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代天灾求生

    晚上马车里的人都是缩在一起睡的,虽然拥挤但总归好过睡到外面着凉了,墨姝因为有孩子时不时会闹出动静,所以直接被赶到了最靠近外面的角落,以至于她可以第一时间掀开马车帘子看外面。

    夜色朦胧带着几分凉意,墨姝护住孩子的襁褓小心的看过去,就发现几个高大的人影正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并夹杂着咒骂声,等到靠近墨姝他们这些人的马车后,一个男人直接将手中的人影扔到了地上,恰好掉落在墨姝她们的马车前。

    接着四五个男人直接扑上去对着人影拳打脚踢,人影一开始还反抗,没过一会就停止了,而没有反抗的猎物这些人的兴趣也大减,不过却也不甘心就这般轻易的放过这个叛逆的猎物,于是右侧几个男人上前说了几句,接着一个男人拉着地上的身影直接进了小树林。

    墨姝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心中大概有了猜想,心中悲凉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决绝。

    第二天墨姝很早就起来了,跟觉少的老太太说了一声,快速起身提着水桶去前方溪边提水准备生火做饭,这也是老太太喜欢让墨姝做事情的原因,她心中明了只要扣下小婴儿,墨姝根本不可能逃跑。

    墨姝路过小树林的时候脚步一转轻声走到了里面,然后就看见一个身上粘着不少泥土的人影,人影光裸着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露出的肌肤遍布青紫,只一眼就能知道她昨晚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墨姝看了一眼就转身往溪边走去,提了一桶水墨姝快速来到人影身边,将人影翻转过来,探了鼻息发现她还有微弱的气息,墨姝定了定就小心翼翼的用手中的叶子舀了一点水,强硬的掰开人影的嘴巴将水喂进去,然后又用叶子舀了水给她冲了冲□□,接着墨姝走到人影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你如果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言尽于此,再多的事情依照墨姝现在的处境根本不敢做,不仅因为本来就很残酷的现实,更因为她现在是一个母亲这个身份。

    墨姝很快就将水打回来生火熬粥,并将前些天采下来的蘑菇放进去一些,当然做这些的时候老太太是跟在她身边看着的。

    作为一个传统的乡里人,老太太对于山里野物的熟悉度非常高,这也让墨姝从没想过用毒蘑菇之类的东西毒害了这些人的原因,当然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她的孩子目前唯一能吃的东西除了她的母乳就只有这些粥了。

    不过这些人自然也不会白白让墨姝的孩子吃粥,他们对婴儿可没有任何同情心之类的,所以一般都是等到他们吃完以后,墨姝用剩下的那么一点点粥水再加一点点馒头碎屑,为了让孩子吃的稍微不那么难消化,墨姝总是用自己的手将馒头磨得非常非常碎,这是磨人活,但墨姝已经习惯并且拥有了快速做成的技巧,同样的道理,这些人也不会等他们完全吃完才出发。

    对没有人权和自由可言的社会以及人贩子来说,他们仅仅是一件货品而已。

    让墨姝稍微有些欣慰的是那些人并不是不在意钱财的性格,所以饭后他们很快去了树林里将昨晚逃跑的女人带了回来,然后直接交给了老太太。

    而老太太也慈眉善目的接过并顺带抱怨了一句男人们的粗野,接着就指派车里的女人给那个还留有一点点气息的女人喂汤、擦拭,被老太太使唤的女人有些不情愿的嘟囔一句,然后就开始粗鲁的做活,其他人看着地上女人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裸露在所有人面前,不由面露鄙夷,身子也微微往后挤去,似乎害怕沾染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墨姝并没有靠前去看,只是顺着人群的间隙能够看见地上的女人虽然始终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胸口却有微弱的起伏,她知道这个女人应该是活了。

    之后的几天墨姝虽然会悄悄的照顾女人一二,却从不会让人注意到,而她之后的活量也越发大了,因为她们可能要靠近第一个停靠站了,以至于车里的气氛越发凝滞,就连之前看着她稍微流露出优越感的少女们也渐渐面露担忧,更别说袁氏,她的消息最灵通,以至于她都没有任何闲心作难墨姝了。

