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铃声响起, 打断了严裕的话。
“严裕, 是我,开下门。”刘卓在门外喊道。
严裕扫了夏安卉一眼,虽觉得刘卓来得不太及时, 但依然起身去给开门。
在房间和杰米看电视的小萝卜听到门铃声一溜烟的跑了出来, 兴冲冲道:“爸爸,我去开门我去开门。”
见他这么积极, 严裕便只好让他去了。
小萝卜打开门, 呐呐喊道:“叔叔,还有……”
“奶奶?”
许兰见是一个小孩子来开门, 皱眉问道:“这小子是谁?”
她说着便将门拉开, 将挡住门的小萝卜推到一边, 抬脚便走了进去。
严裕见着是她, 眉头狠皱, 眼风扫向后面的刘卓, 问道:“你怎么将她带来了?”
“怎么?我还来不得了?”许兰怪声怪气道。
“乐乐,电视开始了。”这时候, 杰米也跑了出来, 见到客厅内这么多人,突然愣在了原地。
许兰见此, 如同主人被侵占领地般, 不满道:“怎么还有一个?这小子又是谁?”
刘卓没见过杰米,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严裕。
严裕喊道:“杰米,乐乐, 你们去房间看电视,别出来,喊你们才可以出来。”
杰米和小萝卜都算是聪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此刻形式不对,两人乖乖点头,牵着手一起回房看电视去了。
见严裕不回答她的问题,许兰有些生气,但很快便又将火给压了下去,反正这两个小子是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压下心里的不满,说道:“怎么?这么久没见到我这个亲生母亲,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刻薄。
夏安卉本来都打算要走了,没想到严裕的母亲又突然跑来,并且看起来来者不善,弄得她一时之间也不好直接离开了。
严裕没接话,倒是让开了半边身子。
许兰哼了一声,越过他径直去客厅沙发坐下。
她扫向夏安卉,问道:“这又是谁?”
严裕快速道:“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许兰冷笑一声,“你是我生的,你的事情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严裕亦是在对面沙发坐下,他不仅不慢道:“我和你现在已经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了,我姓严,不姓许,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好一个你姓严不姓许!”许兰怒极,“当初如果不是我把你偷偷生下来,你以为你会有今天吗?如今倒是对我说什么姓严不姓许!”
“老娘管你姓什么?只要你是我生的,就得对我负责。”
严裕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你要怎么负责?生活费不都按时给你打过去了吗?”
许兰不屑,“那点怎么够?你严家几千亿资产,你每个月拿这么点钱打发我,真亏你拿得出手。”
严裕道:“一个月6000,足够你过上很好的生活了,普通人辛苦工作一个月都不一定这么高的工资。”
夏安卉心下点头,6000确实不少了。
她一个月工资也才5000块呢。
可许兰却不以为然,她道:“你也说了是普通人了,那我能是普通人吗?我可是严氏总裁他亲妈呢。”
她这话说得颇为自得。
严裕眼里不知觉的露出几许厌恶,语气里透着凉意,“赡养费我是给了,再要多的就没有了,你如果不满,可以去法院告我。”
“你——”许兰几乎都快忘了,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打任骂的少年了。
如今翅膀硬了,说话也硬气了,对她这个亲妈更是丝毫不留情面了。
当初只能任她打骂的少年竟然敢怎么对她说话,叫她怎能不生气?许兰怒极,起身指着他骂道:“难怪别人都说越有钱越抠门,你这么有钱,多给我点怎么了?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严裕依然无动于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离开吧。”
他扫向一旁的刘卓,“你带了,你负责带走。”
刘卓也自觉对不起严裕,连忙起身,劝道:“姨妈,咱们还是走吧,6000块钱真的不少了,您也花不了那么多钱啊,如果真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该给的还是会给的。”
刘卓是真没觉得她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房子什么的都有,坐车出了小区就有公交站,6000块钱每个月吃喝穿都够用了。
生病也有医疗保险,她又不需要养孩子,除非突然得了绝症,不然真没什么能用得上钱的地方。
可看她这活蹦乱跳还骂人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得了绝症吧?
