕失去他。
他竭尽所能做到最好,也从不肯对她说一句重话,可那种害怕和担忧一直深刻在他骨髓中,怎么也不肯离去。
自从她诞下元儿,萧锦琛的紧绷情绪有所缓解,这些年都好好的,不会再反复被过去啃食。
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还是击溃了萧锦琛的心防。
若非舒清妩陪伴在身边,他几乎都要崩溃。
舒清妩自己都没想到,萧锦琛居然会这么紧张,以至于失去所有的理智和判断,一味只沉溺惊恐之中。
舒清妩认真看着他,这一次却笃定开口:“陛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也毋须再害怕。”
————
理智上,萧锦琛绝对不可能再害怕。
但是生产确实不易,而且整个过程要延续十个月甚至更多,萧锦琛至今还记得当时产房里的血腥气。
便是人人都说贵妃娘娘生产顺利,却到底遭了一场大罪,萧锦琛现在想来每次都心中剧痛,总是有些后怕的滋味。
现在舒清妩突然再度有孕,彻底击碎了萧锦琛的理智。
舒清妩认真看着他,见他眼眸里满满都是痛苦,心里翻天的海浪也渐渐平息,一瞬便风平浪静。
“陛下,”舒清妩轻轻握住他的手,“你为何心里满满都是失去我的恐慌,而不是迎接新生的喜悦?你看元儿多么可爱,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萧锦琛抿了抿嘴唇,有许多话,他都压在心底,不肯承认。
“喜欢,喜欢到心坎里去了。”萧锦琛叹了口气。
但孩子的到来,会让舒清妩产生危险,两相权衡之下,萧锦琛宁愿不要孩子。
在拥有元儿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会如同个胆小鬼一样,这么惧怕和忐忑,经历过一次,他真的不敢面对第二次。
“清妩啊,我是个懦夫。我不配做个好丈夫,也不配做好父亲。”
舒清妩看他在那絮絮叨叨的,一下子就笑出声来。
“陛下,你要是这么说,我可不应的。”
萧锦琛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舒清妩。
舒清妩伸手,狠狠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来哄你,陛下清醒清醒,你看看儿子都害怕了。”
萧锦琛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萧瑞钧站在寝殿门口,眼巴巴看着父母两个,眼睛里满满都是好奇。
萧锦琛:“……”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人进来通传?他看到多少,又听到多少?
萧锦琛刚才是紧张,现在是惊慌,这一晚上竟吓唬他一个人玩了。
萧瑞钧看父亲母亲都看着自己,便啪嗒啪嗒跑过来,一把拽住萧锦琛的衣摆。
他仰着头看父皇,特别认真说:“父亲,特别特别,特别好!”
萧锦琛一下就红了眼眶。
舒清妩略微松了口气,萧锦琛其实有些固执,对于她怀孕生产这件事,他打心底里害怕伤害到她,所以这一次就很难接受。
但有懂事乖巧的萧瑞钧在,就完全不用舒清妩操心了。
果然,儿子一出现,萧锦琛迅速找回理智。
他弯腰把萧瑞钧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面帕子给他仔细擦干头发上的水汽。
“怎么不温干头发就跑出来?”
萧瑞钧嘿嘿嘿笑,也不说话。
至于为什么,舒清妩瞥了一眼躲在外面的贺启苍,答案昭然若揭。
萧锦琛肯定也知道是贺启苍干的好事,却一字都未提,只颇为温柔地给儿子擦头发,斟酌片刻,还是准备问他。
“元儿,你不是说想要个妹妹吗?”萧锦琛问。
萧瑞钧这年纪的孩子,前一刻说得话后一刻就能忘记,萧锦琛也不指望萧瑞钧自己还记得,因此特地问了一句。
却没想到,萧瑞钧当真记得。
他使劲点点头,高兴拍了拍手:“要团儿姑姑。”
宫里这么多孩子,只有团儿肯陪他玩,所以萧瑞钧就觉得团儿最好。
舒清妩估摸着,他连姑姑和妹妹都分不太清楚。
萧锦琛想到刚才被儿子吓唬得心肝发颤,立即就想逗弄他:“元儿,父亲要跟你说件事,很重要,你要认真听。”
萧瑞钧立即挺直小腰板,抿嘴怒目,想要努力认真一点。
“元儿,你娘亲有孕,你即将做哥哥了。”
萧锦琛握住萧瑞钧的手,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摸舒清妩的肚子。
舒清妩捏了捏萧瑞钧的脸,感受到肚子上软乎乎的小手:“元儿,高兴吗?”
萧瑞钧根本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兄弟,在宗室中也是最小的孩子,因此没有人叫他哥哥,他很少见两个小叔叔,也没听三叔如此叫过二叔。
被父亲领着去摸母亲肚子的时候,他还一脸懵懂。
舒清妩笑着说:“元儿还不知道什么是哥哥,什么是有孕,不过没关系,之后几个月,元儿要好好陪着母亲,咱们一起迎接你的弟弟或者妹妹。”
萧瑞钧使劲点头,虽然不知父母在说什么,但是显然他快有妹妹了。
可以陪他玩,跟她一起凫水、钓鱼、背古诗的妹妹!
萧瑞钧表示很满意。
“好,母亲放心!”