    墨姝这几天走路的时间越发长了,山路也越发崎岖,甚至动不动就要攀爬过一座座高山,这对于墨姝的体力是巨大的消耗,很多走路的女人都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然后被脾气粗暴的汉子抽上一鞭子,走到后来这样的殴打已经无法让筋疲力尽的女人稍微振奋那么一会,汉子们只能让实在走不动的女人坐上马车,当然相应的他们这一天的饭会大幅度减少,反正只要不饿死到了地方直接卖了就行了。

    墨姝却仿佛心中带着一股子怒火一般,手脚都沉重的抬不起来的时候,她也倔强的坚持着,即使速度慢,可这上山的车也快不了多少,所以人贩子倒是没有太过苛责,墨姝将孩子绑在自己胸前,就这么一步步坚持往前走。

    每当墨姝感觉自己再也动不了的时候,她的心中就不由想起前世漫漫寻找女儿的路途,不由想起那个时候绝望而黑暗的心情,顿时就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因为这个时候的她至少是有希望的,她怀里这个小小的、软软的女孩,就是她这辈子的希望啊。

    你可能永远也不了解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究竟有怎样的能量,你也可以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的韧性究竟有多么强大,就这么一路艰难的走路,墨姝感觉自己就像一口缺水的井水一般,每当快要干涸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点点细碎的东西开始在身体中慢慢滋润,维持着最后的那点能量让她不至于倒下。

    目前墨姝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只是一直坚持的朝着一个方向努力,丝毫不敢松懈。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第一个山村,也是车里的女人即将被贩卖的第一个地方,慢慢看见人烟的时候女人们开始有些躁动,这些天她们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即将被卖掉的命运,所以她们开始按照人牙子的指挥尽量让自己卖到好一点的人家。

    车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女人被分批带到村庄的河边洗漱和喝水,女人们都表现的很积极,她们非常利落的将自己打理好,甚至还有年纪小的采了旁边的花戴到自己的头上。

    墨姝也跟着人群去了河边,但她并没有特别将自己洗的很干净,当然她也不可能展现出很干净的一面,因为这些天的跋山涉水她的皮肤早就黑的无法拯救,所以墨姝倒是没有特别焦急自己会被卖出去,当然墨姝也很快的喝了很多水,她想着万一不幸被卖了,她总归是要想方设法逃出来的。

    和墨姝一样动作的还有那个并没有死掉而是命硬的活下来的逃跑女人,她瘦的仿佛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仿佛一个幽灵一般沉默的走到水边,然后低下头喝水。

    周边的人下意识的都避开了她,皱着眉朝旁边走去。

    她们收拾齐整以后就被汉子们仿佛赶羊一般赶进了村子,一路上迎接她们的是两边道路浩浩荡荡的村民们,他们用挑剔而火热的眼神打量她们所有人,想要在其中挑选出自己心满意足的货物。

    这个时候墨姝前所未有的悲哀,很多时候无知就是一种幸福,如果墨姝只是封建社会长大的女子,她可能很快也会接受自己这样的命运,并慢慢的沉浸其中试图让自己生活的好上那么一点点,可墨姝不是。

    现代社会常年沾染下来的知识和精神都让她无法接受这样仿佛商品一样被卖出去,然后还要和一个□□犯一起生活一辈子,这是墨姝永远都无法接受的未来。

    好在第一个村子的村民们可选择性非常大,所以他们更多会将目光投向那些还没有成亲的女孩子们,很快就有几个女孩被挑拣出来交了钱带走了,墨姝看过去发现最开始被买走的女孩甚至有几分高兴,可能是因为买她的人家看上去家境稍微好一点,也可能是她被买走的价钱比之后面一些更高一些。

    很快大部分村民就带着自己的货物离开了,剩下一些比较穷苦的依然在打量以及估量自己口袋里的银钱如何能买到更加物美价廉的货物。

    而让墨姝烦躁的是竟然有四个男人到了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打量起来,那目光让墨姝垂在地上的眼睛慢慢变得深邃。

    “那个女人怎么卖?”终于领头的那个稍微低矮一些、面容黝黑的男人上前问了老太太。

    老太太偏头一看发现对方问的是墨姝母子,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眯眯的打量四个男人几眼,接着慢悠悠的说到,“你们这眼光倒是犀利,这个女人身体很强壮,而且她怀里那孩子也是个丫头,你们买了一个就等于将来有两个婆娘,很划算”老太太的话让墨姝心中发寒,她只以为那四个人看中了她这些天经过锻炼强壮一些的身体,却没想到这些人还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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