每个月不用工作就有6000块钱拿,多好啊,别人是做梦都舒不来这么好的事,怎么他这姨妈就是不满足呢?
许兰却甩开他,冲他吼道:“你懂什么?”
刘卓摸了摸鼻子,心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若不是看在他妈的份上,他真恨不得让人套上麻袋揍一顿解气。
刘卓确实不懂,6000块钱确实足够她生活,所以这几年许兰也从未来找过严裕。
可是许兰再婚的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严裕的事情,之后就开始打许兰钱的主意。
拿去赌了又逼着许兰拿钱出来,又说这房子太小,让许兰找她儿子拿钱买个大房子住。
要不怎么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兰对着严裕是趾高气昂的,但在她丈夫面前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以前总爱打严裕出气,现在这个丈夫却是只要一输了钱就会打她出气。
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
但她身为严裕的母亲,一向在严裕面前高高在上惯了,自然不会在他面前低头诉苦,请求他帮助。
她觉得严裕是她生的,没有她,就没有严裕的今天,她问他要钱,他就该老老实实的拿钱来才是,不然就是白眼狼。
她正想着再威胁严裕两句,转眸便看到严裕竟在殷勤的给他旁边的女人倒茶,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
她眯了眯,又仔细将那女人给打量了几眼,忽然恍然道:“你不就是许裕以前傍上的那个千金小姐嘛。”
她是说有几分眼熟,奈何只见过一次,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才认出来。
她说完又怪声道:“我倒是忘了,现在已经不是千金小姐了。”
夏安卉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人就是你越和她说话她越来劲,她可不想被这种人给缠上。
严裕和刘卓亦是没有搭理她,只留下她一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那两个小子该不会就是她带来的吧?”
“情愿花钱养这女人和那两个野种,也不愿意…”
“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你说谁是野种!”
严裕和夏安卉同时站起身。
刘卓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从小到大,向来只有她吼严裕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严裕来吼她了?
许兰的脸色一下子憋成了猪肝色,她气急败坏,“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你当初不就是为了她死倔着不肯回严家吗?结果呢?人家转眼就将你给甩了,跟别人跑了。”
“你现在冲着我吼什么吼?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眼巴巴的养别人全家,连人孩子都接手了,你有那个闲钱,怎么就不知道给你亲妈?”
夏安卉怔了怔。
她转眸看向严裕。
他母亲刚刚说,严裕为了她不回严家?
为什么这件事她不知道?
严裕神色极淡,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今天来,如果是好声好气的和我说话,你提的要求我未必不会答应,但如今……”
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她会有所改进。
原来却是他想多了,有些人,她骨子里的刻薄,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
许兰见他神色不似在开玩笑,终于有些慌了,“你什么意思?”
刘卓清了清嗓子,代替严裕回答道:“意思就是说,那6000块钱也没了。”
“这怎么可以,你身为儿子,怎么可以不赡养母亲?”许兰神色慌乱,完全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最后更是吓到尖锐质问。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想什么多余的钱了,她只希望能够保住她每个月的6000块。
严裕理了理衣袖,道:“你如果不满,尽可以去法院告我,到时候法院说每个月给多少钱我便给多少钱,其余的,多一分也没有。”
许兰并非已经没有劳动力了,他却看在对方是他母亲的份上一直在给她赡养费,如今他却是半点情面都不想留了。
“你敢,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许兰没辙,最后也只能想出这么一招。
她也就只敢再窝里横一横,哪里敢去什么法院啊?
告严裕,她告得起吗?
她想:只要她赖在这里,严裕为了打发她走,最终肯定还是会妥协。
不说别的,每个月的赡养费总得拿回来才是。
可严裕并不吃她这套,他直接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保安,麻烦上来一下,这里有个人私自闯进我家,请你将她赶出去,以后不要再放这个人进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也不眨,神色疏淡到好像赶走的人只是个小猫小狗一样。
“许裕——你敢!”许兰怒到拍座而起,瞪着眼睛将先前吓刘卓的那套再次搬了出来,“你敢将我赶走,我明天便去你公司闹,看谁比谁丢脸!”
可严裕并不是刘卓,他是半点不怕,神色愈发冷漠,“你尽管去闹好了,警察局随时欢迎你进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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