不管萧瑞钧知不知道,但萧锦琛显然是知道了。
舒清妩怀这一胎明显怀相更好,她脸不红气不喘,整日里活蹦乱跳的,瞧这比平日里还要精神一些。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萧瑞钧依旧不知怀了弟弟妹妹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他也完全不知孩子从哪里来,依旧跟过去一般,该吃吃该睡睡,也早就忘了什么要做个好哥哥的话。
一晃,四个月过去。
眨眼功夫,就到了隆庆六年二月。
这时候的舒清妩已经有孕六个月,随着月份渐长,她也开始显怀,行走坐卧都能很明显感觉出不同来。
直到这个时候,萧瑞钧才发现母亲真的不一样了。
大概是因为舒清妩这一胎怀得很平顺,没有害喜也没有病痛,所以萧锦琛也更淡然一些,起码在儿子面前的时候,还是能端得住父皇的架子的。
所以,当萧瑞钧意识到母亲的不同时,他第一个就跑去问父亲母亲是不是病了。
萧锦琛看着一脸担忧的儿子,不由笑了:“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萧瑞钧有些迷茫:“记得,什么?”
“之前父亲母亲跟你说过的,要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呀,”萧锦琛抱起他,领着他去书房外的花园散步,“当时父亲也领你去摸了母亲的肚子,你都忘了吧。”
萧瑞钧:“……”
父皇到底在说什么?
萧瑞钧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但是母亲的肚子那么鼓,现在也很少陪他爬山钓鱼游湖了,所以萧瑞钧很担心。
“娘亲,病了?”萧瑞钧问。
萧锦琛摇了摇头,耐心给儿子讲解他娘亲到底如何。
过了年,萧瑞钧就已经三岁了,他的生辰也恰好是在春日,所以其实也不是特别小的小孩子了。
年长一岁,他的心智要更为成熟一些,许多话都能听懂。
所以看到舒清妩肚子鼓起来,他会推断出母亲病了,这就显得比过去有进步。
萧锦琛认真解释了一番,最后说:“之前你一直闹着想要一个团儿姑姑那样的妹妹,你娘亲才会如此辛苦,要给你生个妹妹啊。”
萧瑞钧:“不是弟弟或者妹妹,吗?”
萧锦琛:“臭小子,别打岔。”
萧瑞钧低下头,乖乖说:“好的。”
萧锦琛瞥他一眼,这臭小子现在可机灵了,挑语病挑得特别灵活,现在明白母亲不是的病,就又放肆起来。
不过,孩子聪明总归是好事。
“一会儿回去用膳,你去摸摸娘亲的肚子,小宝宝会动会翻身了,大概能跟你这个小哥哥打个招呼。”
现在的萧瑞钧,已经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
他一听到这话,立即激动起来,从父亲身上跳下去就想往回跑。
萧锦琛淡淡道:“站住。”
萧瑞钧:“……”
好凶。
萧锦琛看了一眼贺启苍,然后道:“一会儿秦观阳到了,让大殿下跟秦观阳学半个时辰说文。”
萧瑞钧还不怎么识字,现在让他背说文实在有些艰难,而且秦侍郎看起来好凶好凶,萧瑞钧不想学都不行。
刚刚当上哥哥的喜悦,也敌不过被秦侍郎教导的悲苦。
贺启苍看大殿下撅嘴,那小嘴上仿佛都能挂油瓶,心里简直要笑开花。
这大殿下,真是个活宝。
于是,在苦大仇深上完了课之后,萧瑞钧被父亲领着,垂头丧气回了后殿。
舒清妩今日心情好,正领着宫人处理宫务。
其实现在宫里就她一个妃子,再多就是太妃跟公主皇子们,到底没什么要紧的事。
因着萧瑞钧降生,所以萧锦琛提前给弟弟妹妹封爵。
大公主封为长乐长公主,二公主封为长宁公主,三公主封为长安公主。
两个弟弟由于年纪还不算太大,依旧住在宫中,不能出宫建府。但萧锦琛也丝毫不吝啬,给萧锦珏封了肃亲王,萧锦琋为康亲王。
所以现在宫中现在称呼他们,皆改为封号,这也是为了区别叔侄。
因为有了爵位,所以他们需要有自己的官署。
长公主和肃亲王都已经十五,舒清妩便特地提点他们两人,让他们尝试管理自己的手下人,如此两宫的宫务舒清妩就不插手了。
这么一来,宫里的事就更少。
舒清妩差不多用了一个早上,就把这一季的折子都简略一番,心里有了数。
刚要叫摆膳,抬头就看到萧瑞钧垂头丧气被萧锦琛领着,便问:“怎么?今日是……最严厉的秦大人进宫吧?”
萧瑞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秦观阳。
他若真的敢不好好上秦侍郎的课,秦侍郎真的敢打他手心,可疼的。
萧瑞钧抬头看母亲一脸坏笑,立即就委屈上了:“娘亲!”
他这小嗓子一撒娇,舒清妩准心软。
果然,他这么一喊,舒清妩就道:“好了好了,明日陪你去山上泡汤,咱们不上课,好不好?”
萧瑞钧这才眉开眼笑。
“对啦娘亲,我要摸摸肚子。”
舒清妩:“什么?”
萧锦琛领着萧瑞钧来到舒清妩身边,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他担心你病了,我就又给他讲解一番,可能这一次听懂了。”
孩子的成长,真的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出来。
从一月开始,萧瑞钧就问过好几次舒清妩为何“胖了”,头几次萧锦琛也是简单给他解释,他都是听过就忘。
到了二月末,他的问题从胖了,一下子变成病了。
这其中有一个简单的推理过程,就连萧锦琛也想不到,他的进步会这么快。
舒清妩低头,温柔地看着萧瑞钧:“来,元儿,跟你弟弟或者妹妹,问声好。”
她握住萧瑞钧的小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萧瑞钧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很贴心,他翻了个身,给了小哥哥一个亲密答复。
萧瑞钧惊得喊出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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