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宫。
萍儿被找回来了。
跪在贤妃跟前,萍儿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泪流满面,整个人有些崩溃。
她没想到,只不过在绿厨房和人吵了两句,费了一下时间才拿到鱼食,回到金莲池边的时候徐美人就不见了!萍儿吓了一跳,不敢走远,只是小跑步到周边各处寻找,可惜附近找了半天都没见到人影。
金莲池附近没遇到值守的洒扫宫女,好不容易跑到宫中过道,遇到路上运送货物的小太监,萍儿这才了解到,徐美人居然落水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大事!
萍儿又一路匆匆跑回朝华宫,刚好被外出寻人的宫女太监堵了个正着。
都是贤妃的手下,因为这一起突发事件一下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各种事物出来找人,于是,本该做的事情只好往后推,还没有补偿,出来寻人的宫女太监自然不会对打扰自己的“罪魁祸首”有什么好脸色,拿人的时候,下手也没什么轻重。
萍儿擦着眼泪,包着鱼食的手帕已经作为证据上交了,只好用袖子。她极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徐美人没什么大碍,她也绝对逃不了一顿严惩。可是,这对她完全是无妄之灾呀!
如果真找不到徐美人落水的原因,作为美人身边的宫女就得负责任了……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萍儿连该去恨谁都不知道。
贤妃记下了萍儿所说的在各处逗留的大概时间,然后让人先把萍儿看管起来,自己殿内的二等宫女拨了两个去徐美人那里,暂时顶替萍儿照顾她。
下面该去找淑妃宫里的小孟子了。之前问询静书的事情必然让淑妃很不开心,贤妃暗自计算着,这次大约要出多少血才能平稳地把人抓过来。
不久,门口有人禀报,淑妃派人把小孟子送过来了。
贤妃送了一口气,随后却把神经绷得更紧了。淑妃是在示好,还是在包庇?
小孟子的说法是,他眼神不好认错了人。
小孟子说,他平时在永和宫的外围,跟里面姐姐们打交道的时间不多,静书姐姐尤其见得少,外加他不太能认人,分辨人的时候都是根据特征来的;静书姐姐的嘴角有颗痣,那天的姐姐嘴角也有颗痣,穿的衣服样式又是永和宫大宫女的常见款。
他本来是的了空,去找同乡叙旧的,谁知路上见到静书姐姐了,那可是一等的,一句话就能掌控小太监银钱吃食的,自然要上去打招呼。见娘娘身边的姐姐们,肯定和跟小宫女们来往不一样,哪能一直盯着?眼睛不要了吗?肯定都是弓着腰候着的,姐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找谁叙的旧?”
“是……秦淑媛宫里的云儿……”
于是,接下来,一行人转道去秦淑媛处,说了前因后果,然后叫了云儿到正殿问话。
云儿还在后面书房擦拭灰尘,一听情况顿时蒙了,膝行到秦淑媛腿边上,哭着求娘娘恕罪。
她发誓,绝对没有背叛淑媛娘娘!她就是见小孟子瘦瘦的,跟自己的弟弟差不多年纪,宫里又难得见到一个同乡,所以求绿厨房里相熟的灶上娘子留了些食物,小孟子啥时候去拿都成,平时没有更多交集了!
秦淑媛不置可否。
云儿是她宫里不起眼的小宫女之一,和小孟子的交集是她刻意安排的,本想着在淑妃宫里培养一个新的眼线,可如今卷入了是非……小宫人之间的交流,被人翻出来放到明面上了,那几乎可以说断了后用,放弃了可惜,不放弃又食之无味。
为了避免永安宫的其他人心寒,秦淑媛唤来绿厨房的灶上娘子,若是她们的证词能确定云儿的无辜,她保她一次未尝不可,仁德的样子,谁都会做。
等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贤妃和秦淑媛一起喝了第二道茶的时候,绿厨房的三个灶上娘子赶到了永安宫,一边擦汗一边叩首问安。
问话的角色由秦淑媛的大宫女们担任了。
灶上娘子们的叙述虽然用词粗鄙,倒是证明了云儿的确只是被误卷入这一次的事件中,她给小孟子留食物也不是一两次了。
贤妃跟秦淑媛对视一眼,双双打起了官腔。
关键点就在于淑妃宫里了,无论是“静书”还是小孟子,问题是,淑妃已经主动送出了小孟子,这样的擂台,继续下去,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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